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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头说道:“这两位倒是衣衫工整。不过,既然是殉情而亡,不该是搂在一处么?”
另一个衙役接道:“想是软骨之药的缘故。”
衙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说道:“打道回府。”
仵作还在验尸,府尹听到衙头的回报,说道:“这两人想必也是被害死的。”
衙头抿了抿嘴,这真相都快大白了,还在这里死撑。嘴里却说道:“仵作尚在验尸,这事确是离奇。”
府尹接道:“依旧吩咐下去,案情不可外传。”
衙头腹诽道:坊间的谣言传得如此热闹,你莫不是眼瞎耳聋了吧?嘴里却只得应允着。
第二日,验尸结果出来,两个人死前皆服用了软骨之药,身上也无挣扎的痕迹,仵作的文书上明白写着自尽两字。
可是顺天府张贴出的告示,却直言此案另有真凶,一切尚待查清。
秦道川和若舒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商议之后,叫来了五个不省心的孙辈。
秦道川要白景天速速返回昆城,以免被有人心察觉;盛珪和盛瑎也先回北地避祸;颖泉和颖江因为赵辰良已被放了外任,也借口探亲离开京城;盛琰则回到亲卫营。
哪知五人皆不肯,说是擂台尚未结束,他们此时离开实为不妥。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主动提起动手之事,秦道川和若舒也没问及。
盛珪忍不住说道:“祖父,何必惧怕于他,反正他们已把事情做绝,大不了一拍两散。”
盛琰说道:“婉珍和婉华还在宫里呢。”
此言一出,盛珪顿时蔫了一半。
白景天说道:“可恨这个草包皇上,枉费他读过圣贤书,岂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国之根本都不稳固,谈何国泰民安。”
颖泉说道:“他是被孝字困住了,想熬过就算了吧。”
颖江突然说了句,“可惜恭王实在年幼,如今又无当初宁王那样的人才。”
若舒接了句,“若是宁王归来,又如何?”
颖江说道:“若是宁王归来,那草包皇上见自己坐不稳当,自然要起身护座。”
“那便让‘宁王’归来吧。”若舒说完,看大家依旧不解,接着说道:“谁也不曾看到宁王身死,太子可以隐性埋名藏在京中数载,他为何不能卷土重来?”
白景天接道:“正是,祖母这个主意极好。”
秦道川说道:“依夫人之见,‘宁王’在哪里起兵为好?”
若舒说道:“中州吧,毕竟那里是他的母族所在。”
中州隶属东郡,世家未败落前,东郡实则掌控在世家的手里,后来先皇趁世家失势,派了自己的亲信去掌控军政大权,现在虽明面上在祝相的手里,实则诸多势力暗流涌动,谁也不敢说自己占有绝对优势。
秦道川沉思了一番,“兹事体大,我先书信给忠湛、忠淇和忠源,就以这个引子,点燃群雄割据之火。”
若舒说道:“既然要办大事,我先出一万两黄金,搅动这潭死水再说。”
秦道川还未做声,盛琰、白景天、盛珪、颖泉和颖江五个人相视一眼,乍舌不已。
“北地军屯的团练朝廷并没有数,调出三千人应该无妨;忠源那里应该能调出两千人。就以这五千人起事,既不显得小家子气,也显得真实。”秦道川说道。
调兵遣将、攻城掠地之事,若舒不懂,便没有插话。盛琰他们五人则双眼发亮,争相要参与其中,就算当个小兵也愿意。“谁要你们平日那般高调,认识你们的,恐怕不在少数吧?”若舒轻笑道。
秦道川说道:“既然大事已定,你们赶紧将当前的差事办好,复试这几日就可完结,千万不可自乱了阵脚。”
再多的细节秦道川没说,不过虽然明面上平静无波,但暗卫和店铺每日的信函中,若舒却能感觉到,镖行异常的举动,想来秦道川是在运兵。
新宅的擂台依旧如火如荼,娴苔一直追看的杜郁文也如她所愿,进入了决赛。
秦道川白日里像无事人一般,抱着娴苔乐呵呵地坐在高台上,几次筛选后留下的,自然都是有些看家功夫的,对战也比初赛时好看许多。
白景天起了惜才之心,问秦道川道:“祖父,秦家军自来不用外姓,我却并无此顾忌,不如让孙儿选几个,带回昆城呗?”
秦道川说道:“哦,你看中了哪几个?”
白景天说道:“孙儿心中已有人选,只要祖父答应,我便让人去找他们谈。”
秦道川笑道:“只要不选娴苔中意的,旁的随你。”
哪知白景天当即愣了一下,直言道:“孙儿还真是也看中了杜郁文,他身世清白,定然与祝相无干,如今父母外任,出仕投军皆无望,我给的待遇优渥,想来他会答应。娴苔要他做什么?”
秦道川说道:“我想留他给娴苔当个护卫,免得日后被登徒子骗了去。”
白景天看了看祖父怀抱里的小女娃,哭笑不得,早就不乐意的娴苔对着他说道:“这么多有本事的,你为何偏偏要抢我的?”
白景天凑近了说道:“这样的好人才,你忍心让他当个家奴?”
娴苔一听,沉默了,屈才之意,她还是明白的。
秦道川却说道:“你莫诓她,如何会是家奴?”
白景天轻笑道:“祖父明明是想收为己用,何必用十姑姑当借口。”
秦道川也说道:“他算起来也属姻亲,虽然性格孤傲,不愿主动亲近,但我们却不可将他当寻常人看待。”
白景天心说,方才明明提过要他给十姑姑当护卫,难道这不算当寻常人看待?白景天看了看不远处已然成年的杜郁文,又看了看缩在祖父怀里的十姑姑,实在不懂祖父这爱女之心。
顺天府那边,衙头正坐在仵作身边报怨着,“好端端的一桩案子,非要强行办得面目全非,我十五岁入府,从衙役做起,经历过案件无数,更眼看着府尹之位如走马灯一般,流水样换过人,还从没有遇到这样无脑之人。”
仵作接道:“你且等着吧,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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