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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

随着六部要完银子后,这一刻,武将们出声了。

一句北伐,让朝堂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了。

开口说话之人是一位侯爷,曲周侯。

他先起个调。

询问女帝,可否讨论北伐。

之前不讨论北伐,是说国库没银子了,现在有银子了吧?

可不可以再北伐呢?

“侯爷!如今大魏还不适合北伐,国库虽然有银,可大魏百废待兴,若再兴北伐的话,只怕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七万万两坚持不了多久。”

“北伐不可兴,得以大魏民生为主。”

顾言认真起来了,他直接开口,否决了北伐。

是,大魏现在有了银两,可问题是不能北伐。

绝对不能北伐。

一旦北伐的话,这七万万两根本不够,除非你能保证半年之内攻下北方,杀光蛮夷,不然的话,北伐会拖垮大魏的。

再者,好不容易大魏有了银两,很多事情都要做,还轮得到北伐?

“哼!”

“没银两的时候说没钱,有银两了还说不能北伐?你们这些文臣儒官,一个个都是怂包,北边蛮夷如今又开始重整旗鼓,在边境叫嚣。”

“若是我等再不出击,等他们休养生息好了,到时候又是靖城耻,那个时候谁上去?让你们这群文臣上去?还是让大儒过去在城门口怒骂他们?把他们骂死?”

曲周侯极其不客气地骂道。

态度坚决。

“曲周侯,你说归说,牵扯我等儒生作甚?”

孙静安皱眉,这般说道。

“那你们支持我们北伐吗?”

曲周侯问道。

“不支持。”

孙静安给予回答。

“那不就够了,骂你们有错?”

“一群怂包,本侯最近得到情报,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在暗中送大量资源于北方蛮夷,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蛮夷就能杀回来。”

“与其等到北方蛮夷杀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虽然会付出惨痛代价,可至少能压垮蛮夷,让其三十年不敢犯我大魏。”

“不除蛮夷,大魏根本没有安定发展之日。”

曲周侯声音洪亮,他的话没有半点错。

北方蛮夷如今虎视眈眈,虽然七次北伐,打的他们伤筋动骨,可架不住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偷偷给资源啊。

这两个王朝恨不得给这北方蛮夷送一半国库,就是希望北方蛮夷能够快点恢复,然后再杀回大魏。

到时候大魏要么求助他们,要么被北方蛮夷打上京都,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挥军而下,打着帮大魏的名号,乘机抢各种好处。

要是运气好的话,把大魏吃下来也不是不行啊。

所以武官一致认为,大魏的确需要发展,可问题是人家不让,你现在不解决北方蛮夷这个祸乱,等个三五年,人家打过来了,到时候靖城耻再显。

“曲周侯此言没错,但若是再打,能不能赢是一个问题!赢了以后,大魏就彻底空虚了,蛮夷是除了,可其他异族呢?他们难道不会虎视眈眈我大魏?”

“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他们难道就不会出手?”

“再说句大不逆的话,一旦北伐,万一出现内乱呢?”

户部尚书顾言的声音不大,可却振振有词。

想打仗可以。

可问题是有没有考虑大魏现在的情况,打赢了又能怎样?北方蛮夷有什么资源可以拿?

最可怕的就是,这边北伐刚刚开战,打到一半了。

发生内乱,其他异族小国联合起来一起搞你。

大魏江山就没了。

而且一旦战乱,民心必然失调,即便你再怎么去解释,再怎么去说,可对百姓来说,打仗就是要死人,就是要出事,饭也吃不饱,睡也睡不稳。

到时候藩王振臂一呼,大家马上来推翻女帝,大魏将会陷入极为可怕的内乱。

可能真的江山易主了。

“哼,那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一直躲着,等下一次靖城耻到来?你们这些文臣大儒,一个个就是怕的不行,没有了骨气,若先帝早生几年,早就不需要北伐了。”

曲周侯忍不住骂道。

只是此话一说,安国公的声音瞬间响起。

“不可放肆。”

他吼了一声,曲周侯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下不由低着头,半跪在地道。

“陛下,臣一时心急,胡言乱语,还望陛下恕罪。”

曲周侯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确气急了。

“行了。”

龙椅上,女帝开口,紧接着她的美目落在百官身上,过了一会才缓缓道。

“北伐之事,的确可以商议了,曲周侯所言不错,不平外乱,大魏难以发展。”

“传朕旨意,着兵部立刻制定新北伐方案,三月之内,必须将北伐策递上。”

女帝的声音很平静。

可这句话,就如同惊雷一般,炸的朝堂沸腾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北伐绝不可以,还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若再北伐,大魏将无安宁之日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文臣和儒官,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齐齐跪下,哪怕是丞相陈正儒也跪在地上,高呼让陛下三思。

谁也没想到,女帝竟然真的同意了,而且还让兵部去研究方案,三个月内写出北伐新策,这看样子是要玩真的了啊。

而武官一脉则有些发懵,他们也没想到女帝竟然如此爽快,当真答应下来了?

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女帝今天答应下来,只是提一提,让女帝好好想想,可没想到居然答应了。

下一刻,武官一脉彻底笑颜逐开了。

“陛下威武!”

“陛下英明!”

“臣等多谢陛下!”

以安国公为首,所有武官全部跪下,朝着女帝一拜,他们兴奋了,真的兴奋了。

毕竟帝王之言,可不容更改,而且都让兵部去做北伐新策,这显然是要玩真的了。

“陛下!”

陈正儒高喊一声,然而换来的便是两个字。

“退朝。”

话音落下,女帝起身离开,直接退朝了,给人一种笃定模样。

不多时,武官们兴奋无比地离开。

而文臣儒官们则久久不能回神,若真北伐,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朝堂当中的事情,瞬间在大魏传开了。

一时之间,百姓有些恐慌,他们自然不愿再打仗了,听到可能再兴北伐,莫名心情低落了许多。

不过京都的百姓还好,有不少人支持北伐,还特别兴奋,毕竟靖城耻历历在目,差点就打到京都了,他们身为京都百姓怎能不知?

所以听到女帝要北伐,支持的竟然逐渐多了起来。

而大魏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好在的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完全确定,只是让兵部拟定罢了,具体会不会实行,还是要看女帝怎么做了。

只不过的是,这一日,大魏不知道多少书信飞出,无数双眼睛盯着大魏的一举一动,如此大的事情,要不了半日,便会天下尽知。

京都一座古塔内。

依旧是一个密室。

怀宁王三人聚集在此,不过今日多了一人,是镇西王。

“当真是天赐良机啊,这个昏君竟然真的敢再兴北伐,只要大军北伐,关键时刻,我等就能起兵造反了。”

镇西王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中充满着兴奋与期待。

“本以为这次番商被杀,我等损失惨重,可没想到的是,这昏君看到如此之多的税收银两,竟然起了北伐之心,愚蠢,愚蠢,当真愚蠢啊。”

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满是感慨。

“恩,这些番商每年为我等敛财不少,至少占据我等加起来三成左右,如今被许清宵连根拔除,不知道多少藩王已经暴怒,甚至都打算直接进京杀人,可今日这昏君一言,只怕要不了多久,我等就可以光明正大进京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许清宵,必死无疑。”

第三道声音响起,他道出一个秘密。

已经有藩王准备动身来京都了,打算直接杀了许清宵,毕竟许清宵将番商连根拔起,对他们来说损失太大了,甚至说这种损失比杀父之仇还要恶劣。

但好在女帝今天竟然主动提北伐之事,甚至让兵部拟好北伐策,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三人皆然有些兴奋,也很开心,对女帝的决策表示满意。

可怀宁王的声音响起了。

“非也。”

他摇了摇头,在三人的注视下,他继续开口。

“本王觉得,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这昏君不可能如此愚蠢,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兴兵北伐,那大魏就真的完了。”

怀宁王持有不同意见。

“王爷,那为何这昏君要起北伐之意?都让兵部拟北伐策了,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安抚武官吗?这帮武官可不是善茬,真要骗了他们,估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是啊,这些武官期盼这一天太久了,如果只是随便说说,这些武官怎可能善罢甘休?”

“怀宁王,你的意思是?”

三人皆然好奇,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女帝想要北伐啊。

不然为何特意让兵部去拟北伐策?这不是吃饱没事干了?

北伐策一拟,只要具体没什么大问题,下一步就是开干,这要不打,那兵部怎么也不答应啊。

“本王怀疑,她是想要保许清宵。”

“许清宵将番商连根拔起,杀了四百多人,各地藩王的奏折堆积如山,上一次我儿被杀,虽他们也起了奏折,可终究与他们利益无关,最多只是口头上辱骂几句。”

“可这一次,许清宵动了他们的利益,这些藩王绝对不会轻饶许清宵,所以这昏君为了保护许清宵,拿出北伐之事,来牵制藩王,也是牵制我等。”

“不仅仅是我等,还有那些异族番邦,免得他们乘机发难,用北伐堵住他们的嘴,否则这些番邦真闹起来了,也够大魏头疼。”

“这一招用的当真妙啊,一件事情,牵制三方,甚至连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恐怕也会被牵制住,既保了许清宵,又牵制多方。”

“无论如何她都是最大赢家,至于武官们暴怒,那又如何?她终究是陛下,大魏的武官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而叛国,甚至本王认为,女帝早已经跟某个国公商谈好了,一切不过是演一场给天下人看的戏罢了。”

怀宁王极其聪慧,他瞬间看穿这个计谋,认为女帝这样做不是想要北伐,而是想要用北伐之策,来牵制多方,让大家耐心等待,跟傻子一样等待。

给予大魏发展的时间,当然也是为了保护许清宵,不然杀了这么多番商,真以为就没事了?

“这......不太可能吧?为了保区区一个许清宵?”

“不可能,许清宵即便是再有计谋,保他能如何?”

“我也不信,再者三个月后北伐新策就要送上去了,女帝就算要拖延时间,为何不说半年一年?”

三人皆然有些不信,主要是让兵部拟北伐策,竟然只是为了保一个许清宵?这有点离谱了。

要知道,君无戏言,你话说出去了,大魏百姓都会知道,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这也是损失啊。

而付出这么多代价,就是为了保护一个许清宵,他们不信!

再说了为什么不拖到半年一年?三个月马上就过了。

“三个月拟定北伐新策,这才是她聪明之处,若是真说半年一年,还不会牵制到,就是因为说三个月,尔等都觉得可能是真的,可三个月后,随便找点理由,让兵部去修改,再过三个月再修改,反复几次。”

“来一句这些都不行,就不提此事,你们说这个计策好吗?”

怀宁王洞察一切,将这个计谋说的清清楚楚。

此话一说,三人恍然大悟了,是啊,用三个月来吸引大家的目光,但过了三个月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否决掉。

毕竟北伐之事涉及国本,第一篇肯定会被否决的,到时候第二篇第三篇,差不多了就不提这件事了,直接蒙混过去。

好计谋啊。

当真是好计谋啊。

“那王爷,我等该怎么做?需要告知其他藩王吗?”

有人问道。

“不用,猜得到的自然懂,猜不到的你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我们有其他目的。”

“算了,就当许清宵逃过这一劫了,这是阳谋,我等只能坐以待毙,不过这样也好,若这昏君当真如此,也必然会失部分人心,而且最近突邪王朝与初元王朝与北方蛮夷密切来往。”

“这种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真会北伐,弄巧成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我等静观其变就好了。”

怀宁王没有让众人轻举妄动,这种东西猜到了就猜到了,猜不到说再多也没用。

安安心心等就好,以不变应万变,他们现在有资格造反,无非是等待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的机会罢了。

“行。”

三人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了。

不过末了,镇西王的声音响起。

“怀宁王,武帝遗孤,您寻到了吗?”

镇西王开口,一句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不过已经有了相应线索,很快就能找到,若找到武帝遗孤,那就不需要等待任何机会了,直接便可推翻这昏君。”

怀宁王笃定道。

“恩。”

三人点了点头,不过心中想什么就不一定了。

而此时。

大魏京都,守仁学堂。

许清宵坐在亭中,陈星河在一旁摆弄着茶具,户部尚书顾言则神色严谨道。

“守仁,你深得陛下宠爱,北伐之事,你一定要劝阻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北伐,咱们户部好不容易积攒点银子,这要是北伐了,我这个户部尚书宁可就不当了。”

“再者,守仁,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的才能老夫已经看出来了,是万古大才,只要你愿意,等老夫归隐,这尚书就是你许守仁的。”

“今日在朝堂上,礼部的王大人,刑部的张大人,吏部的陈大人,还有工部的李大人,都找我伸手要钱,这帮家伙,一个个脸皮极厚,老夫好说歹说,才把银两压下来了。”

“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希望,来日你接管我这个位置,国库还有点银两,不至于跟哦我一样,接手之时就是个烂摊子。”

“守仁,你一定要记住,国库的银两,只进不出,除非是大事,必须要花钱,不然面其他方面死活都不能给钱,他们都是狼,是虎,脸皮又厚,你平日里少跟他们走得太近。”

“你把他们当前辈,他们把你当肥猪,各种索要银两,知道吗?”

顾言来守仁学堂找许清宵,是为了北伐之事,让许清宵要是没事去皇宫找陛下好好谈一谈,虽然知道许清宵也不见得能谈出什么结果。

可最起码有点作用就行,剩下的事情,就是关于户部银子的事情了。

北伐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开战,目前还未确定,陈正儒也说了,等三个月后再说,如果陛下真的要北伐,他们死谏也要阻止。

所以现在北伐的事情先不能急。

明白这点后,顾言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许清宵吐槽一下其他几个尚书,打算好好教一教许清宵,让许清宵以后也这样做,把钱守住。

“顾大人放心,我绝对会死死守着这些银两,您说的我都懂,什么万国来使,以前年年给钱,那是大魏有家底,现在没了家底,说句不好听的话,顾大人,您别传出去啊。”

“这要我是您,我一两都不给,官员们的衣服,也不差啊,为什么要换?赏赐使者,随便赏赐点土特产不就行了?非要金银珠宝?他们又给我大魏贡献了什么?”

“这些人啊,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许清宵这话还真不假,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顾尚书都说明白了。

这礼部拨款二百万,真不应该,给谁不好,给万国使者?要他当家,不给不给!滚一边去,陛下说了也没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此话一说,顾言顿时笑起来了。

“对对对,守仁啊,你说的可真对,平日里真看不出来,你居然如此懂得节省,不错,不错,老夫不坑你,说真心话,只要陛下确定了二十年内不北伐,我这位置,你来当。”

顾言很开心啊,许清宵既有赚钱的本领,而且还有省钱的觉悟,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顾大人,言重了,言重了,这位置您还能再当二十年,我当个侍郎就够了,我还年轻,跟在您后面好好学,真要上了位,回头还真不敢保证这些人找我拿钱。”

“我可舍不得。”

许清宵这话半真半假,真的地方就是,他真舍不得,但假的是,如果真要花钱,他还是会给,而且给的还会挺大方。

“恩,反正你好好跟老夫学就是了,记住,没事别跟其他部门走太近,刑部也是,咱们户部得铁面无私,关系太好,他张嘴找你要钱,不给得罪人,给了咱们心疼。”

“行了,时辰不早了,老夫先走了。”

看许清宵如此上道,顾言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笑颜逐开地起身。

“顾大人,不留下来吃吃饭?”

许清宵热情挽留。

“不吃了,你最近休息休息,过些日子又要忙活了。”

顾言摆了摆手,而后直接离开了。

待顾言离开后,许清宵松了口气,正准备跟自己师兄说两句话时。

很快,刑部尚书张靖来了。

“张尚书。”

许清宵打了个招呼,送上笑容。

“守仁,顾言来这里做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张靖来的时候看到了顾言,不由出声问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说了点北伐的事情,让我去劝一劝陛下。”

许清宵随意说道。

“恩,老夫前来也是为了这事。”

“既然他跟你说了,我就不说这事了,我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守仁,你要不要回来?回刑部,老夫帮你求个侍郎官职,品级一样,刑部现在有不少案子比较棘手,你得过来帮帮忙了。”

张靖出声,说出自己的来意。

“啊?张尚书,这就不用了,我就继续待在户部就行了。”

许清宵面容温和笑道。

“怎么了?瞧不起咱们刑部了?”

此话一说,张靖马上有点不开心了。

“不是,张尚书,清宵是从刑部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瞧不上刑部,您这话说的。”

“张尚书,今天朝堂上,您是不是找顾尚书要了银两?缓解刑部压力?”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张靖马上来气了。

“对,这个老家伙,守仁,咱凭良心说,刑部每天累死累活,我要三百万两,增加人手,再加点差补费,也算是给刑部谋点福利,不然的话谁还愿意来咱们刑部啊。”

“可这老东西,害的陛下只给七十万两,这还不如不给,国库多了七万万两现银,五万万两资产,九牛一毛也不止七十万两吧?”

“真是气死老夫了,要不是看他这么老了,早二十年,下了朝我绝对一拳头砸他脸上。”

张靖脾气也有些火爆,愤愤不平道。

“张尚书消消气,其实我留在户部对刑部来说是好事啊,您想想,我现在是户部侍郎,只要您支持我,听我等我当上了户部尚书以后。”

“刑部要银两,我还能不拨吗?张尚书年龄大了,肯定是希望自己衣锦还乡之前做好点,您也要谅解谅解。”

许清宵笑道,缓和两人的关系。

只是此话一说,张靖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

“老夫竟然没想到这点,对对对,清宵,你这话说的太对了。”

“只要你当了户部尚书,以后咱们户部刑部联手,到处去杀女干商,你负责查,我刑部负责抓人,抄完家以后,你再拨款给我们刑部,那以后刑部就轻松多了啊。”

张靖还是想着如何杀女干商赚钱,听许清宵这么一说,整个人来了精神。

“呃......差不多吧。”

许清宵没想到对方联想这么多。

“行,守仁,这事我力挺你,你好好干,只要再做两件这样的事,工部的尚书跟我关系不错,我拉他一起支持你,让你上位,成为户部尚书。”

“行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心里有刑部,老夫很欣慰,走了。”

张靖很开心,实打实开心啊,毕竟听到许清宵不愿意来刑部,还以为许清宵变了心,没想到许清宵这是身在户部心在刑啊。

好,很好,非常好啊。

“张尚书,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啊。”

许清宵喊了一声,后者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又送走一位尚书。

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的是,没有其它尚书来了。

许清宵可以安稳喝口茶。

“清宵师弟,此次陛下北伐,你有什么看法?”

见也没有了外人,陈星河不由开口,询问起这件事情来。

“没什么看法,真要打就打呗,师弟又做不了主,方才两位尚书都是客气,师兄,你不会真以为陛下会听我的吧?”

许清宵开口,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女帝是在做什么。

肯定不是北伐啊。

这明显就是保护自己,不然真北伐?

拿什么北伐?七万万两白银?这点银两省着点坚持一年差不多了,一年内能把蛮夷杀光?回头还要考虑藩王内乱和异族番邦乘火打劫?

这要不了解女帝心性,许清宵还真不敢保证,接触过几回后,许清宵完全可以保证,不会北伐!这就是骗人的手段。

毕竟自己杀了这么多番商,影响了多少人?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

老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自己这得害了多少人钱财?

按理说皇宫内骂自己的奏折,至少堆成小山,想要装糊涂不解决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视线。

这样即便是有人再找自己麻烦,也不过是几个人,陛下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当然这也不算是什么下策,至少可以牵制不少心机不纯之人。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老实一点,别招惹什么是非了,再招惹十分,除非真北伐,不然压都压不住。

“哎,兴亡皆百姓啊,最好还是不要北伐,大魏现在刚刚平定,让百姓过点好日子吧。”

陈星河叹了口气如此说道,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不愿提这个,而是提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下个月月中,便是太平诗会了,师弟......你准备了诗词吗?”

“太平诗会?”

许清宵微微皱眉,不过很快想起来了,慕南平好像邀请过自己,没想到下个月就到了时间。

“没准备。”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他这段时间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准备这个呢。

“哦。”

陈星河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也就在陈星河想继续开口询问一些事情时。

突兀之间,一道熟悉地声音响起了。

“许兄!”

“陈兄!”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引来许清宵与陈星河投目过去。

是王儒。

“王儒兄?”

许清宵与陈星河皆然有些好奇了,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许兄,陈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王儒快步走来,朝着许清宵与陈星河一拜,面上满是喜悦与激动。

“王儒兄,好久不见啊。”

许清宵开口。

“王儒兄,你怎么来了?”

陈星河则有些好奇。

“许兄,陈兄,本来我早就该来了,只是前些日子家里安排相亲,耽搁了时间。”

王儒有些讪笑道。

“相亲?这不错啊,成功了吗?”

许清宵笑道。

“本来是不行,后来又可以,最后差点就成功了。”

王儒感慨道。

“何意?”

陈星河也来了兴趣。

“本来她看不上我,不过我说我认识许兄,她就答应互相了解一番,只是后来她问我文采如何,我硬着头皮说还可以,有许兄十之一,她让我即诗一首,我哪里能现场作诗啊,所以就用了许兄诗词,后来她就不理我了。”

王儒有些无奈道。

“你用清宵师弟的诗词?”

“那肯定不行啊,清宵诗词谁不知道啊?你当真是蠢了,你应该用我的啊,我不是写过一些给你鉴赏吗?刚好可以拿出去啊,我又不会怪罪你。”

陈星河感慨道。

然而王儒马上解释。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啊,我不敢拿许兄的,拿的就是陈兄你的,可那姑娘看了一眼就说了句,让我以后不要拿许兄来比,别侮辱了许兄。”

“陈兄,你不怪我吧?”

王儒如此说道。

陈星河:“......”

许清宵:“......”

你大爷的!

陈星河有些气冷抖了。

也就在此时,李广孝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们,用膳了。”

随着李广孝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立刻打圆场了。

“别说了,来来来,还没吃吧,一起吃,我这厨子做饭很不错。”

许清宵拉着二人入内。

映入眼前的便是满桌佳肴。

王儒咽了口唾沫,他的确有些饿了,但并没有忘记正事,而是取出一份书信道。

“许兄,这是李鑫让我交给你的信,说很重要,你一定要看。”

王儒这般说道。

“好,你先吃,不要急。”

许清宵接过书信,直接便坐在位置上观看。

只是一会。

许清宵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众人看着许清宵脸上的喜色,不由好奇了。

“李鑫说了什么?”

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呼!南豫府都这一季收成,多了四成。”

许清宵笑了笑,说出李鑫这封信的来意。

此话一说,众人有些惊讶了。

尤其是李广孝,他拿好碗筷,再听到这话后,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多了四成?怎么多的?”

陈星河虽然不懂农耕,但也知道多了四成代表着什么。

“师兄,还记得当初咱们回县时,师弟给李鑫一份东西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

“记得,一些图纸,跟这个有关系?”

陈星河继续问道。

“恩,那是师弟闲余时间想到的东西,陛下不是罚南豫府都百姓们,多交一成税收吗?师弟觉得有些愧疚,但也拿不出银两补偿。”

“所以就为百姓想了一个东西出来,可以解决良田水源问题,让空置或者是灌水稀少的田地发挥作用。”

“如今效果不错,南豫府都收成提了四成,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计效果,但也差不多了,至少还了这个恩情。”

许清宵解释道。

此话一说,王儒,陈星河,还有杨虎等人都咂舌了。

“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神效?”

“还有,师弟,这四成还不够?你要知道对百姓来说,庄稼多一成都是喜事啊。”

陈星河有点无法理解。

“水车!”

“怎么说了,杨虎,取笔墨来。”

效果出来了,许清宵就不打算遮掩了,毕竟这件事情肯定会汇报到皇宫去的,无非是说女帝一下子发现不了,自己不说估计会晚半年才会发现。

当下,杨虎快步取来笔墨纸砚。

许清宵手握毛笔,在白纸上画出水车的形象,为了具象一点,还特意画了水源和良田。

“师兄,这就是水车!”

许清宵说道。

“我看看。”

陈星河认真看去,过了一会,又不禁皱眉。

“感觉看懂了,又感觉没看懂,这是何意啊?”

别说陈星河了,王儒和杨虎等人都看不懂。

唯独李广孝只看了几眼,便明白此物的作用了。

李广孝的心脏跳动很快,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

抽取水源,灌溉良田。

简单的东西,却能解决种田最大的麻烦啊!

这......这!......这是神器啊!

李广孝身子都有些轻颤,只是众人没有察觉罢了。

“师兄,庄稼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水源吗?”

“这水车就是不断抽取河里的水源,然后通过承水器延长,如果良田离水源没有太过于遥远,就可以直接灌溉,如果距离太远,也能节省不少时间,让百姓走几步。”

“这个东西,一旦大批量生产和推广,大魏所有良田从今往后就不缺少水源,大大减少取水和没水的问题。”

“并且很多地方都有不少良田荒废,如果有了这个,完全可以重耕。”

许清宵说出这东西的作用。

一时之间,众人明白了,但他们并不了解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处,所以并没有太过于震惊。

“如果全面推广的话,那大魏能增加多少产量?”

声音忽然响起,是李广孝的。

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由看向李广孝,而后者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后,不由讪笑道。

“大人,我父辈都是农民,小时候闹过几次饥荒,就是因为水源的问题,常常几个村为一点水源打起来了,所以才好奇问一嘴,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李广孝讪笑道,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没事,我理解。”

许清宵对李广孝还是很有好感的,妥妥一个老实人,而且做饭又好吃。

“正常来说,应该是提升五成左右,如果利用上荒废的田地,至少应该是翻倍,甚至翻倍后再加三成,我理想是两倍,不过很难,毕竟有些地方根本没有水源。”

“再者有些水源相隔百里,建造这样的水车,户部肯不肯拨钱都是一个问题啊,没有实质效果之前,陛下也不可能答应。”

许清宵如此说道。

然而陈星河开口了。

“两倍?如果能让大魏粮产翻两倍,陛下为何不会答应?”

陈星河觉得有些离谱了,三成四成听起来没什么,可两倍听起来就夸张了。

“要制作这种水车,造价太贵了,而且要保证各村,各县,各府,各郡都要实行,这花的银两是个天文数字,少说十万万两,甚至还不够。”

“你觉得陛下会答应吗?户部也不会答应啊。”

“所以只能先试点,让南豫府先搞起来,争取下个季节能翻倍,这样至少陛下会重视。”

“唉!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光打造这种工具,以及种种实行,至少要拖一两年,如今大魏内忧外患,鬼知道一两年后会发生什么。”

“要是现在全心全意去做这个,只需要一年,大魏百姓就能看到结果,到时候......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年产量翻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许清宵如此说道。

而且语气极为笃定。

众人点了点头,但想到十万万两都做不完,就不说什么了。

而李广孝却彻底震撼了。

十万万两的确夸张了。

可问题是,年产量翻倍是什么概念?现在大魏有些百姓还处于吃不饱的阶段。

要是年产量翻倍,最起码大魏百姓都能吃饱饭了,光是这一点,就不是十万万两能解决的。

而且的确是利在千秋啊。

哪怕二十万万两白银砸出去,不需要五年,大魏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啊。

“那这个水车,能用多久?”

李广孝再次忍不住问道。

“若是造的时候用上等材质,比如说一些好的木材和铁石,至少五十年,不出现其他因素,平时若是细心维护,修修补补,用个一百年也不足为过。”

许清宵给予回答。

而这个回答,让李广孝有些头晕了。

五十年?

一百年?

五年就能连本带利回来,而且百姓吃饱饭了,民心也能凝聚,会迎来真正的繁荣啊。

咽了口唾沫。

李广孝沉默不语了。

“行了,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许清宵将这白纸放置一旁,招呼大家吃饭。

陈星河等人没多说,直接开吃。

李广孝也吃,不过吃的心不在焉。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后,李广孝收拾碗筷,他现在好难受,他想要赶紧去皇宫汇报这个事情,可他怕直接走人,会引起怀疑。

所以坐在守仁学堂,煎熬地等待,等买菜时间。

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李广孝也想了一个时辰,看着水车图,越想越觉得可以,越想越觉得这个东西简直是镇国神器!

别人不懂,他可是懂啊,终于等到买菜时间了,李广孝离开了守仁学堂。

朝着皇宫跑去。

两刻钟后。

大魏皇宫,养心殿外,李广孝人没到,声音却响起了。

“陛下!”

“陛下!”

“许!”

“许!”

“许清宵,万古大才啊!”

“大魏盛世要来了啊。”

“陛下,您这回是捡到了宝啊!!!!!!”

“大魏的宝啊!!!!”

李广孝激动颤抖的声音响起,他是真的激动啊,说话都颤抖的不行。

而养心殿内,女帝再听到这声音后,有些惊讶了。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师父。

如此。

失态!

哪怕是北伐失败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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