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 决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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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政*府很快就回复袁世凯，武器弹药物资的款项是不能拖欠的，必须支付，才能交付下一批的物资。

袁世凯收到回复，立刻在自己的府邸里招集主要的部众幕僚人员徐世昌、杨度、赵秉忠、唐绍义、王士珍、段祺瑞等人，协商对策。

其实华东政*府拒绝袁世凯脱欠付款，众人早有心里准备，毕竟这也只是一次试探，既然是试探，自然谁也不敢保证成功。只是得到了明确的回复之后，众人还是情绪低落，因为谁都知道如果没有华东政*府的支持，袁世凯是肯定耗不下去的。

袁世凯不动声色，道：“各位怎么看。”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袁世凯道：“大家也不必有所顾忌，门一关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就说什么。”

唐绍义迟疑了一下，道：“华东政*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着我们灭亡吗！只是我们灭亡了，溥伟统一南方，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徐世昌淡淡道：“这还不明白吗，这是华东政*府在逼迫我们向他们投降，这样才能不战而收取江南之地啊。”

袁世凯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其实这一点他也想到了，而且他也早就有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投奔华东政*府算了，但这一刻真的到了眼前，袁世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甘，这几年来他独立一方，虽然控制的地方不大，但却是说一不二，毫无约束，一但向华东政*府投降了，可就再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了，而且现在自己割据一方，执掌大权，就等于是个土皇帝，一但向华东政*府投降了，就会受制于人，而且再想掌控大权，可就不能了。

赵秉钧忍不住道：“华东政*府也欺人太甚了吧，就这样逼我们上绝路吗！”

杨度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华东政*府那里逼过我们，交钱拿货，钱货两清，天经地义啊！”

赵秉钧一时言塞，杨度转向袁世凯道：“慰帅，如今大势己去，唯有投靠华东政*府，才能得以保全，因此还请慰帅三思。”

袁世凯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这时徐世昌道：“慰亭，皙子所言不假，华东政*府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议，恐怕就是己有收取江南之意，因此才会逼迫我们投降，唯今之计，只有依皙子之言，才是上策。”他和袁世凯是总角之交，幼时就是好友，又比袁世凯大了几爹，在私下里以表字相称，其他人也不以为异。

袁世凯道：“菊人兄，依你之见华东政*府要收取江南，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徐世昌沉思了一会儿，道：“依我之见，应在明年。一则东北鼠疫刚刚结束，华东政*府也需要时间恢复；二则调动军马物资也需要时间；三则华东政*府要迫使我们投降，也需要时间。”

袁世凯点了点头，忽然道：“如果我们不需要华东政*府支助，也能突破德佑军的防线，击溃德佑军，能否阻止华东政*府南进。”

杨度摇了摇头，道：“不能，华东政*府素有统一之念，如今准备齐全，南下之事势不可变。”

袁世凯又道：“如果能够突破德佑军的防线，击溃德佑军，再与华东政*府协商归附谈判，比现在就与华东政*府协商归附谈判，那一样要好呢！”

徐世昌的眉尖一挑，道：“自然是我们能够突破德佑军的防线，击溃德佑军，再与华东政*府协商归附谈判要好，不过慰亭，你有把握吗！”

袁世凯叹了一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转头又道：“聘卿、芝泉，就靠你们两人了，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会尽力给你们凑齐。”

王士珍、段祺瑞道：“请慰帅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原来袁世凯也并没有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华东政*府的身上，而他目前的困境主要是在战场上无法打破德佑军的防线，如果突破了德佑军的防线，也就不用去求华东政*府了。因此在等待华东政*府回复的期间，袁世凯天天都和王士珍、段祺瑞等人商议研究，怎样攻破德佑军的防线。

现在王士珍、段祺瑞是袁军第一线的主要指挥者，前几次进攻德佑军的防线，都是由两人指挥，因此两人对德佑军的防线强也十分清楚，德佑军的防线就像长城一样，虽然坚固，但只要突破其中一点，就可以摧毁整个防线。而要想突破德佑军的防线，就必须集中精锐军队，在一个点上猛攻，同时还要配备强大的火力。上次人民军进攻福州，王士珍是亲眼看到人民军集中火力打击的强大威力。

于是王士珍、段祺瑞认真研究之后，认为需要二个镇的兵力，并且是最早编制的二个镇，作战经验丰富，并且至少需要配备500门火炮，因为华东政*府只买给袁世凯75毫米口径的火炮，再大口径的就不买了，因此要想形成集中火力打击，就必须增加数量。当然75毫米口径火炮的威力虽然有限，但也有优点，就比较轻易，全重只有吨左右，在战场上可以由士兵推动，协动步兵进攻。

另外还要增加步兵的掷弹筒数量，因为华东政*府不买迫击炮，因此掷弹筒是袁军步兵唯一的大火力武器，另外掷弹筒是抛物线打击，对付战壕有较大的优势。而和人民军将掷弹筒作为步兵班的正常配置武器不同，袁军是将掷弹筒单独组队，作为连属的部队，平均装置下来，一个班可以配备2门掷弹筒。

但王士珍认为，一个班可以配备2门掷弹筒不够，要想攻破德佑军的防线，一个步兵班的掷弹筒数量必须增加到4门，才能保证进攻中的火力。

同时步炮协同，步兵进攻时和掷弹筒的配合，因此还要训练1-2个月，才能进行突击作战，另外在进行突击作战时，在其他战线上，还要发动佯攻，牵制吸引德佑军的注意力。但要完成这个战术，袁军至少还需要向华东政*府购买300门火炮，500门掷弹筒，另外还需要大量的炮弹，不仅是在发动进攻后，要在短时间内，向德佑军的阵地发射大量炮弹，形成强大的火力打击，同时在训练中，还需要消耗大量的弹药，按照王士珍和段祺瑞估算，需要正常用量的5倍。

等两人将这个计划交给袁世凯之后，袁世凯也大吃了一惊，他到不是买不起这批武器弹药，而是按目前的消耗，自己大约还能支持10个月左右，但要按王士珍和段祺瑞的计划，最多只能支持8个月。

但现在华东政*府不仅拒绝支持袁世凯，而且按徐世昌和杨度的分析，还将要南下收取江南之地，袁世凯只有归附华东政*府这一条路可走，尽管袁世凯心里不甘，但形势比人强，袁世凯也是一代枭雄，拿得起放得下，心态立刻就转换过来，既然只能有归附华东政*府这一条路可走，那么就想办法争取在与华东政*府的谈判中，为自己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条件。

突破德佑军的防线，在与德佑朝廷的战争中取得一个优势局面，当然能在谈判中为自己加分，总要比自己和德佑朝廷僵持不下，去求华东政*府帮忙要好，因此袁世凯也下定决心，就按王士珍和段祺瑞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突破德佑军的防线，为自己营造一个较好的局面。

当然华东政*府是否愿意再买给自己武器弹药，即使自己支付真金白银，袁世凯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再试一试。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仆人进来，道：“大帅，英国领事霍顿先生来拜访，要求见大帅。”

袁世凯皱了皱眉，知道这又是来劝自己投靠德佑朝廷的，为达到这个目地，英国己经连换了两名南京领事，来劝说自己不下10次，虽然每次自己都婉言谢绝了，但依然锲而不舍。

不过既然人来了，也不好不见，因此袁世凯道：“请他到偏厅去等着，说我一会儿就来。”

从人下去之后，袁世凯立刻道：“聘卿、芝泉，你们赶紧把需要的武器弹药列一个清单，交给菊人兄。秉均，马上准备银子。”

王士珍、段祺瑞、徐世昌、赵秉均也都纷纷答应下来，然后才起身向袁世凯告辞离开。

而等四人离开之后，袁世凯并没有立刻去见霍顿领事，而是慢条斯理的先换了衣服。因为刚才的聚议是在袁世凯的府邸里，并不是在总督府里正式议事，因此众人穿的都是便装。

当然英国领事来见袁世凯，也是私人拜访，并不是公事，否则就应该是到总督府先向总督府主管外交的部门上报，然后再等着袁世凯的消息，手续太麻烦，因此英国领事来见袁世凯，多数也是到府邸来，就是穿便装接见他，只要不是太随意，也不算失礼，此前英国领事到府邸拜访袁世凯，而袁世凯也有穿便衣接待过，当然每次接见英国领事，袁世凯在表面上都十分客气，礼数十分周道，主要是还不想太得罪英国。但这一次袁世凯则是有意要怠慢他，毕竟现在袁世凯己经决定投靠华东政*府，自然也就不必和英国虚与伪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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