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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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

反正找白虎观那个事，他只是凑热闹的而已，要不是赤飞霄成了他的图腾兽，只有他跟着来，赤飞霄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单单是他个人意愿的话，要他来，他可能还不怎么乐意呢。

主要是赤飞霄和祖父很坚持，至于其他人嘛，两连个知情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一条，就足够刘羽西紧张的了，知道事情绝对是事关重大，所以在听到陆嬴蛟要随行，听到赤飞霄无动于衷，他才会那样着急忙慌的。

赤飞霄，不会是要坑了陆嬴蛟吧？

来个死无对证？

可别啊……

刘羽西发现自己有点走神了，可是却不得不担忧起来，这个可能性，不说高，可也不低啊。

“不知道。”

哈……

“你不知道？”

脸部表情是明显的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走过的陆嬴蛟，他赫然停顿住了，停下里站住傻愣愣地看着，目光缓缓移动，注视着陆嬴蛟一直走。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知道的事，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我才只是个中将。”

“在帝国军内，都还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如果，运气好，那够晋升上将的话，那倒是可以知道点真正的隐秘……”

“上将是大人物……”

“上将，怎么说也是有点分量的存在吧？”

陆嬴蛟倒是很轻描淡写看，一直就走着，环顾四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个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新鲜的体验了，给她的感觉，仿佛是回到刚开始从军入伍当一个列兵的时候。

列兵的岁月是个很新鲜的体验，看什么都感到好奇，处处有着新奇，可惜就是时间太短暂了，她很快就晋升成了军官。

“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你刚才不就是还说了一点吗？”

刘羽西还是不死心，快步跟上，跟在后边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刚好让前边陆嬴蛟听见。

“就跟你一样，你一听我说了就一句，就这个反应了，说明你也知道一点……”

“我不就是跟你一样吗？”

“也都只知道一点点。”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知道……”

“张天谬就一定知道。”

刘羽西眨巴在这眼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说到了张天谬的身上，再就是吃了小小的一惊，再而就是一翻白眼。

“你着这不是等于没说？”

“这鬼地方，我上哪找张天谬啊”

“再说，我跟人家也不熟啊？”

“张天谬这个人，不是一直很低调么，而且相传，脾气也不大好，不好打交道啊……”

哒哒哒……

前边的陆嬴蛟一直在走着，对于前边的黑暗，既不感到过分的谨慎，也不显得轻率，步伐轻盈，算不得快，可就这样一步一步，也不停顿一直走着……

刘羽西跟在后边亦步亦趋，对于这号人，基于他的一些粗浅了解，不管是以前就道听途说的，还是现在亲身接触的短暂时间，他都基本把握了对方的一个特点：强大而无畏，自然也就有点无所谓的气质。

从容到了一个体现在外在给人的感受，多少有一些无所顾忌的感觉。

陆嬴蛟，嗯，是帝国军这些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是褒义的，同样的意思用反面来表达的话，那就是无法无天了。

他觉得，他的态度还是伏低做小比较好，有事就让陆嬴蛟顶上去。

而在这个地方，很难不有事啊……

看陆嬴蛟的派头，就是这一层意思明白无误地表露出来，估计也没有啥意见。

帝国军么，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话题到了张天谬身上，那就说吧，探讨一下吧，他也挺有兴趣的，这个人，在他懂事以来，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以来，可是没少受郁闷。

特别是他的祖父，可是一直将这个人提在嘴边，恨不得对方是刘家的子孙的模样，那是相当的……印象深刻啊。

当然了，更受郁闷的，是他弟弟，雁北，毕竟，有一个天才的名头。

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前边的陆嬴蛟在哒哒哒的脚步声中传来了一句声量不大的话，却像是炸雷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一片嗡嗡声，十分烦躁与纷乱。

“张天谬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叫他来的。”

刘羽西霎时站定了，看着前边不远处的陆嬴蛟，感觉对方身影有些模糊，飘飘摇摇的，渐行渐远，逐渐没入了更远处那一成不变的阴森黑暗之中，成为了那摇曳着的背景的一部分。

张天谬，会来？

脑海中，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这个念头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像冷天的狂风一样，呼啸着在空旷的赤褐色的苍茫大地来回扫荡。

张天谬会来？！

沉寂了片刻，身体霎时一个不由自主的激灵，完全回过神来，前边那模糊的身影在眼帘内又在逐渐清晰起来。

“前辈，你不介意多加一个张天谬吧？”

“我事先提醒你，这个家伙，被传得神乎其神，邪性得很……”

“或许，要防一下……”

“肯定是比面前的这个，要强太多……”

“嗯，我还是再提醒一下，以免你事后向我撒气！”

“在那些无聊的吹捧张天谬的人中，也包括我的祖父。”

现在的刘羽西对于陆嬴蛟突兀地参与进来，完全没有芥蒂了，能够近距离跟那位传说中的年轻一代第一人打个照面，这还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张天谬一直很神秘，一点都不招摇，可是又很矛盾的是，这个人的名声简直是大得吓人，而且，吹捧他的，基本都是一些大人物，就像是他的祖父那样的。

他祖父那样的，说个实话，在那些人中，可能还算不得很显眼呢。

甚至，还有一个很离谱的传闻，那些还遗存在世的老将军，曾经亲自出手掂量过张天谬的分量呢……

而这个的传闻的最后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了无声息，一下子，给人的印象浮想联翩，有一些想象力明显很丰富的，则有可能是有些吓坏了。

不管怎么样，结果往哪个方向发展，都很了不得。

“也可以……”

“无妨……”

既然是这样，刘羽西不再言语了，他认定了赤飞霄是有些看不上现今的这个时代，各方面的看不上，特别是在修行上，这个时代也确实是缺少那种翻江倒海的大修士，现在的这个情况，就是这种观念的体现，不认为这个被大家吹捧的张天谬是个什么要紧的角色。

“你跟张天谬很熟啊？”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疑问，张天谬这个人出名很早了，可是一直都很低调，不止是行事低调，就是在言语上，也没听说过有出格的，甚至是连面都不露一下，据他所知，在他们这一代的世家子弟中，跟张天谬打过交道的很少很少，更不用说称得上是与之熟悉了，更不用说关系莫逆。

现在看陆嬴蛟着轻描淡写的态度，貌似，最起码也可以说得上是彼此熟悉吧？

故而有此一问。

“算是认识吧？”

“也可能算是熟悉吧？”

不用转头看后边刘羽西的表情，光是听这一句小心翼翼的问话，就知道后边的人对于张天谬这个人是有些许的异样感情的。

这种个所谓的异样感情，她也不陌生，她在世家子弟中见得多了，那些没有出息、家族也并不重视的倒也还罢，越是那些有出息的，越是家族寄予厚望的世家中的杰出子弟，就越是对张天谬这三个字有着某些着魔的心理。

就像是，现在面对着自己的一个心魔一样。

越是杰出的青年俊杰，就越是容易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所以，对于刘家的二儿子，也就是那个刘雁北，可能要去挑战张天谬，她并不感到奇怪。

有时候，她也不禁自问，是否自己也潜藏着这样一种心理呢，而在自己清醒的意识中，在能够直观的情绪中，她认为是没有。

她想要跟张天谬碰一碰，单纯就是想要追逐更强大的力量而已，还没到那种程度：想要破除自己的某种心结。

但是，有些事也是很难说的，自己再怎么清醒，对于这样的事，自认为不如人的事，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否认的，清醒的意识总想着粉饰遮掩一二，她如果跟其他人有着一样的情绪，那种不甘和压抑总是挥之不去，那可能也算是正常。

张天谬，这三个字，就是天上的一只鲲鹏，相传，在古老的神话中，鲲鹏是一种由深海里的大鱼飞跃出水面而变幻成的大鸟，扶摇直上九万里。

对于张家来说，自然是被视为家族的祥瑞一般的存在，虽说张家极为鼎盛，还不到被视为是家族未来的全部，但也被私下里视为是一个祥瑞，一个家族前途无限美好的象征和预兆。

不是虚无缥缈的玄学意义上的预兆，而是实打实的，是可以用眼睛看得见的，是可以用手触碰得到的……

是伸出臂弯就可以拥抱得了的……

尽管，张天谬那个人脾性也有些古怪，很不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

张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认定，都笃定，也都满怀期待地想要亲眼见证，属于张家的那个辉煌灿烂的美好未来是如何在现实中一点点降临的。

属于张家的，独一无二的，辉煌灿烂的美好未来啊……

可是，有光就有影，是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真理了，张家看到的是自家的大鹏鸟翱翔于九天，而其他家族呢？

他们看到的什么？

其他世家的子弟，他们感受到的是什么？

九天之上的那头鲲鹏迎着初升的朝阳，领略着最美好的风光，可却给底下投去一大片阴影，漫无边际，一眼望不到头的阴影，有时候，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这是不是死寂的黑色？

不仅是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难道他们身处的这一时代，这个很特别的时代，已经宣告是一个漫长的黑夜了吗？

漫长的，死寂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