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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提前自己的儿子牛力,这对农户夫妇饱经沧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悲切,那农妇红着眼说道:
“我儿牛力今年二十有三,平日里在街上给人做小工,为人老实又勤快,是所有街坊都夸赞的好小伙。可是就在半个月前的一天深夜,我儿就莫名其妙的在家里失踪,不知道去了哪里。
早上发现以后,我们心急如焚,发动了所有街坊领居帮忙寻找,可是我儿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附近不管是谁都没有看到过他。这一转眼都半个月过去了,衙门的老爷已经调查了很多次,我儿却还没有回来,怕是,怕是......”
农妇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角垂泪,一旁的丈夫也是眼眶通红。
在这个怪诞的世道,莫名其妙的失踪等同于死亡,他们也清楚这么长时间自家长子毫无音讯,恐怕已经是不在人间了。
“莫名其妙在家里失踪......”
陆铮心念电转:
“那天晚上,你们难道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么?”
“动静......”
这对夫妇对视一眼,犹豫道:
“我们夫妇白天劳务繁重,睡得很死很沉,隐约中好像是听到有什么声音在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我记得我们当时很害怕,但却好像做了噩梦一样想醒也醒不过来,后来我听其他的邻居说起,才知道那好像是女人的哭声......”
鬼压床?
陆铮眼睛微眯,脸色不变:
“你儿子牛力的房间在哪,带我们去看看。”
农户夫妇连忙点头,带着陆铮等人进入小院,然后推开主屋旁边的偏屋。
屋子不大,门窗虽然破烂漏风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外没有其余的摆设。
进入这简陋之极的屋子,手下除魔人立刻四散开来到处查验,直到检查到床下的时候,负责查验的孔维目光微微一凝,用刀鞘勾出一样事物:
“陆副尉,你看!”
陆铮定睛一看,就发现那赫然是一双破破烂烂的普通草鞋。
走上前去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陆铮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屋子里的摆设有被动过么?”
农妇连忙道:
“没有没有,一发现我儿失踪以后,怎么找都找不到以后,我们就立刻报了案,然后衙门的老爷先来查过,并且祝福我们不要破坏现场,所以这件房我们都没怎么动过。”
那汉子带着恐惧和惊悸说道:
“这双草鞋就是我儿子留下的,他只有这一双鞋,他失踪的那天我们就是看到鞋在人不在,我们才立刻去报了案的。”
鞋子还在,人却失踪了......
这条信息无疑是卷宗里所没有提及的,屋里屋外,孔维杨子麟等除魔人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那你们早上发现的时候,这屋门还有院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这两对夫妇胆战心惊的道:“对对对,还忘了告诉各位大人,我们发现的时候,不管是屋门还是院门,都是打开的。但是院门我们晚上的时候明明是从里面扣上了,这......”
几个除魔人对视一眼,心中凛然:“难道说,失踪者是自己走出去的?”
门户没有出现破坏,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对夫妇顿时一个哆嗦,不由得问道:“各位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铮拧了拧眉头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同时挥手道:
“走,继续去下一家。”
“大人,大人,请等一下!”
那对农户夫妇在陆铮身后急忙出声,一脸恳切和期盼的问道:
“各位大人见多识广,是否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我儿牛力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是什么东西作祟,我们还要继续查验才知道。”
如此事件显然和邪祟有关,受害人生还的几率等同于无,陆铮停下脚步,轻叹一声:
“至于你们的儿子......节哀顺变吧。”
说完,他就带着八个手下走出院子,只留下那对唯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也被彻底打灭的夫妇,满脸灰败之色,仿佛凭空老了几岁。
......
出来以后,陆铮并没有多说,牵马带着众人继续前往下一个失踪者的住处进行问询。
第二个失踪者也在这片街区,和牛力的家相隔不过几百米,同样也是一个尚未成婚的青年男性,对其父母及住处一番问询和查验之后,得到的结果和牛力的状况几乎如出一辙,也是有诡异女人的哭声传出后,此人便在深夜中无声无息的从自己的房间中消失不见。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第二个失踪者也和牛力一样,人虽然莫名失踪,但是鞋子却留在了床前!而且其父母或者是邻居在当晚,都若有如无的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一共七八个失踪者的家都被陆铮带人造访了一遍,得到的调查结果,简直是一模一样。
“奇怪......”
第八个失踪者的家中已经调查完毕,迎着黄昏红彤彤的日光走出破旧的农家小院,陆铮眉头紧锁,眸光中疑云遍布:
“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一番调查下来,基本可以确定这些失踪者必定是邪祟所为。但是却有几个他没有想清楚的地方。
首先,就是那所谓女人哭泣声,显然是造成这些人失踪的直接原因。问题是失踪者不是一人独居,这家家户户都还有别的人在,为什么他们都安然无恙?
毕竟按照陆铮目前的所知,邪祟就是疯狂、邪异的代名词,一旦出现必定造成死亡与杀戮,为何会出现这样奇诡的情况?
其次,那就是所有失踪者貌似全部都是未成婚的青年男性,这又是什么原因?而这些人里面有的甚至还会写粗浅的把式,按理来说就是一只猫在面临危险时都会挣扎反抗,几个血气方刚的大活人为什么无声无息,连鞋子都没有穿就不见了?
毕竟没有经历过多少次的特殊邪异事件,重重疑云涌现,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副尉,特异事件本就奇诡百变,没有定数,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经历过。”
身在身后的众人也是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杨子麟拧着眉头回答道: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这作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要比一般邪祟附体形成的邪魔要棘手的多。”
其余人都是深以为然的点头,心中凛然。
特殊邪异事件,实际上出现的并不多,而且每一件都是奇诡非常,充斥着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险,他们哪怕身为专门处置的监察队成员也并不是时常能遇见。
“这样么......”
几个手下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经验,陆铮看了一眼天色,沉吟一下:
“既然这样,我们就把剩余几个失踪者的家再查访一遍,还是没有线索的话就明天再查!”
“是!”
众人没有二话的纷纷应诺,跟着陆铮前往下一个失踪者的住址。
下一个失踪者名叫磊子,刚刚成年,在街上给人家做小工,父母早亡,一直都和哥嫂住在一起,失踪已有两日。
来到阿良的家中,开门的是一个妆容朴素的妇人,正是磊子的长嫂。
磊子的长兄在酒楼里做厨子,此刻还未下工,家中除了这妇人之外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见到陆铮等人的造访,妇人牵着孩童,又是敬畏又是惶恐的将陆铮等人迎了进去,带入磊子居住的房间,然后就在在孔维等人的查验中开始回答一个个问题。
这个过程中,那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怯怯的躲在妇人的身后,仿佛对到来的陆铮等人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很快,查验和问询完毕,得到的结果和之前的几家如出一辙,这叫磊子的半大青年也是在晚上在自己的房间中无声无息的消失,床前却留下了自己的鞋子。
“这么说来,你们一家人那晚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了?”
重复的线索信息毫无价值,孔维杨子麟等人难掩失望,看向陆铮:
“陆副尉,看来我们得去下一家了。”
“等等!”
然而这个过程中,陆铮却似乎发现了什么,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着磊子的长嫂:
“你确定,这间房里只有磊子一个人住,而且他失踪的那晚你们一家人都毫不知情?”
没想到陆铮会问出这个问题,那妇人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慌乱的道:
“的,的确如此,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撒谎!”
陆铮冷笑一声:
“你这家中一共三间屋子,一间大屋,一间伙房,一间偏房,这偏房只有失踪者一个人住的话,你的孩子睡哪?”
那妇人更加慌乱,结结巴巴的道:
“孩子,孩子自然是跟我们夫妇一起睡了......”
“这么大的孩子,和你们夫妇同睡一屋,你们夫妻难道都不用同房了么?”
陆铮嗤笑一声,一指另一侧明显空了一块的屋墙:
“还有,这里明显空了一块,这屋子既然只有失踪者一人居住,那这面墙上的煤笔涂鸦是谁画的,又为什么离地七尺?”
其余除魔人目光一转,一下就看到在木床对面,那片空着什么都没有摆的一边墙上,有着淡淡没有搽干净的涂鸦痕迹,而且离地足有七尺。
鬼画符一般的涂鸦,显然是这个妇人身后的孩童所画,而这个高度、距离瘦小的孩童显然无法够到,若是站在床上却是正好,再加上屋子这一侧莫名空了一块......
一瞬间,在场所有除魔人顿时心中生疑,孔维更是脸色骤冷,森然喝道:
“大胆愚妇,竟然敢瞒我等!你可知道面对除魔司知情不报,是足以抄家流放的重罪?”
“各位大人饶命,饶命!”
孔维这一声喝问,森冷刺骨,吓得妇人顿时面如土色,体若筛糠,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而她身后的孩童年幼不经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也被吓得哭了起来。
“行了!”
面对这孤儿寡母,陆铮也懒得追究计较,只是皱眉道:
“我问你,你的孩子之前是不是和失踪者同住一屋?你为什么要如此欺瞒,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妇人似乎害怕到极点,哆嗦道:“我们,我们实在,实在是不敢说,不敢说啊!否则我的娃儿一定会被她给带走的......!”
嗯?
一下就捕捉到了重要的线索,所有除魔人顿时眼睛一亮,陆铮则是冷冷道:
“你说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失踪者到底是被谁给带走的?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先把你们母子带走!”
“哇——”
陆铮现在好歹也是打破力关的大高手,目光森严,压迫感十足,妇人身后的孩童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抱着妇人懵懂的大声道:
“不要欺负我娘,叔叔他被新娘子带走了,不关我娘的事!”
新娘子?
“什么新娘子?”
重要线索就在面前,陆铮眉毛猛然一扬,看向妇人:
“到底什么情况,从实道来,我可以做主,对你一家隐瞒的事既往不咎,否则......”
“是,是!”
这一下显然再也无法隐瞒,那妇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抹了抹眼泪,咬牙道:
“我家铁蛋,之前的确是和磊子同住一屋,那天晚上我们夫妇太过劳累,入夜不久以后就睡了过去,然后,然后大概是三更天的时候,我们突然隐约听到一阵若有如无得女人哭泣声,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半梦半醒,好像鬼压床一样想醒也醒不过来。
后,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蛋他突然很害怕的从隔壁的偏屋跑到了我们的屋子,把我们夫妇两摇醒,而且还说,说......”
说到这里,妇人脸上面无血色,惊惧之极:
“铁蛋说他起来屙尿,结果他叔叔却不在房子里,而是站在院子门口,被一个穿着红色霞帔,盖着盖头的女人,牵,牵着手带走了......”
什么?
听到女人的讲述,陆铮眉头微皱,其余的除魔人饶是经历过几件特殊邪异事件,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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