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赐予了我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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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尼亚海，一座无人的荒岛上。

成功晋升为序列2“奇迹师”的克莱恩在初步适应了当前状态，收敛住灵性后，便打算“传送”回贝克兰德，去和莎伦汇合的同时，也要向艾布纳询问一些问题，弄清楚他的状态。

——对方自那次“塔罗会”前请假后，一直都抗拒着基于“源堡”的通讯，只肯通过“信使”交流，或者让“审判”和“魔术师”小姐转述。

虽然他们上次在拜亚姆的那次集体亮相时也见过面，但由于都是“投影”，时间仓促，所以并没有聊太多，只来得及被他叮嘱几句“巨人王庭”里的注意事项。

事实证明，对方的“叮嘱”都非常有用，否则他们那一行不会一个人都不损失，就拿下“暗天使”。

克莱恩没急于将月城和其余白银城居民弄到外界，准备等达尼兹安置好了白银城先头部队，有了足够的经验，再做这件事情，反正离开“神弃之地”的道路已经打通，他可以利用回应祈求的方式，依靠“星之杖”的能力，直接将整个月城和白银城转移出来。

至于“真实造物主”是否会干扰和阻拦的问题，克莱恩没做考虑，因为那位序列0的真神现在就能这么做，他不愿意也无法阻止。

另外，克莱恩认为“真实造物主”当前的重心不在这方面，祂最迫切的事情是抓住阿蒙，拿回第一块“亵渎石板”。

思绪转动间，他的身体飞快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在去往鲁恩的“路上”，他顺便拜访了灵界“七光”，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才出现于贝克兰德的街头。

当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各种状态的人们和形成了热浪的喧嚣。

克莱恩看见有的人穿着亚麻衣物，三五成群地用锯子等工具切割着高大到异常的树木，有的人组成团队，忙碌地修补着没受到太大损失的街边房屋，有的人手拿迪西馅饼和甜冰茶，从他身边匆匆而过，似乎正赶往自己的工作岗位，有的人驾驭着拉货马车，载着粮食、肉类和蔬菜奔向不同的地方……

虽然这些人之中很大部分都衣着简陋，多有缝补痕迹，且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痛苦之色，但从他们体内迸发出的活力似乎在克莱恩眼前交织成了一片希望之光，顽强地洋溢出生命的蓬勃。

春天到了。

克莱恩的神情逐渐舒展，嘴角微微翘起。

“那位薇拉女皇的执政水平很不错，这么快就让贝克兰德焕发了生机……当然，这肯定少不了艾布纳在背后帮忙。

“相比起来，我虽然也说要尽量弥补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痛，但做的其实很少。”

边自我检讨，边走过战后重建中的大街小巷，克莱恩一路走到了北区的圣赛缪尔教堂。

这里的广场布满坑洼，工人们正在做初步的清理，少量的白鸽不知从什么地方返回，重新落到了曾经熟悉的区域。

克莱恩从历史孔隙里掏出些面包屑喂给那些鸽子，直到戴着红手套的伦纳德走到他的身边。

不等克莱恩说话，伦纳德就侧头瞄了下身边的前同事道：

“老头想让我向‘愚者’先生问一件事，但我最近没时间去找‘罗塞尔日记’……”

“愚者”先生现在也不需要“罗塞尔日记”了，毕竟没看过的大多数都是各种“没节操”和“没羞没臊”的内容。

心里吐槽了几句，克莱恩没有侧头，只是看着正啄食面包屑的白鸽道:“什么事，如果不涉及隐秘，我会代你询问的。”

伦纳德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不同于他自己的口吻说道：“老头想知道，‘错误’是否出了问题？”

“错误”……这是指阿蒙？生来就自带唯一性的祂，被称作“错误”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克莱恩刚要将阿蒙拿走第一块“亵渎石板”的事情告诉伦纳德，但心中却忽然一动，又停住了嘴，转而说道：“我会帮你问问的。”

伦纳德点点头，安静了两秒，俯视着在自己脚边徘徊的白鸽道：

“你已经成为了天使？”

老头有告诉他，克莱恩之前做的事情似乎是在为晋升天使做准备。

“嗯。”克莱恩微微点头，“但这不是荣耀和力量，而是痛苦、诅咒和责任。”

“为什么？”伦纳德下意识问道。

克莱恩没立刻回答，低下头，看了眼脚边的影子，转身走向了广场的出口。

几步之后，他背对伦纳德，自言自语般道：

“你应该还记得那句话。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伦纳德一下怔住，过了几秒才侧身望向克莱恩，可却只能看见对方即将消失在街道拐角处的，戴着半高礼帽，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

呼啦一声，地上的几只白鸽飞了起来，向着浅蓝的天空。

待远离了广场，远离了伦纳德后，克莱恩才目光凝重地伸出手掌，那里赫然多了一本有着硬壳书皮，由羊皮纸装订而成的书籍。

这本书是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所以克莱恩才终止了和伦纳德的聊天，并远离了人多的地方。

他很想将这本书直接扔掉，但其仿佛并不是实体，而且一直“粘”在他的手边，哪怕是用天使层次的“纸人替身”也无法甩脱。

就在克莱恩想着要不要将其带上灰雾去研究时，书的封皮忽然出现了一行“中文”：“隐秘曙光”。

“隐秘曙光”……七本黑暗魔经之一？这是老刘或老黄的手笔？

见到书籍的“名字”，克莱恩微松了口气，但下一刻，书籍的表面就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直接将其吞噬入其中。

克莱恩本来可以做出应对，直接返回灰雾之上，或者进入历史迷雾，但他感觉到了漩涡另一边艾布纳的存在，而且灵性并未示警，这才没有抵抗。

反正他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要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大不了死一回。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一座漂浮在绿色天空中的宫殿内，宫殿下方是数不清的，向着各个方向延伸而去的书架，一层又一层，书页在神秘的风中漂浮。

而克莱恩此刻正置身于宫殿的三楼露台，这里设计上很像是一个中式的六角亭子，正是艾布纳之前和两位女神开茶话会的地方。

看了眼坐在中间方桌另一侧的艾布纳，又扫了眼下方和游戏中的“异典”没多大差别的景象，克莱恩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吐槽道：“还有什么是你和罗塞尔没抄的吗？

“对了，还有各种教会经典和宗教典故……只不过那些被‘远古太阳神’和‘女神’都提前抄完了。”

“有，至少我们没抄自行车。”艾布纳眯起眼睛盯着克莱恩看了几秒，微笑着回了一句。

克莱恩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于是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开话题道：“你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成神了，这里是我的神国，如你所见，它叫作‘异典’。”到了这会儿，战神已经彻底凉了，不再存在泄密的问题，所以艾布纳也便不再隐瞒。

“成神……”虽然通过之前对方对“隐者”女士的培养克莱恩就有些猜测，但听到艾布纳承认，还是感到些许震惊，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态，皱着眉头道，“我不记得你晋升序列1……所以你是在刚刚成为序列1，就快速容纳唯一性成神了？

“你现在怎么样？这样不会陷入疯狂吗？”

听到克莱恩话里隐含的关心，艾布纳嘴角勾勒出笑意，微微摇头道：“我的情况很特殊，如果选择晋升序列1，继续走‘序列’的道路的话，就必然会被某位存在取代……

“所以我只能冒险成为古神！

“我现在是知识的皇帝，智慧的源泉；命运之王，秘密之主；伟大的真理之神！

“至于状态，其实还好，甚至比一些天使保留的人性还要更多一些。”

古神……某位存在可能取代他……是“未知”吗？那也是一位和“福生玄黄天尊”类似的存在啊！克莱恩回想起不久前才从“灵界七光”口中得到的情报，有些感慨地说道：

“看你之前的布置，我还以为你取代了‘隐匿贤者’，成为了‘隐者’……没想到竟然是成为古神……不过你的尊名里有‘知识的皇帝’这一描述，那么‘隐匿贤者’也已经陨落了吧？”

见问，艾布纳随手一抓，一支顶端镶嵌有宝石的法杖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接着他将法杖放在方桌上，这才笑着说道：“这就是‘隐匿贤者’的原形了，它现在叫‘隐者之杖’，很快就会在各大教会‘0’级封印物的重新排序里排到‘0-06’的位置。”

“隐者之杖”……“隐者”途径的唯一性啊！克莱恩眼皮一跳，就要让艾布纳赶紧将这么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汉服的金发少女端着一个水瓶走进了亭子，开始为克莱恩面前的茶壶添加热水。

克莱恩看到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略一回想就认出其正是阿蒙曾经在贝克兰德的分身，拉夫兰子爵的私生女，安吉·拉夫兰。

艾布纳当初在将其化作“秘偶”后，还想送给我来着，但我没要……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克莱恩倒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也经常拿“秘偶”当仆人。

但很快，作为“奇迹师”的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这个“安吉·拉夫兰”的心灵非常活跃，并不像一般“秘偶”那样死寂。

似是看出了克莱恩的疑惑，艾布纳在随手收起“贤者之杖”之余，微笑解释道：“她之前立了不小的功劳，所以我为她编织了‘虚拟人格’作为奖励。”

说起来，阿蒙被“黑暗魔经”吸入“异典”前，是被“乌鸦套索”束缚了一阵的……而那个“秘术”其实是艾布纳成为“真理之神”后的改良版本，里面除了“莱茵-所罗门的乌鸦套索”作为基础外，还加入了“神秘再现-灯神”的效果。

而“神秘再现-灯神”的效果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被“封印”的效果，这一点在阿蒙进入神国后就主动取消了，为的便是掩盖其第二层效果——“被天尊‘愚弄’后的‘降智’”。

阿蒙在进入“异典”后是处于轻微“降智”状态的！

只是祂一直被艾布纳的话术和“命运”方面的权柄吸引，才没有发觉。

而艾布纳当时将“安吉·拉夫兰”这个阿蒙曾经的分身召唤出来伺候自己，也不只是为了激怒阿蒙，那都是表象，更重要的则是通过这个已经成秘偶的分身与本体的微妙联系，持续性地巩固阿蒙本体上那轻微的“降智”效果。

所以，阿蒙虽然依旧非常狡诈，但却一直没能发现艾布纳的真正陷阱，最终一头撞入了“深黯天国”内。

有着一头漂亮金色长发的安吉·拉夫兰这时候也抬起头，给了克莱恩一个明媚的笑容，用清脆娇憨的嗓音道：

“吾主赐予了我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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