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裁决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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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交易大会？那是什么？”赵乾坤好奇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斯坦利解释道：“最初，当东西大陆刚刚开始贸易的时候，因为语言和货币都不相通，所以在贸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误会，甚至因此发生了多次争斗。后来，我的祖先，当时的桑德罗侯爷出面调停，召开了一次露天的交易大会。在这场大会上，所有货币不得流通，大家只能以物易物，靠自己的经验判断价值。一旦双方确认成交，便不得悔改，就算看打了眼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倒是个简单直接的办法！”赵乾坤点了点头：“我的骡子换你的马，爱换不换，你情我愿！”

“但是现在，东傲神州和西卡罗洲的货币已经有了明确的汇率了吧……”雪莲掰着手指算道：“铜币用料相同，可以一比一兑换，西卡罗洲的银币比较小，可以兑换一百枚铜币；而东傲神州流通的银两是一两一锭，可以兑换一千枚铜币，也就是十枚西卡罗洲通用银币……西卡罗洲金币可以兑换二十枚通用银币，而东方大陆的金锭也是一两，可以兑换十锭银两，也就是一万枚铜币，五枚西卡罗洲通用金币……”

赵乾坤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黄金白银储量他不太了解，但是即便和地球差不多，考虑到开采难度，以这个世界的技术生产力来看，白银的价格肯定要高于地球，金银一比十倒也正常。

“确实……”斯坦利点了点头：“现在货币兑换体系早已完善，这得归功于两块大陆的频繁贸易。而贸易得以顺利进行，还是多亏了当年的露天交易大会。为了纪念这件事，这么多年以来，露天交易大会的习俗便延续了下来，直到现在，每月都会至少进行一次！”

“当初是为了公平交易不起争端……”赵乾坤摸了摸下巴：“事到如今，这已经成了考验眼力和魄力的修罗场了吧。”

“没错！”斯坦利笑道：“现在的交易大会，因为货物不会明码标价，每次都会吸引海量的商人来参加，在这里进行眼力，心理，和经验的较量。有的希望淘到奇珍异宝，也有的希望将那些不方便标价的宝贝卖个好价钱！这其中自有一夜暴富的，也有血本无归的，着实刺激！”

“听起来很有趣呐！”雪莲来了兴趣：“什么时候开始？”

“太阳落山就会开始了！”斯坦利抬头看了看日头：“还早着呢，在那之前，我带你们去看一个有趣的东西，别的地方可看不到哦！”

斯坦利卖了个关子，带着二人离开了大市场，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高塔前！

这座高塔的塔身呈标准的圆柱型，顶端有一个圆锥形的盖子，一根避雷针直插入云霄。高塔底座直径在三十米左右，共分九层，每层差不多十米，总高接近百米。整座塔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是每一层都有一圈小小的气口，根本看不到塔内的景象。

高塔脚下，以高塔底座为圆心，向北方辐射出近百米，还建造了一个四分之一圆的广场，广场周围还有花坛种着花草。自由城维度较低，虽然正是冬季，但是天气并不那么寒冷，花坛中尚有绿意。

此时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人陆续赶来，大家找好位置后，都望着高塔。高塔面向广场的那一面，通体雪白，但是在另一面，却画着一把竖直的长剑，那造型对称笔直，古朴优美。

“这把剑是我桑德罗家的传家之宝！”斯坦利自豪的介绍道：“因为完美对称，重心标准，不偏不倚，所以被称为裁决之剑，而这座塔，就被称为裁决之塔！”

“裁决之塔？”赵乾坤撇了撇嘴：“怎么听着像是裁判所的名字？”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斯坦利笑道：“某种意义上说，裁决之塔，就是自由城，乃至东海岸，甚至整个伊利昂的最高裁判所！”

“啊？还有这样的裁判所？”

“我倒是听说过！”雪莲说道：“据说在伊利昂，无论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申请进入裁决之塔，只要能爬到塔顶，就可以被赦免，对吧？”

“安娜小姐真的见多识广！”斯坦利笑道：“这裁决之塔一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有人或者怪物镇守，想要向上一层，只能打败这一层的镇守者。而且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一旦进入裁决之塔，除非爬到顶层，否则只能作为尸体出来！”

“那这些人是来干嘛的？”赵乾坤指着广场上，这里的人越聚越多，都盯着洁白的塔身。

“因为一会正好有一次裁决！”斯坦利说道：“这塔内有魔法投影装置，每次裁决，都会把塔内的景象投影出来，所以，有人闯塔，是这里的居民最喜欢的观看的节目！”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哼，人类的劣根性！”赵乾坤不屑的看了看那些围观者，然后拉了一下斯坦利：“你是侯爵公子，能不能占到好位置？”

“放心，我在这里永远有特等席！”

斯坦利带着两人来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很快，一队卫兵五花大绑押着一个脸有刀疤，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走来，从画着裁决之剑的那一侧打开一楼的铁门，将壮汉压了进去。想必他就是今天要闯塔的犯人了。

没过一会，随着一声锣响，塔身上闪烁几下，出现了投影画面。

“好家伙，好像看电影一样！”赵乾坤赞叹道，只见画面中，那个刀疤大汉已经松了绑，活动着手腕走进了第一层。

“喂，过来！”斯坦利一招手，把刚刚押送犯人的那个卫兵队长招呼了过来：“你们押的那个是什么人物？”

“你说那个刀疤啊，他名叫斯卡，是前不久刚刚落网的连续杀人魔，传说他握力惊人，杀人从不用武器，只靠一双手就能将人撕成碎片！”卫兵队长科普着这囚犯的来历：“听说，为了抓他，死了两位二阶战职的战士！而且他还当着其他士兵的面，从活生生的人身上扯下肉来吃掉，简直惨无人道！”

“这种人渣，为什么还给他活命的机会？”雪莲皱眉道：“就应该直接判死刑不是嘛？”

“因为这是东海岸的传统！”斯坦利挥手示意卫兵队长回去继续守着，转头对雪莲解释道：“当年，我桑德罗家一位祖先曾身陷绝境，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逃亡的死刑犯所救。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即便是囚犯也是有价值的，所以建立了裁决之塔，希望能给囚犯一个机会，挖掘出其中的优秀人才。”

“后来，随着领地壮大，这条奇怪的法律传遍了整个伊利昂。起初，其他领地的贵族都嘲笑这可笑的规矩！可是后来，他们发现，裁决之塔的存在，非但没有纵容罪犯，反而让他们不再那么凶暴，减少了严重犯罪的发生概率！所以渐渐地，其他领地的领主也开始效仿，连皇族也修建了一座裁决之塔。久而久之，这条原本只流行在东海岸的法律，竟然写进了伊利昂的法典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雪莲不解道：“给了活命的机会，不会让罪犯更加有恃无恐嘛？”

“我猜是原本的法律太严格了吧……”赵乾坤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个说法：“如果死刑的量刑范围太大，会给罪犯造成一个印象，多杀一个人也是死，少杀一个也是死，那不如搏一搏。可是有了裁决之塔作为缓冲，他们有了一个生还的希望，便不会那么孤注一掷……”

“赵兄果然见地非凡！”斯坦利点了点头：“正是这样，因为有希望的存在，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反而不会为了掩盖罪行而犯下更严重的罪行。而那些普通的罪犯，本来也不会判死刑，也用不到裁决之塔……”

“但每年死刑犯还是很多吧……”雪莲好奇道：“如果每个都要求爬塔，那岂不是忙得要死。”

“这个嘛，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斯坦利笑着指了指投影的屏幕。

只见那刀疤男已经走进了一层的大厅，这里并不是空旷的演武场，而是有很多石头柱子随机分布，让这几百平米的场地，显得错综复杂起来。

刀疤男皱了皱眉，举起双手做好了战斗姿态，双眼不断地运动，观察着每个能看到的角落。他也曾经看过别人爬裁决之塔，知道守第一层的是什么，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而场外围观的观众们，也都安静下来，死死地盯着画面。

突然，某个石柱子后面，闪过一道黑影！

场上的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爆发出了零星的欢呼声！

而斯卡似乎也注意到了动静，转头望去，全身戒备，还张开嘴说了什么，似乎是挑衅的话。但是可惜魔法投影不能转录声音，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出现在画面里，从后面扑向了刀疤男！

“出现啦！！”与此同时，人群中也爆发出了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