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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回到之前那间客栈,向掌柜的打听了那位叫做碧水蓝的姑娘,才知道她已经退房离开。
不知她从何处来,也不知去向何处。
像一位旅人。
那个在夜色间随着人群消失的蓝色身影,终究好像是少年入世过后邂逅的最美的一场梦。
很是梦幻,并不真实。
唐青在客栈的房间里想了很长时间,回忆了和碧水蓝之间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却始终无法猜透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只知道,碧水蓝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能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或许有些自恋,却是唐青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少年怀情,大概便是如此。
客栈之外仍旧灯火通明,人声吵闹,或许还将持续很久。
只是那位惊鸿一瞥之后,便再难忘记的蓝裙姑娘已经离去,那条长街似乎也就没什么可以留恋。
于是唐青很快睡去,在这异乡的小镇客栈。
这一夜很是平静,他睡的很安稳。
可是夜色更深的时候,唐国通往外界的那条官道上,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高之叶牵着那匹白马走回那条官道,沿途路过夜云城的时候,他进城停留了很长一段功夫。
出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天上没有星月,看不见云色,只有满空的暗色,带着一抹深深的血腥味。
那匹停在官道上的白马望着浑身沾满血迹的高之叶缓缓出城,静静走来,微微耸动着鼻子,有些害怕,在夜色间轻声嘶鸣。
高之叶眼神平静,两束刀光一闪即逝,很快隐入眼眸深处。
他再次牵起白马,顺着官道去往唐国。
似之前一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在他身后,夜云城沉寂无声,已经是一座死城。
唐国城门处,大祭司静静立在那里,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青衫陈旧,却很干净,那本古籍仍然放在腰间,翻开的那一页在风中作响,像是对天命的宣判。
他的脸色很平静,像一座古墙。
眼神却很怅然,一直眺望着官道的那一头,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高之叶牵着白马走回,来到他身边。
“怎么样?”
大祭司开口:“他可还好?”
高之叶点点头:“一切都好,只是路上有些想家。”
大祭司轻笑:“终究还是个孩子。”
这句话带着一丝怅然,有些心疼和牵挂。
甚至还带着一些别的情绪。
高之叶从怀中掏出那本志怪奇谈,交到大祭司手上,说道:“您应该知道这本书需要放在哪。”
沉默了片刻,他继续说道:“夜月城已经覆灭,天亮后我便派人去接管。”
“不必了。”
大祭司拿着唐青的那本书,轻声道:“那座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句话很是冷酷,语气却十分平淡。
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这般心性,与大祭司往日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反差。
高之叶有些语塞,过了很长时间才点点头。
他牵着那匹白马准备进城,越过大祭司的那刻,他忽然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大祭司留在陛下身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从建国之初一直到现在,您为陛下和皇子做了太多事情,我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毫无保留的为另一个人付出了几乎半生的心血,会不求对方回报点什么。”
这些话很是大胆,甚至有些无礼,高之叶立在原地,方正脸膛坦坦荡荡,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大祭司叹了口气,在夜色间沉静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的人,这很好。但你要记住,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只看天命。”
“可陛下从来都不信命,相信您也是这样。”
高之叶冷声道:“陛下很信任您,所以我希望大祭司您是真的属于唐国,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夜色开始变凉,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大祭司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朝官道发出了几声叹息。
高之叶摇着头离去,那匹白马跟在他身后,马蹄声渐隐。
没有人注意到,唐国宫殿深处的那座高楼上,唐帝仍旧穿着那件深黑色的龙袍,将城门口处的两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中间的过程很远,那段对话却很清晰,好似响在耳畔。
等到高之叶离开,大祭司仍旧默立在原地,唐帝才收回目光,瞳孔中黑芒涌动,像是藏着万里江山。
夜凉如水,风声开始涌动,这唐国的历史和命运之下,似乎藏着太多的阴谋,以及无法预料的前途或先知。
而在那看不清深浅的一潭死水之下,又藏着怎样的不可预知之物,没人知道。
在那之前,已经离开唐国,正在小镇客栈中熟睡的唐青,或许能暂时躲开家乡的那一场来自暗影里的风雨。
无力破局的他,只能用十年时间,来打破自己的命运,然后看清楚一些事物或人心。
索性,还有十年。
不幸,只有十年。
他需要抓紧时间,所以黎明那刻,唐青准时醒来。
睁眼,起床,洗漱,吃饭,然后便走出客栈,开始入世修行。
所谓修行,自然就是读书。
他选择去小镇的书院。
书院在小镇的东南方向,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二层小楼。
一楼是学堂,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二十几张书桌和椅子,小镇的孩子们基本上都会来这里读书。
二楼是藏书楼,空间不大,书本也不是很多,很多书上封面落满灰尘,像是很长时间都无人问津。
关于读书这件事,除了唐青,只怕没几个孩子会上心,也是人之常情。
唐青来的很早,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那个据说是小镇中最有学识的教书先生刚好泡满了一杯浓茶,在一楼的讲台上放好了戒尺,拿出一本泛黄的诗词典籍准备翻开,然后他便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少年。
教书先生已经老了,头发微微泛白,眼神显得浑浊,他看了唐青一眼,不动声色喝了口浓茶,随口说道:“新生报道,先交学费三钱。”
“您是老师?”
唐青问道。
教书先生有些意外,他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看了唐青一眼,点头道:“我姓李,镇里的孩子都喊我李先生,怎么,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来读书的。”
唐青轻声道:“只读书,不求学,所以我没打算拜师。”
李先生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唐青很快解释道:“先生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了一位老师,从小教我到大,不敢背弃。”
“家里有了老师,为何还要离家读书?”
李先生冷笑道:“莫不是家里的书都被你读完了?”
这句话带着讽刺,有些刻意。
更像是句玩笑话。
唐青却认真说道:“正是,读书十六年,家里的书早已读完。”
少年目光坦然,不曾玩笑。
李先生却狂拍书桌,怒道:“小小狂儿,焉敢放肆!难不成你家里的书就那么少?”
唐青想了想,说道:“每日七本,每夜两本,如此十六年,从不休止,偶尔身体没那么虚弱时,会读的更多,这样算起来,我读的书应该不算少。”
唐青不知道老先生为何发怒,只能如实相告。
阳光从天边落下,照到少年和老先生的身上,如同岁月里的两个极端,在清晨的书院间对峙。
李先生很是无语,他回到讲台上,指着那本泛黄的诗词典籍冷声道:“这本书,你可曾读过?”
唐青看了一眼,很快点头:“春野岁月时期的《游子诗经》,一共七本四十三册,先生手中的正是第一本第一册中的《伤秋经》。很巧,我在两岁那年第一次读诗,读的第一本便是它。”
这句话刚刚落下,李先生瞠目结舌,他闷声说道:“两岁开始读《伤秋经》?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我从镇子外面来,只是一个没人管的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仅此而已。”
唐青声音开始低沉,继续说道:“老先生,你让我去二楼住三天,三天后我就离开。”
李先生刚想说话,唐青忽然伸手放入怀中,拿出了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很亮,中间穿着一根银线,表面很光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若是细心观察,能发现珠子的最深处闪烁着一抹霞光,很是奇特。
李先生看的书也不少,见识还算广,他认出了这颗珠子。
这是深海水心礁岩底下才能生长的“鱼珠”,得之能闭水灾,去风邪之病,更有福兮相伴,是人间难得的宝物。
若单论人间金银,这颗珠子的价值便足以买下这间书院。
李先生讪笑一声,对唐青的身份更加好奇,却不敢再多问,也不敢伸手去接那颗鱼珠。
他摆摆手说道:“你要去二楼读书便去,反正那里的书已经常年没人去看,只是记得看完放回原处就好。”
唐青微笑点头,他将那颗鱼珠放入李先生怀中,说道:“以前身体不好,家里人给我找到这颗珠子以避风邪,只是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送与先生便是,就当是学费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上楼。
平静而漠然,比李先生更像一位先生。
李先生看着唐青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鱼珠,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很是荒唐。
他拿起那杯已经微凉的浓茶刚刚喝了一口,一楼的大门猛的被人推开,一群小镇少年欢呼着纷涌而进,很快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齐声大呼道:“先生早!”
李先生点点头,走到讲台边,看着上面翻开的那本诗经,忽然抬头,拿起戒尺重重一拍,大声说道:“今天,我们开始学习《游子诗经》!”
阳光渐暖,从窗门外投射而进,呼应着很快便响起来的稚嫩读书声。
二楼的唐青刚刚吹开一本书上面的灰尘,听到楼下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像是久经岁月。
原来,这一场修行,会让人苍老。
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六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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