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心病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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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雪流风等人纷纷止步，洛问天、厉恨天、凤凝嫣勉力前行了两步，也走不动了，只剩下苏傲天与顾云天，顶着莫大的压力，继续往前走出了五步，再也无能为力了。

冷真阳在后面喟然长叹：“我真是老了，不服也不行了！想当年我在九天境之时，在通天山百丈之外就止步不前，尔等几个后生小子，个个都胜过了我当年，看样子无需成就真仙，突破到九天境，就有望走到通天山脚下了！”

雪流风眼神迷惘，喃喃自语道：“世传通天山上，一步一登天，原来如此！”

冷真阳感慨了一番，接着说道：“不行，看到尔等后生可畏，我老头子倍感压力，现在灵界已近逛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我老头子继续碍手碍脚的了，我要重上通天山，继续攀登升仙台了。就此别过，老头子在山上静候，尔等可不要让我久等啊！”

说完他大笑一声，迈开步伐，如履平地般一直不停地走到通天山脚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心里无不震撼，这才恍然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与真仙抗衡的本事了，然而在境界上，终究还是相差甚远，受到灵界的限制也远远超出这些真正的灵界至尊，无穷的压力已经令他们半步也挪动不了了，在冷真阳身上却是却毫无阻碍。

这也令他们明白，虽然他们离着真仙境已经不远，看上去只有一小步需要迈过了，然而这一小步，却比天堑还要宽阔，或许终此一生，都无法跨越。

顾云天忽然大喊一声：“通天山，你等着，我顾云天终会回来，总有一日会登上最高峰！”

洛问天也长笑起来：“不错，通天山岂会是吾等修行的终点，它注定只是中途的一个歇脚点！兄弟姐妹们，吾等暂且回转，勤修苦练，下一次来到这里，就是登山的开始！”

一番话将众人心中的豪情壮志重新激起，大笑声中转身而去。

悠悠岁月无尽，闭关不知时光之流逝。忽然有一天，苏傲天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喃喃说道：“法者，出乎天地之后，亘古今而神通变化；人者，生乎天地之间，禀天一之气而为万物之灵。法自天成，蕴藏在宇宙天地；人若感知，则清明澄澈，运而行之，足以通天地、感鬼神、调阴阳。盖天地一身，一身天地也。真仙之道，原来如此！”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力量源泉，仿佛是从天地宇宙中脱胎而来，穿越了浩瀚的时空，进入了他的丹田。灵界在他的感知里，变成了一个澄澈透明的天地，再无秘密可言。

他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真仙境，沟通了灵界的本源！

他抖了抖满身的尘埃，喃喃自语道：“他们不知道怎样了，想来不会像我这样慢，应该早已成就真仙了！”

他的神识略过了灵界苍茫的大地，很快就察觉到那些熟悉的气息迎了上来：“哈哈，你终于来了！”“小天，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慢！”“嘻嘻，这一次，我可是赶在你面前了哦！”

还有一个柔情无限的声音传了过来：“傲天，你来了！”

他不禁微微一笑，抬起了脚步，一步迈出，就来到了通天山脚下。四周空间涟漪不住波动，须臾，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就冒了出来。

洛问天、厉恨天、凤凝嫣、洛盈袖、霜晨月、练琼宇，他们身上的本源气息，比自己雄浑沉稳许多，可知他们已经步入这个境界有不短的时日，对这种力量的掌控已经纯熟圆融，可以运用自如了。

雪姬的声音宛如从天外飘来：“小天，恭喜你啊！流风尚在闭关，我稍后再来。”

苏傲天微微一怔，雪姬也是真仙境了！

他不由得问道：“云天呢？他现下如何？”

凤凝嫣撅起了嘴，说道：“他呀，空有一身蛮力，修炼上就是不开窍，用功倒是刻苦，还不如我提升快呢！”

练琼宇伸手戳了她一下，笑道：“谁比得了你啊，凤凰真灵的血脉，不用修炼就能得道成仙了！”

洛问天说道：“云天的根基极为扎实，这一点比之小天也不遑多让了，突破时需要花的时间自然就多一些。不过他也快了，就在若即若离的微妙之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

雪姬的声音随即飘了过来：“流风不比云天公子，尚未有明显的迹象，估计是等不到他了。大伙儿先行登山吧，我二人随后再来。”

苏傲天说道：“等等不妨。在登山之前，还有一事要做，此事不了结，我无法安心。”

洛盈袖一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由得眉头微蹙，说道：“傲天，你可是要去寻找师父？”

苏傲天颔首道：“正是。当年冷真阳前辈曾言道，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师父的气息。彼时我对灵界的本源一无所知，无法领会这种感应。但是现在，我已经清楚冷前辈的感觉并非是凭空臆想，我也有这种若即若离的奇特感觉，师父定然是离此不远，在灵界外面的虚空当中。”

说完他拿出了一个玉佩，正是当年师父离去时赠与他的，从这上面，隐约透露出了点点亮光，令他明白，自己的感应没错！

练琼宇急忙说道：“可是小天，你有把握在虚空中保全自己么？那可是真仙之躯都无法生存的灭绝之地啊！”

苏傲天说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师父在虚空中不知遭遇到了什么，如果他此刻正有危险，急需援手，我既然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怎能坐视不管？问天，你能否破开虚空？”

洛问天微一沉吟，说道：“倒是有几分把握。不过琼宇说得在理，你起码要有自保之力，才能去救你师父，不要师父没找到，你也失陷在里面了。”

众人皆是这么想的，都不赞同苏傲天去冒险。倒是洛盈袖思忖过后，说道：“傲天要去就让他去吧，否则此事定然会成为他的心病，甚至发展成心魔，将来贻害无穷。”

洛盈袖都这么说了，众人也都明白了，苏傲天可不就是这么一个认准了的事永不回头的主么？此刻硬拦着不让他去，说不定他哪天一言不发，偷偷地就硬闯到虚空中去了！

洛问天想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炼制几张传送符，你刻下神识印记，若是事不可为就立刻动用，应该能够从虚空中将你接引出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论能否找着你师父，都要安然归来。这里等着你的，还有我的姐姐，她不能撇下你，你岂能撇下她？”

苏傲天说道：“我省得。且请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一味胡来。”

洛问天当即动手制符。无尽虚空他从未接触过，自己的传送符能否管用他没有一点把握，因而他格外尽心，炼制符箓对他来说不过是反掌之事，他却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制成了三张，交与苏傲天。

苏傲天当即就要动身，凤凝嫣却道：“小天，你再等等，云天突破在即，等他出关后，让他与你一起去。”

苏傲天一愣，才说了一句：“不可…”霜晨月已经抢着说道：“凝嫣妹妹此言大善，云天与你一同前往是最好不过了，你二人肉身一样坚实，在无尽虚空中也能有个照应，遇到危险也好应付。”

苏傲天说道：“无尽虚空中危险重重，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岂能让云天与我一起冒险？”

凤凝嫣说道：“我当然担心云天会遇到危险，但是小天，你以为我凤凝嫣，还有盈袖姐，还有这些兄弟姐妹，就不担心你么，就放心让你一人去冒险，去独自承担未知的凶险么？”

苏傲天竟然被说得哑口无言，看到凤凝嫣眼睛中已经泛起了泪花，看到洛盈袖平静的面容下掩饰不住的担心害怕，看到众人深情的关切目光，他的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想说什么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众人就一起等待顾云天出关。本是轻松惬意的时光，因为前途蒙上了未知的凶险而变得沉重起来，众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两句，个个心事重重。大伙儿原本都觉得等待有些无聊了，现在却恨不得顾云天的突破来得越慢越好。

然而事与愿违，只过了区区百年，苏傲天早已望眼欲穿时，厉恨天的眼中就浮现出了失望之色，洛问天不禁轻声嘀咕起来：“说你什么好呢？想让你快点突破时，你比谁都沉稳，不到实在憋不住了绝不突破；现在想让你慢点突破了，你又那么着急了。”

顾云天雄厚沉稳的身躯出现在通天山脚下后，凤凝嫣忍不住就是拧了一把：“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为什么不等个千年万载的，把根基打牢，境界稳固了再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顾云天莫名其妙，说道：“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嫌我修炼太慢，总拖你后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