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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
两道轻灵的身影自空而降,悄无声息潜入了位于凉州城衙门内院的银库。
院中灯火通明,负责看守银库的衙役来来回回警戒着。
只不过,他们人再多也没用。
潜入银库的乃是陌子鸣与白素贞。
当然,他们夫妻二人可不是来偷官银的,而是前来实地查看银库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库银离奇丢失的线索。
因为上次失窃的原因,银库里显得很是空旷与寒酸。
陌子鸣全力释放神识搜寻着一切细微的线索。
过了一会,白素贞突然走了过来:“相公,我知道银子消失的原因了。”
“哦?”陌子鸣一脸惊喜,急急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有修士参与其中?”
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搬走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以及车马。
但,对于法力高深的修炼者来说却非难事。
比如,可以用储物袋之类的道具,也可以直接施展搬山移物之类的神通,神不知鬼不觉将库中的银子转移。
“没错!”
白素贞点了点头。
“而且我可以肯定对方施展的乃是源自于西域的手法,将这里的库银搬运一空。”
“西域的手法……”陌子鸣喃喃自语了一句,随之灵光一闪:“对了,难道偷库银的,以及让钦差卫队的乃是同一批人?”
“有这个可能……相对来说,搬走这些库银要简单的多,但要将几百人瞬移难度就大多了。
这就是对方要布置一个大型法坛的原因。
而搬运这些库银没那么复杂,所以不需要额外布置法坛。”
陌子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娘子,你确认这是西域人的手法?”
“确定!”白素贞一脸凝重点了点头:“虽然事隔已久,但我依然还感应到了一丝微丝的法力残留。
当年,我曾经与几个西域高手交过手,对他们的路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闻言,陌子鸣的眼中不由透出一丝浓浓的杀机:“如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很可能已经渗透甚至是完全掌控了凉州的大小官员。
届时,他们便可以以凉州为据,剑指中原,天下必将陷入一场无休止的大混战。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看来,有必要给那些西域修士一点颜色瞧瞧了……”
自古以来,因为修炼体系的原因,东、西方的修士一向泾渭分明,双方很少接触,互不侵犯。
但这一次,这些个西域修士显然是野心膨胀,越过界了,竟然利用凉州为桥,想借此为踏板入侵中原。
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还是有些心虚,不敢光明正大挑战,而是躲在幕后搞事情。
既然陌子鸣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意图,自然要予以反击,将对方打痛,打残!
次日傍晚。
陌子鸣扮作一个富家少爷的模样来到了群芳楼。
据吴子昌所说,群芳楼表面上是凉州城一个富商与西域商人合伙经营的,实则上幕后主人乃是平凉候夏兴平。
平凉候乃世袭,代代传承,至今已一百五十余年。
经过多年的积累,如今的平凉候府已经成为庞然大物,在城中拥有数不清的产业,府中下人多达三四百之众。
城中百姓一提起候府,那真的是又恨又怕。
候府的下人走到外面一个个都是飞扬跋扈,别说欺负百姓,就算是官差他们都敢喝骂。
“哟,这位公子,第一次到咱们群芳楼?”
陌子鸣一到门口,便有老妈子热情洋溢迎上前来。
“没错,听闻你们群芳楼有不少西域佳丽,本公子特意前来开开眼界。”
“这你可就来对了,咱们群芳楼多的是异国佳丽,就算京城也没法子跟咱们这里比……”
老妈子一边带着陌子鸣往里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过了一会,老妈子将陌子鸣带到二楼一间房内,随后笑眯眯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各种类型都喜欢,多叫几个来,本公子有的是钱!”
陌子鸣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摸出几锭金子砸到桌上。
“是是是,公子请稍等,老身这就去叫姑娘们来侍候公子。”
老妈子眼睛晶亮,匆匆转身而去。
不久后,五个异国佳丽裹着一缕香风鱼贯而入……真的是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环肥燕瘦,风情各不相同。
看来,老妈子为了赚那几锭金子,也是费了一费心思的。
一进门,五位佳丽争先恐后涌到陌子鸣身边……
“公子,奴家给斟酒……”
“公子,奴家给你捏捏肩……”
“公子……”
她们说的是中原话,不过腔调有些生硬。
“哈哈哈,只要侍候的本公子高兴,通通有重赏!”
陌子鸣哈哈大笑,仿佛久经花丛的老鸟。
其实,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享乐子的,而是前来摸一摸群芳楼的底细。
经他暗中观察,这五个西域女人中,有两个是修炼过的,虽然法力波动相当微弱,但想来修炼的应该是魅功一类,用来迷惑一般的男人足够了。
之前陌子鸣在酒馆里见证了马乐的遭遇之后,又听闻酒客提起群芳楼,便猜测此楼多半有猫腻。
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
这些个西域女人相对来说要奔放、热辣的多。
特别是身段,一个个丰那啥肥那啥,自然令不少男人为之蠢蠢欲动。
再施展一点小小的媚术,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劝了一会儿酒,几个女人开始献舞。
她们的舞姿的确很有特色,充满了异域的风情,更充满了一种诱惑。
特别是那两个修炼过魅功的女人更是卖力,不断地通过眼神与姿体语言冲着陌子鸣放电……
陌子鸣则配合地装出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时不时摸出银子打赏。
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注意,所打赏的乃是真金白银……反正有的是机会让对方加倍偿还。
离开前,陌子鸣又暗中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群芳楼不仅规模大,而且生意也相当好,想来一年能赚不少银子。
不过,其赚钱的手法几乎就像是一种杀鸡取卵的行径,不可能长久。
或许对方也没打算长久,只是想短时间凑集大量钱财。
如此一来,陌子鸣自然而然也就将库银失窃一事与群芳楼,或者说,是与群芳楼的幕后主人平凉候联系到了一起。
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平凉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平凉候与西域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陌子鸣与白素贞、小青一起对凉州城各方重要势力了秘密调查。
吴永昌虽然也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毕竟能力相对有限,很多机密是没有办法探听到的。
而对于陌子鸣三人来说,那就容易多了……
这日上午,城里发生了一桩人命案。
死者乃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常成,与妻子林氏一起来到凉州城投亲。
结果,在街上问路之时被平凉候府一个下人盯上了。
这个下人名叫苗三,乃是平凉候府大管家的侄子。
这家伙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仗着候府的威名,平日里可没少做欺男霸女之事。
当时,苗三带着两个家丁一起出去收租子,路过西正街时正好遇上常成在打听路线。
苗三眼见着那林氏长得肤白貌美,且体态丰腴,充满了成熟的丰韵,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再加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这小子更是肆无忌惮,假装好心上前说可以帮夫妻俩带路。
结果,常成一看苗三三人便感觉不像好人,于是婉言拒绝,拉着妻子急急想要离开。
苗三恼羞成怒,当即带着两个家丁冲上前去拦下去路,不由分说先摘下腰间的钱袋,然后一把抓住常成,诬陷常成偷他的钱袋,要扭送其去官府。
林氏胆小,心知撞上了无赖,本着息事宁人的心理苦苦哀求苗三放过他们夫妇。
苗三色胆包天,当着常成的面对林氏动手动脚。
眼见着妻子当面受辱,常成哪里还忍得住?上前猛地将苗三推开。
苗三没站稳,摔倒在地将脸给蹭破了一块皮。
这下可彻底将苗三给惹恼了,伙同那两个家丁一起将常成按翻在地拳打脚踢……
一众百姓认得这三人,只敢远远围观,根本没人敢上前劝架。
不过还是有好心的百姓叫来了在另一条街上巡逻的衙役。
哪知,那两个衙役赶到现场之后,发现动手之人竟是平凉候府的苗三,对视了一眼之后若无其事掉头便走……
一来,他们不想惹麻烦,二来,也惹不起。
如此一来,苗三更是嚣张,不顾林氏的哭喊与哀求,照准常成又是踢又是踩,下手相当狠。
最终,光天化日之下竟将一个大活人当街活活打死。
林氏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最嚣张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苗三居然还想将林氏趁机掳走。
此举终于激起了众怒,一众百姓纷纷出声谴责,苗三眼见围观之人太多,这才悻悻作罢,带着两个家丁大摇大摆转身而去。
等他们三人一走,有个好心的郎中迅速上前将林氏救醒,讲了一下苗三的身份,并劝她赶紧带着丈夫的尸首离开凉州,找个地方将丈夫安葬。
否则,苗三说不定还会打她的主意。
林氏虽一向胆小,经此一劫之后却像变得坚强起来,说她一定要为丈夫讨还公道。
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她咬着牙背着丈夫的尸首来到衙门击鼓鸣冤。
当日值守官员乃是凉州长史谭健生,听到鼓声之声便吩咐升堂。
同一时间,消息也在一众百姓口口相传之下如插了翅膀一般很快在城里传了个遍。
“下跪者何人?因何击鼓?”
“大人,求大人替民妇申冤……”
林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将事件的经过讲了一番。
“大人,亡夫的尸首就在门外,当时还有不少人在现场亲眼目睹……”
结果,谭健生一听凶手竟然是候府的苗三,当下里脸一沉,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妇,分明是你丈夫偷人钱财在先,还先动手打人……”
“大人,冤枉啊!亡夫根本没有偷那人的钱袋,是那人将钱袋硬塞到亡夫怀里,诬陷他……”
没等林氏辩解完,谭健生再拍惊堂木:“住口!休得在此狡辩,来人,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是!”
下方两个衙役当即齐齐应声,手执杀威棒走向林氏。
“大人,民妇冤枉,民妇冤枉……”
林氏悲怒地大声叫嚷着。
“趴下!”
两个衙役却如狼似虎,一个强行将林氏按倒在地,另一个则弯下腰去扒她的裤子……
其实,打板子可以扒裤子,也可以不扒,没有硬性规定。
只不过,这两个衙役眼见林氏长得不错,故意而为之。
“住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吓了众人一跳。
“喂,大人正在审案,你不能进去!”
门外,一个身着儒衫的的男子大步走向公堂,两个衙役急急上前拦阻。
没想到却拦了个寂寞。
因为转眼前那个书生便已经步入了公堂,留下那两个衙役不由面面相觑。
谭健生愣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皱眉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公堂?”
换作普通百姓,他早就命人轰出去甚至是拘押起来。
只不过,他眼见对方身着进士儒衫,而且气度不凡,自然不可能当作寻常百姓对待。
来人正是陌子鸣。
听到谭健生所问,陌子鸣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身为凉州堂堂长史,断案怎可如何草率?”
“你……”
谭健生当下里气得一脸涨红。
“难道不是?大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断定死者常成偷盗在先,这是何缘由?”
“呜呜呜,大人,亡夫死得冤啊……”
听到这里,林氏悲从心来,再一次痛哭失声。
“以在下看来,大人之所以急着替凶手辩护,恐怕是因为对方是平凉候府的人吧?”
“啪!”谭健生恼羞成怒,重重一拍惊堂木斥道:“大胆,就算你有进士的功名,那也没有资格在公堂之上对本官指手划脚。
来人,将此人轰将出去!”
“是!”
当下里便有衙役一边应着一边杀气腾腾冲了过来。
“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没想到,堂中又响起一声炸喝,惊得一众人呆若木鸡。
待看清陌子鸣手中真的高举圣旨之后,堂中衙役吓得一头冷汗,纷纷跪了下来。
谭健生不敢置信地看着陌子鸣手中的圣旨,脸色急剧变化着……
其实,他早就猜到朝廷一定还会派钦差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钦差居然悄无声息抵达了凉州?
“谭大人,你敢无礼圣旨?”
陌子鸣冲着谭健生冷冷地喝了一句。
“下官不敢!”
谭健生终于回过神来,急步走下堂来,一撩官袍当堂跪下:“臣谭健生恭迎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之,堂中响起了一片山呼声。
外面的百姓不明所以,但一听到吾皇万岁,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有人跟着呼吾皇万岁,有人不停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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