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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瞧得沈恒与孟竞回来,忙与店家说了一声:“再给我们上两碗面来,劳您动作稍微快一点儿。”
才起身迎上了沈恒,问道:“马车找好了吗?你脸怎么这么红,肯定冻坏了吧?”
沈恒笑着点头:“找好了,马上就过来给我们装东西,装好了我们就可以上车回家了。”
季善松了一口气,“那一刻钟后应该就能出发吧?这会儿刚交午时,路上怎么也得三个时辰左右,看来我们到家时已经天黑了,不过只要今儿能到家,晚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坐下,先喝点儿面汤暖暖胃,还当府城的风已经够刮人了,没想到天泉的更甚……孟二哥,你也快坐下,喝点儿面汤暖暖身子吧,面应该很快就能来了。”
孟竞笑着点点头:“多谢嫂夫人。”
与沈恒一道落了座。
沈恒这才低声与季善道:“你别担心,我不冷,真的,因为一直走动着,身上反倒比停停的坐着暖和得多,也就脸上冷点儿,不信你摸我手?”
一边说,一边已在桌下握住了季善的手,果然很是暖和。
季善方信了他不冷,想着孟竞就在旁边,忙要抽回自己的手,沈恒却握紧了,不让她抽回,还冲她笑得一副得意的样子。
弄得季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脚踩了他的脚尖一下,在他吃痛卸力的一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换她笑得一脸的得意了,小样儿,跟我斗?
夫妻两个只当一切都发生在桌子下,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却不知孟竞余光早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心里到底什么滋味儿,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好在很快店家便端着两碗直冒热气的面来了,“客官,你们的面来了,还请慢用。”
沈恒与孟竞便都低头吃起面来,等一碗面下肚,整个人由内至外都暖和了起来后,他们才雇的马车也到了。
于是又是新一轮的卸东西装东西,果然如季善所说的一刻钟后,一行人再次出发了。
可能是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了,这次出发以后,季善便觉得没那么冷了,还有心情撩起车帘看外面的风景,虽然触目所及都是山寒水瘦,一点看头都没有,一样不能影响她的兴致。
沈恒的兴致比季善还要高,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与她说着到家后的打算,“明儿好生修整一日,见见本家亲长叔伯们,后日先去拜见夫子、送年礼,要是还有时间,最好再去一趟舅舅家,虽然初二三的肯定还要去舅舅家的,到底感觉不一样,还有……”
季善一直含笑听他说着,等他说完了,才说起自己的打算来:“你这次没能中举,肯定家里和族里都知道了,不然喜报早送到家里了。明年虽极有可能会有恩科,到底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不能十成十确定,万一上头偏不开恩科呢?那你就得大后年才能再下场。退一万步说,即便明年有恩科,谁又能保证……结果就一定是好的呢?”
“那大伯三叔两家和族里的亲长叔伯们时间一长,心里肯定多少都要不高兴了,毕竟你自中了秀才以来,是真没让大家沾多少光,也就名声上好听一点儿而已。虽然你能中秀才,他们都既没出过钱,也没出过力,但谁让你姓沈呢?所以我就想着,横竖飘香存在一日,便会源源不断的需要干辣椒一日,那何不让族里的人家都种呢,等回头收获晒干了以后,再让几个哥哥按统一的价收好了,一并运到府城里,便既能保证飘香的供货,又能让族人都沾光,也记咱们的好,杜绝以后的麻烦了,你意下如何?”
她肯定是不能一直借罗晨曦家的庄子和人种辣椒的,要找固定的供货渠道,也要考虑几经转手后的价格和万一哪日供货不及时,或是因为旁的原因,供货渠道忽然断了,那飘香可就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所以她早隐隐有这个想法了,如今就看沈恒怎么说了。
沈恒早已是满脸的惊喜,好容易等季善说完,立时握了她的手,道:“善善,你怎么想来这样一举两得的好法子的,你肯定已经在心里筹划很久了吧?我肯定积了八辈子的福,才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内助!”
季善笑着反问:“八辈子的福就够了?怎么也得十六辈子的福才够,毕竟我这么好的媳妇儿,便是我自己是男人,都没那个福气娶到,却让你给娶到了,啧,我都羡慕妒忌你了!”
沈恒听得笑出声来,“是是是,我积了十六辈子的福,三十二辈子的福,才能娶到你,行了吧?不过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了,我又没有夸大其词,明明说的就是事实。”
“是是是,你说的是事实……别掐啊,好好好,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这还差不多……”
两人笑闹了一回,沈恒方正色道:“善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会生出这个想法来的。不然辣椒哪里种不是种呢,就在府城租了地种,还能省好些运费呢,又何必舍近求远?你放心,后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就别管了,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但这件事不会让善善失望,明年下场也是一样!
季善笑道:“我只有一半是为了你,另一半还是为的飘香,府城的地租金贵不说,还不好租,且辣椒如今还算是飘香的秘方,若让旁人知道了种法,再大面积种植开来,飘香可就没什么优势可言了。所以至少三五年内,我还是希望能保住飘香的优势的,至于三五年后,飘香指不定都成业界标杆了,纵有同样的饭馆酒楼冲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顿了顿,“就出点少少的运费,便能一举两得,互惠共赢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恒闻言,仍是笑容满面,道:“就算善善你只有一半是为了我,你能如此爱屋及乌,我一样很高兴了,等回头我与爹娘一说,爹娘肯定也会很高兴的。至于另一半,飘香好了,便是我们都好了,所以你仍是为的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季善失笑,“才还说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比我还会贴呢!”
“我可没贴,说的都是事实,我难道不幸福吗?这话连老天爷都不信啊……”
两人且说且笑间,把这事儿初步定了下来,之后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便犯困了,遂靠在沈恒怀里,打起盹儿来。
之后季善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等终于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清溪也已近在咫尺了。
季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与沈恒道:“可算是到了,爹娘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今儿回来,待会儿见到了我们,还不定会怎生惊喜呢!”
沈恒却是道:“虽不知道我们哪日回来,却是知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指不定三哥日日都在镇里等着接咱们呢?”
季善“呃”了一声,“这么冷的天儿,不会吧?”
但想到沈九林路氏对沈恒的看重,想到沈树的兄弟情深,没准儿真早就日日等在了镇上。
说话间,马车已进了镇里。
待在暮色中穿过了大半条街后,该到与孟竞主仆三个分路的时候了。
沈恒遂让车夫把车停下,撩起车帘与孟竞道:“彦长兄,今儿天色已晚,我就不去打扰夫子清净了,等明儿缓过气来后,我再登门拜见夫子,还请你替我先向夫子告一声罪。”
孟竞也撩起车帘道:“子晟兄不必客气,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大家伙儿都累了,嫂夫人一个弱女子,更是累坏了,你们回家后,且好生歇一歇,过几日再去拜见我爹也不迟的,我届时也要登门给伯父伯母拜年呢!”
“拜年肯定是要去给夫子拜的,明儿拜见却是另一回事,你回家后,也好生歇一歇吧,回头咱们再聚啊……”
当下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孟竞便放下车帘,让车夫先走了。
沈恒待他们走远了,才也与自家的车夫道:“大叔,我们也走吧,您放心,至多也就半个时辰,您就可以回镇上歇息,明儿一早就能回县里了……”
话没说完,就听得一个声音惊喜道:“四弟,是你吗?”
沈恒忙觑眼看过去,就见前方的夜色里,裹得粽子一样的人不是沈树,又是哪个?
立时也是满心的惊喜,“三哥,是我,你怎么在这里,不会一直都在镇上等着接我们吧?快上车,快上车。”
待沈树小跑过来,一把拉了他上车后,方又急急问道:“三哥,爹娘都好吧,家里一切也都好吧?这么冷的天儿,你干嘛一直等着我们,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沈树一边哈气搓手,一边笑道:“放心放心,爹娘都好,家里也都好。这不是想着你们这么远回来,肯定带的行李不少,我来接你们,好歹也能替你们扛点儿吗?我不冷,真的,身上一直暖烘烘的,也就脸和手有点儿冷罢了。”
季善忙探头给他打招呼,“三哥,好久不见了,三嫂和三丫儿都好吧?三丫儿肯定都会走路了吧?”
沈树忙也笑着给她打招呼:“四弟妹,这几个月多亏你照顾四弟了,这一路赶路,也辛苦了,好容易回了家,可得好生歇歇才是。你三嫂和三丫儿都好,就是你走了以后,你三嫂说她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了,日日都念叨着你,盼你能早些回来呢!”
季善笑道:“我也一直记挂着三嫂呢,总算待会儿可以见面了。”
大家说着话儿,很快便进了沈家村,马车也因为天黑路窄,跑不起速度来了。
沈树又坐了一会儿,眼见比自己走路还慢,哪里还忍得?直接跳下了马车,扔下一句:“四弟,四弟妹,我先回家去告诉爹娘和大家伙儿,你们回来了啊!”
便大步往家走去了,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沈恒叫他不住,只得笑着与季善道:“三哥也太着急了,且由他去吧。”
季善笑道:“三哥也是太想跟大家分享好消息了。大叔,您慢点儿,很快就到了。”
不一时,前面便出现了几朵跑动着的火光,显然是沈树回家说了好消息,家里众人都打着火把来接了。
果然很快便听见沈九林的声音了:“老四,老四——”
还有路氏欢喜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进了腊月就开始一直盼着,总算今儿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这下沈恒也再在马车上坐不住了,让车夫停下,便跳下马车,朝着火光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待终于瞧见了人群里打头的沈九林和路氏后,他“噗通”一声便就地跪了下去,“爹、娘,我回来了。”
季善跟在后面,瞧得沈恒跪下了,少不得也只能跟着往下跪。
却是未及跪下,已让路氏抢上前一把搀了起来,“跪什么跪,自家娘儿们,还来这些虚的做什么,只要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娘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握了季善的手,便关切的问道:“善善,一路上肯定累坏了,也冷坏了吧?这手冰的哟……已经在给你们熬姜汤了,羊肉汤也熬上了,马上到家后热热的喝上一碗,管保浑身立马就暖和了……怎么瘦了呢?是不是恒儿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已让沈九林也给拉了起来的沈恒闻言,忙笑道:“娘,我可不敢欺负善善,向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您不能有了媳妇,就不要儿子了啊,这心也偏得忒狠了。”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季善则嗔了他一眼,才笑着与路氏道:“娘,我很好,也没瘦,您别担心。”
又笑着叫了沈九林:“爹。”,再自沈九林身旁的沈石沈河一路叫过去,“大哥,二哥,大嫂……怎么没见三嫂呢?孩子们也不见,可是都已睡下了?”
路氏笑道:“你三嫂在给你们熬姜汤呢,孩子们还没睡,想着天黑路滑,怕摔着了,就没让他们来。”
沈树在一旁笑道:“娘,四弟妹,还是先回家吧,这里风大,有话回了家,守着炭盆暖暖和和的再慢慢儿说也不迟。”
路氏忙道:“对对对,先回家先回家,等回家后再慢慢儿说也不迟。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快去给车把势照个亮,他那个气死风灯那么暗,能抵什么用的?好歹多走一截,大家搬东西也能省不少力。”
沈树与沈石沈河便依言给车夫照亮去了,其他人则打着火把,一路回了家去。
刚进门,便见温氏抱着三丫儿,带着沈松兄妹几个早等在院子里了,一瞧得众人进来,孩子们都欢喜的跑过来,“四叔”、“四婶”的叫起来,一时间满院子的热闹。
季善一一答应了孩子们,“都想四婶了没有啊?想了的啊……真乖!那现在都进屋里去坐着,待会儿四婶给你们发糖啊,外面太冷了,再不进去,你们的小脸蛋儿和小耳朵可就要冻坏了!”
孩子们听得有糖吃,都欢喜的跑进了屋里去。
季善这才笑着给温氏打招呼:“三嫂,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三丫儿也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四婶吗?四婶抱抱好吗?”
还当三丫儿几个月没见她要认生,不想才见她张开手,便立时扑到了她怀里。
把季善高兴得忙一把抱住了三丫儿,与温氏道:“这孩子竟一点儿不认生,真是太可爱了!”
温氏笑道:“还是很认生的,可四弟妹又不是生人,是自家人,她当然也就不会认了。四弟妹也快进屋去吧,再在院子里待下去,你也要冻坏了。”
于是大家都进了堂屋,沈九林忙又去端了个炭盆来,让沈恒和季善坐着先烤烤,暖和暖和,一面问路氏,“不是熬了姜汤吗,怎么还不端来老四和老四媳妇儿喝呢?”
路氏见问,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了,“爹、娘,姜汤来了……”
声音很是熟悉,季善与沈恒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都当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再定睛一看,刚进来的人的确是宋氏,他们并没看错,心里就越发的惊讶了,宋氏不是早就被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们不在这几个月,家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儿呢?
路氏一眼就看出了儿子和儿媳的惊讶,只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遂笑道:“你们先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再吃饭吧。对了,车把势一路赶车送老四和老四媳妇回来,也肯定冻坏了,给车把势也端一碗姜汤去吧。”
宋氏便忙应了一声:“好的,娘,我马上就去。”,又冲沈恒与季善讨好的笑了一下,转身出了堂屋去。
路氏这才与姚氏道:“你去炒菜吧,再多烧点儿热水,待会儿你四弟和四弟妹吃了饭,便可以直接泡了脚,睡觉了,这么冷的天儿赶路,哪怕一路都是坐车,也够受罪的了!”
姚氏便也答应着去了。
就听得外面传来沈树的声音:“四弟、四弟妹,你们出来瞧瞧东西都可齐了,有没有落下的,再给我们说一说哪些要搬去你们屋里,哪些要搬去爹娘屋里的,也省得回头你们还要再搬一次。”
季善想到自己那些行李里不少贵重的东西,都已到家了,倒不担心会掉,却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忙起身道:“娘,我出去看看啊。”
沈恒见状,也起身跟着她出了堂屋。
如此忙活了差不多一刻钟,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屋里,也确定没有损坏的,季善这才松了一口气,去了堂屋吃饭。
一时饭毕,季善又把带给路氏和沈九林,并各房的年礼都给分了分,因宋氏暂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想了想,到底还是没额外给宋氏添上,然后给各处都送了去。
他们屋里方瞧着没那么乱,没那么挤了。
季善遂又在灯下整理起给沈青、沈桂玉两家,还有明儿沈恒去拜见孟夫子的年礼来。
沈恒催了她几次,“善善,明儿再弄吧,横竖都到家了,也不着急了。”,她都不理,只道:“正好我这会儿也不困,还是先整理了的好,不然屋里乱糟糟的,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所幸很快路氏便提着热水进来了,“善善,你还在忙呢?明儿再忙吧,烫了脚就先睡吧,你们的被褥我都提前给你们晒过的,你看看够不够厚,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取一床被子来。”
沈恒方笑起来,“娘,您来得正好,我让善善先睡,明儿再忙,她却说要忙完了再睡,您快帮我说说她。”
季善白了他一眼,“娘才舍不得说我呢!”,方请路氏坐了,笑道:“才已摸过被子了,够厚了,真是辛苦娘了,还是家里好啊,外面再好也比不上!”
路氏迭声催她快烫脚,“我放了盐在里面的,你好生烫一会儿,管保今晚能睡个好觉。”
待催得她把脚放进了桶里后,才笑道:“我在家好吃好喝,凡事都不用操心,能有多辛苦?倒是你,这会儿瞧着气色好些了,可仍觉得瘦了不少,既回了家,我可得给你好生补补才是。”
季善让桶里的水烫得龇牙咧嘴的,道:“早就想娘做的腊肉了,还有米糕和糍粑,明儿总算可以吃到了。”
沈恒笑着插言,“我也是,外面的腊肉再好吃,感觉都没有娘做的香,米糕和糍粑也是,总觉得差了什么味儿似的。”
说得路氏满脸都是笑,“你们两个就哄我开心吧,府城那样的大地方,什么好吃的没有?不过我做的米糕和糍粑不是我吹,的确十里八乡都找不到比我做得更好的,你们既想吃,明儿我就给你们做啊。”
“还有娘做的酥肉我也想吃。”
“对对对,还有酥肉,还有蒸肉我也想吃,甜的咸的都想吃……”
“看你们馋得这样儿,至于吗?明儿就给你们做,让你们吃个够,行了吧?”
娘儿三个说笑了一回,季善才问起路氏宋氏是个什么情况来,“之前明明休书都给了,两边族里也说好了,怎么如今却……”
沈恒也道:“怎么之前三哥给我去的信上没有提到过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路氏见儿子儿媳都一脸的疑惑,忙笑道:“不是小事儿,难道还是什么大事儿不成?之前她被休后,我们家不是给了他们宋家十两银子吗?想着那好歹是她的嫁妆,就算她父母兄嫂再苛刻,也不可能全给她拿走,至少也要给她留一半儿吧,她在咱们家时那么能挑事儿,那回了自己家里,怎么不至于吃了亏才是,谁知道……”
谁知道宋氏的父兄就能那么绝,真的一文钱也没给宋氏不说,一日三餐还连粗粮都不许她吃饱,睡的也是在灶房胡乱搭的一张床,与宋氏以前在沈家过的日子比,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宋氏没多久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了。
偏吃不饱穿不暖便罢了,宋氏的父母兄嫂不顺心了还要打她,还是谁打她,她稍一反抗,其他人都会一拥而上,帮着打她的人打她,她双拳难敌四掌,哪是对手?
好几次都被打得是遍体鳞伤,最后一次更是被打得上面也吐血,下面也流血,一条命去了大半条。
宋氏这下哪还敢再在娘家待下去,求生的欲望使得她一路强撑着,找回了沈家来,却是还在沈家门外,就昏死过去,人事不省了。
还是姚氏出门去洗衣裳,看见了她,忙把一家人都叫了来,路氏与沈九林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让沈河将她抱进了屋里去,又忙忙去镇上给她请了吴大夫来一看,才知道宋氏是小产了。
再倒推一下时间,也的确是她还在沈家时就有的,只不知是不是那一阵子发生的事太多,宋氏自己又是个糊涂的,竟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但的确是沈家的骨肉,虽然其时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
路氏继续说着,“若她腹中的孩子保得住,既是我们沈家的骨血,肯定我们还是要养着她,直到孩子生下来的。可孩子在她找回来之前,就已经掉了,她和你们二哥,宋家和我们沈家也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当然不可能再养着她,就打发人送了信去宋家,让宋家的人来接她回去。”
季善听到这里,不用路氏再说,也知道后面是什么结果了,“她如今人还在咱们家,显然宋家的人死活都不肯接她回去了?”
路氏“嗯”了一声,“不但不肯来接她回去,甚至等她好了些后,我们让人抬了她回去时,他们也一直不肯开门,等下次再去时,更是一家子都说是出远门走亲戚去了,总之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赖给我们家了……简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知道,人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季善见路氏越说脸色越难看,忙道:“娘不是才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吗,既不是大事儿,自然没有生气的必要。后来呢,后来您和爹便让她留下了?”
路氏道:“她那样的搅家精我和你们爹怎么敢让她留下,就算一时改了,也肯定狗改不了吃屎,终究还会再犯的。可她那时候病得半死不活的,我们若执意撵她走,跟要她的命实在没有两样,她又哭着说自己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也绝不会再跟宋家扯上任何的关系;加上大丫和小梧也跪下哭着求我们,还求你们二哥……你们二哥终究还是心软了,答应了她留下,说大丫和小梧离不开亲娘的照顾,他们二房的家务琐事也不能总是麻烦我和你们大嫂三嫂。”
季善皱眉道:“这倒也是,旁人再好,在儿女心里,又如何及得上亲娘?二哥与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一日夫妻还白日恩呢,终归还是有几分情分的。她娘家人也真是做得出来,竟是一点不念骨肉亲情,一点不念她曾经是如何大贴小补他们的,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事呢!”
沈恒冷声接道:“她再可怜也是自找的,可怨不得任何人!二哥也是,还要对她心软,不怕回头她又祸害自己,祸害大丫和小梧呢?”
路氏闻言,反倒叹起气来,“你们不知道她当时到底有多可怜,吴大夫又说她能侥幸捡回命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却再不能生了,你们二哥若是不答应她留下,她还能去哪里呢?”
“只你们二哥丑话也说在了前头的,只给她一次机会,她若还不改,就立刻有多远滚多远,反正休书他一直不会去镇上销的……又与我们说,已经让全家都为他操了不少心,贴了不少银子了,若他再娶,少不得又得一笔银子,他哪还有脸旧账都没还清,又要欠父母兄弟新账?倒不如就与宋氏再试试,到底还有孩子呢,不可怜大人,也得可怜孩子。所以她便一直留到了现在,只你们二哥至今还是跟小梧睡的,两人还没住到一处过……”
沈恒听得是沈河自己的决定,且他显然深思熟虑过的,还能说什么?
只得道:“行吧,既是二哥自己的决定,我们也只好尊重他。只盼宋氏自此真能改过自新,好生过日子,好生教养大丫和小梧吧,不然等哪日两个孩子也不可怜心痛她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赖在我们沈家不走!看天下虽大,却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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