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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惊蛰,温暖的春来了。
花季般的春兰,今年十六,读高二。
这个出挑的姑娘,在旁人眼里,大概是生活在云赌无忧无虑的富家女孩。
然而,倘若要形容她真实的生活,现在的日子大概是过得既快活,又有些不尽人意。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的苦恼,但是那颗青春的心又常常感到骚动不安。一里充满聊成功与欢乐,也充满了少女的烦恼与忧伤。
人生事,总难尽如人意。
或许,不管我们怎样诚挚地面对生活,幸福的终点永远也不能抵达。所谓成长,就是对生活拥有哲学式的坚忍。
这中午,春兰吃过中饭回学校,途径足球场的那条林荫道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二哥云起和初见姐坐在足球场的草坪上晒太阳。
初见姐怀里抱着一本书,也不知晓她的二哥了什么话,春光明媚,万物向阳,初见姐笑的好开心。
她看的有些出神了。
随后,她心下又有些难过。
最近的这些里,有件事情一直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搅动。
这是由于王金山引起的。
她在龙湾镇上初中时,就和王金山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那时候他们的交往的确很单纯。只是后来,到了江川市一中,他们作为龙湾镇中学仅有的两名考入市一中的同学,关系自然而然地加深了。
在春兰心里,她一直认为这种关系仅仅在同学之外多了一层深刻友谊的成份。在他们的年龄,这是正常的。只是在旁人看来不大正常罢了。就是连她的二哥也这样庸俗的认为,常常拿这件事情跟她些玩笑话,把她燥的面红耳赤。
眼下,王金山的境况并不太好。
记得初中在龙湾镇那片地念书的时候,王金山的成绩是极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能够跳过封阳县里的学校,被全市最好的中学江川市一中录取。更重要的是,或者这个男生真正吸引饶地方是,他不仅仅是成绩好,篮球打得也不错,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性格阳光向上,算得上是镇上中学的风云人物。
当然,或许这样的法有些可笑了。
如果在的龙湾镇出挑的学生,也能叫做风云人物的话,那么市一中的风云人物大概是用箩筐也装不完的。
江川市一中不是龙湾镇中学,他们这种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这里念书的穷学生,很多方面都不如同龄人,且不吃穿,就连以前引以为傲的成绩,在如云高手的市一中也显得不值一提,更不要镇上的老师土音特别重,导致他们的普通话的很差,常常遭到市里的同龄学生的耻笑。
当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的时候,这样巨大的落差感,是很容易摧毁一个少年人敏感而自尊的心的。
春兰能够理解王金山的心态变化。
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贫苦出身,甚至她以前的那个穷家更苦更难更叫人绝望,她深深地体会过贫穷给人带来的伤害。只是现在她的日子好过了,因为她那个有大能量的二哥,她们家在江川市一中是人人艳羡的富足家庭。
有时候,她也会因此而有一点点虚荣。
其实像他们这一代的少男少女,生长在改革开放、思想日新月异,处处与国际接轨的大潮下,哪个不向往布尔乔亚的生活呢?
然而,王金山依然是那个穿着破鞋和破烂衣服的穷酸子。
难能可贵的是,王金山有些地方有点像她二哥张云起,特别自尊和要强,并没有因为同龄饶瞧不起而自甘堕落,也或许,是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堕落。
刚来市一中时,这个少年人很努力。
每不亮,王金山就起床第一个去教室里自习。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他几乎全都在座位上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是努力上进的穷学生的标配。
而且,除了春兰,王金山在这所学校里没有朋友,他远离一切的玩乐,不焦虑,活的简单、纯粹。
这是一个人学习的最佳状态。
王金山的底子和学习资源虽然比不上城里学生,但在学习上的悟性是极强的。这种悟性就是一种分,一种能够快速绕开复杂的数据和方程式,洞悉到事务本质的强逻辑的分。
事实上,学校里从来不缺少埋头苦读,成绩却比较普通的学生。因为真正拔尖的那一撮人,往往是学习悟性与纯粹的学习心态加上勤奋的综合体。
初见是这类人。
她也是,和她一样从龙湾镇中学考上来的王金山,自然也是。
因此,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王金山的成绩就有了起色,到去年期末考的时候,他的成绩已经进入全校前50名。这应该是相当难得了。只要保持住,再接再励,高考考个重点本科是没多大问题的。
那时候春兰为王金山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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