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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如会的目光充满着荣幸,仿佛自己向他提问,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一般。

感受到张如会的目光,许清宵顿了顿,随后开口道。

“张兄,你身为商人,许某问个问题。”

“假设你有一批货物,这批货物每一个都价值一百两银子,但你知道有人需要你这批货物。”

“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许清宵问道。

因为自己不是商人,所以很难站在商人的角度来思考。

可以揣摩商人的想法,但做不到真正换位思考,毕竟商人的思维,捉摸不透啊。

“坐地起价。”

张如会说出一个正常商人都会做的事情。

“那涨多少?”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沉默了。

涨多少?

“这货物珍贵吗?”

张如会询问许清宵。

“不珍贵,一直都有,不过按年生产。”

许清宵回答。

“不珍贵,每年都有的话,涨个一成或者是半成差不多了,最大利益。”

张如会不假思索道。

这个回答,在许清宵的预料之内。

不可生产的东西,可以卖出天价,比如说古董字画,你说他价值一百万两都行,你说他一文不值也行。

而可生产的东西,就一定会有一个固定价格,无非是行情好坏罢了,行情好价格高,行情不好,价格低一点。

即便是得知别人急缺货物,但也不能提太多价格,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考虑,长期也好,短期也好。

提高个半成是商人的本性,但如果提高更多的话,就有问题了。

“如果翻倍呢?”

许清宵喝了口茶,平静说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顿时皱眉了。

“翻倍?”

“许大人,您......是认真的?”

张如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常来说提高个半成是商人本性,提高一成是有点贪心,提高个三四成,那就是有点仇了,或者是知道你一定会买我的东西。

翻倍?

这哪里是正常人做生意的思维啊。

“还望张兄解答。”许清宵语气平静。

而张如会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他开口了。

“许大人,张某问三件事情。”

“第一,漕运是否困难?”

“第二,双方是否有仇?”

“第三,对方是否一定相信您会购买?”

张如会提出三个问题。

而许清宵也快速回答:“正常漕运,与商人无仇,但有人会从中作梗,不敢完全相信,因为可以不要。”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漕运不用说,运输五十郡地,并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至于有仇?就算笃定是怀宁亲王在里面从中作梗,但仇也不是特别大,对于商人来说,眼里只有利益。

除非是杀了对方的父亲,甚至说杀父之仇,在商人眼里都不算什么是大仇,尤其是三大商会头目。

至于是否相信自己一定购买?要价如此之高,谁愿意买?当然若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许清宵还是会选择买的。

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利国利民,不是一点点银两可以衡量的东西。

此话一说,张如会给予了回答。

“那就有问题了。”

“既然无漕运,又无深仇大恨,也不敢确定您一定会买。”

“正常商人都不会这样做,哪怕是不正常的商人也不会这样做。”

“没有商人会跟银两过不去,这很蹊跷。”

张如会自言自语。

许清宵没有急,而是让他先想一想。

想了一会,张如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开口道。

“许大人。”

“正常来说,绝不可能会有商人这般做,但有一个可能,会让他们敢这般加价。”

张如会回答道。

“什么办法?”

许清宵直接问道。

“有另外一批人,用相差不大的价格,定下货物,但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也没有人会这么蠢。”

张如会给予回答。

这是他的回答,站在商人角度来看这件事情,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啊,价格翻倍,没有深仇大恨,而且人家不一定会买。

这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缺卖家,有人已经谈好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比正常价格要多,但我还是愿意和你们做生意。

只不过你们出的价格,必须要比对方多一点,或者出的价格一样,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与你做生意。

张如会的回答,让许清宵瞬间陷入了沉思。

这一句话,简直是点醒了许清宵。

是啊。

三大商会为何敢开出这样的价格?

难道他们不怕大魏王朝吗?

再者商人逐利,虽然他们知道大魏需要这个东西,有点急,但也不至于说漫天要价?

除非你能吃定了大魏。

但这可能吗?

大魏虽然衰败,可不代表大魏现在不行了。

还没有到被商人欺负的地步。

所以他们也不敢真正得罪大魏,可为什么敢翻倍?

张如会说的话,让许清宵醍醐灌顶,有人已经预定了这些材料,甚至让他们提前收割,给出的价格,不会少到哪里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大商会才敢开出这个价格,并且三大商会还是想要与大魏合作,毕竟他们还是要在大魏做生意。

那么谁有如此恐怖的财力,购买这些水车材料呢?

异族?番邦?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七万万两白银,再加上人工费用等等,可能要花费八万万两白银,甚至是九万万两白银。

除非异族番邦加起来购买,不然的话,他们买不起,而且买这个做什么?不怕自己阴他们一手吗?

要是说水车已经在大魏推广成功,而且得到了巨大的反响和收获,他们加价购买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是,水车工程压根就没有启动,就是一个设定和框架,他们凭什么觉得这个东西能发家致富?

最开始朝堂上的官员都不认可,何况这帮人呢?

所以异族番邦不敢买,至少在大魏没有成功之前,他们不敢买,赌不起。

不是番邦异族,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个人力量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了。

突邪王朝。

初元王朝。

这两个王朝,与大魏形成三足鼎立的盛世,不过当初是突邪王朝加初元王朝才能和大魏硬碰硬。

然而现在,三个王朝当中,突邪王朝的实力第一,可初元王朝的经济能力最好,大魏王朝在军事上的力量还是不差,可在经济上完全比不过他们。

靖城之耻加七次北伐,的的确确拖垮了大魏。

“若是这两个王朝任何一个,这成本就是十万万两白银啊。”

“当真是有钱啊。”

许清宵彻底明白了,敢开出这个价格,能让三大商会这般疯狂,也只有这两个王朝能做到了。

下一刻。

许清宵眼中露出寒意,极其可怕的寒意,他起身背对着张如会,这寒意极其可怕。

许清宵不恨突邪王朝,也不恨初元王朝。

因为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错,大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自己是大魏子民,自己肯定是帮助大魏,他们针对大魏是对的,反而不针对大魏,才有鬼。

可许清宵恨的是,三大商会的所作所为。

如此利国利民之物,不但不帮自己国人,反而帮助其他国家,坑害自己国家。

商人逐利没有错!

但这已经是卖国了。

这种人,当真是十恶不赦,这还是人吗?

依靠着大魏,做大做强,发家致富,可如今却卖国求荣,连畜生都比不了。

“如若真是如此,许某这第二把刀,就不会有任何情面了。”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他第一把刀,是番商。

第二把刀,是大魏商人,但考虑到很多事情,所以这第二把刀肯定不敢直接落下,必须要时机成熟。

只是三大商会竟然卖国求荣,许清宵就不得不提前布局了,而且一旦落下,这第二把刀,绝对是血流成河,也绝对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所以自己必须要布好局,一点都不能出错,出错一点,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毕竟自古以来,能成为大商人的,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得谨慎,万分谨慎啊。

一切念头收回,许清宵面容平静,随后转过身来,给张如会倒上一杯茶。

“多谢张兄解惑。”

许清宵亲自为其倒茶,后者受宠若惊,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接过,随后一小口一小口饮下,明明就是普通茶叶,可在张如会心中,却比世间上最珍贵的茶还要好喝万倍。

“许大人,您这一番话,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解惑,只是经验之谈。”

“许大人,张某的的确确敬佩大人,无论是大人为民,还是大人之才华,张某都无比仰慕大人,若能结识许大人,张某无比荣幸。”

张如会开口,他是真真实实的敬佩许清宵,并且仰慕许清宵。

创办桃花庵,就可以看出张如会的心,他也是一位读书人,只是没有入品,可酷爱读书,家中也有不少钱财,所以有许多生意产业,并且广结好友,只要是读书人,他都敬重。

尤其是许清宵这般,既有才华,又能为百姓立心之人。

“张兄实在是过誉了,论年龄,张兄比我年长不少,许某还要喊一声兄长。”

许清宵客气道。

面由心生,张如会的面相很不错,再者谈吐儒雅,许清宵有儒道神目,而且也有浩然正气,不说能直接分辨一个人是好是坏,但会有一种直觉。

这个张如会对自己的确没有任何私心,的的确确是崇敬自己,崇拜自己,仰慕自己,极为浓盛的仰慕。

有一句经典名言说的很对。

你永远不会讨厌一个仰慕你的人。

毕竟他欣赏你。

如果他很有钱的话,那就是榜一大哥了。

张如会是不是自己的榜一大哥,许清宵还不清楚,可上来就是各种礼品,最起码证明张如会有心了。

“担不起,担不起,许大人乃是户部侍郎,又是万古大才,这兄长怎能担当啊。”

张如会有些惶恐,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惶恐不是伪装出来的,许清宵看得出来。

“张兄,无论如何,您年龄比我大了二十岁,再者朝堂上我是户部侍郎,可在守仁学堂当中,我不过是一个普通读书人罢了。”

“公是公,私是私,张兄若入了朝堂,一声许大人,愚弟敢认,可兄长并不是官位,这一声许大人,愚弟不敢认啊。”

“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显得我目中无人?不尊大小?”

许清宵如此说道,态度也很诚恳。

实话实说啊,人家四十多岁了,自己才二十岁,叫一声兄长绝对不吃亏啊。

再者还是自己的忠实粉丝,老大哥嘛。

“这!这!”

张如会的的确确很惶恐啊,今日他过来,想要认识一下许清宵,所以通过王儒,也就是许清宵的好友搭桥。

说实话他其实特别慌,怕许清宵不见,因为有些文人非常傲气,特别讨厌他这种商人,即便自己也是读书人,人家该不爽自己,依旧不爽自己。

当然如果用钱的话,可以砸出感情,可问题是,这种感情有什么用?只要自己有朝一日没钱了,人家还会理自己吗?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不但见了自己,而且还一口一口兄长喊自己,无论许清宵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内心是爽了,又爽又感动。

什么是文人?这才叫做文人啊。

但真答应下来,他还是有点慌啊,毕竟人家是大魏最年轻的户部侍郎,再加上许清宵的威望等等。

喊自己一声兄长,的的确确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啊。

只是,就在此时,王儒开口了。

他一直坐在旁边听,因为插不上话,现在总算是能插上话了。

“张掌柜,许兄为人谦和,最不喜欢的就是矫情,也看淡名利,不然的话,以此时许兄的地位和身份,我也高攀不起啊。”

王儒说了一句,夸赞许清宵。

此话一说,张如会也不矫情了,他做生意的人,最懂得人情世故,无论许清宵是真是假,最起码这一声兄长是喊了。

他也就应下来了。

“既如此,那张某就厚着脸皮,承一声兄长,许贤弟,愚兄敬重读书人,尤其是你。”

“这天下官员何其之多?张某见到的官员又何其之多?可像许兄这般的,张某从未见过,如今贤弟如此看重张某。”

“请贤弟放心,愚兄还有些家财,往后有任何需要帮忙,愚兄必极尽所能。”

张如会发自肺腑道。

许清宵如此给他面子,他也给许清宵面子。

“兄长客气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结识一位有财力的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倒不是说要赚钱,而是一股自己的力量。

当然他也会给张如会好处,不会让张如会吃亏。

“承蒙贤弟不嫌,今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厚礼,这块玉佩,乃是兄长的贴身玉佩,名为灵阳宝玉,可以调理贤弟气血,百病不侵。”

张如会说话之间,取出自己的玉佩,交给许清宵。

玉石雕刻蟠龙,晶莹剔透,光看玉面就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兄长客气了,如此珍贵之物,愚弟怎敢收下。”

许清宵开口,连连推辞。

“不不不,贤弟收下,若是不收,愚兄实在是担当不起这兄长二字啊。”

然而,张如会死活要将这块宝玉送给许清宵,甚至是硬塞。

许清宵有些无奈,但还是接下吧,毕竟一点东西都不接,那也不行,至于有人说自己行贿受贿,许清宵倒也不怕。

你说自己行贿受贿,请问你去哪里报案?刑部还是吏部?就怕你脑子抽了去兵部,估计要被打的头破血流。

然而,当宝玉落在手中,的的确确血气开始涌动,效果很明显。

这玩意是个宝贝啊,以后有机会还是还回去吧。

许清宵心中想到。

待许清宵收下此物后,张如会这才笑颜逐开。

随后,张如会继续开口。

“贤弟,这是我的令箭,以后但凡在张氏商铺花销,一切都算愚兄的,可莫要付钱。”

“如若离开了京城,只要有张氏钱庄的地方,十万两白银以内,贤弟当日随意提取,如若需要更多,让人给我传个消息即可。”

张如会如此说道,将自己的令箭给了许清宵。

他的令箭价值不菲,所有张氏商铺消费统统免费,而且可前往张氏各大钱庄,提取十万两白银应急。

然而许清宵有些惊讶了。

“张兄,没想到你生意如此之广?钱庄你也做?”

许清宵这下子有些惊讶了,虽然许清宵知道张如会有钱,可没想到竟然连钱庄都开起来了,而且开口就是十万两白银。

这得多大的家产啊。

“略有一二,略有一二。”

张如会笑了笑,身为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说自己有多少钱,这不是告诉别人,我有钱,来宰我吧。

聪明的商人都懂得装穷,不过在许清宵面前,他还是忍不住稍稍炫耀一下,但也保持理智。

“可以啊。”

“兄长,以后指不定有个大生意给你。”

听到钱庄二字,许清宵不由想起自己的安国策,本以为安国策能快速施展,后来自己才知道,自己太年轻了。

自己不知道国家的情况是什么,等知道以后才明白,安国策为何被一直压着了。

因为根本不适合,至少以现在来说,不适合。

“大生意?有多大?”

张如会略显好奇。

“先问问一句,贤兄的资产如今有多少,进收多少,不需要说的太明确,大致即可。”

许清宵平静问道。

此话一说,张如会微微沉思,而许清宵也继续开口:“当然,若是贤兄不方便说,那也无妨。”

许清宵喝了口茶,对于商人来说,自爆家底是比较隐私的一件事情,询问张如会,其实也是一种探底。

他想看看张如会到底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态度,不说也无妨,这个能理解,说了就证明张如会对自己当真是交心,至少是愿意交心的。

“不不不。”

“贤弟误会了,愚兄只是在思考。”

张如会解释一句,过了一会,他给予答案。

“每年收入,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三成。”

张如会给予解释。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许清宵惊讶,但一旁的王儒却懵了。

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啊?

他根本算不过来啊,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许清宵不震惊的原因很简单,自从砍了大魏番商一刀之后,许清宵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大魏穷,但大魏的商人不穷。

所以年收入一千五百万收入,许清宵不惊讶。

当然了,一两白银等于前世一千元,也就是说张如会年收入一百五十亿。

那么按照前世的形容,估值至少是三千亿了。

算是相当不错了,大魏最顶尖的一批人。

“这笔生意,若是做下来了,贤兄的财富,十倍不止。”

许清宵平静道。

可此话一说,张如会和王儒两人瞬间愣在原地了。

在王儒眼中,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别说他这一辈子,就算是一百辈子也赚不到啊。

现在许清宵说还可以翻十倍,这是什么概念?一万五千万两白银?这得多少钱啊?

张如会也愣了,他现在到了这个层次,愈发知道家产越多越难赚钱这个道理了。

钱可以生钱,这点没问题,可你钱多,遇到的人也多,每个人都想从你身上吸一口血,每个人都想咬你一块肉下来。

每个人都想骗你,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你想做什么,下面都有自己的利益,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发展除非遇到无与伦比的机遇。

说实话,别说十倍了,就算是翻一倍,对他来说都是无量价值啊。

十倍?

这是什么概念?大魏国税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银两吧?

自己以后岂不是成为了大魏第一富豪?

以后就算还有三大商会,自己就是第四大商会了,而且还是商会之首。

这不得起飞?

但很快,张如会冷静下来了,原因无他。

因为十倍太夸张了。

他不是不信许清宵,而是不相信自己啊。

可许清宵敢说十倍利润,就算有点夸张,最少一倍吧?

要是真能提升一倍也够了,自己基本上无限接近三大商会了,说不定自己的儿孙,能将自己孙氏商会抬到四大商会这个程度。

所以他还是有些期待。

“敢问贤弟,是什么生意?”

张如会开口问道。

“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急。”

许清宵微微一笑,大魏钱庄的事情,光靠朝廷肯定是做不大的,必须要吸纳更多商人进来,这帮商人聪明的很,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大不了让陛下特意开辟一条体系,比如说‘红顶商人’,让这些商人也有官职,估计真到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商人要激动哭了,哭着喊着要加入。

毕竟商人的地位不高,比较畸形,但也没不至于说太过于低下,只能说在读书人面前,就卑微如尘了。

所以许清宵倒是有想法的,当然这个计划,暂时不能说出来,要等第二刀落下来的那一刻,再去说。

听到许清宵这般开口,张如会没有继续追问,许清宵不说,他相信有许清宵不说的道理。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许大人,顾尚书请您去一趟户部。”

是户部的小史,请许清宵去一趟户部。

当下,张如会看到这一幕,立刻起身道。

“贤弟,时辰不早了,愚兄就不耽误了,毕竟你现在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如会如此开口。

“行,贤兄慢走,过几日,等太平诗会结束,愚弟再去桃花庵找兄长一趟。”

许清宵看得出来,这张如会对自己十分真诚,是一股力量,可以利用,当然对方也可以利用自己来牟利。

大家都是这样的,你帮我,我帮你,如果仅仅凭借的好感,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还是利益。

“好,好,好,到时我一定会隆重设宴。”

听到这话,张如会立刻开口,要隆重设宴。

“到时见。”

“王儒兄,先走了。”

许清宵没有逗留,立刻起身,同时向王儒告别。

王儒点了点头,跟随着张如会走了。

而许清宵也跟着户部卷吏离开。

很快。

户部。

许清宵见到顾言,还不等许清宵开口,顾言的声音便已响起。

“守仁,他们派人来京都了,约我等明日相聚。”

顾言开门见山道。

“明日相聚?何时?”

许清宵皱了皱眉头。

这三大商会怎么突然来京?而且约明日相聚?

“戌时左右,按正常来说,我等要提前半个时辰过去,毕竟商谈,而且点名要你去,否则不谈。”

顾言回答。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明白了。

“他们是想要阻止我去斗诗?”

许清宵开口,有些好奇道。

而顾言点了点头。

“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要阻止你去斗诗。”

“老夫的意思是,我带人去,你就不用去了,明日斗诗,你不能少。”

顾言给予回答,太平诗会依旧重要,谈价格这种东西,不需要许清宵去,去了又能如何?会因为许清宵而低价出?

只是顾言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非要阻止许清宵参加斗诗?

就如此仇视吗?这都已经摆在台上了。

“不。”许清宵摇了摇头,看向顾言道。

“顾尚书,我去。”

“他们想要见我,让我无法参加太平诗会,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但越是如此,下官就越要过去见一见,下官也想会一会这些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这是许清宵的回答。

对方想要见自己,这是好事,虽然挑选的时间,明显有问题,但这并不妨碍自己。

“不行,太平诗会很重要,你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十国才子跟大魏文人打起来了,双方火气冲天,现在矛盾愈演愈烈,如若你不参加的话,一旦输了,只怕我大魏颜面无存。”

“昨日你虽教训了大魏文宫儒生,可老夫还是不放心,这件事情陛下已经着手调查,可不管怎么调查,太平诗会还是要稳重一些。”

顾言却否决了许清宵的提议。

大魏京都已经喧闹起来了,十国大才跟大魏文人打的不可开交,彼此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

许清宵的将进酒,是让百姓们出了一口气。

但架不住十国大才不要脸啊,非要说许清宵提前得到试题,甚至还坚定地认为,许清宵这首千古名诗,不是许清宵自己作的。

而是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出手,否则的话,许清宵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诗?

又为什么一定是在镇国诗出现之后,再出现?

所以他们不服!

一点都不服。

这让大魏百姓气的牙疼了,对方不要脸,能怎么办?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过,陛下已经下旨了,不允许再发生这种斗殴事件,一旦发生,剥夺功名。

所以无论是大魏文人还是十国才子,都不敢继续叫嚣,双方就是把所有怒火,全部留在了明日的斗诗上。

谁赢了,输家闭嘴。

但很多人都知道,即便是大魏赢了,估计十国大才也会不服,他们已经立先天不败了,所以众人就希望,许清宵再未来三天,写出三篇千古名诗。

如果真这样的话,十国大才,估计就没什么能说的了。

但连续三天,三篇千古名诗?

这个别说大魏文人了,就连百姓们也不敢想啊,知道许清宵是万古大才,但也没有这么自信,一天一篇千古诗词?

真要这样,离阳宫都要塌掉,被才气震塌。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参赛了,就一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因为许清宵可以创造奇迹。

力压十国大才。

故此,顾言不同意许清宵去见面,他之所以喊来许清宵,是告诉许清宵这件事情,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顾大人,您放心,我明日赴宴,但清宵也可以保证,明日斗诗,不会输。”

许清宵神色认真道。

这番话一说,顾言有些皱眉了。

“为何如此笃定?”

顾言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这个,顾大人就别问了,清宵何时骗过您?”

许清宵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个办法说出来,怕顾言更不答应了。

“你不亲自过去,怎么赢?”

顾言真有些想不明白了,但仔细想想,许清宵的确没有撒过谎啊。

“顾大人,您不信我吗?”

“还有,三大商既然指名点姓让我过去,那清宵可以猜到,只要清宵不去,他们就一定会以此为借口,说大魏户部瞧不起他们。”

“转身走人是小,到时候人家就占理了。”

许清宵继续开口,同时他断定这帮人,一定会借此为由,然后抨击户部,到处宣扬,自己千里迢迢来到京都,愿意和大魏好好谈一谈价格。

可没想到的是,大魏户部许清宵,竟然瞧不起他们,又要让他们低价,又不愿意见他们,他们虽然是商人,可也是有骨气的。

这种话许清宵自己都帮他们编好了。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般开口,顾言脸色一沉。

因为许清宵说的一点都没错,三大商格外叮嘱,必须要让许清宵过来,否则不见。

想到这里,顾言便不再开口了。

而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顾大人,有一件事情,清宵要说。”

“三大商有恃无恐,敢漫天要价,很有可能背地已经跟另外一批人谈妥了价格。”

许清宵压着声音说道,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恩。”

只是顾言没有半点惊讶,而是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

“老夫已经猜到了,守仁,你当真聪慧,能猜到这个上面来,有户部之大才,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进来,涉及很大。”

顾言早就知道了,实际上当对方的信来了以后,他便猜到了。

只是他不与许清宵说,不是不把许清宵当自己人,反而就是把许清宵当自己人,才没有告知许清宵。

毕竟按照许清宵的性格,得知这件事情,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希望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户部尚书,坐上自己这个位置,那么这些事情,由来他解决。

“恩,清宵明白。”

看到顾言早就知晓,许清宵心中不免感慨一声。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许清宵一瞬间便明白,顾言是不希望自己惹祸上身,所以不愿意告知自己,假装自己不懂。

可没想到自己还是猜到了,不过这件事情,许清宵暂时不碰,知道了就行了。

“明白就好,行吧,其余的老夫就不多说了,你既然有自信赢得太平诗会榜首,那明日就随老夫一同去。”

“不过有一点,斗诗一定不能输,否则老夫宁可被他们辱骂,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拖住你。”

顾言不多说了,答应许清宵明日一起去。

毕竟许清宵说的一点没错。

真要许清宵不去,这些商人肯定是以此为由,各种抨击许清宵,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而许清宵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自然而然不可能留下话柄给别人。

“好,那清宵便去准备斗诗之事。”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告退离开。

许清宵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他要回去解决明日斗诗之事。

三大商会明显想要拖住自己,让十国大才压制大魏文人,如果自己不去,他们就以此为由,攻击造谣。

若是自己去的话,那太平诗会基本上输一半。

如意算盘很好。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人,是一位从小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穿越者。

让许清宵写文章,许清宵不见地能每一篇文章都是绝世文章。

但让自己写诗?

李哥,杜哥,白哥,随便一个拿出来,就是吊打十国的存在。

所以许清宵根本就不在乎,这区区十国大才。

守仁学堂。

许清宵步伐不慢。

“师兄!”

“师兄!”

许清宵喊了几声。

“怎么了?”

陈星河从膳房走了出来,端着碗筷,有些好奇。

“问你一件事,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明日太平诗会不是要斗诗吗?你猜得到题吗?”

许清宵开口,直接询问道。

“猜题?”

听到这话,陈星河顿时将碗筷放下,而后一脸认真道。

“师弟,你这问题可算是问准人了,师兄虽然作诗能力不错,可师兄真正的才华,就是猜题。”

“不怕告诉你,当初府试之题,是我告诉老师的,后来老师非要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当学生的不可能跟老师争啊。”

陈星河如此说道,满是自信。

“行,师兄,帮我猜一下接下来三天的题,可以多猜几个,写在一张纸上。”

许清宵如此道。

“好,师弟稍等,我马上。”

陈星河满怀期望,随后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很开心,极其开心。

自己的师弟,总算是有求于己了。

当下,许清宵回到书房后,开始沉思,而后一个个题目写上去。

许清宵在外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

陈星河走了出来。

拿着一张宣纸道。

“师弟,斗诗三日,也会出题,一日一题,我保守估计应该是这五个题目。”

“毕竟来来回回就是这些。”

陈星河将宣纸递给许清宵。

“五个题?不加加?”

许清宵微微皱眉道。

“一题不加。”

陈星河无比自信道。

看到陈星河这般自信,许清宵也没多想,转身回到房内。

望着回去‘复习’的许清宵,陈星河很是得意。

想到明天斗诗,许清宵赢得第一,再来感谢自己时,陈星河更加愉悦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了晚上。

太平诗会再次开始,但这一日,许清宵没有参赛,说不参赛就不参赛。

今日不是斗诗,依旧是出题作诗。

然而就在太平诗会开始一个时辰后。

才气涌入太平诗会。

天穹之上,依旧有金色字体。

是镇国诗。

但这首诗是华星云所作,诗出镇国,力压十国大才。

只是今日十国大才基本上没有作诗。

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在今日动手,明日斗诗才是他们的环节。

故此,这一日,一切相安无事。

可众人知晓,明日的斗诗,才是真正的环节。

每个人心情都很紧张,也很期待。

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未时。

许清宵从房中走出。

手中拿着几个信封,推开了陈星河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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