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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辰天换上一身夜青色直领竖衫长袍之后,焕然如同富家公子,旁边的柳依依更是花枝招展,美艳不可方物。
门僮瞧见两人依偎而来,也没多盘问,只是恭恭敬敬的垂手招应,示意拿出请柬。
“你家小少爷……当初只让本公子尽管上门喝酒,可没给什么物件。”辰天扮出一幅醉醺醺的模样,不耐烦的摆手叫嚣道,“本公子登门,还要看你脸色?”
门僮愕然,眼前这位摇摇晃晃的公子哥究竟是谁?居然敢在林家行馆闹事?
姑苏城内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啊?
莫非又是哪家的新贵?
门僮满脸堆笑,正准备再问问辰天的来头,结果瞧他怒气冲冲的转头就走,丝毫都没有停留。
“敢请公子留步!”
“小人方才失礼了!”
司门执事抢步越过门僮,急匆匆的拦下辰天:“公子既上我家少爷的亲朋挚友,自然不必虚礼,区区请柬不带也罢。”
“你倒挺识趣。”辰天喷出酒嗝,拉上柳依依撤身又走回朱门。
司门执事咧嘴而笑,禀礼又补充道:“开仓晚宴即将落座了,还请公子尽早入席,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瞧见顶头上司满脸赔笑,门僮大惊失色,还以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权贵了,顿时被吓得面如白灰,以致转动朱门机括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辰天适时瞪他一眼,随后扬起下颌踏进朱门,脚步刚落,两扇门扉顿时亮起阵阵红光,其上的符文更是流光溢彩。
这明显的灵力波动令人心里毛骨悚然,像是被透过衣服,直接洞察心扉。
但辰天丝毫不怯场,带上柳依依没露出半异样,径直踏入林家行馆。
远望两人远去,门僮擦了擦两鬓的冷汗,忍不住问:“这人来历不明,既没有请柬,微职也从来没在城内见过,如果……”
“难怪你在林家行馆做工十余年,仍是门僮。”司门执事淡淡道。
“敢请前辈指点。”
“无论他有何来历,只要说是小少爷的朋友,咱们都要以礼相待,即便闹出幺蛾子,咱们的态度总归没错。”
“……那现在通知家丁多多留意,暗中盯梢?”门僮试探道。
司门执事点点头:“你还有救,不算愚不可及。”
“多谢前辈指点!”门僮深揖到底,再次询问,“此人的衣物出自东门成衣铺子,并非自家裁缝定制,想来身份也不高,那前辈何必大礼相待?”
“衣物确实掉价,但你看到他身边的女眷了吗?”司门执事向家丁出示腰牌,三四个小厮很快跟上辰天的脚步,远远吊在身后。
门僮想了想,疑惑道:“那个女眷特别眼熟,肯定见过,但小人一时猜不出身份。”
“章台路的当红戏子。”司门执事坦言,认真道,“她肯定是烟柳巷的头牌。”
听到这里。
门僮恍然大悟。
烟柳巷的风月场所很多,其中豢有不少绝色佳人,其中又以草木精灵最令人神魂颠倒。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尤物的面相极其相似,近乎于双胞胎,迷得达官显官往往一掷千金。
如此说来。
此人身份虽然存疑,但必然贵不可言,毕竟烟柳巷的头牌可不是有钱便能轻易带来出撑场面。
“前辈。”
“又有何事?”
“敢问你是如何一眼瞧出他身边的女眷正是烟柳巷头牌?”
“呃——”司门执事哑然,抬起巴掌扇在门僮的脑后,“就你满腹疑问!赶紧工作!”
林家行馆很大,内部远比门外更为恢弘大气,仅是通往主院的游廊便有五条,复道行空之下,极力彰显林家在姑苏城的雄厚财力。
与其说是行馆,不如说是行宫。
辰天走在山水步台之上,两侧的鲛鱼长明灯照亮檐角鸱吻,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他侧头看向挽住自己胳膊的柳依依,疑惑道:“刚才朱门之上的红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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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没见过?”柳依依愣了愣,解释道,“天地之间有种灵石极为特殊,灵气储量虽然不高,但对灵气极为敏感,遇之则亮。”
“经过加工之后,往往用以甄别修士的实力,也可用以勘察宾客身上有没有空间法宝。”
“这种灵石叫什么名字?”辰天好奇,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忽然也意识到林家传承万年,终究是底蕴不浅,符文水平倒是发展挺不错,私底下肯定有一支手艺精湛的制纹师。
“砭石,针灸之针大多是铜铁,少部分则是砭石研磨而成,刺入穴位一眼可见病灶。”柳依依从容回答。
她见辰天似乎很感兴趣,忽然又道:“尚先生难道不好奇刚才的红光,究竟测出你多少修为水平吗?”
“肯定不高。”辰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自己从五影长老的自爆之中侥幸逃生,体内七魄遭受重创,伤及根骨。
虽然近日又通过顿悟与药物调理恢复一些实力,但明显不够看,而且杨娘也没在身边,蟪蛄之咒仍在极力压制修为,估计处在实力最低的一档。
柳依依笑靥如花,点头道:“尚先生很有自知之名呐,不过红光总比白光要强,玉鼎境倒是很符合你刚才纨绔子弟的架势。”
门口距离主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尽管已经听到喧闹的人声了,但在亭台楼阁之间游走半天,还未到达主场。
玉兰花九瓣,色白微碧。
芭蕉扶疏似树,质则非木,高舒垂荫。
园林之内一片姹紫嫣红,完全不顾时值深秋,争奇斗艳,海棠簇如篝火,硕果累累。
柳依依挽住辰天的右手抱在胸前,侧身抬头看着他,边走边说:“尚先生在永泰城位高权重,是不是嚣张跋扈得根本没人敢管?”
“军有军纪,民有民法。”辰天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军有幕阁,民有官署,我可没胆子拿命嚣张。”
“听说官署联子辛制定的民法比军纪还要苛刻,哪怕不小意将草木灰洒在官道,也要罚做苦役?”柳依依闲着也是闲着,捂住脑袋问。
辰天绕过影壁,迈进券门,远望满院人山人海,随口道:“联子辛的恶名已经被传得如此离谱了?”
“哈哈,那可不。”柳依依陪他坐在角落,瞟了瞟被众人围在首席的吴英哲,“现在永泰城的联子辛都快变成酷吏的代表了,凡是称赞谋士参赞,都拿他做对比。”
辰天笑了。
他早早听过这个说法。
但先前的周佑福与赵玉堂,还有后来的殷筹,无不号称与联子辛乃是齐名的智囊,结果这些人无不惨死。那现在的吴英哲,又将是何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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