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林河和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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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黄昏时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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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马案···

案件终结时，长安可查买卖受害者之豪贵人家数千家，在案的受害者1233人，救回576人，若计算已无案可查之人，丧生之人数恐有数千。

···在瘦马案持续的二十年里，有一名外勤小组成员因调查此案牺牲，分别为···

···此案终结后，案件背后实际控制者与获利者并未落网，其中包括案件的最大获利者，时任基金会秘书的···孟乐严···”

白发老人读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的面色似乎又苍老了一分，脸上的皱纹也愈加明显。

“爷爷，你不要信他们，他们这是污蔑！”

孟乐严想要扑到孟齐身前，但是却被莫语直接按在了座位上。

孟齐仿佛没有听到自己孙子说话，缓缓的拿起了旁边的另一份文件，

“抚恤金贪污案···”

老人面容再次苍老了一分，他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

“上元晚会案···七宗罪欲在上元晚会散播欲望，在外勤小组明确上报了情报以后，以孟乐严为首的利益团体因在晚会投入大量投资而禁止对容纳数万人的上元晚会现场进行疏散···”

老人又读了几份文件，每读一份，他的面容便苍老一分，当他拿起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已经步履蹒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了，莫月想上去搀扶他，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女仆案···”

“女仆···”

老人顿了顿，看向孟乐严，“是小玲吗？”

“爷爷，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孟乐严本来还尝试狡辩，但是在老人严厉的目光中，渐渐的泄了气，最后只能低下头，“是小玲，”

随后他又争辩道，“我不是故意的，谁叫她不听话，她还想做我正妻，她也配？”

孟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孟宗藩，“宗藩，你都知道？”

莫语放开了对孟宗藩的控制，这一次孟宗藩没有露出那标准的温和的笑容，而是沉默的片刻，缓缓说道，

“太爷爷，我知道，我在现场。”

“报应啊，报应啊，”

孟齐手里拿着文件，浑身颤抖着，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过了许久，他才颤巍巍对着孟乐严招招手，“乐严，你过来。”

莫语并不知道孟齐要做什么，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放开了对孟乐严的控制。

孟乐严看着孟齐平静的面容，颤抖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孟齐身前，

“爷爷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孟齐打断，

“乐严啊，你还记得你父母怎么死的吗？”

“记得···”孟乐严抬头看了孟齐一眼，又低下头，“父亲只身镇压在城市中爆发的三级封印物，最终用生命的代价将封印物镇压收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母亲在剿灭救世会献祭派的行动中牺牲。”

“记得很好，爷爷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你奶奶的事情？”

孟齐突然笑了笑，他缓缓拿起旁边的透明双刀中的一把，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和你奶奶是在黄昏时代中认识的，那时候有个区域刚刚被疯神污染，我们俩都奉命去转移灾民。

你奶奶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好看啊，当时她已经步入传奇，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天骄，而我只是一个好不容易才混到陆地宗师的小喽啰，我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和她有所接触。

但后面任务出现了意外，我们两人都被困在疯神的污染区，你奶奶本来是有机会自己逃出去的，但她坚持要带我走，她和我说，‘如果放弃自己的战友而只求保护自己的性命，那我和嗜杀混乱的疯神有什么区别？’

但是等到我们好不容易躲过了疯神的追捕，她却被疯神污染，导致道基受伤，修为不能寸进，在那个年代，废掉一个少年天骄的未来，去救像我这样一个小喽啰，几乎是天方夜谭，当时她的师门甚至想把我千刀万剐。

但是她的师傅，也就是前任东亚理事，却救下了我，祂对我说，‘如果不想辜负她的努力，那就去承担起她应该承担的命运。’

于是我能拼了命的去努力，我天赋不如他人，我就花更多的时间，我没有师门底蕴，就进入更危险的污染区，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中变强，直到天门那一战我名扬四海，终于，我有资格配得上她当年救我之情，

但是当我再见到她以后，却发现她已经不复少年天骄模样，因为修为不得寸进，她逐渐被师门边缘化，资源也越来越少，甚至不得不做一些非常危险任务，但是她仍旧在努力的救人，努力的帮助别人。

于是我开始追求她，当时所有人都说我是在报恩，其实不是的，从一开始我就喜欢她，从最开始与她相见那个污染区，我就喜欢她，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直到我名扬四海，我才觉得我能还清当年的恩情，才能站在平等的地位去追求她。

她似乎没想到当年随手救下的小喽啰能到如此成就，一开始她并不愿接受我，后面经过许多事情，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孟齐突然笑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真的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时候我们有了你父亲，人类反攻疯神的脚步也在一步步扩大，那时候我总是想着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我只要再努力一点，我就能给她们母子更好的生活。

我们聚少离多，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战场上，看她给我寄来的家书。

直到有一天，我在战场见到了她，她申请从后勤调来了前线，当时我出离的愤怒，愤怒她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但是在她温柔的目光中，我又败下阵来。

我以为我能保护她。

我们的军队很顺利的反推到了天宫，但是在月老殿前我们却被拦住了，月老因为信仰广泛，在旧天庭时代也是首屈一指的神明，疯狂之后更是扭曲混沌，几乎完全逼近了人间神圣，当时战事紧急，我于是选择了一个冒进的方法，只身进入了月老殿。

但是我并没有遇见月老，我陷入了月老的姻缘幻境当中，我的各种情绪被引导出来，几乎濒临疯狂，然后我在幻境见到的她，她给我带来了后方战线送过来的抵御控制的道德青莲子，成功救下了我。

但是只是普通传奇的她，在失去道德青莲子之后，根本抵挡不住疯狂的月老侵蚀，几乎在我苏醒过来的瞬间，她已经永久的沉睡在我的怀中。

后来我才知道，月老的幻境只有心怀挚爱的人才能在幻境中找到对方，当时她在家中突然心血来潮，于是才执意的赶来了前线。”

孟齐顿了顿，摸了摸孟乐严的脸颊，似乎看到了熟悉的故人，

“我原本以为我能保护你奶奶，最终一次两次的被你奶奶保护，我不光没能保护你奶奶，也没保护好你父母，于是我将所有的爱倾注到你身上。

我希望能成为人间神圣，也是能希望更好的保护你，子不教，父之过，你父母早逝，本来应该我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他支撑起身子，对着莫语鞠了一躬，

“言理事，老夫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看向孟宗藩，对着孟宗藩也鞠了一躬，

“宗藩，抱歉太爷爷没有给你好的照顾，你很像你太奶奶，你很出色，以后的路要你一个人走了。”

然后他把手放在孟乐严脖子上，

“爷爷，不···”孟乐严惊恐的看着老人，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锋锐的骨刺就刺穿了他的脖颈。

孟齐怀里抱着自己孙子，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似乎看到了谁正在向他走来，脸上浮现点点笑容，最终那笑容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得佝偻苍老，慢慢的闭上了双眸。

“老狐狸。”

孟宗藩向后靠在椅子上，他扯了扯嘴角，却再也维持不住那温和的笑容，最终陷入了沉默，两滴泪水在他的眼角聚集，然后缓缓从侧脸滑下。

月神分身渐渐化作一片月光消散，逆转的昼夜恢复了原样，高高升起的太阳将温暖的日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孟家除了孟乐严，真的是满门忠烈啊，”月桂擦擦眼角，随后她又疑惑的看着身旁的莫月，“孟老爷子真的对孟乐严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晓吗？”

莫月轻轻叹了口气，“他知不知晓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随后她看向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孟齐已经躺在他怀里睁大眼睛的孟乐严，

“现在无论怎样，孟家都应该是满门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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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林河和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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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齐用自己的生命和对孟乐严的果断下手，维护了他妻子以及儿子儿媳的声誉，也维护了他自己的声誉，在他已经无法战胜莫语，大势已定的情况下，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同样的，孟齐自己也知道，其实所有案件都没有和他有牵连，依照他的功勋，最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包庇纵容，罪不至死，但是这也相当于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甚至可能连带着他妻子和儿子儿媳也会受人诟病。

最终，他在生命与荣誉之间，选择了后者。

坐在前往白城的专机上，莫语轻轻后靠，基金会高层还有许多事情，但是那已经不是莫语擅长的范围了，他直接把妹妹任命为代理秘书长，孟宗藩提任为代理副秘书长，长安那边后续的案件，基本上这两人就可以处理完全。

孟宗藩虽然是半神，但是他的实力要比孟齐弱上很多，在有‘月神的微笑’的月桂帮助下，莫月还是可以压制住孟宗藩的。

比较有趣的事情是，孟宗藩虽然名义上是孟乐严养子，从孟齐智只言片语中来看，实际上恐怕是孟乐严的亲生儿子。

莫语大概看了一眼当年女仆案的详细，

常年来孟乐严并没有子嗣，但是他当年的女仆小玲其实给孟乐严育有一子，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告诉他，她想借助这个儿子成为孟乐严的正妻。

不过就在她把孟乐严带回家中准备和孟乐严坦白的时候，孟乐严直接下手杀了他，而当时躲在家里的孩子则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杀死母亲的全过程。

后面又过了几年，孟乐严仍旧没有子嗣，于是在孟齐的建议下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孟宗藩。

而这个孩子，就是当年躲在角落里，亲眼目睹了孟乐严杀死他母亲全过程的孟乐严的亲生儿子。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从孟齐的话语来看，他其实是知道孟宗藩是孟乐严亲生儿子的，只是不知道孟乐严亲眼目睹了父弑母的全过程。

而没有孟宗藩的帮助，莫语其实也没那么顺利的进入秘书处并接任理事，然后给孟乐严敲响丧钟。

“言理事，您的清茶。”

一个曼妙的身影端着一壶沏好的茶水走了过来，莫语抬头看了她一眼，精致的瓜子脸，修长的大长腿，身材也算凹凸有致，头顶上有一张卡片标志。

莫语轻轻挥手，不着痕迹的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手腕，已经登峰造极的他对于道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空姐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挥了手。

【恭喜你获得稀有卡：冷焰】

稀有卡···陆地宗师？

莫语呷了一口清茶，空姐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少年缓缓道，

“你是陆地宗师？”

“是的！”

空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她是知道今天接送的人是新任东亚理事的，如果能被东亚理事看上，随便从指缝里漏出点什么，都能让她受益无穷了。

“有一份差事，你愿不愿意做，长安的外勤小组正缺人，如果你有意愿的话，”

莫语顿了顿，抬手炼金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林河的电话，

“晚些你可以联系这个人。”

“谢谢言理事。”

空姐微笑的接过名片。

只是莫语感觉她，似乎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没有再关心这件事情，他这次前往白城的目的只有一个，请林河出山，去长安做外勤小组组长。

卫期远走后，长安的外勤小组基本上就废了，而外勤小组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关乎着数千万长安民众的安全，在这个风云汇集之地，莫语需要一个正直可靠自己又信得过的人来掌管外勤小组。

而且这个人实力不能低，得是传奇往上。

莫语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林河合适。

不过林河在白城封疆大吏做的好好的，让他去长安面对复杂的局势，特别是莫月之后肯定要对整个长安进行一次清洗，长安外勤小组必然会处于风暴的最中心，林河恐怕还不愿意过来。

即使林河本身愿意肩负大义，愿意来趟这趟浑水，莫语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所以无论怎样，莫语最好是亲自来请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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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莫语思考的时候，穿着黑丝包臀裙的周雅正躺在柔软的椅子上，被黑丝包裹的修长双腿架在一起。

“啊~”

她长长的打了个呵欠。

白城事件之后，白城就经历过一段长长的和平时期，那和平时期一直持续到现在，周雅现在走在路上连个恶灵都看不到。

太平日子最是容易消磨锐气，不过她知道，太平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早上那段莫语宣布继任东亚理事的直播她也看了。

“这言理事真的在哪里都能搞出事情啊。”

不过想了想，白城距离长安那么远，即使莫语搞出什么风波，要波及到白城估计还早，太平日子还能再享受一会儿。

就在她脱掉自己的小皮鞋，在办公桌下放松脚趾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是一个扎着短马尾，包子脸的可爱女孩，正是白城基金会唯一的精神能力者，王诗雨。

“停！”周雅直接挥手制止了王诗雨，然后缓缓的把小皮鞋穿上，最后长长的吸了口气，“有什么坏消息，说吧。”

在林河继任镇守，玖玖去进修以后，白城的基金会人手就有点不够用了，不过幸好的是最近太平无事，一个人干几个活也能干得过来，比如王诗雨最近不光干着刑讯的事情，也干着对外联络的事情。

在周雅眼里，王诗雨能力很强，基本上她起手能解决的事情，她都能解决好，事后给周雅发个总结文件报备一下就好了。

只有那种她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亲自来找周雅，而这些事情大多是坏消息。

“嗯···我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坏消息的消息，”王诗雨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新任东亚理事来白城了，坐的专机，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到了。”

“！！！！！”

周雅整个人都懵了几秒，好一会儿她才试探性的问道，

“新任东亚理事？言理事？蓬蒿客？”

“是的。”

王诗雨缓缓点头，虽然她没看莫语的继任直播，但是莫语要过来自然是要发消息通告身份的。

“额，”周雅叹了口气，“这是天大的坏消息啊。”

刚刚她还在那里感慨火烧不到白城，结果现在火源直接来白城了。

这时候林河缓缓从地下通道走了上来，他笑了笑，轻声说道，

“没事，他应该是来找我的，卫期远师兄离开以后，现在长安外勤小组几乎瘫痪，他需要一个人帮他支撑起长安，自然来找我了。”

窗外阳光洒在男人的坚毅的侧脸上，周雅并没有问林河的选择，她了解林河，正如林河了解她。

“我跟你去。”

“你不许去。”

两个人同时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可以去，我就不能去，你看不起我？”

周雅操起手，冷哼道。

“我怎么会看不起呢？”

看着周雅冰冷的俏脸，林河有些支支吾吾，原本坚毅稳重的气质被瞬间击溃，他不善于处理这些感情方面的事情，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他才缓缓道，

“长安现在很危险···”

“怎么，”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周雅就眉头一挑，“你去就不危险，我去就危险？你看不起我？”

王诗雨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偷偷摸摸的缩到门口，一步跨了出去，健步如飞。

我就过来报告个事情还要被喂一口狗粮，单身狗伤不起伤不起，溜了溜了。

白色研究服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里。

王诗雨这个大电灯泡走后，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就旖旎了起来，有外人在林河还能撑着撑着，现在没有外人，他便彻底败下阵来，

“小雅，你听我说，现在长安基本上就是各方势力汇集的地方，卫师兄几乎把长安寂静之屋搬空，然后言理事又强势夺权，现在所有势力都会想着趁乱分一杯羹，最开始直面冲击的肯定是长安外勤小组，到时候恐怕传奇强者都不会缺···”

“哦，那你带诗雨玖玖她们过去吗？”

周雅突然问道。

“啊，”林河愣了一下，“我不知道，那边如果特别缺人手的话，有可能她们也会被调配过去。”

“你带她们不带我？她们比我更强？她们不会面对危险？”周雅似乎有点生气，“你今天怎么了？还有你一口一个卫师兄叫着，你处理内政有卫期远强？你没有我帮你善后怎么去稳定军心？没有我光靠你一个人往前冲能解决问题？还有，”

她顿了顿，似乎触及到了某种情绪，“我是你什么人吗？你这么关心我？”

林河似乎被她稳住了，愣在了原地。

看见他这副模样，周雅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收拾文件跨步要离开办公室。

随着距离办公室的门越来越近，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慢，但是最终，直到她跨出那道门槛，林河都没有出声喊住她。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然而就在她准备快步离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喊，

“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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