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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哥哥,我准备下个月举办几场足球赛,”雨轻抬眸笑道:“就算是为正式拉开的春季球赛提前预热。”
“预热赛?”崔意唇角微微上扬,注视着她,可道:“都有哪几家参赛啊?”
“傅家和祖家,陆家和温家,顾家和卫家。”雨轻莞尔一笑,又道:“至于悦哥哥的那支球队,你准备和谁家比赛呢?”
崔意笑而不答。
“不如等阿龙哥哥来到洛阳,崔家就和王家一较高下好了。”
雨轻满脸兴奋的说道:“我早就派人给阿龙哥哥送去了足球手册,当时卢兄在陈留也是答应了,他也会组建一支球队来参加比赛的,到时候就真的热闹起来了。”
“你好像忘了一家。”崔意神情复杂,凝视着她。
雨轻浅浅一笑,“郗遐应该也快要回来了,不过他只能选择跟荀家比赛了,因为我已经大致分好组了,他如果最晚到,自然没什么选择性了。”
“他还真是可怜,被你扔到了角落里,我都有些同情他了。”崔意好像在为郗遐打抱不平。
雨轻咯咯笑起来,“郗遐才不会这般小肚鸡肠,我最是了解他的,即使他再放荡不羁,也不失为真正的君子,其实我很喜欢他的洒脱性情。”
崔意淡淡一笑,掀起车帘朝外面望去,心里有些酸酸的,他明白郗遐在雨轻心中的地位,那是不可能轻易被抹去的,经过许多个岁月累积起来的情谊,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不为过。
可即便如此又何妨,崔意从来没有输过,在任何方面,他都是佼佼者,不论是郗遐,还是陆玩,都不足为惧。
况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崔府邻近裴府,他占有最佳的位置,当然他已经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能够再次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城郊一处竹林里,有位青袍少年正在吹箫,此曲调优美动听,富有诗意。
竹叶簌簌,箫声顿止,原来那几页乐谱随风飘落,他赶忙放下竹箫,刚要伸手去捡那几张乐谱,却被人抢先一步。
“原来这曲子叫做《平湖秋月》,以前没有听过,莫不是世礼兄(阎维字)新作的曲子?”
身着天青色长袍的少年仔细看着这几张乐谱,淡然说道:“还是世礼兄有闲情雅致,独坐竹林间,抚琴吹箫,好不惬意。”
“士瑶兄,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改改这曲子,我总感觉中间有一小段节奏不太好。”阎维站起身,大步走过来。
陆玩把乐谱还给他,摆手笑道:“我哪里会改曲子,你还是去找弘之兄(贺昙字)好了。”
“士瑶兄,人都说清河崔意善抚琴,无人敢与他比肩,可我从未听过他抚琴,不过若论精通音律,士瑶兄也是不逊于他的。”
阎维笑可道:“你不再抚琴吹箫总有个缘故,却是为何?”
这时,黄耳跑了过来,陆玩弯腰抚摸着它,随意答道:“不喜欢就干脆丢到一边去了。”
“好吧,反正我也不爱打听别人的小秘密。”阎维又走回桌前,拿起一只镇纸玉狮子压住那几张乐谱。
“张墨已经回洛阳了。”陆玩含笑道:“世礼兄这么喜欢作画,怎么也不去寻他,说不定他一心软,就收下你做入室弟子了。”
阎维苦笑着摇摇头,自嘲道:“算了吧,张先生那么爱挑剔的人,恐怕我一过去,就会被他轰出来了。”
“哈哈哈!”陆玩不禁笑道:“他好像比较亲近面容俊美之人,世礼兄五官偏硬朗,多半他是不喜的。”
“士瑶兄,你面如冠玉,身材高挑秀雅,比去年看起来还要俊秀。”阎维嗤笑道:“你若要拜张先生为师,他定会收下你的。”
陆玩就当作没听见似的,继续牵着黄耳来回走动着,口中却说道:“世礼兄,过几日我们一起去拜访张先生吧。”
“啊?你还真想拉着我一块去见他?”阎维惊可道。
陆玩扭头笑道:“你总归是认识他的,而弘之兄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他,不带上你陪同我去,还有别人吗?”
“张先生要是真把我赶出来,岂不是很丢脸?”阎维皱眉说道。
陆玩淡笑道:“好歹人家是名士,会给彼此保留颜面的,再者说,你小时候不是还在杨太傅府上被他抱过吗?等见面后叙旧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赶你走?”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恐怕张先生早就忘记了。”阎维喃喃说道。
陆玩又与他随便聊了几句,便带着黄耳走出了这片竹林。陆玩知道杨骏生前喜欢收藏名画,尤其是卫协的画作,张墨作为卫协的弟子,曾经出入过太傅府上,应该了解杨骏都收藏了哪些名画。
从阎瓒口中得知,眼下张墨就住在城西的别院内,因他与荀勖关系要好,曾送与荀勖几幅画作,其中就有一幅卫协的《张仪相鹿图》,后来不知为何到了张华手上,最后张华用此画换了杨骏的藏书。
陆玩心里仍在思考着有关遗诏之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可是黄耳却跑到了前面,低头嗅了嗅,然后转身朝着陆玩吼叫几声。
陆玩这才收回思绪,疾步走上前来,弯腰低首瞧着地面,竟发现一串血迹,他伸手摸了一下,两手指搓了搓,微微蹙眉,再看旁边还有两道深深的车辙。
“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陆玩站起身,急忙跳上自己的牛车,命南陌加快车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在官道上的一家食肆门前,陆玩发现了那辆牛车。
只见三个大汉很快跳下了牛车,其中一人还用手抬着右臂,说道:“我们先进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后今夜还要赶路。”说完三人就匆匆走进食肆。
陆玩也下了车,南絮在旁低语道:“士瑶小郎君,他们身上都带着佩剑,我们还要跟进去吗?”
“南絮,你从吴郡到了洛阳,胆子也变小了,以前待在吴郡,独自走夜路你都不怕的。”陆玩开口道。
南絮赧然,轻声道:“不是怕,是士瑶小郎君交代过,在洛阳不可——”话到此处又咽了回去。
陆玩脸色一冷,“没了胆量,话却变得越来越多了。”
南絮颔首缄默,紧跟着陆玩走入食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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