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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新一代的生命已经在蓄力蓬勃的生长。
听着窗外绿枝头上鸣叫的蝉声,新的季节就要来了,万物复苏。
哥哥一走,心灵就迫不及待的奔向逍遥的房间。
两人关系越来越密切,心灵说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她的逍遥哥哥。
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模样,林清霜轻叹了口气,关于逍遥的事情,不敢告诉她。
正在房间里做手工的心灵突然抬起脸,看着林清霜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笑意,“妈咪,逍遥哥哥是不是快好了?”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提问,林清霜一时间语塞,看着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要怎么开口给她解释,关于逍遥的事情?
看着女人一脸为难的表情,男人靠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温柔地看着心灵解释,“有心灵陪着,逍遥每天肯定很开心。”
得到了认可,心灵的心情更好了些,笑容满面地点点头,一副骄傲的小表情,“逍遥哥哥说,他可喜欢我了。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两人又闲聊了记录,心灵的手工小蝴蝶也做好了。
“我要拿去给逍遥哥哥,他好久都没有看到蝴蝶了。”
捧着纸叠的小蝴蝶,心灵如若至宝。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林清霜沉重地叹了口气。
正当此时,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心灵喘着粗气跌回房间,脸上还挂着未风干的泪水。
“妈咪,逍遥哥哥被带走了。他不见了。”
心灵手上的蝴蝶不见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奔向林清霜,抱着她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慢慢说?”
看着女儿慌忙的模样,林清霜内心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动手擦干女儿脸上的泪水,可紧接着又有新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
“逍遥哥哥吐血了,好多血。小蝴蝶上也是血。”
心灵哭的声音都在发颤,林清霜这才看到,女儿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心灵不怕,妈咪陪着你呢。”
林清霜咽了咽喉管,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盛译行脸色沉重,目光和女人交流后,转身从房间离开。
心灵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林清霜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脸上满是对女儿的心疼。
几分钟后,盛译行回来面色沉重,看着还在哭泣的女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男人的表情中,女人推断出结果,眼神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了许多。
缓了缓,她抱紧女儿的身体,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女儿颤抖的哭声。
好不容易把心灵哄睡着,两人动作平缓的从房间离开。
“逍遥的病情又加重了,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结果和林清霜料想的差不多,不过从盛译行口中听到这一事实,心中也是猛然沉了沉。
“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等。”
林清霜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原本以为找到合适的心脏源是希望,可现在却是绝望的开始。“你留下来看着心灵,我去找逍遥的妈妈。”
事已至此,她们也改变不了什么,而现在最痛苦绝望的人,还在一个人孤军奋战。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先回房间。
走廊的尽头是逍遥所在的病房,此刻逍遥妈妈还在房间里。
儿子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没有医生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探望。
是生是死,全看造化。
走到逍遥的病房门口,透过厚重的玻璃,林清霜看到逍遥妈妈还在偷偷的抹眼泪。
这是一个温柔而又慈祥的母亲,可儿子重病,丈夫不在身边,硬生生的把她折磨的苍老憔悴。
动作轻柔地推开房间门,听到动静的逍遥妈妈转身看到来人,赶紧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
“你来了,心灵没被吓坏吧,刚才实在是事出紧急,也就没顾的上她。”
逍遥妈妈站起来,脸上闪烁着母亲独有的光辉,声音温柔的让人心疼。
“心灵已经没事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林清霜走过去,目光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和逍遥匹配的心脏,对方是一个白血病晚期患者。在得知逍遥的事情后,愿意在死后捐赠心脏。,”
随着林清霜的话音落地,逍遥妈妈死水一般绝望的表情中,闪过一抹亮光,瞬间活了过来。
“这真是太好了,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逍遥妈妈发自肺腑的说道,看着林清霜的表情,犹如活菩萨在世。
可她越是这样,林清霜的心情更为的复杂。
到嘴边的话,变得难以齿口。
看出了林清霜脸上的表情,逍遥妈妈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抿了抿唇,看着她轻声开口。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问很不道德,可是作为逍遥的妈妈,我不得不这样做。”
逍遥妈妈眼神中闪烁着挣扎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林清霜,语气犹豫的说道,“对方的生命还有多长时间?”
逍遥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没耽误一天,到时候手术就会多一分风险。
林清霜同样也知道这个情况,两边都是性命垂危的患者,多坚持一天,都是上天给的恩赐。
“对方的家人也在努力,毕竟是生命,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想放弃。”
林清霜为难的开口,看着逍遥妈妈希望她可以理解。
平静的听完林清霜的话,逍遥妈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是我刚才唐突了,你说得对,都是自家孩子,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健康。”
逍遥妈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房间里逍遥的照片上。
向阳向来不喜欢拍照,可最近却非要让母亲给他拍一张照片,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坚持到哪一天。如果能挺过来,这张照片就当做在医院的纪念。如果挺不过来,那这张照片就用来做遗像吧。”
第一次听到逍遥说这话时,妈妈躲在卫生间里哭了很久。
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可就是改变不了现实。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她只能含泪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也是逍遥近几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一定是我上辈子造孽太深,所以这辈子,上天要惩罚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逍遥妈妈脸上的表情凄凉而又绝望,她痛苦的用手遮住脸,哽咽的声音让人心里难受。
“是我对不起逍遥,他这辈子做了我的孩子。才会遭遇这么不幸的事。”
逍遥妈妈哭的浑身颤抖,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林清霜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抽出纸巾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别这样想,你是一个非常棒的母亲,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怨不了别人的。”
林清霜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可也只能用这样的说辞。
“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逍遥都还在病房里坚持,你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你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林清霜安抚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对她的关心和心疼。
太长时间没有发泄,在林清霜面前,逍遥妈妈把这段时间积累的痛苦和绝望统统倒了出来。
哭的时间太久,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这一刻她感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在林清霜的陪同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逍遥妈妈眼眶还是通红,不过情绪相比较之前,已经有所好转。
现在这个时候,多少已经没用,林清霜就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逍遥妈妈絮絮叨叨的回忆了很多逍遥小时候的事情,这个一直和病魔作斗争的小男孩身上,藏着太多的坚韧和努力。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林清霜的泪水也缓缓流出来,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事情是发生在心灵身上,她还能不能坚持到这一步。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逍遥,如果他真的要离开我了,也算是解脱了。我只祈求上天能够让我的逍遥下辈子快快乐乐平安的长大。如果还没有没有还清的罪孽,就冲着我来。”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在逍遥妈妈身上,林清霜感受到测前所未有的力量。
逍遥远在国外的父亲也连夜赶了回来,这么些年一直在国外挣钱给孩子看病,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夫妻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一见面抱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林清霜识趣的从房间退了出去。
回到病房时,心灵已经睡醒了,盛译行正抱着她,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到动静后,父女两人默契地转身,心灵的眼睛红红的,让人心疼。
“妈咪。”
心灵声音柔柔地喊了一声,林清霜瞬间鼻尖酸涩,过去抱住女儿。
心灵仿佛瞬间长大了许多,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过问逍遥哥哥的事情,就安静的抱着妈咪。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可房间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难过的让人压抑。
“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男人拍了拍林清霜的肩膀,两人目光交流,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儿。
“乖乖,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今天的晚霞可好看了,我们去拍照片,”
林清霜柔声细语地哄着女儿,可心灵抿着嘴一脸不开心,摇了摇头抱紧了妈咪的腰肢。
“我想去找逍遥哥哥,可是他现在不能见我。那我就在房间里等着他。”
心灵开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根毒刺扎在了林清霜身上。
面对女儿她无法说出残忍的话。
逍遥什么时候能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是一个未知数。
“今天已经很晚了,逍遥哥哥也是需要休息的。我们明天再登好不好?”
林清霜仍旧耐心地哄着女儿,自己鼻尖同样酸涩的随时会流泪。
“妈妈,逍遥哥哥会好起来的,对吧。”
心灵突然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母亲一脸期待。
女人咽了咽喉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处堵住了,可对上女儿满怀期待的眼神时,她强忍着露出一抹微笑。
“我们要相信逍遥,他会没事的。”
林清霜的话让心灵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在她的世界里,母亲说过的话都会变成真的。
妈咪永远不会离开他也永远她,也永远不会骗她。
好说歹说后,心灵这才愿意从房间里出去,让林清霜松了口气。
同样来到海边,可心境却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心灵虽然答应出来了,可林清霜看得出她心不在这。
海边有卖棉花糖的,五彩缤纷的摆在一起,像天边的云彩。
心灵之前最喜欢这种东西,每次出来玩都吵着要买。
可这一次却很平静的从棉花糖的摊位路过,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
“心灵想不想吃棉花糖,爹地给你买。”
盛译行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开口的语气温和地说道。
撇了一眼棉花糖,心灵皱着眉头摇摇头,语气成熟的像个大人。
“棉花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我都不要再吃棉花糖了。”
林清霜惊讶地看着她,她没给心灵说过这些话。
虽然心灵很喜欢吃棉花糖,不过也是隔上一段时间才吃一次,对身体也不会有过多的影响,所以她也就一直没有制止过。
看出母亲眼神中的疑惑,心灵抿了抿嘴,小声地解释道,“是逍遥哥哥告诉我的,他说吃棉花糖牙齿会变黑。”
听闻,林清霜下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叹了口气摸了摸心灵的脑袋。
原以为孩子之间忘性大,对感情也不会这么认真。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那我们就听逍遥哥哥的话,不吃棉花糖了。”
林清霜脸上强撑起一抹笑,又看了眼旁边的糖葫芦,柔声问道。
“那要不要吃糖葫芦?”
心灵看了一眼又很快摇摇头,“不吃。”
附近有很多美食,之前这里可是心灵的乐园,可现在她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如果逍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心灵接下来的生活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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