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9章 最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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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刀……”

五帝大阵中，奎木啸山微皱着眉头看着直插浩渺云空的那万丈紫金刀芒，攥紧的双拳慢慢松了开来。

此前他就跟胡铭仙说过，这一式刀法只能使用最后一次，没想到胡铭仙会在一开始就动用这一刀。

专修肉身一道的奎木啸山，太清楚胡铭仙的这一刀乃是需要紫微帝星加成肉身才能施展……原本他还期盼胡铭仙在龙家祖地能够找到解决这一缺陷的方法，现在看来神州世界历代先祖的力量也无法助他恢复紫微帝星的力量。

他想不明白胡铭仙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一刀完全是有可能决定最终胜负的一刀，为何就这么轻易的使用了？

“这小子疯了啊！”身侧，听到奎木啸山这么一说，张铭峰急的顿时就跳了起来。

不仅仅是奎木啸山，紫柔、慧心他们几人也想不明白，以胡铭仙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可是……

“铭仙不得不这么做啊……”众人还在疑惑猜测之际，白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只不过与众人一样，白老也未曾想到胡铭仙会这般果决，道：“试探与消耗！”

“试探？消耗？什么意思？”张铭峰立刻追问道。

“没错。

在最巅峰的状态下最强一招的试探，如果那尊帝能够接下来，也就意味着，即便这一刀藏到最后，也不会对那尊帝造成多大的影响。

甚至，铭仙自己会在战斗中不断消耗力量，无法处于巅峰状态，那时这一刀的威力必然大打折扣。

如果那尊帝接不下来，就算不会直接死于这一刀之下，也必然会受创，进一步消耗的他的实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铭仙能够把握住更多的机会。”

说话间，帝道战域中，万丈刀芒已经渐渐消散，那一瞬，白老清晰的看见自那尊帝周身一道道血光崩散消失，感叹道：“这一刀在正常对战中算是愚蠢的一刀，可就铭仙现在的状态而言，无疑是聪明的一刀。！”

不等众人询问，白老接着道：“先前那尊帝已经与我争夺了一部分嗜血大魔主的力量，定是再造了帝血，以铭仙现在掌握的力量定是感受到了帝血的存在。

如果那尊帝利用帝血与铭仙战斗，那铭仙的攻伐肯定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相对而言，那尊帝自也能看得出铭仙现在只是个容器，只要利用帝血慢慢消耗掉铭仙的力量，一旦铭仙力量耗尽，便再无取胜的可能。

而那尊帝就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夺取嗜血大魔主最后一根手指的力量，炼化出更多的帝血。

届时，作为一尊大帝，很容易就能从铭仙的识海中将霖月摄取出来。

如此，与其被那尊帝利用帝血消耗自身的力量，不如在最巅峰的状态用最强的一招，直接消耗掉那尊帝刚炼化出的帝血，彻底打乱那尊帝的计划。”

……

混沌识界中

前一刻还因胡铭仙拥有如此之多的力量而感到放心的小白和姬霖月，怎么也没想到胡铭仙会如此轻易的就动用了最强一招，直接消耗了龙型符文中1/3的力量。

哪怕小菲儿将此间利弊都说了出来，姬霖月和小白还是不能理解胡铭仙为何要这么做。

带着满心的担忧，小白焦急的问着小菲儿：“就算如你所说，那之后呢？这最后一刀用完之后呢？拿什么斩了那尊帝？”

然而，没等小菲儿回答，外界遮掩那尊帝面容的血色之光崩散了开来，这一瞬姬霖月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虚空之中，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掩着唇角，失神的看着识界之外的那道身影，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而出。

尽管早有猜测，尽管在白老的话中得以证实，可真正看见那尊帝的真容时，这一刻，姬霖月心如刀绞，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是这个人。

“丫头！”回过神来，看到识界之外那尊帝显露出真容，小白不禁轻叹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他。”

抬起头，姬霖月木讷的看着小白和小菲儿：“你们早就知道了，是吗？”

“嗯……”小白轻轻点了点头，道：“在虚实界中，铭仙就跟我推测过无数次，也仅有他有这个能力，而今也证实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猜想，小菲儿跟铭仙不分彼此，应该是最早就知道的。”

“月儿姐姐，我……”小菲儿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姬霖月乞求的目光中，说道：“在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仙哥哥就怀疑他了，

只是那时候仙哥哥没有力量，没有证据，甚至已经做好等以后到了圣武大陆后，不断的变强大，强大到足以面对他……”

“是我对不起铭仙……是我……”

“月儿姐姐，你不要自责了，仙哥哥就怕你会这样，所以才一直瞒着你，这不是月儿姐姐的错，跟月儿姐姐没有关系的……”

“小菲儿说的没错，霖月丫头，你不要放在心上，铭仙若是真的怪你，又怎会跟你求婚，不要多想了。”

“他是我师尊啊……可我师尊竟然害死了铭仙的父母啊……”

一边是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师尊，是情如父女的师尊，是她在这个世上第一次感受到父爱的师尊，一边是自己早已芳心暗许，此生最爱之人……

与夏渊一会之后，姬霖月便去了趟昆仑山，本想询问师尊关于仙魔双星之事，那时，站在昆仑山阵法之外，身为拥有木之本源的她就察觉到昆仑山正汇集着地球上为数不多的灵力。

本以为那是她师尊恢复伤势所用，可在那灵力之中，却让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气运之力的气息，她不明白为什么昆仑山中会出现气运之力的气息。

那时候，姬霖月心中就有所怀疑了，只是她自己不愿去多想，多疑。

直到前一刻，白老所说那尊帝乃是‘坠落’而来时，姬霖月的心中就已经确定了，那尊残缺的大帝便是自己的师尊，坠仙·江南天！

即便如此，在见到那尊帝的真容前，姬霖月仍旧保留了最后一丝幻想与奢望，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希望那个人不会是自己的师尊。

可现实仍旧在她心中狠狠地扎了一刀。

这一刻，姬霖月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师尊，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胡铭仙，谁都能明白此刻她的内心是何种的煎熬与痛苦，可谁都无法去安慰她、劝解她。

如有可能，姬霖月现在只想回到从前，哪怕只能回到当年去找胡铭仙的路上，她不会再那般傻乎乎的跟着江南天走，她会选择陪在胡铭仙身边，陪他渡过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哪怕胡铭仙以后还是会走上修行一路，她也会心甘情愿的仰望着他，在这里等他归来的那一天。

……

万丈之外，江南天心念一动，无尽魔氛转瞬便重塑了断臂。

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只有那三滴帝血就这么被消耗掉，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没想到胡铭仙会这会般自断后路的‘果决’。

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江南天背负双手，一步一步向着胡铭仙走去：“也罢，本帝姑且一问，你是从何时发现的？张家祖地？”

仰望着苍穹，握着刀的手早已分不清是因握的太紧，还是因内心无法言喻的百感交集而颤抖，又或是这盈满内心不知该不该存在的怒火。

这一刻，他不知该去恨眼前这个夺走双亲生命的人，还是该去恨这荒诞的‘天意如此’让他经历这狗血的一切。

内心一遍一遍的狂吼着，胡铭仙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当初在我家里，第一次见到你时，尽管你表现的完美无缺，甚至处处为我着想，可你眼底深处的那一瞬渴望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这种对某一种诉求的极致渴望之感、之心，我太能够感同身受了，便如，那段至暗岁月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父母能够活过来。

而你的渴求便是霏儿！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倘若霏儿并不存在，而在我体内的仅仅只是混沌本源珠，或许那一天你就会要了我的命……

不，准确的说，哪怕是有白老牵制着你，你也会想方设法的从我体内夺走混沌本源珠，而不是引我走上修行一路。

真正让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的原因，仅仅只是，你说过我的父母的灵魂在你手中。

可直到我选择‘相信’你，进入虚实界中之前，你都未曾让我与父母的灵魂见上一面，难道你不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下，让我见一面父母的灵魂，更容易让我相信你吗？

或者说，在见到我父母之后，会让我更激动，更渴望，从而多一分与霏儿融合的可能吗？”

“原来如此……”江南天点点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的确，我也曾想过，当时的你应该会第一时间问‘能不能见见我父母灵魂’这样的话……原来你在那时候就已经对本帝起了疑心。”

“呵呵……你这孩子的心思还真是深沉的可怕。”轻笑一声，江南天饶有兴趣的问道：“不过，仅是如此的话，还不能让你断定就是本帝吧。”

摊开手心，一团暗淡的药力凝聚的光团显化而出，其内有着一颗干瘪黄豆大小的种子，胡铭仙轻叹一身：“你该是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