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来世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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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

某种感应，让石小乐转移视线，看向了另一侧的虚空，那边万里无云，时不时被三大战团的余波涤荡，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但体内波动的魔骨，却让石小乐确信，灵儿正在靠近。

顾不得危险，石小乐纵身一跃，在六大禁忌武帝制造的余波中前冲后突，才飞出千米就震得头晕眼花，身后响起凌敬思的大叫声。

“孩子快回来！”

凌敬思眼睛瞪圆，想不通石小乐为何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

但他如今的实力，远远不及石小乐，刚一脱离无尽平原，就被余波打了回去，一口血涌上咽喉，艰难咽下。

等再抬起头时，哪里还有石小乐的影子？

此时注意到石小乐动作的人很少，武道玄却是其中之一。

“公子爷，那小子不要命了吧，这是在干什么？”

一位女子发出刻薄的冷笑声，赫然正是武道玄的两大护卫之一，风雷刀后。

当年在烟雨小城，风雷刀后多次诋毁石小乐，但石小乐都用真实行动，当场扇了她的脸，这让风雷刀后耿耿于怀。

及至后来，石小乐一手制造了大夏皇城惨案和九玄山惨案，并被公认为武林第一天才时，风雷刀后更是嫉恨难言。

所以当烈火童皇一出世，稍微表露出取代石小乐的野心，风雷刀后便到处看衰石小乐，可惜再度事与愿违，令她狂躁无比。

她巴不得石小乐死在大战余波中才好。

武道玄身前的威武老者皱了皱眉，疑惑道：“此子想干什么？”

此老面目严肃，尤其那对倒竖的漆黑浓眉，拧动间给人无比冷厉的感觉，赫然是武道玄之师，帝皇榜排名第六十二的阎皇。

武道玄闻言，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体内的无我圣骨有些异常，好像正有什么亲近的力量在靠近，会与石小乐的行动有关吗？

靠着超越虚元境的精神力，石小乐在余波中左歪右曲，几次眨眼功夫，总算脱离了险境，却也被震出了不轻的内伤。

但他来不及调养，一个前冲，瞬息万里之遥，很快发现了一头双翅近乎断折，但仍艰难往这边飞来的黑鹰。

黑鹰背上，一位梳着羊角辫，晶莹漂亮得宛如瓷娃娃的灵儿，正紧张地拽着黑鹰，一边哭泣一边用力大叫，被大风一吹，黑鹰连同灵儿直接坠下了云层。

嗖！

石小乐轻轻一捞，抱住了灵儿，受伤的黑鹰也得到气劲的虚托，得以稳固。

“石哥哥，我看到……爷爷了，我，我要……过去，快带我……过去！”

灵儿一边哭，一边哀求，大眼睛肿得厉害。

石小乐心中叹息，伸手温柔地抚着灵儿的头顶，劝道：“那里很危险，贸然靠近，若是灵儿受了伤，会让爷爷分心的。”

“我，我只要……爷爷，爷爷。”

灵儿泣不成声。

这个小女孩永远是那么快乐，天真，就算生气也带着调皮，石小乐还是第一次在那双散发奕奕神采的眼眸中，看到这污浊世界才有的灰暗，这让他心中一痛。

灵儿不该承受这一切！

石小乐伸手一抚，虽然这样做很残忍，但他更怕灵儿因为看见了全过程，留下终生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是很快，石小乐就震惊地发现，灵儿没有昏迷，且有一股银白色，似乎来自于她体内深处的力量，阻挡了自己。

“啊……”

灵儿突然悲声尖叫起来，双手张开，做出前扑的动作。石小乐往战斗的方向看去，亦是心脏稍顿。

却是北宫绝咬破了西域武帝的咽喉，将其血肉吞了下去，但西域武帝亦在力竭之前，咬碎了北宫绝大半个脑袋。

莫说是灵儿，哪怕是石小乐都因这一幕而毛骨悚然。

大夏武帝和红色人影也停止了战斗，呆立在原地。

大夏武帝的本意，只是想让北宫绝二人相互消耗，便于一并控制，想不到一个疏忽，就演变到这种地步。

主要也是红色人影的实力太强，到了后面，他几乎不敢分神，以至于错过了阻止的良机。

“你干的好事！”

红色人影体外的气息一阵剧烈沸滚，显然暴怒到了极点。

西域武帝可是六莲教红莲堂的重要人物，本以为只需见机行事，刺伤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大事便定，哪料到会出现这等变故。

早知如此，就该多出几位高手，当然，六莲教本身处于隐匿状态，高手一多，气机汇合下，说不定早就被人察觉了，反而更糟糕。

也不去看西域武帝，红色人影怒吼一声，提起血矛就杀向了大夏武帝。

“你们，都死。”

此时的飞鹤子，脸色依旧木然，但木然中却多了几分陌生的森冷。缭绕在他周身的白鹤，祥和气息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杀戮与邪恶。

最先感受到这股气息的西海武帝，只觉得胸口压抑，但一想起郁郁而终的恩师，竟又变得无所畏惧，冷然道：“死的未必是我。”

比先前更惨烈的大战开启。

北宫绝遥遥望着飞鹤子这位肝胆相照的好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人生得此知己，死而无憾矣，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他没有力气，再与之把酒言欢。

那一夜的鲜血，仇恨，再度盈满北宫绝的心头，恍惚间，他看见了往日熟悉的亲人朋友们，正朝自己招手。

“孩儿无用，不能手刃所有仇人，但是孩儿尽力了！此生已到极限，若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孩儿怕是连祝南枝都杀不了，哈哈哈……”

一串串泪珠洒落，北宫绝的耳边，忽然响起那最熟悉的妙音。

“爷爷！”

那是他曾发誓，要照顾一辈子的灵儿，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理智告诉他是幻觉，但灵儿的触感是如此真实。

她浑然不顾自己此刻恶心的模样，一头扑入自己怀里，好像这里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港湾。

“爷爷，你不要……有事，灵儿，灵儿需要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有事……”

灵儿用尽全力拽着北宫绝残缺不堪的身体，仿佛这样做，就能将爷爷永远留在身边，不再分离。

北宫绝畅意的仇火，突然被悔恨所取代，恨自己不能再陪着这个可爱的精灵儿，要留她一人在世间受苦。

他杀了西域武帝，从此是西域所有武者的敌人，更有神秘莫测的六莲教在背后虎视眈眈，灵儿该如何自处？

这样一个孱弱的小女孩，因为与自己的关系，怕是连无尽险峰都走不出去！

收缩的目光中，北宫绝看到了远方的一袭青衫，他连传音的功力都没有了，一咬牙使尽最后的力气叫道：“小子，带灵儿走，老夫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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