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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进了宫。
他没有去极元殿,而是直接进了寿康宫。
建武帝知道康王又进了寿康宫,气的砸了不少东西,私底下不住的大骂康王不得好死。
太后见康王过来,就急切的问:“牛痘的事问清楚了吗?宇儿真试了?那个东西真能防治天花?”
康王神色有些不好,带着疲惫点了点头。
太后一听脸上微微带了些怒意:“你家王妃和世子是怎么回事?既然有这样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早的上报,他们不说一声就敢邀买人心。”
康王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想到了安宁说的那些话。
他当时还说安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现在想来,安宁或者说的是对的。
皇家,确实是容不下康王府的。
不然,宇儿豁出命来试验牛痘,到了太后这里却一点都不关心宇儿的死活,竟然是在气康王府邀买人心。
康王有些觉得没什么意趣了。
太后却还在生气。
她认为这事是康王的主意,康王许是和她离了心。
要不然,就贺振宇那个小孩子会那么大胆敢种牛痘?
便是安宁那个王妃,恐也没那个胆量。
在太后的记忆中,康王妃就是个很刻板的人,温良贤淑,胆子又不大,性子也很温吞。
她那样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什么种牛痘,更不敢让她儿子去试的。
太后生气,可却也没表现出来。
她打量着康王,见康王没有像平时那样对她温言劝慰,心里更觉得冷了几分。
“廷章,我有点害怕。”
太后软了声音,轻声细语的和康王说话。
康王醒过神来,立刻凑近了太后:“别怕,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另外,我也和宇儿说你了,很快种牛痘的法子就会上报朝庭,我会叫人先从京城开始试种,慢慢的往整个大雍推广。”
太后心中怒火稍微平缓了一点。
“幸亏有你,若是你不管我们母子,我们真的没法活了,皇帝他还那么小,我又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拿不定主意的,廷章,你可别抛下我们,我……等再过两年,皇帝亲政之后,我们就可以结伴隐居,往后,只有咱们俩个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太后不只一次的跟康王描述过将来的日子有多好。
只有他们两个,春赏红花夏赏绿叶,秋赏月冬赏雪,闲了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写字作画,一起谈诗论经,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美。
起码康王以前觉得那样真的很好。
可现在,他竟然没有那么心动了。
看着柔情似水的太后。
康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怒火中烧的安宁。
生气的安宁真的就跟一团烈火似的,好像是能烧毁人间的一切。
许安宁本就长相偏艳丽一些,可她嫁了康王之后为了符合身份,一直往沉稳的方向打扮,穿的衣服也很显暗沉,她又偏要做出温柔贤惠的样子来,倒是把本身的特点遮掩住了。
而安宁来了之后,不过几天她就开始穿着鲜艳的衣服,妆容也画的很鲜明,再加上她行事做风的改变,真的和许安宁不一样了,竟是把她原来艳丽的容貌衬托了出来。
原先,就算是许安宁给康王生儿育女,可康王也从来不曾关注过她,在康王心里,她不过是一个代表康王妃的符号。
可是安宁不一样。
安宁对康王根本不上心,还狠揍了他两回,这倒是让康王对她印象深刻。
如今,康王只要一有了空闲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安宁那张艳美绝伦的脸庞,还有她生气时的样子。
和安宁一比,太后竟然就显的寡淡无味了一些。
若是安宁知道康王的这种心理,恐怕得要骂康王一声抖
康王惊觉自己竟然想了安宁好几回,心里就特别不痛快起来,也觉得相当的别扭。
他也不管太后还在说什么,胡乱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借口还有事情告辞了。
太后看着康王的背影,目光沉沉,脸色特别难看。
康王回去之后,安宁已经给贺兰芷也种了痘。
因为之前有了照顾贺振宇的经验,这次贺兰芷发烧之后,整个康王府的人都是不慌不忙的。
过了三天,贺兰芷烧退了,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姑娘。
而安宁就开始让康王府没有生过花的下人轮流种痘。
另外,她也让贺振宇把种痘的法子整理好交到康王手上。
康王虽然为人有些渣,还有些恋爱脑。
不过他处理朝政还算是可以的,不会因私废公,这两年他总理朝政,民间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安宁知道康王拿了种痘的法子,肯定会尽快往整个大雍推广,便放心的把法子交给他。
又过了十来天,康王开始搜集牛痘,并且让京城没生过花的百姓轮流种痘,特别是小孩子,他要求先让孩子种痘,孩子种完了才轮到成人。
开始种痘的时候,文武大臣府上找各种关系,想让府里的小主子们先种痘。
毕竟,康王的一双儿女都种了痘,大臣们自然也要紧随其后的。
就是京城的百姓也是找各种关系想要排的靠前一点。
他们特别信任种牛痘的法子,这办法要是不好,康王爷家的世子郡主怎么会种呢?人家不要命了?那般金贵的人都不怕,他们的孩子怕什么。
于是,这件事情就很顺利的推广开来。
而安宁就趁着这个时候进了宫。
她是特意进宫求见太后的。
其实太后本也不愿意见安宁的。
她每次见到安宁都会不痛快几天,会气闷,会嫉妒,反正就是没事找事。
可这次安宁递牌子求见,她又不能不见。
安宁进了寿康宫,和太后见了礼之后就直接说明来找太后的目的。
“我这次是来求您一件事的。”
太后笑了笑:“有什么事你就说,哪来的什么求不求的。”
安宁垂头,苦涩的笑了笑:“您也知道这么些年王爷对我情深意重的,自我嫁到康王府,他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个人,我……我也有些私心,因此这么些年来也没劝过王爷纳妾,王爷为了不让我烦心,也推了好些个妾室通房,我原是很高兴的,可近年来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没有什么精力伺侯王爷,这一回为了照顾宇儿,我又生了一场病,就想着不能总这样下去,我好坏无所谓,可王爷不能没个人照料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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