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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几乎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人中豪杰策马驰骋,勇往敌前的勃勃英姿。
在卢象升的身后是一百多名亲兵和内丁组成的队伍,众人受到卢象升的感召,奋不顾身的向身后冲击。
这时明军阵列已经几乎完全崩溃,不少骑兵直接从左翼逃走,原本镇守在新平堡之后的少量精兵也直接丢掉武器和铠甲,转身便逃。
多半是向西,也有少量是向东或是向北方逃走,总之第一件事就是脱离眼前的战场。
卢象升异军突起,逆向而行,其悲壮之感和展现的气节,令人动容。
张瀚在城堡上的敌楼看到了,赶紧道:“派人出堡去传令,卢象升不准杀,将其生擒!”
王长富面色复杂的看着脚下的一切,孙耀一直在参谋司,指挥这样关键的战事很多人都不放心。在打起来之前,王长富曾经建议张瀚,派王一魁或是李来宾,又或是李从业过来指挥,这样可以叫人感觉更放心一些。
但这个建议被张瀚否了,现在看来,论识人之明,王长富感觉自己比眼前这位大人实在是差的远了。
孙耀看似缜密精明,其实内心自有一股坚持,并且在关键时刻勇于放手一搏。
城下之战,看似打的极顺,切瓜砍菜一般将明军击败,但其实胜负手相当,如果明军勇于出击,截断矿兵纵队猛扑的势头,再以优势骑兵不断的迂回骚扰,胜负难料,可能打成缠斗之局。
如果明军右翼骑兵不脱离步阵,那么矿兵左翼没有办法一下子猛扑上来,切断骑兵与步阵的联系,同时左右齐飞,中间打崩,明军一下子就陷入崩溃的境地。
胜负手就在一瞬之间,孙耀敢于决断,并且战场感觉极佳,新平堡外这一战,可以说是奠定了孙耀成为名将的基础。
这一瞬间,王长富不得不说自己先是嫉妒,然后叹服,接着也兴不起争胜之心了。他到底只是个老边军,当和记商团军还在萌芽的时候,王长富的经历和经验相当重要,成为商团军崛起的基石之一。
到了数年之后,商团军一再扩大,王长富有限的经验早就被这支新兴的军队完全吸收,并且商团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和发展的规则,逐渐成为一支完全不同于明军或蒙古军,女真军的新式军队。
孙耀等人,就是在这支军队里逐渐成长起来的新人,他们的没有经验正好似一张白纸,任由张瀚涂抹,其自身也是在商团军中成长,所以从境界来说,王长富知道自己已经再也追上了。
尽管感慨着江山代有才人出,不过商团军的换代也太快了,但王长富还是尽忠职守的道:“大人,要不要开城出击?”
张瀚看了看,笑道:“现在出击没有半点风险了,但又是毫无必要,我们俩就不和部下们抢功了,由得他们发挥去吧。”
“是,大人。”
王长富肃然答应着,一边叫来传令,准备派人去传张瀚的命令,不得杀害在军阵之中左冲右突的卢象升。
但张瀚又是将其叫住了,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要了……”
卢象升悍勇无比,其个人武艺过人,几乎是无人是他的枪下一合之敌,猛冲过后,杀伤甚众,而其部下也奋勇冲杀,一时间救出了不少被困的明军。
孙耀及时发觉,暗中调了好几个连队在其一侧穿插,等卢象升等人发觉时已经太晚,十来个纵队将这个大明文官和其部下困在阵中,接着数边齐射火铳,长枪手将明军马兵阻住,并且列阵将明军往一起挤压,再一轮齐射,再继续挤压,在大胜的激励之下,矿兵们的动作和战法相当纯熟,和战兵相差无已……当然要是纯粹的战兵,凭着上刺刀的火铳手就能把卢象升一群人早就挡住,并且歼灭了。
这样的轮射和长枪挤压阻挡之后,卢象升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但其并没有丝毫畏惧退缩,手中长枪已经断裂,只能手挥宝剑,白马跃起,继续向前突击!
但卢象升当面就是整整一个纵队演化成的横队,过百支火铳早就对准了他,当白马跃起,红袍挥舞之时,铳声响起,卢象升胸口胳膊身上无处不中弹,血花飞溅迸射,几乎就是在瞬息之间,这个名臣就被当场射死,跃起的战马亦被无数弹丸射中,当场倒了下来。
战马侧躺着,身上沽沽流血,两眼不甘的看着身边垂死的骑士,一人一马就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静静对视,很快都停止了呼吸。
张瀚不知道卢象升临终时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还是死得其所,为了其一生的信念和忠于的朝廷而死,其死虽是逆天大势,但仍然是一种可贵的信念和坚持,这样的人哪怕是在敌对阵营,仍然值得尊敬!
卢象升在历史上也死于入关的清军之手,也是率部突击,极为壮烈,新平堡下这一结局,并不偶然,而是其信念中的必然。
这时对明军来说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大量的败逃兵马如乱爬的蚂蚁一般,毫无建制也毫无抵抗,人群之中,只有穿着大红官袍的洪承畴最为显眼,其身边还有几十将领和数百亲兵内丁,他们一起往西突围,试图脱离战场。
但孙耀刚刚已经派了兵马来击杀卢象升,此时又怎会放过洪承畴?大量的纵队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插包围,隐隐已经把洪承畴围在阵中。
王长富这时问道:“这洪某人要能活捉还是有机会的,大人意下如何?”
张瀚心念一动,但很快就摇头否决!
洪承畴是个能干的人,才干没得说,他其人先后不过是提学和兵备道,再为巡抚,提拔很快,根基很浅,海内均无名望,对招抚明朝士大夫来说,其中用处不大。
要说才干,和记的体系内当然也需要有才干的人,但洪某很显然短期内不能适应这种体系,需要多年时间融入,而和记体系内也没有高位给这人,难道请进来当大爷?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张瀚从来就深恶此人!
洪承畴在大同时一直谨慎小心,不敢与和记为敌,这是其谨慎小心之处,但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其潜意识相当的准确,张瀚确实对他饱含恶意,如果不是当时和记不能显山露水,太过引起朝廷的瞩目和关注,以免坏了大局,当年张瀚就会派人刺杀洪承畴。
对洪承畴,张瀚没有太多的评价,其内心最根本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汉奸,败类。
千古艰难唯一死,洪承畴哪怕投降,张瀚也不会太苛责,毕竟战败投降在西方来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此人降后替多尔衮出谋划策,竭尽全力,这就该死了。后来坐镇南京,扑灭南明的反抗力量,为了清廷一统可谓是不遗余力,其行简直是令人发指。
张瀚摇头,说道:“算了,凭白要多死伤将士,这些大臣也不会投降的。”
王长富倒是深以为然,毕竟从辽东到别的地方,武将有跑的也有降的,文官中投降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刚刚卢象升的决死冲击更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果然大明文官还是相当有操守。
“一会收敛明军将士尸体,在城南挖个万人坑安葬,天还热,不要耽搁了。”张瀚神情似悲似喜,自从万历四十五年至今已经十年,今日会有两个在史书中鼎鼎大名的名臣死在自己手上,真是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千总以上诸将,辨认清楚身份,分别埋葬,洪承畴,卢象升二人,寻上好棺木葬之,我会亲临葬礼的,不管大家阵营如何,这种忠臣义士还是值得尊敬的。”
在场的人诺诺连声,不知道为何张瀚要在这时候安排敌人的身后事。
而且不管怎样,洪承畴还在城下左冲右突,其部下一直在奋力突围,没准还真的能叫这人跑了,要是真的走了,张瀚在这里安排的“葬礼”就有点滑稽了。
张瀚看看众人,笑道:“走不掉的,孙耀心黑的很,早就安排好几重人马,一定要逮个大鱼才安心。”
果然也不出张瀚所料,孙耀在洪承畴等人前后安排了十几道防线,连大量败逃的明军都不去追,张瀚从来不鼓励斩首记功,一切以是否达到战役目标为准,比如这一次,目标就是援助新平堡,救出张瀚本人,在大目标下可以细分多少小目标,比如斩杀或俘虏明军大员,俘虏多少将士,转化使用多少明军,或是安置为工人农民,军政司和军法司都是有详细的规章制度,不可能以简单的首级来计算将领的功绩。
所以明军要跑只管跑,如潮水般的步骑边大半往东边跑了,孙耀也懒得追过去。没有骑兵也不是战兵,也没有辎兵和工程部队,更没有后勤医疗野战医院,带着矿兵打赢这一仗,解了新平堡之围就足够了,要是他带着矿兵一路追到阳和,趁着明军新败夺下阳和卫城,未必不能办的到,就算趁乱再去打大同,可能也是有机会。但孙耀绝不会这么做,以将士的鲜血和性命染红自己的衣袍,这等事在和记内绝不会得到认同,反而是会拉低自己的形象,影响张瀚对其性格禀赋的判断,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在多道防线的阻拦下,洪承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内心也是越来越惶急害怕。
刚刚如果没有人拦,他直接自刎死了也便罢了,现在求生欲望起来了却又无法突围而出,这心里可真是憋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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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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