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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玦萧昱几人走后,定危军亦迅速脱战,一路掩护在后,朝洛城东门撤退。
秦昊见此立即下令秦显,命他率中禁军追捕捉拿,势必要将前朝余孽斩草除根。然秦显却在适才的战斗中不幸受伤,如今已然无法带兵打仗。
“皇上稍安勿躁,臣已在东门布下重兵,萧昱等人今日必死无疑!”
代衡满面笑意走上前来,秦昊闻言微微点头,略松一口气。
“有瑁王爷这句话,朕就放心了。然定危军实力不容小觑,若被他们杀出重围,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再想除掉他们便是难如登天。”
秦昊看了眼刚被两名士兵搀扶上来的秦显,对其失望至极,不由脸色一沉,转眼看向犹在一旁极目东望的秦楼安。
“暻姳,你速率中禁军,配合城外兵马,将月玦萧昱等人给朕抓回来!”
“让公主率兵擒拿逆贼,岂非让人笑话西风没有男儿?”
代衡指了指身旁代朝祁,说道:“还是让朝祁前去为好。”
见秦昊眼色骤然阴沉,代衡呵呵一笑:“若皇上不放心由朝祁带兵,可让他随行保护公主前去亦可。”
“回父皇,儿臣愿率兵前往,至于代小王爷,随意便可。”
秦楼安转身下楼,亦不计较她父皇是否允许代朝祁与她一同前往。
其实现在无论是由谁率兵追捕,都已不过无济于事。月玦既然决定由东门而走,他便定然早已打通一切关节,除尽一切阻碍,可确保万无一失地,将萧昱谢荀,从她父皇眼皮底下救走。
出祈雨楼时,秦楼安碰到雪子耽,他似是觉因助月玦逃出天牢,助他从她身边离去一事,对她心怀愧疚,看她的眼神中有闪躲之意。
“师兄,我还可以信任你吗?”
秦楼安站在雪子耽身前,目光清澈透邃地直视着他。
她站在望台上,视线一直聚集在月玦身上,他的一招一式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包括他临走之际看向雪子耽那一眼。
这临别一眼到底有何深意,目前她尚参悟不得,然这二人之间一定达成某种协议,雪子耽定然知晓月玦为何突然反戈,突然倒向萧昱的内情。
可不管他到底答应了月玦何事,他首先是西风的国师,是她的师兄,这是一种背叛。
她现在还能信得过他吗?
对于秦楼安的突然发问,雪子耽迎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瞳迟滞片刻。
慢慢地,他纯净无暇的紫瞳变得愈加晶莹剔透,又如紫水晶裂开一道缝隙一般,流露出温柔。
“师妹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我必竭尽所能,为你办到。”
秦楼安有些意外,他这般空杳离尘的声音,她已很少再听到,取而代之的是寡淡与冷漠的语气。
然现在,她又听到他这把宛如箫声宛转的嗓音,也察觉到声音中那一丝隐藏极深的去意,好像他替她完成某个心愿之后,他也要就此离去。
秦楼安知道他的心从来便不在西风,亦不屑于国师之位,以前他唯他们师父的命令是从,现在,他只愿从心而动。
至于他的心愿,亦是随那袭耀眼雪衣而去。
淡然一笑后,她点头。
“师兄自小便不骗我,我亦信你。还请师兄率中禁军前往洛城西、南、北三门重新布防,设立关隘,千万莫让代衡兵马进入城中。”
代衡绝无真心相助之意,如今城门兵力空虚,若其趁虚直入攻进洛城瞬间反目,那她父皇便太危险了。
雪子耽没想到她竟将城防这等至关重要之事,交给他这个反叛之人,何况秦昊如今定然已不再信任他……
“我信你。”
思绪突然被清润的女声打断,看着秦楼安浅浅的笑容,雪子耽心结慢慢疏解。
“还是禀告过皇上为妥。”
雪子耽看了她一眼后,绕过她走进祈雨楼。
已征得秦昊同意的代朝祁恰巧下来,见她还站在这里,轻哼一声冷笑。
“暻姳公主怎么还不速速率兵追捕前朝余孽?莫不是你对月玦或是萧昱别有心思,故意拖延时间想放他们离去?”
秦楼安不愿与此人争辩多言,先前他与谢容打斗之时她也曾留意几眼,代朝祁分明亦未曾下死手,只怕是他对谢容别有心思才对。
见秦楼安不理会他,代朝祁只当点破她的心思,不由跟上去继续补刀。
“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我奉劝你趁早收了这门心思。我父王驻守在城门外的兵马,纵是没有中禁军相助,月玦萧昱几人亦是必死无疑。”
“哦?是吗?”
秦楼安翻身上马,睥睨着代朝祁冷笑。
“既然瑁王爷的兵马如此骁勇善战,那依我之见,你我二人只需空手前去便可,也无需带什么中禁军,如何?”
不等代朝祁开口,她又道:“另外我也想提醒小王爷一句,谢容亦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前朝余孽。月玦与萧昱活不了,他也一样没命在。小王爷再墨迹,只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秦楼安说完便策马朝东而去,代朝祁闻言面色一变,随意跨上一匹马后亦朝东门狂奔而去。
至于雪子耽所言,应立即调遣中禁军防卫城门一事,秦昊亦极为重视。没有人比他清楚代衡此次愿意相助到底是出于何意,虽然目前雪子耽亦不再那么可靠,可他终究比代衡要值得信任。
纵容代衡兵马屯驻城外,就如同一把刀对准了他的心脏。
虽然奇怪秦楼安为何没有带兵马前去抓捕萧昱等人,然如此安排却正合他意。秦昊当即命雪子耽整顿兵马,重新布防洛城其余三门。
至于东门,他看向代衡。
“此次能否将萧昱谢荀这些前朝余孽一网打尽,可就要看瑁王爷的了。”
“皇上尽管放心。”
……
……
秦楼安到达东门时,只见城门大开,宽阔的出城大道之上不见半个人影,亦听不到半点厮杀打斗之声,更惶提她想象中的混战之势。
安静得十分诡异。
秦楼安驱马继续往城外走,从大开的城门中灌进来的风,带着浓郁粘稠的血腥味。
一股极不安的预感瞬间在心里炸开,秦楼安打马疾驰,方出城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目及之处,是堆积成片的断肢残骸,尸体从城门一直堆积到远处遥遥可见的驿站。依稀的哀嚎呻吟声在尸堆上方断断续续地回荡,身受重伤还未咽气,浑身是血的士兵在流血成河的泥泞湿泥里挣扎爬行,爬行着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
秦楼安怔怔地跳下马,她虽然知道一旦发动战争,就难免要流血死亡。
可她却从未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战场,这一刻她似乎能够理解萧昱为何是那般冰冷的性子,任谁见过如此多的生命骤然死去,任谁见过堆积如山的断肢残骸,任谁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不可能做到淡定自若,然见得多了,经历得多了,便自然而言变得淡漠,变得内心毫无波动。
可她不是萧昱。
处处皆是血淋淋的可怖诡异之色,秦楼安的双眼似乎亦被鲜血熏染的通红。
她看天,是一片血色长空,她看太阳,是一轮赤日,她看自己的双手,是滴着鲜血的十指。
到处都是血。
她料到月玦定然有办法逃脱,可没想到是以这样直接了当的方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随后跟出城的代朝祁满面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惨象,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除了两句发自灵魂一般的问语之后,他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代朝祁噗通一声跪在尸堆面前,秦楼安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些人便是代衡所说,他布置在城东的兵马。粗略算来,兵力少则亦有五千之多,可如今他们却已全军覆没。
他们是被谁全军覆没?
月玦与萧昱谢容,以及紧随其后为他们掩护的定危军,加起来人数绝不过三千人马,而她从祈雨楼追到东门,所用时间亦绝超不过两刻钟。
他们以寡敌众,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令五千兵马全军覆没?
还有何人从中相助?
“公主。”
突然听到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叫她,秦楼安循声看去。
竟然是张世忠?!
他不是已经跟随月琛一同返回东景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张世忠步伐稳健朝她走来,秦楼安注视着他。
此时他一身黑鳞甲,手持笞龙金锏,那金锏上似乎还沾带着血色,他周身释放出的嗜血戾气,让她更加确信,他杀了人,就在不久之前。
难道代衡的兵马是张世忠率人所灭?
他所率又是何人?难道是月隐军?
可就算是张世忠率月隐军提前将代衡兵马清理干净,月玦出城后他亦该跟随他一同离开才是,怎会留在这里……看样子还是专门在此等她的。
张世忠听命于月玦。
可月玦,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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