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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于5月18号发高烧,去医院查出肺炎,这几天病情严重每天要输上六个小时的点滴,加上身体虚弱着实没有精力码字,以至于断更了两天,着实抱歉。)
(肺炎是因为我这十来天感冒未有引起重视造成的,为此给自己身体以及家人,以及诸位读者造成了诸多不便,诸位以我为戒,照顾好自己,谢谢。)
(最后今天这一更可能有点水,大家将就看,明天如果输完液身体状况好的话,我会争取更新的。)
……
徐余年,十六岁,修为三境。
宁霄城徐家少公子,自幼便有极高修行天分,三年前被归元宫左先生看中,收入门中。
宁霄城中大半数三境修士都被其一一挑战,至今只有与阿橙姑娘一战留有败绩。号称三境之内鲜有敌手,威胁程度:天阶!
……
“我靠!这徐余年这么厉害?”时近亥时,孙大仁蹲坐在魏来祖屋的屋檐下,借着檐口点着的灯笼无聊的翻看着从胡乐那里得来的情报,忽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便拿出来细细一观,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是心头一惊。
他可记得真切,魏来只用了一招便将那徐余年打得晕头转向,倒地不起。孙大仁还以为那家伙只是个绣花枕头,此刻看了胡乐所写之物才意识到,似乎不是徐余年太弱,而是魏来太强……
一旁坐在内院台阶上的龙绣拿帕子擦着自己的锈剑,头也不抬的言道:“那是因为你太弱。”
“我好歹也是翰星榜上六千名的人物,你连榜单都未上,有什么资格说我?”孙大仁顿时不满的高声说道。
龙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孙大仁,神情默然,没有了平日里应当有的怒目而视。大概也正是因为此刻她的不寻常,孙大仁反倒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难道一定要等到比你强的人把你踩在脚下,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你才能意识到自己有多弱吗?”
“你弱,我也弱,这不就是事实吗?”龙绣声音忽的提高了数倍,她大声的言道,让孙大仁直接愣在原地。
“弱就弱嘛……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孙大仁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嘀咕道,气势弱了大半。
龙绣白了孙大仁一眼,将那把锈剑反倒插入了地面。然后她直视着孙大仁的双眼,目光炯炯:“你不是说跟魏来是过命的兄弟吗?你不是说要为你爹报仇,掀翻整个乾坤门吗?你不是还说要把那个叫什么驴儿还是马儿的女孩抢回来吗?”
三个问题一连串砸在了孙大仁的脸上,孙大仁的面色难看,但还是低着头,带着些许小媳妇一般的委屈轻声纠正道:“是呂砚儿。”
“这不重要!”
龙绣却厉声言道:“你这样每天游手好闲,做事又不过大脑,怎么能报仇?怎么能找回那个女孩?”
“还是说在你的心底,魏来这个过命的兄弟就是你可以依靠一辈子的靠山?”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以及重锤敲入了孙大仁的胸膛,那生得膀大腰圆的少年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珠子言道:“一世兄弟两世人!我孙大仁岂是……”
“可你什么都帮不到他……”龙绣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孙大仁,打断了少年要说出口的豪迈之语。
孙大仁的脸色一变,龙绣说得很对,魏来的修为高到什么地步,孙大仁根本看不真切,无论是之前在古桐城遭遇的阴龙,还是今日那天阙界的少男少女,都是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孙大仁碾碎的存在,可魏来却能与之分庭抗礼。而在几个月前,孙大仁还拍着胸脯说着让魏来跟着自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龙绣见孙大仁脸色落寞,也暗觉自己说话重了一些,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我一定要去天罡山。”
“我爷爷是天罡山的门徒,但到死都未有去过天罡山,所以我去天罡山,一定要去。”
女孩的声音在那时很轻,咬字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很重。
孙大仁感受到了在那一刻女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某种不一样的气机,他眨了眨眼睛,神情微微有些困惑。
“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好歹也在翰星榜上,推开过第一道神门,而我呢?才刚刚结出第七枚神血,我知道我很弱,也知道我的目标离我,所以我要努力,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努力。”
“你也好,阿来也好,都是很不错的人。但你们好像都有很大的麻烦,你们不说,我也不好多问。我想有一天我去了天罡山,成了剑仙,回到宁州时,你们能在那些仰望我的人群中,指着我说:‘看,那家伙好眼熟。’,你们要活到那个时候,你得加油知道吗?不能给你的兄弟拖后腿。”
“做大哥的就得有做大哥的样子。”
女孩说着这些又抬了头看向孙大仁,她的眸子映照着星光,闪动着耀眼的光辉,她的嘴角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笑意,脸上的神情恬静又朦胧。
孙大仁莫名看得一怔。
没了平日里那大大咧咧又或者针锋相对的架势,星光下微笑的女孩,莫名得有些漂亮。
就像那一天在昏暗的地牢里,佝偻着身子为众人打开暗门时的钱旭贵。
又像那个夜里,提着破刀大声吼着,“做老子的就得有老子的样子”的孙伯进。
从胡渣到发梢都帅得一塌糊涂。
而眼前的女孩,也从头到脚在那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
这样的形容或许并不恰当。
但那样震撼却如出一辙。
孙大仁有些恍惚,又莫名在心底涌出了些许负罪感。
但他还是木楞的点了点头说道:“有……有道理。”
……
夜凉如水。
少年盘膝坐在堆满杂书的书房中。
他赤裸着上身,双眸紧闭,气息凝练。
星光透着窗户的缝隙洒下,照在少年的背脊,若是熟悉魏来之人在这时瞥见,定会惊讶的发现少年背后那道龙相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数日前,在古桐城对抗阴龙时,魏来铤而走险主动被阴龙吸纳入体内同化,从而利用吞龙之法,吞噬掉了阴龙的本源之力,但于此之后魏来便于阴龙连成一体。但为了反客为主,摆脱阴龙束缚,也为了能在当时逃出升天,魏来不得不再次冒进,将那阴龙炼化为自己第二道神门之上的神纹。可这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比起之前所行之事还要困难百倍。
虽然因为阴龙连成一体,他可以轻易的吸纳阴龙的本源之力。但从根本上来说,魏来与阴龙依然是阴龙为主,魏来为仆。
对方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被炼化为任由魏来所驱使的神纹。
在炼化的过程中魏来遭到阴龙极为剧烈的反抗,魏来也被阵阵反噬之力冲击得心神动荡,为了镇压这阴龙,魏来思来想去,最后便想到了自己背后的那道龙相。
所谓鸠蛇吞龙之法,以关山槊的说法,便是分为化龙与吞龙二步。
吞龙之法自然勿需赘述,而化龙之法其中亦有巧妙。
魏来用了六年时间每日叩拜那龙王,以此从龙王神像之中抽取些许虽然稀薄却沾染了龙气的香火愿力,将之化作金粉,镶入自己的背后,与他的血肉连成一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乌盘龙王力量的认知里,魏来背后的龙相便是乌盘龙王本体的分身,也正是如此,魏来方才能那般轻松的从老蛟蛇的体内抽取他的力量。
这道龙相便是一道乌盘龙王龙体。
当然这具龙体极为孱弱,若是将之单一剥离出来,它甚至连位三岁稚童都不见得能是对手。
但这一颗种子,一颗只要愿意浇灌便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
以往的魏来不是不知晓这一点,只是这龙相若是注入过多的力量就如同他曾伏杀罗相武时那般,抽取老蛟蛇的力量与之对战,之后便会对他本体带来极大的伤害,若是注入更多保不齐会不会出现反噬其主的事情。
因此此举得不偿失,魏来自然不会真的去考虑。
可那时阴龙反噬严重,魏来心中一横,便想出了这么一道以毒攻毒之计。虽然这样做的风险极大,甚至魏来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产生什么他无法预料的变数,但当时情况紧急,意识到此法有可能帮助他脱离困境后,魏来便直接动用了鸠蛇吞龙之法,从那老蛟蛇体内抽取了老蛟蛇的本源之力,灌注入背后的龙相之中。
金色龙相在那本源之力的滋养下很快便变得强大与狂暴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魏来的束缚。
魏来把握好时机,将之连同那阴龙一同拉扯到自己的第二道神门之上,二龙在神门之上厮杀。魏来一边忍受着二龙厮杀给他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同时却又不得不不断给那金色龙相体内注入从老蛟蛇那里吸纳来的本源之力。他将那金色龙相的力量始终控制在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让其不至于被阴龙打得的支离破碎,同时又不让其的力量过度强大,免得镇压了阴龙,这金色龙相又成祸患。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金龙与阴龙的实力都在与彼此的对抗中渐渐变得孱弱。魏来瞅准了时机,将二龙镇压,同时将之一同铭刻在自己的第二道神门之上。
而做完这些之后,魏来本要离开当时所处的地底,可金色龙相的深处却传来一阵怒吼,魏来听得真切是来自那只老蛟蛇的声音。那蛟蛇极为愤怒,似乎处于某种近乎疯狂的状态。
魏来心头既惊诧又疑惑,平日里这蛟蛇对于他抽取力量之事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久未做出过什么动静来阻挠魏来。今日他虽然抽取了一些蛟蛇的本源之力,但以蛟蛇随时都可登临圣境的修为来看,远未触及对方根本,为何能引来对方如此暴怒?但就在魏来疑惑间,他忽的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他与蛟龙之间的联系猛地涌来,魏来瞬间反应了过来,是蛟蛇自己在朝着魏来输送力量,对方似乎想要将强大的力量直接灌入魏来体内,将魏来撑爆。
那时的魏来无暇去细想到底是何缘由让今日的老蛟蛇如此暴躁,更不明白老蛟蛇明明掌握了这对抗鸠蛇吞龙的法门,却为何会等到这时方才出手。但以他那时的状况显然无法硬接下老蛟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搏命之举,电光火石之间魏来也只能壮士断腕,强行切断了与老蛟蛇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件不可逆的过程,一旦这么做了魏来便再也无法依仗着这鸠蛇吞龙之法吸纳蛟蛇的力量,无法供给自己修行,也无法帮助那包括孙大仁在内的八十一人通过金线为他们注入力量。同时这也等于是将魏来这六年来所有的努力付诸一炬,这样的决断,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艰难,但对于魏来却只是眨眼的一瞬间便做出的选择——他很明白他的目标是报仇,而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报仇的希望。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并不重要。
而也就在此之后,他背后的龙相彻底消失,而体内的第二道神门之上,却有金色与黑色的龙相盘踞其上。二龙相互敌对,被魏来短暂镇压在神门之中,一旦魏来将其催动,这二龙必然在第一时间内斗,对魏来身躯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在没有足够的实力镇压这两道龙相前,魏来决计不会再动用此物。
……
魏来的目光从第一道神门上的佛魔之相游离到那二龙相斗之相,却不免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两道神门以及神门上铭刻之物都绝非寻常神纹可以比拟的东西,都无一不蕴含着巨大的威能,可偏偏他却空抱着这样一座宝山,却无力使用。以往魏来尚且未有太多感触,但今日与那天阙界的宋斗渊一战之后,魏来却意识到自己比起那些真正的修士差之良多,无论是对敌的手段,还是神门的使用他都处于还未登堂入室的地步。
念及此处魏来的心头一动,神门深处一枚黑色的水滴忽的涌现,魏来将神识沉入那黑色水滴之中,瞬间他眼前的景象便变得无比开阔了起来。
佛说: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将心神沉入这水滴之中的刹那,魏来的心头便生出了一股这样的恍惚感。
水滴之中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无边黑色汪洋,浪潮翻涌之中一具具狰狞可怖的亡魂在水中涌现,他们嘶吼、咆哮,但又很快再次被淹没在新的浪潮之下。
他们是那些被魏来从阴龙体内拉扯出的十万阴魂,但或许是被阴龙同化了太多年的缘故,这些阴魂的神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即使当初那些帮助过魏来,后来又被阴龙所掳走的阴魂们状况比起这些阴魂也好不了多少,他们甚至难以与魏来进行正常的沟通,大多数时候魏来也只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暴戾与杀伐之气。
魏来暂时还寻不到办法处理这些阴魂,只能将之囚禁在这冥境黑水之中。
魏来的神识朝着冥境黑水的深处涌出,一路穿行,直到百余息的光景之后,魏来的双眸忽的睁开,他的身前猛地亮起四道幽绿色的光芒——四道手持碧玉长刀的身影猛然浮现在魏来的身前。
是孽灵!
那四尊被魏来从宋斗渊手中夺来的孽灵。
魏来站起身子,走到了那四尊孽灵的身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它们。
天阙界的功法大孽界自然有其独到之处,魏来可没有那种一眼便可看穿对方功法奥妙的妖孽天赋,他能将孽灵从宋斗渊的手中剥离传来完全是因为孽灵本质其实就是被炼化的阴魂,以及他的手中刚好有克制阴魂的冥境黑水。
魏来想着这些,目光也从这四道孽灵的身上移转了回来,他的心中暗暗思忖着,虽然他无法破解大孽灵的秘密,但这四尊孽灵若是能想法驱动,至少可以稍稍提升魏来在与敌对战时的变化与手段。
毕竟一来没有宗门作为支撑,而来没有什么高人指导,想要提升自己的手段绝非易事,从此处下手对于魏来来到却是最有可行性的选择。
当然,这也并非易事,毕竟这些孽灵体内定然被宋斗渊种下过某种敕令或者法门,以供他驱使,而又不至于生出背叛,魏来想要驱动这些孽灵,第一件事情便是抹除宋斗渊在孽灵体内种下的事物。
魏来苦笑的看了看窗外已经弥漫开来的夜色,暗暗想着这恐怕又得是一件让他数日不休也不见得能有进展的事情了。
心底虽然叫苦,但魏来却很快沉下了心思,准备着手此事,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忽的瞥见离他不远处高高摞起的书堆中,一本书页泛黄,甚至封面都有些糜烂的古书册页,豁然写着《拘灵解注》。
说不出为什么,魏来鬼使神差站起了身子走到那古书旁,将那本《拘灵解注》拿起,而它身下的另一本书随即映入魏来眼帘:《遣鬼详录》。
魏来的面色古怪,这大孽界驱使孽灵的法门说到底应当也是那拘灵遣鬼之法的衍生亦或者变种。他将此书提起,继续看去《阴魂豢养》《灵魄本纪》《万灵详录》《驱鬼观神》……
一本本也鬼灵驱使之法极为相关的古书就顺着那一叠堆积的书本一本本的呈现在魏来面前,甚至最后还出现了一本名为《大孽界浮想与拘灵遣鬼衍变》的完全手工抄录的古籍。
魏来看着身下那一叠被他铺展好的书本,再回头看了看堆积满满的一个巨大书房的书籍,心底暗暗想着:难不成当年他为了糖葫芦常常通风报信举报自己老爹鼓捣的书籍,现在看来却是一座足以让他受用的许久的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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