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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还是桃山村的傻小子,如果我没有跟着灵溪来京都。
那么现在的我或许会如从前那般天真的以为报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而事实在我去过京都鬼市后,我的思想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我相信纹身青年没有说谎。
用灵溪的话说,当光明与黑暗融合,那么光明就不再是光明。
起码这丝光明有了黑暗的影子,它再也做不到公正无私。
天上人间是京都名气最大的ktv,能在京都这般繁华的都市立足,要说它毫无背景那是绝不可能的。
纹身青年仗势欺人,肯定是有他的底牌。
明着杀人行凶他或许不敢,但随便折腾孟凡几人,让他们伤筋动骨还是可以的。
新年未过,闹的手断腿瘸满身伤痕,还无处说理,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想到这,我抱着息事宁人平安健康的态度跟纹身青年说道:“兄弟,十五万就十五万,但是这次咱们得全程录像,做个证据。”
我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担心对方中途变卦。
万一又临时加价,这就成了无底洞,闹的无法收场。
纹身青年酒气熏天的看了我一眼,笑嘻嘻道:“录像?录完了方便你们去警局提供证据?”
“当我是脑子进屎的二百五?”
纹身青年捏着手指关节,啪啪作响道:“打电话给家里人,我要现金,当面点清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赔着笑道:“这样,您找个中间人过来,毕竟我们也凑不出更多的钱了。”
纹身青年收回踩在茶几上的右脚,讽刺道:“不错,比那只肥猪聪明,还知道找个外人见证。”
说着,他扭头挑眉,眼角有疤的青年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就拉了个服务员过来。
“这样行吧?”纹身青年将服务员推到中间:“他做见证,你们再给我五万,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掏出我爸给我的现金,大概有一万九千块。
然后我又让孟凡几个表亲相互间凑凑,看看能有多少。
孟凡微-信里有一万三千块,他表哥微-信里有五千块。
两个表姐相互转账,将钱全部转到孟凡的微-信里,这样一来,五万块正好凑齐。
“兄弟,互不相欠了。”我将现金放在纹身青年面前,又拿孟凡的手机将剩下的转了过去,朝后招手道:“走吧,赶紧回家。”
孟凡的两个表姐一听可以走了,当即慌张的朝外跑去。
“等等。”纹身青年一把抓住孟凡的大表姐,猥琐道:“手链的事确实了结了,可他占我女朋友便宜的事还没结束呢。”
“兄弟,你这……”我勉强笑道:“这就没意思了吧?”
纹身青年一手扯着孟凡大表姐的胳膊,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阴阳怪气道:“怎么就没意思了?他搂着我女朋友上下乱蹭,就不带我讨回来?”
孟凡大表姐嚎啕大哭,挣扎不断。
我怒火中烧道:“照你这么算,你刚才踢了他一脚,砸了他一酒瓶,我们是不是也该讨回来?”
“特么的,你找死是不是?”眼角有疤的青年操起茶几旁的空啤酒筐朝我砸来。
“宁子小心。”孟凡站在我身后,毫不犹豫将我推开。
“哐当。”
孟凡肥胖的身躯朝后倒去。
他推开了我,自己被砸个正着,满脑门的鲜血。
“胖子。”我心急如焚,厉声吼道。
“没,没事。”孟凡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那红色的血从他指尖渗透,看得我心如刀绞。
我两腿发软的走了过去,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帮他捂着脑袋。
这一刻,我恨不得弄死刀疤青年。
“宁子,对不住,连累你了。”孟凡喘着粗气,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悲壮模样说道:“你先走吧,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天到底能怎样。”
我稳住此刻的恐慌,从裤兜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给铁山打去电话。
我不想惹麻烦,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不知道铁山能否搞定这一切,但他是目前离我最近的人。
电话接通后,我将遇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铁山让我别怕,他马上赶过来。
纹身青年见我叫人帮忙,肆无忌惮道:“来一个我打一个,谁敢管小爷的事那就是自讨苦吃。”
我没有与他争辩,招呼着孟凡醉酒的表哥将孟凡搀扶到沙发上躺着。
“放心,死不了。”孟凡咧着嘴巴呻吟道:“流点血就当减肥了。”
我是对孟凡佩服的五体投地,都这个地步了还有心情说笑。
铁山来的很快,从我打电话到现在不过一分钟左右,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包厢外。
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从楼梯上一路跑过来的。
“这边。”我起身喊道。
铁山脸色一变,紧张道:“你受伤了?”
我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摇头道:“不是我的,我朋友受伤了。”
铁山瞬间松了口气,大步走进包厢:“吓死我了,你小子要是受伤,回家小姐得劈死我。”
我搞不懂铁山为什么这样说,灵溪有那么残忍吗?
“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回家的回家。”铁山浑然不拿纹身青年几个当回事,沉声道:“这边我来处理。”
“你算个屁啊。”眼角有刀疤的青年破口大骂道:“癞蛤蟆绑鸡毛,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是他们的头?”铁山走到刀疤青年面前,一副询问商量的意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刀疤青年仰着脖子嘚瑟道。
铁山一巴掌抽了过去:“这样行不行?”
“砰。”
刀疤青年应声倒地,两眼翻转,竟然当场昏迷。
“卧槽,牛掰啊。”孟凡捂着脑袋眼冒精光。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表示赞同。
我第一次见到铁山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有功夫在身,再不济也是军人退伍。
他身上的凶悍气息是伪装不了的,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力道”。
“谁是头?”铁山再次问道。
纹身青年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两步,警惕道:“兄弟走哪条道的,身手不错。”
铁山面无表情道:“这么说你是他们的头咯?”
“我姓刘,单名一个飞字。我二叔是天上人间的副总刘沛。”纹身青年自报家门道:“闲事莫管,这么浅薄的道理你不懂?”
铁山将地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踢到一边,神色自若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喊刘沛过来,不然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铁山指着昏迷不醒的刀疤青年补充道:“还有,今天抢去多少钱,给我老老实实的还回来。医药费和补偿费,你看着给,给到我满意就成。”
纹身青年恼羞成怒,气焰嚣张道:“对付你还需我二叔出面?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着,他抬手一招,指使身后的同伴道:“给劳资打,不出人命就行。”
包厢外蠢蠢欲动的六个“社会败类”得到纹身青年的吩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进包厢。
铁山抡起拳头迎面直上。
一分钟后,铁山站在原地点着香烟。
六个社会青年躺在地上嘶声哀嚎。
纹身青年知晓自己碰上了硬茬,再也不装腔作势了,掏出手机给他口中的二叔打去电话。
我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将孟凡送去医院,可这家伙竟然不愿离开。
说是要出口恶气。
我打开大衣看了下,似乎是止血了。
如此我也不怕孟凡出现意外,索性陪着他一起“看戏”。
毕竟这里还有我拿出的十一万九千块钱,我得要回来啊。
不到五分钟,一位大腹便便,身着西装的富态男子赶了过来。
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色死板,气势威严。
纹身青年看到他后显得很恭敬,低着头道:“二叔,你得为我主持公道啊。我带着几个朋友喝酒唱歌,遇到这群人对我女朋友死缠烂打,我气不过,和他们发生争执,结果你看……”
纹身青年颠倒黑白道:“我这几个朋友被打的遍体鳞伤,大过年的,你说我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躺在地上的几个社会败类一见纹身青年的二叔过来,那惨叫的声音越发壮烈。
“人先送去医院。”富态男子脸色难看的打量着铁山,阴霾顿显道:“在我天上人间闹事,阁下打算怎么解决?”
“一个巴掌拍不响。”铁山夹着烟道:“你侄儿什么玩意你比我清楚,到底谁挑事在先还不一定呢。”
富态男子护短道:“我只看到我侄儿的朋友全都受了伤,而你,完好无缺。”
“你特么瞎了眼?”孟凡挣扎着起身道:“我头上被你侄子砸个洞你看不到?”
富态男子讥讽道:“谁知道你是自己磕的还是本来就带着伤来。”
“我去你-妈的。”孟凡气的浑身发抖:“小的不要脸,老的更不要脸。果然是蛇鼠一窝,狗仗人势。”
“小子,说话注意分寸,这里不是你家,我更不是你爸妈,可没有惯着你的习惯。”富态男子尖酸刻薄道:“谁对谁错,我说了算。”
铁山连连鼓掌道:“厉害,厉害,不愧是天上人间的副总,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如此自然。看来我想和你和平解决这件事是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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