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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个名字——
“煌”。
单单一个字的名字很少见,一般来说,没有哪家的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这样的名字,这听上去更像是一个代号。
她自从诞生起就叫这个名字。当然了,名字本身也就是个代号,真的说起来,其实没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存在的“标记”而已。将这样一个标记,锚定在某种规则中,就刻入灵魂了。
煌当然还记得,自己诞生时,世界各地并没有跟自己一样的存在。那时候的她以着奇怪的方式出现,以着奇怪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相处。记忆里,那个时候的她是一团说不明道不白的雾一样的东西,终日混沌,游荡在世界各地。
直到某一天,另一个有意识的存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她按照那个人的样子,重新塑造了自己的形象。她把这种形象命名为“人”。
那之后,她不在终日混沌,有了自己的目标。
她要让这座空荡荡的世界,有更多自己这样的“人”。
最开始,她只是简简单单地用各种东西,变作自己的样子,然后再赋予其意识。很遗憾的是,这种简单变出来的“人”很快就会消失,无法在那个混沌的世界里长久地存在下去。
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够一直存在,而降临到自己面前那个有意识的存在又为什么能够一直存在。
这份思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作为标尺,她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思考了多久,只知道是很久很久,远远比现在的一切存在时间要久远。
不过,她最终还是思考出来了。
“冥冥”。
对的,她这样称呼自己思考出来的结果。“冥冥”之中,存在着一种独立于自己以外的意识。这种意识很浩荡,是无极限的,是整个世界的意识。
她想了个办法,就是借用世界的意识,去创造“人”。
既然世界是永恒存在的,那么借用世界意识创造出来的“人”也能永恒存在吧。
于是,她开始了这一行动。
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比“思考”还要漫长。
她想着,如果每一个“人”都需要自己亲手创造的话,那么显然不会永恒存在。因为,她感觉得到,除了世界,没有谁会永恒存在,甚至说,世界都可能不会永恒存在。
那么,要有一种东西,高于“人”,绝对地独立且不收干扰,让“人”依托于这种东西而存在。只要这种东西一直存在,那么“人”即便受到不可控因素毁灭了,也能再一次焕发新生。
这种东西,她从世界那里借来了。
想了许久,她把这种东西称呼为“规则”。当然了,并不是字符上的“规则”,而是以“规则”为标志的东西,就像她的名字“煌”那样,只是一个标志。
规则之下,“人”诞生了。她只是注入了自己的意志,于是“人”就按照规则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演化。
站在混沌中,她看着这场演化,想了很久很久,给“人”换了一个标志,因为“人”的种类很多很多,作为标志的话,“人”似乎不能很好地诠释与概括。
新的标志,在后来被称为“万物”。
在漫长的观察中,她发现,不论规则如何变化,“万物”如何演化,都会有一个种类,异常神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主导其他种类的演化。她把这个种类叫做“人”,这样子就能用很好的标志去概括了。
每一个轮回里,规则之下,有资格主导其他种类演化的都被叫做“人”。
煌就这样守候着万物,直到某一天,万物发觉到了她的存在,并给予了她一个新的称呼——“人皇”。当然,她觉得都无所谓啦,称呼之类的,不过是存在的一个标志而已。
也是“人皇”这个称呼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万物已经成长到了她这个地步了,那么可以说一切都稳定下来,不再需要她了。于是,她就消失了,沉寂在混沌的无名之处,任由世界的意志与万物之上的规则将她吞噬。
在沉寂之前,她在世界上留下了一盏灯,留在了非常非常隐蔽的地方。她想,除非万物要消亡了,不然这盏灯不会被寻找到。而这盏灯被寻找到,那么她也该苏醒了。
这盏灯很普通,不过,她以“自我”为中心,在上下写下了她的名字——
“煌”。
这是煌的故事,也是那盏煌灯的故事。
不过,煌从来没有讲给别人听,一直默默守在心里。因为,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与使命。
若是万物需要她,她就会存在,不需要的话,就在无序的时空中静静等候吧。
这份等候,没有时间作为标尺。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等了多久,总之,有一“天”,世界又需要她了。于是,像最开始一样,她出现在混沌之中,借来世界的规则,创造万物,泽被四方,一切又归于稳定后,再次沉寂。
而这一次,她又听到了呼唤。
只是,这份呼唤,好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她感到奇怪,为什么一个未来的时空,会有意志呼唤我呢?还是万物的意志。
是万物将要消亡了,还是世界规则即将破灭?
她尝试去感受,站在时间的尺度上,去观测。但奇怪的是,那里的时空貌似被什么阴影遮住了,即便是她,也无法去观测。
阴影……
这种阴影……她想起了什么,在混沌的无名之地睁开眼。
是……使徒。
使徒的阴影遮蔽了那一片时空,像之前那样。一次又一次,使徒总是一次又一次去毁灭她创造的万物,去破坏世界的规则。
以前,每一次,都是使徒已经毁灭万物了,破坏世界规则了,她才悠悠醒来,看到的只有空寂与死亡。
这是第一次,万物意志提前唤醒了她。
所以,必须要去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必须要去到那里,在使徒的阴影彻底弥盖万物之前,去到那里。
首先,要做什么呢?
她想了想……
对了,首先要变作“人皇”的样子,就是“人”的样子。像最开始的那个家伙一样。
煌变作人,拥有了自己的形象。她很喜欢自己的形象。
然后,然后要走出混沌。
她迈了一步,挣脱无名之地的枷锁。
接下来,在时间和空间上寻找到那个时空的标志——时之门和空之门。
这几乎不费力,因为这两扇门就是她留下的。
最后,嗅着那呼唤自己意志的“气味儿”,前进。
在一个“尺度”上前进,是难以想象。不过,这对煌而言就是存在的本能。这并非她后天获得的能力,就是诞生起,就有了。
在这个尺度上,她将万物的演化与一切意志的诞生过程尽收眼底。
一切的一切,全被她感受到了。
世界、规则、循环、生命、文明、种族、繁衍、思想、意志、精神、文化、情感……她感受到了她被规则剥离的部分意志演化而成的生灵,在时间尺度上,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循环,变作一个又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些人并不能影响她,因为她是万物的集合,不是单单的某一个人。
所有依托于规则而存在的事物,都成为了组成她立于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在时间尺度上行走,是不受时间束缚的。
凭借着本能,她终于来到了呼唤她的时空。
前面有一束光。
光之后,就是终点了吗?
她继续前进。
不过,刚迈出一步,她就停了下来,驻足观望某一个时间尺度上的某一个节点。
那里有一样事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下着雪的院子里,阁楼一角挂着一盏灯。
她当然记得这盏灯,是很久以前她亲手留下的“煌灯”。
为什么在这里?
她试图去感受,但貌似有什么力量在抗拒她。
她想,能抗拒她的只有世界,以及世界之上的存在。
她当然要去看一看那盏灯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是她的灯。
轻巧一步,没入那个北国初雪的时空里,她伸手摘下挂在阁楼一角的煌灯。
但,在煌灯入手的瞬间,灯光大盛,照耀她的双眼。
而在那璀璨的灯光,潜藏着一位少女不可言说的秘密,以及,一个名叫“曲红绡”的人的独立意志。
这一刻,究竟是煌成为了曲红绡,还是曲红绡成为了煌,已经说不清了。
不论是哪种情况,她也依旧要前往呼唤她的时空。
只是,在灯光照耀她双眼的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当初先生为何让她去找一盏名为“煌”的灯。
明白了这件时候,她眼角轻合,嘴角弯弯,笑着低声呢喃:
“先生,这次我回来了,你可别又逃了。”
她记得,那个名叫叶抚的她的先生,还欠她一顿酒。
收拾心情,继续前行吧。
她不会纠结自己是曲红绡还是煌,因为某条小白龙,已经把“煌”这个名头从她这儿抢过去了。
所以,她只能是曲红绡。
曲红绡还是更喜欢“曲红绡的打扮”。她迈出一步,就变了形象。
清爽整齐的齐肩短发,一身干净朴素的白衣,眉眼里是悠远与坚定,鼻唇间是醉人的清冷与孤高。
最好的曲红绡,就站在时间尺度上,走向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时空。
……
温早见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赫连瑄告诉她,只要走进这时之门,人皇来临之际,就会感受到她。会从她这里获得关于他们那个时空的一切信息,包括她与红绡之间的故事。
她只能在这里等待,等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什么都无法感知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她并不能脱开这种本能。
本身,她的力量就远远不够去触碰时间的尺度与空间的维度,能够走进时之门,而不瞬间被历史不可逆的修正力抹杀,是赫连瑄的能力。赫连瑄并未有向她隐瞒,明确地表示了她面对人皇将失去她的命格,成为一具没有意义的空壳。
在进来这扇门之前,她问过赫连瑄几个问题,几个说不明道不白的问题。
但赫连瑄的回答,让她明白了一切。
从此以后,过去的温早见将跟随命格一起消失,未来的温早见将同曲红绡一起活在人皇的记忆世界之中。
抛开一切,只剩下等待。
“你在等什么?”
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忽然在死寂的情况下,听到声音,温早见的灵魂几乎都要颤抖了。
“啊!”
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随后,她很快发现,自己有了感知,能看到、听到、感受到一切了。
“吓到你了吗?”
声音又一次响起。
温早见怔怔地听着,微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脏在颤抖,她的灵魂在颤抖,她的生命在颤抖。
“看来,真的吓到你了。不过,我还是要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是一声耳语。
温早见愣愣地转过头,就看到,在一切皆黑的面前,站着面庞熟悉的人。
“好久……不见……”她呢喃一声。
“你穿得真漂亮,像……圣女一样。”
温早见只是看着她,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泪。
“为什么哭了呢?”
“你……还记得我吗?”温早见声音发颤。
“当然记得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可是,有人告诉我,你不是你,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温早见语无伦次地哽咽,“我很想,很想你是她,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看见你,很……”
“很什么?”
“很……高兴。”
“我看见你,也很高兴。”
“可你,是人皇,不应该……”温早见抹着眼泪难过地说。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记得……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
“那你说出来好吗?”
温早见呆呆地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失了神一般说:
“你叫……曲红绡。”
曲红绡笑着说:“我就是曲红绡。”
温早见艰难地去理解这句话,可她不敢去随意猜测。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在想什么呢?”曲红绡像个淘气的孩子,脸上挂着趣味的笑容。
“我想……”
温早见没法给她回答。她怕,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低下了头,选择逃避。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曲红绡问。
“我怕……”
“怕我不是我吗?”
温早见退后一步,身体开始发颤。
重逢的短暂激动后,心中的恐惧才开始吞噬她。她才忽然想起赫连瑄的话,她一直都害怕,害怕再见到曲红绡。
她当然怕,怕见到的曲红绡只是挂着曲红绡的脸,里面的一切都是高高在上无法触碰的人皇,也当然怕现在这如同死尸一般的自己被曲红绡看到然后甩给她深深的叹息,更怕,明明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却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曲红绡向前一步,伸出食指,轻轻现在温早见眉心,用哄小孩睡觉一样的语气轻声说:
“不要害怕,像以前站在我面前那样,看着我。”
温早见被温柔的喃语敲碎悬在灵魂上的巨石。
似乎就是在肌肤相接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曲红绡的温度。温度始终没变,和以前是一样的。
她鼓足勇气,以灵魂呐喊问询:
“你,是曲红绡吗?”
她的声音很大,有些惊到了曲红绡。
“当然。”曲红绡微微一笑。
得到肯定的回答,温早见整个人都竭力了,她以微弱蚊蝇的声音说:
“我好想你……”
曲红绡轻轻拥抱住她:
“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呜呜……”
曲红绡轻拍着温早见的背,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孩。
独属于她们的时间,在虚无之中定格。
过去许久,温早见才平复了心情,开始细细打量端详曲红绡。绕着她,看一圈又一圈。
曲红绡笑问:
“我跟以前不一样吗?”
温早见眼睛转了转,“样子一样,但性格变了。”
“性格变了?”
“以前你一个月都不会笑一次,我每次逗你笑,你都冷着脸。但是刚才到现在,你已经笑了好几次了。”
曲红绡立马摆出一副清冷的神情,“以前我是这个样子的?”
温早见一拍手,“对的!就是这样。”
“那我就不笑了。”
“不要!”温早见立马说,“笑起来好看的。”
曲红绡眼神柔和下来。
她们之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曲红绡又轻声,更加郑重地说:
“好久不见。”
温早见微微抿嘴,点了点头,“跟我想的不一样。”
“原本或许会跟你想的一样,但我在来的路上,发生了很多事。”
“什么事?”
“还记得当初先生让我去取的那盏灯吗?”
“记得,上面写着‘煌’。”
“虽然过程很复杂,但的确是那盏灯让我以曲红绡的身份过来。”
温早见戳了戳下巴。她不太懂这些,下意识地问:“是叶先生的手段吗?”
“虽然不确定,但应该是。”
曲红绡想起先生当初所说,那盏煌灯是她的机缘。
现在看来,的确,那盏煌灯身为曲红绡的她的机缘,而非人皇。那盏灯让她成为了人皇,而不是作为人皇被剥离的意志在世界轮回里的一部分。
如果说本来的人皇原本代表着万物的意志,是绝对理性和客观的集合,那么现在的人皇,在代表万物意志的同时,拥有了曲红绡的意识和情感。
这样看来,的确是一场曲红绡的机缘。
“叶先生真是神奇。”
曲红绡点头,“即便是现在的我,再去思考他的存在,也是模糊的。”
温早见尴尬地眨了眨眼,“抱歉,我并不太明白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
曲红绡一笑,“没关系,你知道我是曲红绡就好。”
要让温早见懂得什么是“煌”,什么是万物意志,未免有些勉强她了。毕竟,这是那些几乎触碰到规则的人都无法完全懂得的。
“那现在,我们是该回去了吗?”
“是的。如他们所告诉你的,我虽是曲红绡,但还是要成为人皇。”
曲红绡说着,向着时之门映射出的光走去。
温早见跟在后面,鼓起勇气问: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曲红绡回头,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她伸出手,牵着温早见,向前走去。
“我之前以为我会死。”
“别想之前了,你还好好的。”
“外面有个叫赫连瑄的人,她……”
“嗯,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发生在这个世界,依托于规则之下的一切,她都知道。
毕竟,她曾一次又一次向天借来规则,造就了万物。
现在,她将再一次,降临在这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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