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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争的双手死死的扳住别格的脑袋,膝盖顶着别格的后背,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拽:“报仇!”
那漫天的冤魂啊,那些残缺不全的骷髅啊,好像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战斗的那片沙漠,朝着他们的敌人最后再发动一次进攻。曾经他们把命扔在了战场上,他们荣耀。这一次,他们把尊严带上了战场,他们伟大!
一根一根的骨头如同炮弹一样轰进了别格的身体里,别格的肉身一块一块的被炸碎。而安争也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可是他此时眼神里只有凛然的杀意。
轰!轰!轰!
别格的身子被轰的四分五裂,安争的身子飘落在地上,也已经衣衫尽碎。他一身的血,看起来无比的狰狞。但是那血是敌人的,他如同古老战场上最后一个战士,带着一身的血迹朝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曲流兮站在远处,一只手平举,凰曲丹炉漂浮在她的手心,此时化作了拳头大小。另一只手指向安争,一条一条的淡绿色的气流从凰曲丹炉里飞出去,注入了安争身体之中。而安争此时正以恐怖的速度恢复,本来他自身的恢复力就惊人,曲流兮的医术给了他巨大的支援。
只是短短片刻,安争的外伤几乎就看不到了。他转身,朝着远处掠了出去。
“杀你们的人,拆你们的家!”
安争暴喝一声,一拳砸在那个拍卖行的房子上。一声爆响之后,前面几排房子都被安争一拳夷为平地,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废墟。但这只是第一步,安争的身子炮弹一样激射出去,轰的一声撞进了不远处正承宗的一座庙堂之中。碎裂的石头和人一起飞上了半空,哀嚎的声音响彻天地。
这是正承宗在雅克布城的一座分殿,里面有不少狂热的正承宗信徒,这些人的双手上都染满了鲜血,不只是中原人的,还有括罗国那些反抗正承宗的普通百姓的。他们以暴力的手段镇压不服从他们的人,安争以同样的手段镇压他们。
远处,至少上百个正承宗的修行者赶回来,只看到了一片浓烈的烟尘。一座规模庞大的殿宇,被安争一个冲撞就变成了废墟。那烟尘是在太烈,什么都看不到,附近的房屋都被烟尘吞噬了进去。
这些正承宗的修行者冲到废墟外面之后不敢贸然进去,在那呐喊着,就是没人第一个往里冲。突然之间,他们发现烟尘之中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圆点,紫光好像穿透了世界一样笔直的刺进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从烟尘之中走出。安争的左眼里紫光璀璨,他像是一尊杀神般走出烟尘,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杀了他!”
“杀了这个异端!”
“大家一起上啊。”
人们呼喊着,然而并没有谁敢真的冲上去。
安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杀?轮得到你们出手?你们......只有被杀的资格。从今天开始,你们以恐怖的手段来镇压那些百姓,我将以你们的手段镇压你们。你们曾经对别人做过的一切,都会原原本本的回到你们自己身上。”
安争左眼里紫光一闪,所有人的身子都变成了石头一样僵住。安争杀人并不快,他等着远处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之后,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弯刀,然后一刀一刀的切割那些正承宗信徒的人头。一刀扫过,脖子的断口处就有血雾喷溅出来,如同血色喷泉。看起来他并不快,可是那脖子里喷血的人却连成了一片。一个,两个,三个......他往前走,走过的地方所站着的人就没了脑袋,脖子里向上喷血。
他像是走在无数的喷射出岩浆的火山口,那炎热的血液却只能让他的斗志更为旺盛。
他走过人群,最后面的尸体才缓缓倒了下去。他像是一个从干干净净的世界走到了肮脏世界的使者,却没有被这满世界的肮脏污染,却以一种霸道绝伦的方式,用他的剑,他的手,他的手段来涤荡这世间的丑陋和罪恶。
远处那些围观的百姓全都吓傻了,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如此挑衅正承宗在括罗国的地位。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正承宗必杀的中原人。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好,这一声好喊完了之后他会后悔,然而那种挤压了太久的怨恨和抗争之念,却顷刻之间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力量。
一身是血的安争直接轰碎了正承宗在雅克布城的分殿,那些弟子被安争一个人斩杀的干干净净。他带着一身的血污,可是人却是那么的干净。
尘烟散尽,碎石满地。
安争走到曲流兮身边柔声说道:“以前不愿意带着你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怕太多的血污,太多的杀戮,让你感觉到不舒服。我希望我喜欢的你,能够一辈子过安安稳稳的生活。所有的事我来做,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曲流兮伸出手,握着安争全都是血的手:“我的男人,是一个盖世英雄。”
安争笑起来,嘴角处只剩下温柔。
城墙上无数的括罗国守军士兵用弓弩对准了安争和曲流兮,安争抬起头往城墙上看了一眼,伸手拉着曲流兮的手往外走。
“一会儿城墙上万箭落下,就当是我陪你一起看雨。”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前走,片刻之后那漫天的羽箭真如暴雨一般而来。只是可惜,这些羽箭连安争的护体真气都破不开。他身体外面那个无形的防护层本来是看不到的,然而羽箭太过密集之后,反而可以看出来那防御层的壮阔。羽箭噼噼啪啪的冲撞在防御层上,然后断裂成渣。
安争拉着曲流兮的手走出城门,大概几十步之后他站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依然只敢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往下放箭的士兵。
“他们的勇气也仅仅如此了,身为军人,忘记了他们应该保护的是身后的百姓,而不是那些穿着罪恶的罩袍,以宗门的名义奴役百姓的恶人。”
他转身,将陈少白的死神之镰取出来,朝着城墙那边冲了过去。那些城墙上的士兵们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安争却没有冲上城墙,而是将死神之镰挥舞起来,那镰刀骤然变大,从城墙外面直接切进了城墙里面。这城墙最少也有十来米的宽度,安争的镰刀从城墙根切进去,然后顺着城墙向前狂奔。
所过之处,城墙开始坍塌,那上面来不及逃走的守军在哀嚎声中被碎裂的城砖淹没。至少一百多米长的城墙被安争一镰切开,大块大块的砖石滚落下来,土和碎石之中能看到被砸死的士兵。
安争转身回去,拉着曲流兮的手继续往前走。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拖的很长。
与此同时,在距离雅克布城大概三百里之外的另外一座城市之中,杜瘦瘦嘴里叼着一根毛毛草蹲在路边,看着大路对面的正承宗分殿。
“你毛毛草哪儿来的?”
陈少白问。
“路边拔的啊。”
“放屁,这是西域,根本没有这种草。再说路边都是石头沙子,哪里来的毛毛草,你当我瞎?”
“我又没说是从这路边拔的,是从大羲路边拔的不行啊。你要不要?”
“你居然带着一堆毛毛草,没事拿出来一根叼着玩?你能不能有点高雅的爱好,跟着安争我觉得你的品质在不断的下降啊。”
“不不不,你不知道,叼着一根草看起来让我像个浪子。”
杜瘦瘦站起来,舞动了一下头发:“当我嘴里有一根毛毛草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世界都被我的沧桑和我的成熟还有那浪荡不羁的气质所折服。这是一根毛毛草吗?并不是,这是一种人生的阅历。”
陈少白撇嘴:“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安争把你抛弃了?”
杜瘦瘦:“滚,干正事。”
陈少白靠着墙,觉得自己也像个浪子:“这种力气活儿当然是你去,你以为我干嘛来的?我只是监督你而已。这件事做好了呢,回去我给你买俩大腰子补补,要是办不好呢......我把你腰子摘下来烤了吃。”
杜瘦瘦:“那得补死你,补到你双肾炸裂,睾-丸膨胀。”
陈少白:“我操-你大爷,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杜瘦瘦一招手将海皇三叉戟取出来,然后深吸一口气:“胖爷没工夫和你扯皮,我要去拆房了。一会儿要是有人围攻我的话,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陈少白:“赶紧去,再不去耽误了正事,和尚能让你双肾炸裂你信不信?”
“不信,猴子的肾都没炸呢。”
杜瘦瘦低吼了一声,朝着对面的正承宗分殿冲了出去。他像是一辆人形坦克似的,重重的撞进了分殿之中。那分殿建造的本来极为坚固,奈何在这蛮兽一样的杜瘦瘦面前,好像豆腐一样脆弱不堪。那把海皇三叉戟抡起来比机械臂还恐怖,三下五除二就把好端端的一座大殿拆了。
“拆完了就跑,真刺激。”
杜瘦瘦从废墟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再看时哪里还有陈少白的影子,那个家伙已经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几百米外,陈少白回头看了一眼:“没拆完就得跑,找什么刺激.....”
迦楼罗城。
猴子看着和尚,和尚看着猴子。
“你到底要打算干什么?”
猴子很认真很认真的问。
和尚道:“我要做一件早就该做但是却不敢做的事而已,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快些,我要去大雷池寺了。”
猴子:“你要做的事是不是和我有关?”
和尚摇头:“我说过,我要做的事只是我应该去做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件事做完之后,你也不用再烦我了。我知道你看和尚不顺眼,和尚看你,却顺眼的很。”
他起身往外走,猴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和尚笑起来,如沐春风:“圆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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