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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吃过早饭,季善与罗晨曦一道上了马车,——吃早饭时,赵穆便已说好,要和罗晨曦一路送季善和沈恒到城外的十里坡才返程了,于是姑嫂两个坐了一辆马车,自然沈恒与赵穆只能坐另一辆了。

待马车上了大街,季善方问起罗晨曦昨儿进宫给太后磕头敬茶的经过来,“一切都还顺利吧?听说宫里规矩大得很,我和你师兄都很担心,怕不慎出了什么岔子,亏得有事耽搁,我们今儿才走,得以再见你一面,我这心才算是定了。”

罗晨曦摆手笑道:“很顺利,太后娘娘很和蔼,我敬茶时刚跪下,便让跟前儿姑姑搀了我起来,又赏了我不少首饰布匹,让我以后得了闲,就经常进宫陪她老人家说话儿去。之后皇后娘娘与几位主位娘娘、几位皇子妃也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见了我后,也都待我很是和气,所以善善你和师兄只管放心吧!”

“真的?”季善半信半疑。

罗晨曦忙点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也别把宫里的娘娘们想得太可怕,其实都是跟咱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人,且因为都人居高位,其实反倒更大度,更注重脸面,便真有什么不悦,也不会放在心里,不会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出分毫来哈。”

至于太后当众敲打她,诚亲王妃到底是婆婆,‘天下间没有不是的父母’,让她一定要对诚亲王妃恭敬孝顺,‘恪尽为人媳者的本分’。

不然太后第一个饶不了她,因为她是太后给赵穆选的,太后又是皇祖母,莫不成还治不了她一个孙臣媳了之类的话儿,就不必告知善善,继而再让爹知道,平白担心了。

——虽然才嫁人几日,但“报喜不报忧”的本事,显然罗晨曦已是无师自通了。

季善这下总算信了,“这倒是,便是你那婆婆,都知道要脸面名声,何况其他人?万事开头难,只要过了这一关,后边儿一切肯定都能慢慢好起来的。只我和你师兄马上就回去了,你凡事可都得靠自己了,记得小心谨慎一些,遇事多与妹夫商量,只要你们夫妻始终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便没什么可怕的!”

罗晨曦笑着应了,“我都理会得的,你和师兄也一样,万事多小心,让爹别挂记我,以保重自己的身体为要,等得了机会,我和相公便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季善自也是应了,随即回答起罗晨曦的问题来,“那样一家子所谓至亲骨肉我肯定不会要啊,好在这次过后,应当能清净了……二夫人与裴二爷待我倒是一片真心,这我肯定能感觉到,所以与他们还是愿意继续往来的。只二夫人也不容易,据说京城还人人都羡慕她夫妻恩爱呢,就那样的丈夫,那样的婆婆,好福气个p啊……总归以后你让妹夫多替我盯着儿阜阳侯府吧,我怕二夫人要拦着裴二爷报喜不报忧……”

如此一路到得城外十里坡,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纵季善与罗晨曦对彼此再不舍,也只能挥泪作别,一个折返京城,一个赶往通州码头了。

好在是姑嫂姐儿两个如今身边都有人相伴相陪了,纵一时伤心,也有人开解宽慰,等哭过一场,缓过了那一阵儿后,自然也就渐渐好起来了。

沈恒见季善平静了许多,方笑道:“善善,咱们午间就不停了,就在车上凑合吃点儿干粮,下午到了通州码头的客栈后,再好生吃一顿,晚间也好生睡一觉,若明儿有船,明儿就出发,怎么样?据妹夫着人打探来的消息,明儿倒的确有适合咱们的船。”

一面说,一面递了杯水给她。

季善接过喝了几口,方点头道:“嗯,你安排吧。对了,妹夫那几个护卫怎么一直跟着咱们呢,我方才竟没注意到,他们是奉妹夫之命,要送了咱们到通州,再折回京城去么?”

沈恒道:“不止呢,妹夫让他们一路送了我们回会宁,再折回京城来。”

“是吗?”

季善讶然,“可没这个必要吧,我们一行人也不少了,又是走水路,只要自己多注意些,路上肯定能平安无事,反倒是妹夫这边儿,那四个护卫瞧着都很能打的样子,肯定是他跟前儿得用的,他留着也能以备不时之需啊。”

沈恒笑道:“我也是这么与妹夫说的。我们如今回去的人比起来时的确差远了,却也有我、焕生、浚生并曹管事父子五个大男人,难道还护不住善善你和青梅杨柳三个女眷呢?我好歹还有个举人的名头,又拿着恩师的名帖,能出什么事儿?”

“可妹夫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平平安安的将我们送回会宁,别说师妹了,连他都不能安心,无论我怎么说都坚持要如此安排。我却不过他的好意,只好答应了,就当是安他们夫妇的心吧,横竖多几个人,一路上也多花不了几个钱儿,回头还能给师妹带家书和一些会宁的特产,也是好事。”

季善听他都这样说了,自然不会再反对,笑道:“既妹夫考虑得这般周全,那我们便别辜负他的好意了,路上多几个人,也的确能安心些。”

沈恒笑“嗯”了一声,“等回头转船转车时,还能多几个劳力呢,咱们这次回去可跟来时有妹夫专门包的大船不一样,路上少不得要转几次地方,这么多东西呢,多几个人帮着搬运看管也是好事儿。”

“自己搬多跑几趟也就是了,看把你懒得,不然现叫挑夫也行啊。”

“不然到了通州码头,我就让他们回去?看吧,我就知道我娘子还是心痛我的,惟恐我累着热着了。”

“你就贫吧你,懒得理你,我要眯一会儿,眼睛又涩又痛的……”

夫妻两个说着话儿,又靠着歇了一会儿,等中午在车上忍着炎热吃了干粮,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总算于申末抵达通州码头,住进客栈,并于次日顺利上了从京城到会宁方向的大船。

之后一路顺水而下,中途转了一次车,两次船,因正值雨季,路上免不得耽搁,但所幸也没出什么事儿,一行人总算于六月初,顺利回到了会宁城。

却是甫一下船,就见向嫂子的丈夫向二哥带着两个男仆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果然是大爷大奶奶回来了!我方才远远的瞧着就像是大爷大奶奶,只隔得远,不敢确定,所以忙跑了过来,没想到果然是,可真是太好了……李甲,你快回去禀告老爷,就说已经接到大爷大奶奶了,让老爷放心;再传话进内院,让人备下热水热饭,待会儿大爷大奶奶到家后才好什么都是现成的。”

自有一个男仆答应着去了。

沈恒方笑着问向二哥,“恩师他老人家可好?我们路上因为暴雨,又因为天儿热,耽搁了几日,恩师他老人家肯定担心坏了吧?”

向二哥忙笑道:“老爷旁的还好,就是有些苦夏,胃口弱,瘦了一些,不过如今大爷大奶奶回来了,老爷肯定很快就能养回去。就是算着日子大爷大奶奶早该到了,却一直没信儿,钱师爷才会让我带了人,日日来码头守着的。”

沈恒皱眉道:“临行前恩师可再四保证了要好好儿吃饭的,结果还是瘦了,什么苦夏,分明就是不听话,待会儿我见了他老人家,定要好生说他才是!好了,向二哥有车吗?就一辆啊,那肯定不够,再去现叫几辆来,拉我们的行李箱笼吧;再就是大姑爷还打发了四个护卫一路护送我们回来,也得好生款待才是。”

季善在一旁道:“相公,我们两个先坐了车回去见恩师吧,他老人家肯定许多话想问我们,我们早些到家,他也能早些安心。至于行李箱笼那些,就留给焕生他们看着装卸便是,那四位护卫就由向二哥先招呼着,回头我们忙完了,再置了酒席,你好生敬他们一杯也不迟。”

沈恒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这么办。”

遂叫过向二哥和焕生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夫妻两个便带着杨柳青梅,先坐车回了府衙后宅去。

向嫂子早带着人在二门门厅候着了,听得季善沈恒到了,忙带人满脸堆笑奔了过来,“大爷、大奶奶可算是回来了,整整两个多月没见了,奴婢可真是太惦记大奶奶了……大奶奶怎么瘦了些?大爷也瘦了,肯定是赶路太辛苦了!”

季善笑道:“知道我们赶路辛苦,还不快带路,让我们回房去好生洗一洗,换身干净衣裳,松快松快呢?热水可已准备好了?”

向嫂子笑道:“早准备好了,大爷大奶奶请——”

说完引了二人一路往里走,一面回答沈恒的问题,“老爷在前头与郑大人秦大人议事呢,这不是府河的水位一日比一日高,老爷担心又跟去年似的,冲垮河堤,让百姓受难吗?不过已经禀告过老爷大爷和大奶奶回来了,老爷肯定忙完就会进来的。”

“那还是我梳洗更衣完,去前头见恩师吧……”

半个时辰后,季善与沈恒都梳洗更衣完,连头发也绞得半干了,这才坐到临窗的榻上,放松的吃起冰镇西瓜来,“还是家里舒服,连出气都比京城顺畅多了!”

“我方才刚下船就想这么说了,不过京城好像要比会宁凉快些,我这才刚洗了澡,又觉得一身的汗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京城靠北,冬天比会宁冷得多,自然夏天也要凉快些,况我们离开京城时,才五月初,如今都六月入伏了,肯定也不一样啊……”

夫妻两个说着闲话儿,等沈恒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季善便给他梳好发髻,再套上外衫,一路去了前头面见罗府台。

余下季善也妆扮好,穿好外裳,再召了向嫂子到屋里问了一会儿话,便有小丫鬟进来屈膝禀报:“大奶奶,老爷和大爷从前头回来了,才去了花厅里。”

季善遂忙打住,起身带着向嫂子一路去了花厅里。

果见消瘦了不少的罗府台与沈恒正一坐一站的说话儿,“……今晚好生歇息一晚,明儿起就给我闻鸡起舞,一日都不许再松懈耽搁。堤坝上也不用你再随我去,去年汛期后便逐次加固过了,今年虽也险,但我料想冲垮河堤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你别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的学业吧!”

季善忙上前给罗府台行礼,“见过恩师。您老人家果然清减了不少,这要是让晨曦看见了,肯定要生气,要说您说话不算话的。”

罗府台忙讪笑,“没有说话不算话,真的每日三餐都是按时吃了的,不信你问川连他们,这不是天儿热,硬逼自己吃也吃不了多少吗?倒是你和子晟此番都辛苦了,总算如今到家了,可以好生缓缓了。”

季善哼笑道:“何须问川连他们,问向嫂子就够了,若恩师是真按时吃了的还罢了,否则,我也不能不敬尊长说恩师的不是,那便只能责罚向嫂子了。”

罗府台惟有继续讪笑,“那个,偶尔也有忙起来,便顾不得吃饭的时候啦,但真的只是偶尔……”

还是沈恒笑着给他解了围,“好了娘子,恩师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你还不知道么?天儿没胃口也的确难免,横竖如今我们回来了,就给恩师慢慢儿补回来就是了,你就别不依不饶了。且与恩师说说师妹在京城出嫁时的情形和我们离京时师妹的近况吧。”

季善这才见好就收,没有再说,转而说起罗晨曦的情况来,“诚亲王妃的确待大姑爷不算好,连带对晨曦也有所迁怒,不过宗室上下那么多人都盯着她的,她也不敢过分了。且大姑爷待晨曦是真好,万事都替晨曦想在了头里,将她护得密密实实的,我们离京的头日,他们还进宫去觐见了太后,据晨曦说来,太后也待她极是和善,让她空了就进宫去陪太后说话儿,所以恩师只管放心吧。”

沈恒也笑道:“是啊,大姑爷真的特别周到,凡事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安排不到的,不过几日时间,师妹便有了很大的好的变化,那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还会越来越好。”

“晨曦还让我给恩师带话儿,千万保重身体为要,不必记挂她,她好得很,等得了机会,就和大姑爷一起回来探望恩师……”

爷儿三个说了半日的话,等罗府台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毕竟就罗晨曦一个亲生骨肉,当爹的嘴上不说,心里又岂能不抓心挠肺记挂的?如今得了准话儿,一切都顺利,女儿现状也很不错,罗府台一直悬着的心,自然也能放下了。

话题便渐渐转到了明年的春闱上,沈恒也把赵穆告诉给他的明年春闱的主考官极可能是翰林院刘掌院的消息禀知了罗府台,“我看妹夫说得很是笃定,不管他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看来应当都错不了了,恩师怎么看?”

罗府台咝声道:“这么早皇上和阁老们便定下了明年的春闱主考官?我怎么觉着不靠谱啊,哪有这么早就定下的,中间还有大半年呢,多的是变数,大姑爷从哪里听来的?不过也说不定,刘掌院虽为人耿直狷介,日常瞧着不大得皇上喜欢,其实却是极得皇上信任的……若真是他,于你倒是好事了。他是个实干派,喜欢的从来都是脚踏实地,言之有物之辈,对那些个文风华丽,纸上谈兵之辈,向来都平平。”

“听恩师这么说,若能真是刘掌院,当然最好了,可就怕有变数。”

“有变数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你如今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继续苦读你的吧,不然一味想着走捷径,回头却发现走不了,又该怎么办?横竖最迟九十月,应该也就能有确切的风声透出来了……”

季善不是很懂这些,也不大感兴趣,正好向嫂子来回他们的行李箱笼都运到了,赵穆的四个护卫也到了,请示她安置在哪里?

遂与罗府台和沈恒打过招呼后,便出了花厅,忙自己的去了。

到了晚间,爷儿三个自是少不得一起吃接风团圆宴,季善想着罗府台如今需要滋补身体,偏又胃口不好,便特意做了酸酸辣辣的酸笋野山椒青鱼汤,既能当菜又能当汤,还配了几样清冽爽口的小菜。

至于她自己和沈恒的主菜,自然就是火锅了,虽然府里厨房材料不齐,但也比没的吃强太多了。

果然罗府台胃口好了不少,大抵也是因为之前吃饭都只得一个人,实在没劲吧?如今有沈恒与季善作陪,两人又都是自来胃口好的,光看他们吃饭都觉得香了,不知不觉间自己便也多吃了不少。

季善与沈恒看在眼里,晚间回房时,便商定好了以后尽可能都爷儿三个一起吃饭,这可比说一万句孝顺都更直接有效,之后又闲话了一会儿,方熄灯睡下了。

翌日起来草草吃过早饭,季善便坐车去了飘香,她都好长时间没见过大家伙儿,没问过飘香的经营情况了,也不知道大家都好不好,飘香如今又怎么样了?

且赵穆那四个护卫明日就得回京了,她今儿得尽可能搜罗一些东西,让他们顺道儿给罗晨曦带回去才是。

如此一路到得飘香,那熟悉的香味儿还在门外,便让季善忍不住满脸是笑了,吸了一口气,与青梅道:“这味道我都想两个多月了,今儿总算是能闻到了,真是让人通体舒畅啊!”

青梅笑道:“这会儿还不到饭点儿,我什么都没闻见啊,太太是怎么闻见的?”

季善看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说的是一种感觉,感觉知道吗……”

正说着,叶大掌柜从家里过来飘香上值,远远的瞧得季善与青梅,先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抬手揉了几下,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才喜笑颜开的大步奔了过来,“哈呀,真是太太回来了!太太快店里去坐,别搁这儿站着晒太阳了。”

立刻又问:“太太和沈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打发个人来说一声,我们好去接太太和沈相公啊。看太太瘦了也黑了,一路赶路肯定很辛苦吧?店里前几日才买了一批老母鸡老母鸭,炖汤再好不过了,回头太太带几只回去养着,要吃时再现杀啊。”

季善笑嗔道:“您老说我瘦了我爱听,说我黑了我可就不爱听了啊,我哪里黑了?不还跟之前一样漂亮呢?真是的……算了,今儿高兴,就不跟您计较了,且店里见大家伙儿去。”

一面说,一面随叶大掌柜进了店里,随着店里肖大的一声吆喝:“太太回来了——”

很快也见到了其他人,都笑着纷纷给她问好,“太太可算回来了。”、“这么大热的天儿,太太还要赶路,真是辛苦了。”、“京城一定很大,整个会宁城还当不了京城的一角吧?太太回头与我们说说,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呗?”

季善少不得笑着一一寒暄答话儿,“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倒还不觉得有多热,当然前提得不晕船才成……京城是很大,不过我和相公这次时间紧急,实在抽不出空儿去到处逛逛,也就没给大家伙儿带礼物,只能下次再去京城时,看能不能补上了。不过这些日子大家的辛苦我还是知道的,今儿中午我请大家吃席啊!”

等大家伙儿问候完她,都识趣的纷纷散去各自忙活了,方问叶大掌柜,“叶广怎么不见,还在家里没过来吗?我娘和莲花儿呢,怎么也没见呢?可是上街买东西去了?”

叶大掌柜笑着请她到一旁坐了,方咳嗽一声,道:“有件事情,我没先征求过太太的意见,便先斩后奏了,太太听我说完,可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才是。”

“什么事儿呢?您老只管做主便是,我相信您……”季善想也不想便道,话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您老不会是在我不在期间,把分店都给开起来了吧?”

叶大掌柜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太。上个月我有事去了趟城南,就有那么巧,刚好经过一个四间的门面,本来也是开饭馆的,却因为老板近日一病死了,底下两个儿子都不服气对方掌管饭馆,大的说自己是长子,本来家业就该占大头;小的说大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吃喝玩儿乐,饭馆这些年都是他和老板在经营,不能让父亲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吵得都快要打起来了,最后只能做了决定,把饭馆顶出去,银子大的分七成,小的分三成。”

“我当时心里便一动,停下把那饭馆四周都看了一回,又问了不少人,都说饭馆生意向来极好,谁知道儿孙不成器,说败就要败了,也没听说过饭馆与旁人有什么纠纷龃龉的。我便想着,横竖我们都要开分店的,既碰巧遇上了那么好的地段,肯定不能错过了,便与他们兄弟碰了两次面,谈了两次,最终以五百六十两银子,顶下了他们饭馆的一应东西,又与房东先签了两年的长租,交了二百两的租金,虽暂时投入是有些大,但太太放心,肯定不出半年,就能回本儿了……”

季善忙笑道:“您老的眼光我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的?您既说好,那肯定好,就按您的安排来便是了。所以叶广跟我娘,是去新店那边儿了?”

叶大掌柜点头,“是,我打算新店开张后,让叶广和周妹子过去管,叶广仍管后厨,周妹子再加黄二当掌柜,另外再招几个跑堂和帮厨,新店应当就能顺利运转了。”

季善咝声道:“叶广管后厨肯定没问题,可我娘和黄二当掌柜的,怕是还有所欠缺吧?不若还是招一个新掌柜的吧?”

叶大掌柜摆手笑道:“周妹子进步大着呢,黄二我瞧着也比早前利索多了,怎么就有所欠缺了,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当掌柜,都是慢慢儿历练出来的不是?太太就别担心了,我问过周妹子跟黄二的,他们慎重考虑后,自己都说他们愿意一试,不会让我失望了,您也得跟我一样,对他们有点信心才是。况还有叶广呢,后厨也不是时时都忙,不忙时,让叶广帮衬一下他们,我也会时不时的过去,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太太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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