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回祝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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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方氏这句话，唐皎皎不再去蹭吃蹭喝了。主仆二人回到云鹤轩，待到晚膳时，厨房里送来的皆是从前的样色，想来方氏已经敲打过了。

雨心大喜：“太好了，这些菜终于能入口，想来夫人不会再为难娘子了。”

“那不是，大舅妈想必更加怨我，不在这上头为难我，还可以在别的地方为难我。”

“那该怎么办？”雨心着急，方氏可是当家的，要是方氏要在别的地方苛待，说不定她们等到了冬天就得自己缝棉被了。

唐皎皎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她咽了下去，道：“怕什么，总归不会让我们活不下去。”

“奴婢是没什么，但是娘子金尊玉贵的，哪里能吃苦？”

唐皎皎脸色一黯，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平头百姓，应该去过苦日子。等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就远远的离开京里，过一过寻常的生活。

“好了，别担心，万事有我顶着。”唐皎皎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平静。

雨心的心定了下来，也对，从前遇到多少危难的事，还不是逢凶化吉了？

唐皎皎安安静静的吃起饭来，原本在饭食上，她根本不用惹恼方氏，大不了让雨心出去采办些。只是想起之前她偷溜出去就遇到吴谦尘的事，往后还是少见面的好。她欠吴谦尘的人情太多了，不该在做拖累。

七天的时日一眨眼就过去了，眼瞧着就到顾音入宫去的好日子。

顾音入宫去也算是顾家女儿出嫁，顾府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奴仆或系一根红腰带，或在头上戴一朵红色绢花，喜庆又热闹。

顾音穿着宫装，安静的坐在屋子里等着宫里头的人来接。顾老夫人牵着她的手，说了七天七夜的话怎么也说不够，眼下看也看不够。

“入了宫去，可要万事当心。”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么一句话。

“祖母放心。”顾音瞅着镜子里的宫装美人，此时她心中的喜悦和憧憬将离别的悲伤淹没。

吉时已到，宫里来的马车，将顾音接了去。

顾老夫人在门口久久的站着，看起来苍老了些。唐皎皎立在一旁，劝解道：“外祖母快进去吧，要是着凉了又要音儿挂心。”

顾老夫人便转身回去，瞧着空荡荡的院子，甚是无趣。

“音儿入宫去了，不如你搬来住，也好热闹些。”顾老夫人说道。

唐皎皎推辞：“我在云鹤轩里住惯了，等表嫂入门，外祖母又空闲不下来了。”

顾老夫人欣慰的叹了口气，心中到底宽慰了不少，也没有强行将唐皎皎留下来。

顾音入了宫去，唐皎皎的心事少了些，便空了下来。方氏果然气性小，送来的用品和物件都少了一大半，还好唐皎皎在这上头并不挑剔，也就得过且过。

顾老夫人要操持孙子的婚事，没有功夫来关心唐皎皎住的好不好。

开春科举放榜，听闻祝有容考取了个好名次。唐皎皎衷心的为顾夫人开心，顾夫人熬了这么久，也算熬出头了。

唐皎皎心里一合计，收拾了下便往顾老夫人那里去。

两人说了会话，唐皎皎便道：“祝表哥考了个好名次，姨妈那里肯定忙得很，我想回去帮把手。”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有这份心那便去吧。”顾老夫人爽快的应下了。

“只是这一回去恐怕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顾老夫人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是想去长住了，唐皎皎本来就不是顾家人，顾老夫人没有立场阻拦。

“既如此，你收拾的妥当些，可别回去后就想起来少了什么。”顾老夫人说道。

“多谢外祖母。”唐皎皎谢道。

“你来了这么久，猛然要走我也舍不得，”顾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是我知道顾家是关不住你的，你注定要和音儿一样，去打拼一番。”

唐皎皎心里一暖，“我也舍不得外祖母。”

两人说了一会话，唐皎皎便回去收拾东西。来的时候一人一包袱，回去恐怕一个包袱不够了，而且雨心是她的丫鬟，她要带着走。至于春莺，反正春莺志不在此，她也不会跟着去。

到了晚上，唐皎皎将此事说明了，果然春莺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你我主仆一场，你家里人都在这儿，我也不好将你带了去，”唐皎皎掏出一只镯子，“这镯子你留着，就当是个念想。”

“多谢娘子。”春莺收下镯子，成色还不错。

唐皎皎既然要走，也不多待，第二天就收拾好东西往顾老夫人哪里去。方氏得了消息也匆匆赶过去，生怕临走前唐皎皎要在顾老夫人面前告状。

方氏到的时候，那两人正在闲话家常。

“舅妈怎么过来了？”唐皎皎起身相迎。

“那自然是想着你要回去了，来给你添置些东西带回去。”顾老夫人似笑非笑。

方氏一窒，她匆匆赶来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遭，只好苦笑着将身上的几件首饰取下来，肉痛的给了唐皎皎。她能随身佩戴的，没有一件是差的或者寻常的。

唐皎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让雨心放好。

方氏环顾了一圈，问道：“春莺呢？她不跟你回去吗？”

“春莺的家人都在顾家，我不忍心见他们骨肉分离。春莺伺候了我这么久，还请舅妈给她寻个好去处。”唐皎皎情真意切的说道。

“这是自然。”

方氏陪着她们说了一会话，唐皎皎就要起身辞行。这会子顾老夫人只让方氏送一送，她并没有出去。

临近正午时，唐皎皎和雨心到了祝家。

顾夫人在门口相迎，她拉着唐皎皎：“终于回来了，这回不走了吧。”

“不走了。”二人一道进去坐下说话。

“恭喜姨妈了，表哥有大出息了。”

顾夫人欣慰的笑着：“我也算熬出头了，且父亲答应要帮容儿疏通一下，寻个好差使。”

唐皎皎又惊又喜：“外祖父肯帮忙？”也不怪她惊讶，顾夫人和祝有容屈身于这处小宅子里，多年来顾家都是不闻不问，没想到这次顾家会伸出援手。

顾夫人的笑意淡了些：“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这世道都是这样。”

顾夫人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便闭上嘴殷勤的拉着唐皎皎去收拾屋子，整理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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