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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暗月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离去,炎凌宇不由地蹙了蹙眉。看来,玉萝公主以前缠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而最大的原因,除了塔图,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个“太成器”的暗月了。
炎凌宇微微摇了摇头,放下暗月的事情,而是召出了弱水,和他两个人乔装打扮一番,朝着别苑外扬长而去。
暗月其实并没有走多远。他这次回来,是有事找炎凌宇,现在,当事人走了,他是不是也可以溜回去继续保护段青茗去了?
依暗月的看法,炎凌宇可是相当紧张那位段大小姐,这不,玉萝公主一进京,就说什么要人贴身保护她,不能见血,不能受伤……当然了,还有一大把的这样那样的禁忌。所以,有的时候,暗月都有些怀疑,这个段大小姐究竟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呢?动又动不得,碰又碰不得?这不,不能吃鱼,不能吃肉的这些东西,都给写上来了……
暗月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就走,然而,才一转身。他忽然发现净水就站在他的面前,暗月还没有出声,净水已经递了张纸过来。然后,朝暗月吡了吡牙,转身离开了。
炎凌宇的这些净字辈的暗卫们,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个个都熟知炎凌宇的性情。而净水那个几乎可以算得上上兴灾乐祸的眼神,让暗月的心里不由敲起了警钟——要知道,这个炎凌宇虽然年纪没有他大,可是,这整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绝对不会重样儿。只是不知道,这个炎凌宇这一次,又准备拿什么整他了?
暗月拿起手里的纸,淡淡地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如五雷轰顶。
然后,他吼了一声:“炎凌宇,不带你小子这样整人的……”哪二百钱不够,就专门数哪二百钱——明知哪里有鬼,还逼着怕鬼的人去……啊啊,炎凌宇,你小子的良心,是不是大大地坏了?
暗月一边大力地朝着半空挥掌,一边用力地吼叫。这边,吼叫声未落,暗月的人已经跳出了庄外,追炎凌宇去了。
待暗月走得远了,炎凌宇才施施然地从一侧的角落里闪了出来——哼,暗月这小子,敢阴他?这下,他就叫暗月尝尝真正被威胁的味道。
弱水一路紧跟着炎凌宇,看到主子脸上那一抹神秘的笑,弱水不由地有些纳闷儿。因为,他只是看到那纸上有两个字:“蝶翼”。
可就这两个字,暗月却发疯了一般地跑了。不得不说,这弱水的心里纳闷啊,到底是什么样的蝶翼,才能让暗月如此发狂呢?
炎凌宇似乎感受到了弱水的想法,他回头,淡淡地问道:“你想知道暗月发狂的原因?”
弱水眨眨眼,点了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而,炎凌宇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弱水。一瞬间,他原本清瘦的脸庞,在阳光斜照过来炎凌宇脸庞的那一瞬间,炎凌宇的脸上,似乎被蒙上了一种星月光芒般的点点璀璨。
那是一种叫人毙溺的美,明知是地狱而甘愿沉沦,永生不悔。
炎凌宇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淡若流云一般的清浅笑意——那一笑,不叫芳华绝代,不叫倾国倾城,却生生地晃花了在炎凌宇身边数年的弱水的眼睛。
弱水用力晃了晃脑袋瓜子,竭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在这个美绝天人的主子面前,弱水早就养成了你是大树,我是小草的习惯性的卑微感觉。他挺了挺身子,望着炎凌宇,眼神似乎在问,主子,你快说吧说吧,再不说,我就要晕了啦!
然而,炎凌宇很快就扭过头去,他望着远处,忽然淡淡一笑,说道:“保密!”
然后,率先扬长而去了。
身后的弱水,顿时被炎凌宇噎得透不出气来——主子啊主子,你是不是耍人上瘾了呢?还有啊,你明知道我好奇,都不准备告诉我了,为什么,还要吊我的胃口呢?
弱水摸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快速地朝着炎凌宇的方向追了过去——大人物的想法啊,他这种只会听令于人的小人物们可是永远都捉摸不透的。既然捉摸不透,自然不用在这里纠结了。现在,他还是乖乖地跟着主子走吧,其他的事情,让主子和暗月这样的人烦,也就是了。自己这个小人物啊,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让主子觉得自己越矩了才是嘛!
段玉兰走出段青茗的院子很远,这才停住了脚步。她调转头来,朝着一侧的亭子走去,伶俐的小丫头月秀早就抢先一步,拿着手里的帕子将石凳上擦拭干净,恭敬地请段玉兰坐下,然后,又手脚伶俐地去厨房里拿茶点回来。整个过程,段玉兰都很沉默。她只静静地坐着,里一坐,望着远处的花开叶绿,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
月华站在段玉兰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这个越来越喜怒莫测的主子,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段玉兰望着眼前的明花暗叶,忽然似乎喃喃,似乎朝月华淡淡地说了一句:“段青茗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月华的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
月华早就知道,段玉兰是不会放过段青茗的。不但因为段青茗占据着段玉兰一直想而没办法得到的嫡女身份,更因为段青茗的存在,令段玉兰多少地生出一些卑微之心。
月华自从入府以来,已经见过段青茗无数次,可无论看到段青茗多少次,月华都无法从段青茗的身上移开眼神——段青茗的身上,仿佛有一种混合着的魔力,沧桑而且淡漠,犀利而且冷酷,再加上她那一身从容淡定的气度,还有那寻常女子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华雍容,是别人无论怎样模仿,都无法模仿的绝世美丽。
那种美丽,仿佛高天上的流云,仿佛孤崖上的琼花,仿佛沙漠里的蜃楼,仿佛远天缥缈的幽远海市——带着仰望,带着遗憾,只能膜拜,不可逼视。
月华从来不敢将自己的感觉讲给任何人听,就连月秀都没有讲过——她的这一生,无论见过多少贵族小姐,可如此绝世而独立的,唯有段青茗一人。
月华相信,就是因为有一个那样的姐姐,才挑起了段玉兰的嫉妒之心。是的,以段玉兰的心性,她是无法忍受被人比下去的难堪的。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段玉兰比之段青茗,充其量,只能算是开在尘埃里的俗世繁花,任你再怎样妖娆万千,在段青茗的身边,都只能做为陪衬。
所以,月华相信,段玉兰恨极了段青茗。
而今,再就是刘蓉了。
段玉兰虽然和刘蓉不亲,可刘蓉的被贬,却直接导致了段玉兰嫡女梦的破灭,所以,以段玉兰的心性,是断没有办法原谅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段青茗的。
不但没法子原谅,更加想要将其灭之。
月华并不知道段玉兰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来对付段青茗。可是,她却知道,只要段玉兰在这里一天,段青茗就永远谈不上安全。
果然,段玉兰冷笑起来:“过几天,那赐婚的诏书一下,我看段青茗的脸色究竟怎样!”
月华不知道段玉兰指的是什么赐婚,她更加不知道,这赐婚是赐给谁,又是谁在打谁的主意,可月华却知道,这件事,一定和段青茗一关,一定是让段青茗倒霉或者是不爽的事情。
可段玉兰的心思,月华既不敢询问,更不敢揭示,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自己的主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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