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不求来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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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拿着杨霜的回信，又跑回了李若若那里。

“姐姐，你俩搞什么鬼？”李博气喘吁吁问道。

李若若看过纸条，抿嘴轻笑，便道：“弟弟，明日巳时，陪我去城外感业寺上香礼佛吧。”

“礼佛？信那些秃驴...哦哦，好好。”李博也不傻，仔细一寻思，立即明白了两人的哑谜。

李若若的灯谜是个“寺”字。

杨霜的灯谜是“时间”二字。

李若若既然决定接触一下杨霜，便故意考验一下，用谜语告诉杨霜自己礼佛的打算，这样既能看看杨霜的文采和智慧，又不显得自己孟浪。

而杨霜自然明白了李若若的用意，觉得这女子有意思，接触接触也不错，所以便询问明日礼佛的时间。

李博将时间转告杨霜后，杨霜这才告辞。

回到王府，杨霜找来赵宗堂，问道：“现在酒坊的产量如何？”

赵宗堂立即回禀：“殿下，酒坊现在的产量每天只有二百斤，再等十余天，第一批自酿的浆液便可蒸馏，产量会暴增。再加上其他几个酒窖和蒸馏池及设备做好，产量还会增加。”

酿酒是慢工出细活，需要时间的，所以现在酒坊的高度白酒，是购买外面的低度酒然后提纯，这虽然省事，但费用高。而自己酿酒发酵需要时间，但费用低。

“好，尽快屯存更多的白酒，我已经拉拢了李博，以后可以带他熟悉酒坊的流程，他需要用到什么，全力配合，他想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生意，赚了赔着，都没有关系。”杨霜既然决定培养李博，自然不吝啬生意。

他才二十二岁，李博才十七岁，当今陛下龙体康健，再活个七八年小菜一碟，所以杨霜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任重而道远。

赵宗堂恭敬点头，然后退了下去。

次日巳时。

一身便装的杨霜带着韩擒虎和几位护卫高手，来到了城西外二十里的感业寺。

大隋盛行佛教，而感业寺是京畿之地内最大的佛教圣地，香火非常旺盛，不仅是达官贵人，包括皇亲国戚都是这里的常客。

当今太后就是虔诚的信佛人，所以她大寿当日，杨霜等皇子还亲临感业寺上香祈福。

准时来到感业寺外，杨霜就看到不远处正在挥手的李博。

在李博旁边，是女扮男装的李若若。

虽然穿着男装，但难掩李若若的秀美，毕竟男子可没有她那脸颊的一对酒窝。

“李大公子，李小公子，幸会。”杨霜上前，爽朗一笑。

李博拱手拜见，目光偷瞄自己的姐姐。

和其他女子相比，李若若落落大方，丝毫没有羞涩，而是拱手问询：“大公子，早安。”

这是杨霜第二次见李若若，不过第一次只是片面之见，只说了一句话，根本没有交流，所以现在才算是真正意义的相处交流。

而此时杨霜看到李若若的态度，觉得此女不简单，她的自信源于内心，不是靠地位或者金钱来加持的，而是自身的涵养，而这种自信呈现在女子身上，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

杨霜想起了李博的夸姐，说她学富五车，才情丝毫不逊色于男儿，还说她若是男儿，必能高中状元...

李博的人品淳厚，就算有恨姐不嫁的因素加持，他也不会胡乱说话，看来李若若的确是位才女。

“让二位久等了，我们一同入寺，如何？”杨霜说道。

李若若点了点头，随即伸手示意，和杨霜结伴同行。

而李博自觉地落后几个身位，和韩擒虎走在了一起，让两人好好交流。

如果是普通人，初次见面会比较尴尬，但杨霜可不会让交流冷场，便好奇问道：“李姑娘为何选择来感业寺上香？”

李若若看着庄严肃穆的寺院大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公子信不信佛？”

“不信。”杨霜摇了摇头。

李若若好奇问道：“为何不信？如今大隋佛道昌盛，不管是世间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坚信人死后会入地狱，只有在生前积善，方能转世为人，所以瞧瞧这里，香火何其旺盛。”

杨霜瞧着无数香客，一个个非常虔诚。

“李姑娘看到的真是虔诚的香客吗？在我看来，这里的香客只有两个人。”杨霜悠悠叹道。

李若若侧头询问：“哪两个人？”

”一个名，一个利。”杨霜笑道。

李若若简单思索，便赞同道：“言之有理，大部分来上香的香客，不是求财运恒通，就是求无病无灾，或者就是姻缘和心想事成，那些都是欲念，而这欲念，都源于名利二字。”

“所以，这是大公子不信佛的原因？”

杨霜再次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我不信佛，不是因为佛的虚伪，也不是因为沾染名利二字，而是因为....不管是身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亦或是乞丐农夫，或者皇子郡王，生来就是痛苦的，所以我不求来世为人，只活当下。”

“不求来世为人？”李若若看着杨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杨霜又道：“做人太累了，来世做一阵清风，吹过山冈雪峰。做一缕花香，芳香浮动，不比做人快乐啊？”

“那样真会快乐吗？”李若若忍不住问道。

杨霜说：“我们非风和花香，岂会知道它们不快乐？”

“是啊...”李若若感慨一声。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佛寺门前。

李若若突然停下脚步，笑道：“大公子，你刚刚问我，为何会选择来感业寺上香，那是因为我也不信佛，所以想看看大公子信不信佛。你若是信，这寺院不进也罢，那小女子也能告退了。”

杨霜看着她，突然觉得此女和自己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那你不信佛的原因是什么？”杨霜反问道。

李若若莞尔一笑，道：“因为我认为，这个世上没有佛。没有的东西，何必信呢？”

杨霜听后，忍不住的打趣道：“如此说来，咱俩的不信还是有区别的。你是无神论的唯物主义，我是无神论的唯心主义。”

“唯物主义？唯心主义？很新颖的名词。殿下可否讲解一下？”李若若露出询问神态。

杨霜抬起手，指着远处风动树叶，问道：“李姑娘，你瞧，风吹动了树叶，这是唯物主义。风没动，树叶没动，是我的心在动。这是唯心主义。复杂一点，唯心主义是意识是第一性，物质是第二性，即物质依赖意识而存在，物质是意识的产物。唯物主义是物质是第一性、精神是第二性，世界的本原是物质...”

杨霜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和古代姑娘聊唯物主义、唯心主义，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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