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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捋清门扉上面的力量的时候,莫语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太清道德天尊留下来的力量并不多,但是却依然和圣杯的力量形成了平衡,其中有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品质要高些的原因,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圣杯的力量在快速的消散,并且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充。
所以这两个力量纠缠的结果才被太清道德天尊布置下的‘屏蔽’性质的力量主导,形成了隔绝性质的‘门’。
如果这门扉后的真的存在着圣杯,在如此近的距离,这门扉可能得不到圣杯力量的补充吗?
莫语的手仍然放在石门上,原本存在于门上的巨大门扉图案开始迅速的消散,属于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不断的涌入莫语的身体,很快,那门扉图案就完全消失,石门上的圣杯的力量失去了限制,迅速爆裂开来。
但是这澎湃的生命力量并没有散开,而是向内汇集,莫语的视线顺着那力量汇集的方向看去,将石门后的景色收入眼中。
里面是一个宽大广阔正方形宫殿,宫殿的最中心修建着一个裂开缝隙高大的石台,涌动的泉水从石台中涌出,而石台的正面是被利器削去的痕迹,似乎上面曾经雕刻着什么,然后被人用利器整个削了下来。
石台正上方曾经应该放置着什么,但是此刻却空无一物,只有不断涌动而出的泉水。
“没有!没有!没有!”
漆黑的声音在这个宫殿的四处疯狂的窜动着,他挖开一块块地板,翻找着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那个曾经应该放置在宫殿中的东西。
莫语闲庭信步的走进了宫殿中,除了门扉那一块已经被完全破坏以外,宫殿的三面墙壁都雕刻着华丽精美的浮雕。
左右两面墙壁的浮雕都是由数个小浮雕组成的,叙述着某种故事、
左边墙上的浮雕描绘着一个明显有些异邦人相貌的男人从城邦中走出,他拿走了城邦中的圣物,一路上穿过草原和沙漠,穿过一个个风格各异的城市,终于到达了一个繁华壮丽的城市中,他在这个城市面见了威严强大的帝王,向这个帝王讲述他的信仰,并且获得了在这个庞大而繁华的国家中传道的资格。
右边墙上的浮雕则描绘着另外一个故事,之前浮雕中威严强盛的帝王已经面露疲惫,异邦人献上了他离开故乡时带上的宝物,那位帝王并没有使用这个宝物,但是仍旧赐给了异邦人庞大的财富,这个宝物被一位将军带走,在一个深山中建立起了繁华的地下宫殿,而这个宝物就被放在宫殿的最深处。
这应该就是叙述的圣杯跟随阿罗本离开波斯来到东土,在太宗皇帝病危时被献上,最后被埋藏在景宫之中的故事。
莫语又把视线投向最里面的墙壁,在那里则不是如同左右墙壁的叙事性的连续小浮雕,而是一整面墙的巨大浮雕,在浮雕的最中心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淌而出,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正匍匐在地上,用杯子去接那滴落的鲜血。
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他的目光温柔而纯粹,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历史注视着每一个注视着他的人。
基督!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圣杯至少是2级封印物,如果它真的只是装过基督鲜血的容器,仅仅鲜血就能造成如此的效果,那么基督恐怕是一个异常强大的,甚至有可能达到人间神圣极限的存在。
莫语回想起在真理之门背后见到的那个未知存在。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意义上的造物主吗。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文道并没有留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漆黑的剑光带着恐怖的吸收力斩来,一层层溢散雾气包裹住这骑士剑的剑身,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不断的影响这莫语情绪。
“是不是你把圣杯藏起来了!”
疯狂的嘶吼声从盔甲中传来,在那尖锐的骨刺上的无数脸庞此刻也疯狂了起来,恐怖的怨念弥漫开来。
而在这声音传来的同时,黑色的剑光瞬息而至,只要被这一剑触碰到,即使没有被斩成两段,也会被这包含着无尽执念的雾气侵入身体,一点点的噬咬吞噬。
但是在这剑光即将触碰的莫语的刹那,却瞬间停了下来,没有金铁交鸣之声,也没有任何碰撞的声音。
少年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夹住骑士剑的剑身,那气势磅礴疯狂的漆黑的剑光便停止了下来。
文道用尽全力抽了抽骑士剑,却无法撼动骑士剑分毫,这把剑被两指夹住,却如同卡在了千吨巨石之下,无法移动分毫,而那些弥散的雾气扑过去想要撕咬白衣少年,却在半空中就消失不见。
“你?”
濒临疯狂的文道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头盔内的幽蓝色火焰不停的跳动,他的声音颤抖着,在惊讶中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恐惧。
“看后面。”
莫语轻轻拨动剑尖,文道在这巨大的力道拨动下转了个身,看向了身后,在宫殿最中心的那座石台上,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量聚集着,凝聚成一个有些病弱的、穿着黑白两色衣服的青年虚影,伴随着生命力量的不断涌入,这虚影也在在不断的凝实。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注视自己,那虚影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莫语露出一个温和平静的笑容,比起之前几次的见面,这笑容明显多了几分生气,有些像一个活人,不过总体上看他依旧更像一个木偶。
“器灵,器灵,你骗我!!!”
文道啪的一下将手中的骑士剑折断,疯狂的挥向空中的虚影,却直接从虚影身体中穿过。
“我并没有骗你,”繁简声音平静,“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怎么会骗你,我只是想办法解开我自己的限制,但是圣杯确实被人拿走了。”
“你是圣杯的灵,圣杯被人拿走了你还会存在?”
文道似乎并不相信,他仍旧疯狂的扑向繁简的虚影。
“你疯了,”繁简语言平静,他似乎捋清楚了逻辑,“你跟随我的分身进入现世,然后又借机跟着我寻找到的能够改变命运的人回来,想要浑水摸鱼拿走圣杯,但是圣杯确实不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圣杯被拿走了我却被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莫语居然从他的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委屈。
“不!我不信!一定是你们把圣杯藏起来了!”
文道依旧疯狂的扑向繁简,那些和他重叠在一起的浓雾也一起涌动着,无尽的怨恨从他身体里传出,那些长在他身上骨刺上微小脸庞,一个个的从他身上挣脱而出,悬浮在空中。开始撕咬着他的盔甲,撕咬着他的身体。
繁简挥了挥手,一道生命力量涌入文道的身体,他眸中浑浊而疯狂的幽蓝色火焰恢复了短暂的稳定,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些正在撕咬吞噬着自己身体的脸庞,他用手疯狂的拍打着那些脸庞,但是却无济于事,
“不,不要!我不要力量了!我不要了!”
接受了忘川的馈赠,但是没有实现忘川给他的目标,那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被逐渐吞噬,漆黑的铠甲千疮百孔,他甚至无法站立,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向着莫语方向爬去,他身上的漆黑铠甲开始褪去,忘川收回了它的的馈赠,他又变回了血肉的身躯,那些脸庞宛如浓郁的雾气爬满了他的身躯,不停的撕咬着,
他困难的伸出已经显露白骨的手臂,探向莫语,他知道在这里莫语是唯一个有能力也有可能救他的人,他是见识过莫语的善良的,
“救救我!救救我!”
这一幕异常的恐怖,但是齐绯仍旧目光死死的注视着那个一点点爬过来的男人,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暴雨的夜晚,看到了那个提着剑在雨中残忍的戏弄她和爸爸的魔鬼,看着他一点点的拉近他们的距离,看着他一剑刺穿爸爸的胸膛。
那个宛如梦魇一样的魔鬼此刻正匍匐在地上,挣扎的想要求救,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她原本以为她这一辈子都报不了仇,她甚至都不敢奢求报仇。
莫语安静的蹲下身子,注视着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文道。
“救我,救我。”
文道眼中出现了一丝欣喜,他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飞快的向着莫语爬去。
然而就在他爬到了莫语身前的时候,却听见少年轻轻的疑问,
“你带着圣殿骑士团杀死自己的父亲,杀死照顾自己长大的亲人的时候,想过对他们也会求救吗?你在暴雨中虐杀等待丈夫归家的母女,戏耍保护女儿的普通的父亲的时候,想过他们也会求救吗?”
文道一怔,那些面庞已经将他身上大半的血肉吞噬,露出一块块白骨,他伸出手试图够向莫语,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他引动了藏在身体最深处的力量,那是埋藏在他身体最深处的炸弹,是他吞噬的两个半神级别的死亡骑士的力量,没有了忘川的支持,他再也无法调动他们的力量,但是他却可以将这力量引爆,让所有人与他一起陪葬。
恐怖而扭曲的力量在这空间中突兀的出现,那是纯粹的死寂和黑夜,扭曲的吸力从文道的身体中弥漫开来,它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甚至于连光芒都逃脱不了他的捕捉,它扭曲着,带着来自世界最深处的吞噬的欲望。
石台中正在凝实的繁简的虚影被这吸力吸引着,不受控制的向着已经化作一团漆黑的文道飘去。
“都要死,都要死”
文道用仅剩一半的脸庞裂出一个恐怖的笑容,那两个半神的力量已经和他的能力发生了扭曲的变异,他将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什么忘川,什么圣杯,什么宫殿,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要和他陪葬。
即使是最顶尖的半神也会化作这黑洞的食粮,他会一直吞噬下去,直到吞噬一切。
“好了。”
少年清晰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随后便是一个指尖轻轻的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恐怖的吸力刚刚泛起便戛然而止,来自世界最底层的规则宛如琴弦一般被轻轻拨动,将他身周的一切都掩盖住。
“该结束了。”
伴随着这一声叹息缓缓落下,一切的涌动化为虚无,那恐怖的力量从文道的身体内爆发,却没有溢出去哪怕一丝一毫。
人间···神圣···
这是文道心中最后一个想法,他被那恐怖的吸力吞噬,最终化作了一片虚无。
“嘶——”
莫语有些心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
最后这个逼装的代价有点大,他不光搭进去了从门扉那里获取的所有的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还用掉了【屏蔽】卡和小爱零点五秒钟人间神圣的力量,才能成功编织这样一个完全不泄露任何力量的规则屏蔽。
【恭喜你获得铂金法术卡:黑洞】
只拿到了一张铂金卡,血亏。
少年抬头看向空中还在凝实的虚影,
这个家伙到现在头上还没有出现卡片标志,辣鸡!
嗯,这种器灵是不是没有感情的?能不能抓回去给自己打工?这一切事情由他而起,给自己打两百年工不亏吧?反正都是器灵,应该不会有休息的概念?加加班也是很合理的?给工资也应该不会花?自己可以帮他把工资存着···
繁简看着少年投过来的目光,身子一颤。
莫语正思考着怎么回本,突然一个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后便是剧烈的啜泣声,在啜泣中还夹杂着一些抑制不住的嘶哑的笑声。
莫语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把手掌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少年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的哭泣。
二十年的怨恨,二十年的孤独,二十年永不消停的梦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在这一刻,顺着所有的泪水,沾湿在少年洁白的衣衫上。
一切静谧无言,一切又仿佛倾诉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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