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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侯爷给她的,是先帝秘旨。
先帝命他收到密旨之后立即启程,片刻不得耽误。
所以他当初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有皇命在身。
没得到真相之前,她觉得不甘心。
如今得知真相,她越发觉得不甘心。
明明只要过了那一夜,陆家就会上门来提亲,她就能顺利成为陆家媳,可先帝偏偏在那天下秘旨让他离京。
先帝或许无心,她的命运却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一日之差的错过,让人在遗憾之余,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就好似某件东西明明近在眼前,你伸出手,却偏偏差了一个指尖的距离,拼尽全力都够不着。
太后握紧卷轴,忍住一把火将其烧毁的冲动,“哀家不明白,这四幅画到底有什么紧要,先帝非得让你在那一日离京去找?”
敢入宫来见太后,陆老侯爷就已经做好了坦白真相的准备,
他没有再隐瞒,“老臣离京前一夜,曾天降异象,方士推算出我朝不出百年便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战争,而此次战役过后,大楚覆灭。”
太后脸色骤然发白,“怎么可能……”
陆老侯爷接着说:“兹事体大,先帝为免引起百姓恐慌,封了所有人的口,连夜与方士商讨对策。
最后决定让老臣以收集古玩字画为由,外出寻找传说中的‘刘氏神兵’。”
“刘氏神兵?”
陆老侯爷颔首,“晋朝有位柳大家,世人只知他书画一绝文采斐然,却不知他其实不姓柳,本姓刘。
刘家祖上有一项绝活:设计机关兵器。
柳先生的祖父曾经在宫里为帝王设计过一组带机关的兵器,后来发生战乱,帝王的军队便凭着那组精绝巧妙的机关兵器以少胜多大败敌寇。
事后,帝王卸磨杀驴,为防刘家造反,随便安了个罪名诛其九族,柳先生便是当年刘家唯一的幸存者。
他死里逃生后改名换姓,从此世上多了个柳大家。
柳先生一生致力于研究如何将刘氏兵器图谱嵌入画中,因此有了后来闻名于世的十方涯、百寸心、千丈雪和万里春这四幅画。
先帝让老臣找的,正是这四幅。”
殿内沉默了会儿,陆老侯爷接着说:“当年先帝因为方士的预言乱了方寸,哪怕知道找全四幅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也不容许老臣在京城多留片刻,密旨一下便让老臣即刻动身。
太后娘娘应当看到了,密旨的最后,先帝明令警告,一旦老臣将此事对任何人泄露半分,陆家将会面临灭族之祸。
若非最后一幅画在太后娘娘手里,老臣今日断断不敢入宫,不敢将密旨让您过目。”
说着,陆老侯爷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事关江山社稷,还望娘娘能暂时摒弃个人恩怨,将那幅画交予老臣。”
太后没说话,握着卷轴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这双手,提过笔,捏过针,沾过人命染过血。
却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觉得手上的东西像现在这般沉重。
重到她几乎承受不住那分量,从手指到手腕,甚至是身体,都是颤抖的。
她憋了四十多年的恨,她所以为的负心绝情,在真相大白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而荒唐可笑。
正值炎暑,外面日头足,晒得地上快冒白烟。
仁懿太后背上冷汗涔涔,一直凉透到心底。
陆老侯爷保持着伏跪的姿态,久未出声。
太后呆坐了将近一炷香的时辰,终于缓过神,抬手摁了摁眼角,以往的戾气尽数褪去,神情肃然而决绝,母仪天下之风尽显,“来人,把哀家的匣子取来!”
外面候着的蒋全听到声音,马上去把太后藏在凤榻底下密格里的瑞兽纹长匣取出,小心翼翼地呈到她跟前。
太后没有接,用眼神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给老侯爷吧!”
陆老侯爷接过长匣,再次叩首,“老臣谢过娘娘大恩。”
太后抿唇看他,须臾,颤声道:“老侯爷忍辱负重四十年,这声谢,本该出自哀家之口。”
“太后娘娘言重了。”陆老侯爷一如既往的腔调稳重,“老臣得先帝抬爱得以一战封侯,为国征战守护大楚江山社稷本就是老臣的使命,老臣在所不惜。”
太后哽咽良久,“蒋全,送老侯爷出宫。”
人走后,太后一瞬不瞬望着陆老侯爷跪过的位置出神。
数十年的报复成了无理取闹,满腔怨恨突然崩散,她似乎在顷刻之间失去了支撑点,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稳,直直栽倒下去。
寿安宫里顿时响起宫人太监的惊呼声。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
六十大寿还未开始,仁懿太后先倒下,卧床不出。
光熹帝来探望她。
看着床榻上短短几日满头华发形容枯槁的生母,光熹帝痛心疾首,冷锐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太医,“太后到底如何了?”
太医左右为难,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光熹帝大怒,刚要让人拖下去打板子,就被太后出声拦住。
“皇帝……”
太后声音微弱,完全不复往日的雷厉风行,面上却是一派平和。
“母后,儿臣在。”光熹帝挪过去,附耳倾听,“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哀家的身子骨,哀家自己清楚。”太后嘴唇翕动,“你就不必再为难太医了。”
“母后花甲之年,寿数还长着呢,都是这帮庸医成事不足,儿臣这就让人去把王院首请来。”
太后没让,“皇帝,你先听哀家把话说完。”
那交代遗言的阵势,让光熹帝眉头深锁,眼眸内赤红一片,“母后……”
“哀家此番一病不起,怕是不久之后便能与先帝团聚,唯余几桩心愿未了,待哀家走后,你一定要替哀家完成。”
“……”光熹帝说不出话,从小严格要求、长大教导他当明君的强势生母突然油尽灯枯,让他一时之间接受无能。
“哀家这一生,靠着对旧人的恨撑到六十岁,做错了很多事,误了亲生女儿,害了年幼的外孙,哀家对不住芳华,对不住晏清,也对不住……那个从未与我见过面的外孙女,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事,请你善待芳华,善待她的三个儿女。”
光熹帝深吸口气,“儿臣知道。”
话到这里,太后突然抓住光熹帝的胳膊,“武安侯府满门忠烈,陆老侯爷为家国大义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其赤胆忠心,足以获封一等公爵,封号哀家都拟好了,忠国公,子孙后代,世袭罔替。”
光熹帝大惊,“母后为何突然要封赏陆家?”
他刚刚还以为生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了这一天看开前尘往事,不曾想,她会彻底放下对那个人的仇恨。
“你别多问,照着哀家的嘱咐去做。”太后微喘着气,眼底隐隐有泪花涌动,“你只要好好记着,倘若将来国有难,陆家必会挺身而出,助你恢复清明盛世。真有那一日,皇帝不必再顾及过往,芳华的夫君是战神,哪怕沉寂多年,他也绝不会真沦落为寻常人,国为大,到那时,务必把人召回来助你一臂之力。”
先帝驾崩之前,光熹帝都不曾听到过如此骇人的遗言,他没想到这些话会从太后嘴里说出来。
短时间内,光熹帝无法草率答应生母,只是尽量说着安抚的话,“儿臣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去宁州,请芳华回来一趟,有什么要交代的,母后等她来了当面跟她说。”
太后抓着儿子胳膊的手松了松。
光熹帝怕她失望,又道:“母后放心,儿臣会竭尽所能请人将您医治好。”
太后木愣愣地望着门口方向。
她不是病了,是信念轰然倒塌过后的油尽灯枯,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已经没几天活头。
耳边又传来儿子的声音,“母后,不管如何,您都一定要等到芳华回来。”
太后觉得累,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答不上儿子的话,只好闭上眼睛。
光熹帝见状,吓得面色全变,忙伸手去探她鼻息,确定人还活着,这才大松口气,吩咐蒋全,“快快去把王院首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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