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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神仙与魏闲云的一番对话极其深奥,卢小闲哪能听得懂,他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不管是潜龙勿用还是潜蛇勿用!华神仙,您必须回长安去。”
“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回去的!”华神仙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把一旁的江小桐逗乐了。
卢小闲气极反笑道:“华神仙,据我所知,你和华郎中都不会武功!”
华神仙毫不示弱道:“那又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当然不会打你!”卢小闲的笑容变得奸诈起来,“明天,我就雇一辆大车,让海叔点了你们的穴道,然后一路押你们回长安去!”
华神仙一听便傻了,若卢小闲真这么做,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华神仙被气的不轻,卢小闲却露出了“你无赖我比你更无赖”的得意神情。
二人正在相持,却听魏闲云在一旁问道:“华神仙,你可否帮我看上一相?”
“没工夫,也没心情!”华神仙冷哼一声。
“若华神仙能看得准,我会设法让您留在潞州的!”
魏闲云的话,立刻让华神仙改变了主意,他将信将疑道:“你说话可作数?”
“我说话作不作数,问问小闲便知!”魏闲云微微一笑。
华神仙没有询问,他从卢小闲的表情中看得出来,魏闲云是能做主的。
华神仙低下头,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似乎遇到了难以决断之事。
终于,华神仙下了决心,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卢小闲,对魏闲云道:“那好,我帮你看看!”
片刻后,华神仙说了第一句话:“你聪慧无比,自小读过很多书。”
卢小闲笑了,这还用华神仙来看,谁都看得出来。
魏闲云不动声色,依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十年前,你的心气很高,志向是以自己的所学,辅佐帝王治理天下!”华神仙又说了第二句话。
说话的时候,华神仙的脸色有些苍白。
卢小闲看向了魏闲云,魏闲云眉毛不经意一挑,面色依旧如常。
华神仙擦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接着道:“五年前,你经历了一场大的灾祸。没错,非常的大的灾祸,和一个女人有关,因为这个女人,你整个人都变了。”
华神仙的第三句话终于让魏闲云动容了,魏闲云显起痛苦的神色,谁都看得出来,华神仙说准了。
华神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接着道:“现在,你的心都让仇恨和怨气所占据,报仇成了你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听了华神仙的第四句话,魏闲云脸上显出了狰狞之色,戾气四溢。
卢小闲看着面前的魏闲云,他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变的那么陌生。
华神仙说话都有些艰难了:“一年前,你下定决心,要跟随卢公子,你觉得只有他才能帮你报仇!”
“你说的不对!华神仙!”华神仙的第五句话刚说完,卢小闲便反驳道,“你若说两三个月之前,这还有可能!一年前我和魏先生还不熟,他怎么可能在那时决定跟随我呢?”
卢小闲当然觉得华神仙说的不对,一年前他与魏闲云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什么追随不追随了。
华神仙喘着粗气道:“我说的对不对,你问问他本人便知!”
卢小闲看向魏闲云,魏闲云一脸的肃穆,却一言不发。
“我这一生从不为人看相!”华神仙站起了起来,有些踉跄。
华郎中见状不好,赶忙扶住了父亲。
华神仙死死盯着魏闲云道:“为你看这一相,我要折寿十年,你还不说话吗?”
卢小闲大吃一惊,华神仙为留在潞州,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
魏闲云朝着华神仙深深一躬:“华神仙真乃神人,晚生受教了。”
说罢,魏闲云对卢小闲淡淡道:“让他们留下吧!”
卢小闲看了看魏闲云,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将华神仙父子安顿好,卢小闲让张猛去请岑少白,自己坐在客厅低头想着心事。
卢小闲心中有无数个问号,他不知道魏闲云身后还有多少离奇之事。卢小闲也打定主意,魏闲云若不主动说,他便不问。
魏闲云坐在一旁,显然也在想着心事。
江小桐奇怪地看着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客厅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终于,江小桐忍不住先说话了:“小闲,有个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你说!”卢小闲头也不抬道。
“我想让无瑕和林盻住到我这里来!”江小桐犹豫道。
“为什么?”卢小闲抬起头来。
“她……我觉得林盻很可怜!”
“可怜?”卢小闲沉默了好一会,点点头,“她是很可怜,好好照顾她吧!”
江小桐还要说什么,却见岑少白走进了客厅。
魏闲云抬起头来,卢小闲与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卢小闲与往常无异,魏闲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两人相视一笑,好像刚才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岑少白没看到客厅刚刚发生的一幕,奇怪地看向卢小闲:“小闲,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
卢小闲将宋家父子来潞州一事说于了岑少白,最后道:“既然要安顿他们,那还是让华郎中干老本行吧,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让华郎中开个医馆!”
“什么能不能,在潞州买个门面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价格也便宜的出奇!若不是你再三叮咛,我早就买几十个门面了!”岑少白拍着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潞州铺子比长安便宜是正常的!”卢小闲劝慰着岑少白,“你别急,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到了时候,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我绝不拦你!”
“不是,小闲!”见卢小闲公错意了,岑少白赶忙解释道,“我说这里的铺子便宜,不是和长安比较,与其他州县比,也便宜的离奇。”
“哦?有这事?”卢小闲眉头一挑。
生意上的事一直是岑少白来管的,卢小闲很少上心,没关注这铺子的价格,听岑少白这么说,不禁有些好奇。
“就说买个开医馆的铺子吧!在长安至少也得五六千两银子,在其他州县打个对折,也得两三千两银子吧。”说到这里,岑少白卖了个关子道,“小闲,你知道在潞州要多少钱?”
“难道只值一千两银子?”卢小闲猜测道。
“最多五百两银子,还是地段好宽敞的铺子,若是寻常铺子,两三百两银子也能拿下!他们还得求着我买!”
“是很便宜!”卢小闲不解地道,“他们为什么要求着你买?这是怎么回事?”
岑少白叹了口气道:“还不是白宗远造的孽!”
原来,白宗远仗着自己与梁德全的关系,将潞州城内近一半的产业纳入了自己名下,和自己产业有竞争关系的对手,一个也不放过。
白宗远的手段非常恶劣,要么勾结帮会,上门收取昂贵的保护费;要么通过官府巧立名目,增加各种税费;要么雇地痞无赖,天天去捣乱。总之,潞州城除了白宗远名下的产业外,其他的要么是关门大吉,要么是苦苦支撑惨淡经营。
很多铺子空下来,向外转让却没有人接手,人人都知道白宗远的手段,怎么可能再去接手这些烫手的山竽呢?
于是,空铺的价位一跌再跌,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魏闲云平静道,“白宗远这种做法恐怕已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了。我看他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不说这个了!”岑少白摆摆手,向卢小闲问道,“陈叔的病好些了吗?”
听岑少白问起这事,卢小闲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潞州的路上陈松就生病了,到了潞州便一病不起了。卢小闲请遍了潞州的郎中,药也吃了不少,但陈松的病情总也不见好转,让卢小闲十分头疼。
卢小闲苦笑摇摇头:“正好华神仙来了,待明儿让他给义父重新开个方子,说不定就会好的!”
魏闲云在一旁道:“小闲,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陈掌柜并非身体有毛病,他这是心病!”
“唉!”卢小闲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永和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为了救我,就这么卖了,他心里堵得慌!”
“要不,我们在潞州再买一家酒楼,如何?”魏闲云突然提议道。
“买一家酒楼?”卢小闲疑惑地看着魏闲云,“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多看少动吗?”
“此一时,彼一时!”魏闲云斟酌道,“我们买了酒楼,一来可以让陈掌柜宽心,二来也可以试探白宗远的反应。再说了,刚才岑掌柜讲了,潞州的铺子极其便宜,想必酒楼也贵不到哪去。若事不可为,大不了放在手上暂不开张便是,反正咱也不差这点银子,不会有什么损失!”
卢小闲思虑片刻,点头道:“也是,反正迟早都要和这个白宗远较劲,那就先买个酒楼,试探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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