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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3天,不吃不喝不眠,断去的右臂长得白白嫩嫩,几乎完好如初。
第4天上午,吐纳结束,李元贞身上、头发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鸟屎……如果让白晚晴和黄小艾看到了这幅模样,估计永远都不会让他再上床了。
“李道友真是天选的修道奇才,仅仅3天就修复了断臂,这种速度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张重阳笑着在树下迎接。
李元贞拍着粗实的树干笑道:“我总感觉这颗大树里藏着某些惊天动地的秘密,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把它剖了?看看里面的内部结构?”
张重阳直摇头:“不可不可,如果你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对它动粗。这棵大树是有灵性的,你伤了它,就算它不报复你,这山川里的飞禽走兽也会来找你的麻烦。”
“呵呵,一个玩笑话,不必当真。”
李元贞在溪谷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打算告别张重阳,
他得去城市里,想办法搞一架直升飞机,然后沿着蜀山和黔江一代去找敖念他们。
张重阳也没有挽留,而是来到山谷口送别。
“我只能送李道友在这儿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张重阳算不算是这颗灵树的“养料”呢?
灵树就像是个无形的牢笼,把渴望生命的人牢牢拴在自己身边。
……
李元贞腾空而起,准备沿着北部出山,前往西江市找直升飞机,然后再进山搜寻。
可当他刚没出谷几步,忽然听到山外传来一阵哭哭啼啼,并伴随着一阵哀求:
“老神仙,救命呀,求求你显显灵,救救我的儿子吧!”
李元贞闻讯飞了过去。
只见,山峦僻静之上,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老妇人提着一个竹篮,年轻女人背后背着一个襁褓奶娃儿,边走边喊边抹眼泪。
老妇人在僻静尽头停下,打开花篮取出几道荤菜,一瓶白酒,一把香烛,在路边一边布置,一边陈述:
“老神仙,我们家没有什么可以孝敬您,这点酒菜您请笑纳!我们家住青冈村,儿子打工回来就生了怪病,找遍了各种方法都治不好……”
老妇人口中的“老神仙”,会不会就是张重阳?
曾记得以前带着李芹芹来寻医的时候,村子里的苗医都把张重阳奉为“神医”。
老妇人烧香祭拜,恳求神医,年轻女人在一旁哄着怀中的娃娃睡觉,一家人的心酸和无奈体现得淋漓尽致。
李元贞于心不忍,更不能见死不救,便降落在山坡另外一边,假装听到了召唤,漫步走了出去。
“妈!你快看,真神显灵了!”年轻女人指着从山另外一边走来的李元贞惊喜万分。
老妇人抹了抹泪水,定睛一瞧,连滚带爬上前恳求,“老神仙,救命啊……”
李元贞扶住踉跄的老妇人,苦涩道:“老人家,我不是神仙,但我可以试着去帮你儿子看一看病。”
老妇人这才发现李元贞是个面容白净的大小伙子,老一辈人都认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她顿生疑惑。
“你如果信得过我,就带我去看看你儿子,如果信不过,那你就继续在这儿恳求老神仙。”
李元贞绕过老妇人就要走,那年轻女人却急忙过来拉住他,
“这位大哥,你一个人从白马山出来,就算不是神仙,也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你!”
李元贞轻声说道:“带路。”
年轻女人把小娃娃往身上一背,转身往前面带路。
……
经过一路的了解,李元贞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老妇人姓刘,家里有个独子叫做刘军,年前去了白马山北矿场打工,一直到过春节都没回来,
就在初十那天,刘军衣衫褴褛躺在了村门口,幸好还有一口气在,经过村医的救治,刘军当天就醒了过来,但整个人都变成“痴呆”状态,能吃,能喝,能拉,能睡,能干活儿,就是不说话,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去县城里做全身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大病,神经科医生的诊断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脑干损伤,出现了语言和情感障碍;简单来说就得了“神经病”。
刘老妇就这么一个独子,儿媳妇又是地地道道的村妇,全家经济来源都落在了刘军身上,要是刘军倒下了,这个家庭也就完了。
刘老妇和儿媳妇不甘心,到处寻找偏方,请神汉神婆施法,但全都没有作用。
后来,她们听人说,白马山上住着一位老神仙,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只要心地虔诚就能请出山……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先前你提到过的矿场,它是正规的么?”李元贞问道。
什么病都是有源头的,刘军从矿场回来才出现这些这症状,很明显这事儿和矿场脱不了干系。
儿媳妇儿石小琴说道:“正规?我都不晓得正规到底是个啥概念,当初矿场统一在我们村招的工人,一个月给8000块,刘军去干了2个多月,都按时发了工资的。”
“也不能因为他准时发工资就确定它一定是合法的。黑矿场,黑砖窑,这种事在国内屡见不鲜。”
听刚刚刘老妇的阐述,刘军回来的时候,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破棉袄,原本180斤的大块头瘦了整整一圈儿,很明显是干了苦力活儿,从矿场里逃出来的。
农村人的思想很单纯,毕竟是卖力气赚钱嘛,只要不拖欠工资,苦点儿累点儿又怎么样呢?一个月8000块钱,几乎是二线城市平均工资的两三倍了。
青冈村坐落于白马山西北侧,傍山而建,村落很散,每家每户都是独门独户。
刘老太和石小琴也是虔诚,从李元贞发现她们的地点走回村子里,整整用了2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是下山,来的时候可是上山,而且还提着一篮子食物,背着个小娃娃……
“刘老妇把神仙请回来咯!”
也不知是谁这么一嗓子,全村人都闻声来看热闹。
“咦,这个人连胡子都没有,咋个算是神仙呢?”
“看他的打扮好像是城市里来的,会不会是刘老太请来的西医哟。”
“请哪个都没用,神婆说了,刘军是丢了魂儿!”
乡亲父老都对这个突然出现地外乡人赶到好奇,很快,刘老太家门口就聚集了2-30人,想看看这个“神仙”到底能不能把刘军的病治好。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根赶鸭子的竹棍,敲敲打打,身体看起来还算健硕,起色也算正常,只是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迷失了自我。
他应该就是了刘老太的儿子刘军了。
刘军看到刘老太和自己媳妇儿回来,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接连吐字:“饿,饿,饿……”
“妈,你去做午饭吧,这里交给我就是,”石小琴把李元贞领进门,倒了一杯茶,“李大哥,走了一上午的山路,你累了,先喝杯茶,午饭马上就好,”
随后她又把坐在门口的刘军拉进了屋子里,冲李元贞介绍:“这就是我的丈夫刘军。李大哥,你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元贞从看到刘军的第一眼起,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词:“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形容词,那就是遭遇到某种挫折后萎靡不振的情绪,但要是深切剖析它的字面意识,那就是,丢失了魂,散去了魄。
魂魄主导着人的生,死,精,气,神,喜,怒,哀,乐……所有正常人的气息和情绪,而倘若失去其中之一,就会变成“人格残疾”,或者说“精神残疾”。
道理很简单,若一个人连喜怒哀乐都没有了,那还能算是正常人么?
由此,李元贞可以判定,眼前这个叫做刘军的男人,不是丢了魂,就是失了魄。
而从刘军可以说话,精气神依旧建在,身体依旧健康,只有自主意识模糊不清,由此可以判定,他丢的不是魂,而是魄。
三魂气魄,丢了一魄,则变成了三魂六魄,而丢的那一魄恰是“七魄”中最重要,也是最后一魄——伏矢。
道家有云:“七魄之伏矢;牵命魂,管七魄,主意识。”如果伏矢一魄丢了,就会出现像刘军这种状态,吃喝拉撒,看读听写都正常,唯独自主意识缺失。
寻常人一般丢的是魂,失魄的却少之又少,除非……有人刻意抽走了他的魄。
“他的病情我大概是知道了,具体怎么治疗,等到晚上再说。”李元贞说着,又问石小琴:
“还有,你丈夫的病我怀疑和那个‘北山矿场’有密切关系,你能找到矿场的负责人么?”
“有是有,只是……”
石小琴咬了咬嘴唇,恨声说道:“我们村里就有一个,就是村头的赵二麻子,他负责附近村子的招工工作,当初就是他把我丈夫招进矿场的;
为了给我丈夫看病,几个月赚的钱全都砸进去了,医生说,我丈夫这个病也属于工伤,可以找单位理赔;
昨天我和我妈去找赵二麻子,想让他带我们去矿场商量赔偿,哪料到他直接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说这个事情和他无关,他只负责把人送进去,其他事一概不管;
我们没办法,只有自己去北山矿场,可是哪晓得还没进山,就被山脚下的人拦了下来,就算我们说明来由他们还是不让进!还威胁让我们不要来了,不然就要动手打我们!”
这分明就是在逃避赔偿,剥削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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