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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夫人见她到来,便把丫鬟婆子都打发了下去。
她神色有些疲惫,眉眼之间也尽是倦怠之意,看着精神气十分不好,可瞧见阮妤还是立刻挂上慈和的笑容,朝她招手,语气温温,“来了。”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
阮妤过去给她请安,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又皱眉担心,“您没事吧。”
“没事。”
阮老夫人笑着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言嬷嬷先前没出去,这会给阮妤上了一盏她素日最喜欢的茶,便把这处地方留给祖孙俩,由着她们说体己话,自己就侯在帘子外头,一来是以防她们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及时送进去,二来却是以免哪个丫鬟婆子路过不小心偷听了祖孙俩的话去。
虽说现在荣寿堂的下人都是她跟岁秋仔细挑拣出来的,但总怕个万一。
“你今日不来,我也得喊人去找你。”屋中,阮老夫人握着阮妤的手,语气温和。
阮妤坐在她身旁仍揪着眉,心中的担忧一半是为了祖母,一半是为了霍青行,闻言,她抿唇轻声,“陛下有何表示?”
“他早年曾给过我一道空白圣旨,允诺我在我有生之年无论想要什么皆可向他讨要,今日,我把圣旨拿进宫了。”
圣旨?
阮妤一怔,这是她不知道的事,或许,整个阮家都无人知晓此事。
有这样一道圣旨,可谓是拿了一块御赐金牌,可前世这道圣旨却一直不曾出现过,祖母生前不曾用过,死后她也没见这道圣旨交托给谁。
倒是——
阮妤忽然想起祖母要入土那日,言嬷嬷曾拿着一个黑木盒子放进那棺木之中。
她自幼养在祖母膝下,祖母有什么,她最是清楚,大到田契房契,小到首饰古玩,唯有那个黑木盒子是她不知道,甚至根本没有见过。
问起言嬷嬷,她也只说是旧物。
她那会整个人都沉浸在祖母突然离世所带来的痛苦和悲伤中,听到这个回答,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任那盒子随着祖母长埋土下,如今想想,那黑木盒子里放的只怕就是这道圣旨。
想到这。
阮妤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是因为突然的离世还是因为别的缘故,想必上一世的祖母都没有要动用这道圣旨的意思,圣旨在,求与不求,皇恩都在,陛下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怎么着都会照拂阮家一二,可一旦动用了这道旨意,祖母在陛下那里的丁点情分只怕也就消失了。
自古挟恩图报都没有好结果,尤其这回涉及的还是陛下的私事。
阮妤心下一紧,握着祖母的手也骤然收紧了一些,就连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担忧起来,压着嗓音问,“他可会为难您?”
阮老夫人见她这般不仅不愁,反而还扫尽这连日来的阴霾,笑了起来,她握着阮妤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道:“我没事,到底我对他也曾有过几分养育之恩,为着这个,他也不至于为难我。”
当年她是长安城中名声最盛的云萝郡主,与先帝一同长大,那时的太后娘娘又因母亲的缘故格外照拂她,一个月总要喊她进宫陪伴个四五日。
而彼时的李绍却只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四皇子。
她在宫里撞见过几次李绍被宫娥太监欺负,看不惯便帮了几回,那时候的李绍像条可怜巴巴的小狗,谁对他好一点就喜欢跟着谁,也不说话,就喜欢跟在你后面,起初胆子小,你要是停步回头看,他就立刻跑开,躲到一旁偷偷看你。
后来胆子大了,就会离你近一些,若是看你不生气还会攥住一小节你的衣袖,还知道感恩图报,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就会留给她。
可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好东西,对她而言却不值一提。
名满长安的云萝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小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总是容易打动人的,她那会看他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心就软了,后来她跟太后求了恩典,偶尔会带李绍出宫,让他跟长咎丹阳他们一道玩,有时候也会带长咎和丹阳进宫。
可以说——
这三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小时候不帮李绍,或是不让他跟丹阳来往,是不是也就不会酿造如今的结果了。
阮老夫人心下发苦,喉咙哑涩,脸上的笑跟着收敛了一些,她垂下眼睑,看着搭在膝盖上的那双手,即使养尊处优也开始显出一股子苍老。
她想起今日在宫里。
她跪在缠枝莲纹地毯上,李绍原本要扶她的手在她那番话后僵在半空,他垂眸看她,目光晦暗,薄唇紧抿,最后落入她耳中的是沉沉的一句,“姑姑也来逼我。”
他没再扶她,却也没收下圣旨。
只是转身回到那高高的龙椅上,手扶着椅背,背身而立,“老夫人不必如此,我幼时承你照拂才活到如今,你若有所求,我自会应允。”
即使已过去好几个时辰,可想到那时李绍那会的声音,阮老夫人的心尖还是忍不住一颤。她搭下眼帘不再想李绍,只淡淡说道:“陛下已允诺我不会认回那个孩子,也不会让旁人知晓他的身份。”
她虽然越发不满李绍。
但他鲜少承诺,既已承诺,在她有生之年,想必李绍还不至于反悔,怕就怕她活不了几年,也护不住他们几年。
等她死后,李绍可还会记得今日的承诺?
这一点,谁也不清楚,所以阮老夫人在短暂地沉默后,看着阮妤说道:“等殿试成绩下来,你和那孩子不如离开长安。”
有她和长咎帮着,离开长安,谋个外职,或是不再踏入朝堂,做些生意什么都是好的。
阮妤沉吟一瞬却摇了摇头,“便是离开长安,又有何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宫里那位真反悔了,就算她跟霍青行逃到天涯海角,他照样有法子让他们回来……而且他们俩都不是只有彼此,他们还有亲人,还有朋友。
不能因为他们的缘故就连累爹娘兄长他们也跟着他们躲躲藏藏。
霍青行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事,那个人一向是宁可自己吃苦,也不肯让他们受一点委屈。余光瞥见祖母脸上的担忧,她反倒安慰起她,“您别担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们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而且……”她一顿,要说今日过来的第二桩事。
阮老夫人看她,“什么?”
“霍青行说了,宫里那位对他究竟有没有父子之情还不得而知,也许他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反而是我们多想了。”这是近些日子,霍青行安慰她的话。
自古以来,天家父子情意就要比普通人家淡。
何况霍青行自小就未养在他的身旁,且不说无父子相处的情意,便是为了大魏的社稷,霍青行纵有经世之才,却无坐拥天下的雄心。
他更适合当一个佐相,而非一位发号施令的霸主,这一点,想必宫里那位比谁都清楚。
阮老夫人愣住了,她呆呆看着阮妤,嗓音讷讷,“你刚刚说……”
阮妤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点点头,“是,他已经猜到了。”
“怎么会……”
阮老夫人尤不敢相信,她呆坐在罗汉床上,阮妤便把几日前她和霍青行的那番话同人说了一遭,等说完,阮老夫人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太过聪明的人,往往要承受的痛苦也要比旁人多许多。”
“知道也好。”
“而且那孩子说的也没错,或许李绍根本没这个意思,丹阳离世那么多年,再好的情意也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了。”
“他想要儿子,自然有的是人去生。”
阮妤听她后话掺杂着厌恶,不由奇道:“宫里还发生了什么?”
她跟祖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祖母也几乎不会瞒她,可这会,阮老夫人却是沉默了许久才揪着眉,淡淡道:“不过是些腌臜事罢了。”
却是不想提起的模样。
见自己的宝贝孙女一直看着她,沉默一瞬到底还是开口了,“我今日进宫的时候,见那观山真人带了几个妙龄女子去见李绍,看样子是准备献给陛下。”
说起这个,她又忍不住泛起恶心。
本以为他对丹阳有多深情,早些年为了丹阳从不进六宫一步,没想到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却行出这样的事……还听信一个道士的话!
难不成他还真想要长生不老?!
也罢,只要他不动认回那个孩子的心,只要让阿妤和那孩子好好的,随他怎么糟践去!
阮妤没想到是这样的事,一怔之后回想前世,好像也有这样的事?不过那会她对这些事都不大在意,也就不曾理会,倒是那个观山真人,坊间都传他有神通,可后来天子驾崩,晋王登基,好像就没他的踪影了。
他去了哪里?是逃了还是死了?
阮妤想了想,发现居然一丝印象都没有,余光瞥见祖母带着寒气的脸,收起心思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安抚,“我今日来的时候,霍青行同我说,想来给您磕个头。”
“您若肯见,回头他来接我的时候,我便让他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阮老夫人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气李绍?满脑子都是霍青行,原先以为他不知道,便也不敢太过亲近,如今他既已知晓,她这心里免不得添上更多的感情,她自觉亏欠丹阳,又觉那个孩子受了十多年的苦,自然想一并把这些年的怜惜弥补给他,便道:“不用等他来接你,我这就派人去接他过来,回头你们就在我这一起用晚膳。”
又问阮妤,“他喜欢吃什么,回头我让厨房一道备上。”
说完见身旁少女不曾答话,一愣,问她,“怎么不说话?”
阮妤便撅着嘴,轻哼一声,倚到她身上,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祖母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都不疼我了。”
阮老夫人一怔后,笑着点她的头,“你这孩子,居然还吃起自己未婚夫的醋!”
阮妤原本就是为了哄她高兴,自然故意撒娇卖痴,祖孙俩便在这说起霍青行喜欢吃什么,外头的言嬷嬷听到这欢声笑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后来听阮老夫人发话,自是忙喊人去请霍青行过来用饭,又依着阮妤的吩咐着人去喊了阮靖驰,让他夜里一道来用膳。
霍青行到的时候,天色已近昏暗。
墨蓝色的天,依稀能瞧见头顶有几颗星子了,阮府也不差钱似的把院中廊下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小桥流水,有着长安少见的江南风光,他由下人领着往荣寿堂走,还未转过小道就瞧见阮东山朝他这边走来。
阮东山今日还要出去应酬,刚刚回来是换衣裳。
远远瞧见霍青行过来便住了步子,问身边下人,“那是谁?”
下人瞧了一眼,轻声答:“是阮小姐的未婚夫,今次春闱第一的那位,今日阮小姐在家中做客,老太太便把他也请过来了。”
阮东山闻言一怔。
今次春闱第一,他自然也有耳闻,那会听旁人说起的时候,他就暗恨阮妤为什么离开了阮府,她若是还在,他自然还是她的父亲,那么也就能借此长一回脸面。
何况他早听说了这个第一还是庄黎的人。
眼见青年越走越近,他心中想与他结交一番,却又把霍青行当晚辈,不愿拿出在外应酬的模样对他,索性背手站着,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脸上平静且傲慢的神色却在霍青行向他拱手问好的时候滞住了。
这张脸……
他脸色苍白,脑中也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霍青行抬头正好瞧见阮东山这副神情,他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温谦的模样,“我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便不叨扰大人了。”
说着又客客气气拱手一礼,与身边小厮道:“走吧。”
阮东山此时哪还记得拦他?
他目瞪口呆看着霍青行离开的身影,等人走远了,忽然抓住身边下人的胳膊,问他,“你看到没?!”
下人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看,看到什么?”
“对了,你不知道……”阮东山突然又松开手,阮家从长安到江陵府,又从江陵府辗转回来,满府下人早就换了一通,整座府里,只怕也就只有荣寿堂那个言嬷嬷才知道旧情。
他心中一时不敢确定,低着头不住喃喃,“怎么会这么像,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下人见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越发害怕。
主仆俩没有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倚树而立,看着阮东山这副表情,她也有些若有所思地看着霍青行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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