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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纭的表情更严厉了。
之前,慕炎还远在怀州时,就有人在打他的主意想送妾,现在他才刚回来,又有人送美人。这种人人觊觎的肥肉,实在不是良配!
“……”虽然慕炎不会读心术,但也看得出端木纭此刻在想的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他高兴的事。
慕炎又朝端木绯看去,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像是一只快被人抛弃的小奶狗似的。
端木绯抿唇浅笑,嘴角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端木宪来回扫视着端木纭和慕炎,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很有兴致地端起茶盅,喝起茶来。好茶!
他心里叹道: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啊!
只不过,另一个人谁能“降”呢?
端木宪一不小心又想到了岑隐,突然觉得茶又不香了。
慕炎难得和端木宪心有灵犀了一回,他也想到了岑隐:他还是得找大哥出马帮他跟姐姐说说情。
没错,等下他就找大哥去!
慕炎心里打定了主意,赶紧又道:“姐姐,我立刻就把人乱棍打出去了,泰郡王府也已经封了,今天就夺爵!”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纭和端木绯,一副表忠心的样子。
闻言,端木纭的眼神这才稍稍柔和了一下,微微颔首道:“这还差不多。”好吧,婚约就先不解除了,再看看。
端木宪却是惊了,才端起的茶盅又放下,随手放在了一边,看着慕炎问道:“你说泰郡王被夺爵了?什么时候的事?”
慕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刚刚的事。”
“……”端木宪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言难尽。
从他作为岳家的角度来说,慕炎这臭小子拒收外人送的美人,又打击报复一番是好事。
但是,他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一个郡王夺爵了,可以想象到的是,宗室那边怕是要吵翻天了。
慕炎这小子实在是太不按理出牌了!
不过,他要是一个按理出牌的人,就不会瞒着朝廷闷不吭声就把南怀给拿下了!
慕炎这性子实在是一把双刃刀啊!
端木宪忽然觉得心很累,他自己家的事都操心不完,怎么就又多了一个人需要他操心呢!
“阿炎,”端木宪深吸一口气,不抱希望地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了泰郡王害死先郡王妃的证据?”
正常说,一般人是会在找到证据后再行动,可是不得不说,慕炎确实不是“一般人”。
而且,就算端木宪没查阅过此案的卷宗,也能想象到时隔三年,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怕是很难,况且泰郡王完全可以推给下人,就像是当初三皇子把江宁妃之死推脱给宫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没。”慕炎毫不迟疑地答道,简明扼要。
饶是端木宪早就猜到了,也被慕炎这副理直气壮的态度惊住了。
“……”
端木宪连吸了两口气,想喝口茶定定神,但终究还是没心情喝茶。
“你……”端木宪实在忍不下去了,严厉地训道,“你这么随随便便说夺爵就夺爵,你就不怕宗室造反吗?”
“你是拿下了怀州,是有不世功勋,但是,你在朝堂上的根基这么浅,根本没多少助力,在这个时候树敌,只会让你以后走得更艰难。你……你这是何必呢!”
端木宪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这些个小的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他操心。
瞧端木宪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慕炎生怕他自己把自己气坏了,连忙出声安抚道:“祖父放心。等东厂抄完了家,保管能找到夺爵的罪名的!”
什么跟什么?!
一瞬间,端木宪真是连掀桌的冲动都有了。哪有人这么办事的,他怎么可能放心!
慕炎笑呵呵地又朝端木绯看去,身后的尾巴疯狂地摇摆着,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端木绯也读懂了,十分配合地夸奖道:“办得漂亮!”
东厂出手一定能成!
反正用光明正大的理由达成目的就好,殊途同归。
“不错。”端木纭也是颔首。
这泰郡王出了事就给当权者送美人,过往怕是也没少做这种事。慕炎这次的处理方法正好可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以后自然就没人敢给他送什么美人了
“姐姐。”慕炎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纭。
端木纭秉着赏罚分明的原则松了口:“加分。”
两个字让慕炎更乐了,心花怒放。他这趟没白跑!
慕炎的脸上乐得开了花,端木绯也跟着他一起傻乐,用牙签插了块西瓜递给他作为奖励。
慕炎美滋滋地吃起了甜蜜多汁的西瓜。
“……”端木宪无力地扫视了端木纭、端木绯和慕炎一番,又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更累了。
他叹了口气,再问道:“阿炎,那你要怎么向宗室解释?”
慕炎咽下嘴里的西瓜,一边对着端木绯使眼色,让她再赏他一块,一边分神应付端木宪,反问道:“为什么要解释?”
慕炎疑惑地看着端木宪,挑了挑右眉。
端木绯抿唇笑,又用牙签插了块西瓜递给他,慕炎其实更希望她往他嘴里送的,可是端木宪和端木纭还在这里呢,只能先这样了。
下次吧。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凤眸更亮了。
“……”端木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谁有异议,慕炎就去借东厂,这分明就是昏君的征兆吧!
要不然,他还是告老还乡,带着小孙女一起回老家算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端木宪近乎破罐子破摔地想着。
相比之下,端木纭则对慕炎更满意了,一本正经地附和道:“阿炎,你说的是,就该让东厂多去这些人家走走!”
省得这些人没事干,总想着要给慕炎送美人。
照她看,送美人这种陋习就该打压,杜绝!
端木纭没注意到端木宪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端木宪时常觉得自家大孙女对于东厂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见端木纭脸色转好,慕炎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次是不烦扰大哥帮忙了。
他殷切地问道:“姐姐,我下次休沐时可以带蓁蓁出去玩吗?”
“……”端木宪嘴角一抽。这个臭小子真是得寸进尺,在自己面前就敢勾搭小孙女,眼里还有没有自己了!
端木宪觉得跟慕炎这混人待久了真的会短命,干脆就做出端茶送客的样子,然而,慕炎厚脸皮地只当没看到。
反正他都被发现了,干脆光明正大地多留一会儿。
这时,丫鬟端了茶和点心过来。
端木绯想到慕炎一早去看大理寺验尸,就问了一句:“阿炎,你用过午膳没?”
慕炎登时眼睛一亮,摇了摇头。还是蓁蓁疼他!
“绿萝,你让小厨房去下一碗香菇鸡丝面吧。”端木绯吩咐道。
绿萝领命下去了,端木绯又亲自给慕炎递了碟金丝枣泥糕:“你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慕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就像是一头得到了主人投喂的大狗,又乖又憨。
但是,在端木宪的眼里,这分明就是一头赖着不走的大尾巴狼。
端木宪“恶狠狠”地瞪着慕炎。
一旁的碧蝉看看慕炎,又看看端木宪,默默地垂眸,忍着笑。
她总觉得老太爷每每遇上未来四姑爷,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咳咳,老太爷可是首辅,炸毛这个词好像不太适用。
眼看着端木绯又给慕炎这臭小子递了枚她刚剥好的荔枝,端木宪心里更酸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吸引端木绯的注意力,笑着问道,“四丫头,你昨天去许家怎么样?”
端木绯就从她抵达许府说起,说起她和许明祯下了一盘棋,说起许太夫人给她的见面礼,说起二老送她的一幅《枯梅图》……
虽然端木纭昨天已经听过了一遍,但是对于妹妹的事,哪怕让她再听十遍百遍,也还是那般津津有味。
慕炎在一旁用强调的语气补充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很喜欢蓁蓁的!”
那是!端木纭下巴微昂,勾唇笑了,笃定地说道:“蓁蓁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对于这一点,端木宪、端木纭和慕炎都达成了一致。
场面一度十分融洽。
然而,当门帘打起,绿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进来时,端木宪一想到这碗面是给谁的,脸色又僵住了。
鸡丝面被送到了慕炎手边的方几上,香味随着热气弥漫开来。
端木绯又跟着吩咐道:“绿萝,你去取些醋来。”阿炎喜欢在面汤里加点醋。
慕炎闻言,心里是妥帖极了。
其实他不挑剔,征战在外时,条件有限,也容不得他挑剔。
不过端木绯记得他的喜好,对他而言,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慕炎笑得愉悦极了,身后的尾巴疯狂地来回甩动着。
这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在端木宪眼里,怎么看怎么碍眼,端木宪没好气地说道:“趁热吃吧!”吃完早早滚!
慕炎仿若全然不懂端木宪的未尽之言般,往面里加了醋后,就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端木绯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慕炎三两下就呼噜呼噜地吃完了一碗面,暗暗咋舌,心道:他不怕烫吗?
见慕炎吃完了面又厚颜地继续吃起水果,端木宪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把暗示变成了明示:“阿炎,你今天不是休沐吧?”
这句话几乎等于是在下逐客令了。
慕炎还舍不得走,可也怕把端木宪得罪狠了,反而不利于他下次偷偷来找蓁蓁。
他慢吞吞地又喝了两口茶,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依依不舍地说道:“蓁蓁,我还有事,先走了。”
端木绯对着他挥了挥手告别。
慕炎又与端木宪、端木纭告辞后,习惯地伸手往窗槛上一撑,就如来时般从窗口飞了出去,然后很自然地爬树翻墙,三两下就如幽灵般跑没影了,仿佛他从来就没有来过一般。
偷香窃玉的采花贼!端木宪怔怔地看着那空荡荡的窗口,脑海中浮现这个词,嘴角又抽了抽。
见端木宪端着茶盅没动,端木绯站起身来,孝顺地说道:“祖父,我给你重新泡杯茶好不好?”
端木宪眼睛一亮,想起他最近刚得了一罐上好的百年普洱,正好与小孙女同品。
然而,端木宪的话还没出口,紫藤就打帘进来了,屈膝禀道:“老太爷,豫亲王求见。”
端木宪在嘴边的那些话只能都咽了回去,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劳碌命,难得一天休沐,他怎么连和两个孙女好好喝杯茶的清净都没有,先是慕炎,现在是豫亲王。
心里埋怨归埋怨,端木宪还是站起身来,道:“把人请到朝晖厅吧。”
紫藤屈膝领命,出屋把话传给了来通禀的门房婆子。
端木宪不疾不徐地朝着前院的朝晖厅去了。
等他抵达朝晖厅时,豫亲王早已经在厅中了,他甚至没坐下,负手在厅堂内来回走动着,形容间掩不住的焦虑。
他根本就没心思寒暄,单刀直入地道明了来意:“端木大人,你可知道泰郡王被夺爵了?”
端木宪也知道迟早会有人为了这事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一脸沉重地点了下头:“刚知道。”
豫亲王与端木宪相交多年,说话也就不饶圈子,沉声问道:“端木大人,你知不知道慕炎他是什么用意?”
说着,豫亲王的神色中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一咬牙,又道:“端木大人,本王就与你直说了,本王担心的是,慕炎他是不是要与宗室清算旧……”
即便是豫亲王没再往下说,端木宪也明白他的意思,当年今上逼宫登基后,包括豫亲王在内的宗室为了自保,都很快倒向了今上,把崇明帝视作伪帝。
说到底,这件事一直是这些宗室王爷的一个心病。
豫亲王烦躁地又朝端木宪走近了两步,担心地又道:“梁氏的事会不会只是慕炎的一个借口?大理寺查了一个月也压根儿没查出什么,所以慕炎干脆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夺泰郡王的爵位!”
“毕竟,毕竟……”
豫亲王没有再说下去,泰郡王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初在宗室中,他是最早向今上投诚的人,安定侯和建安伯则是勋贵之中最早跪伏称臣的,五月时,安定侯和建安伯进了养心殿就没出来过,生死不明,美其名曰给今上侍疾。
而现在,连泰郡王也被夺了爵位,这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慕炎拿泰郡王开刀是有意的,不能不联想到“清算旧账”上。
“……”端木宪的嘴巴张张合合,实在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而,端木宪的那一点犹豫看在豫亲王眼里,只觉得端木宪也有同样的忧虑。
豫亲王更烦躁了,又来回走动起来,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阿炎这孩子,以前本王看他只是有几分轻狂,可是这次他从怀州回京后,本王就觉得看不透这孩子了……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豫亲王就差直说慕炎为人深沉了,可是端木宪想到的却是方才慕炎那大大咧咧的样子,那种心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豫亲王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通话,觉得有些口干,这才迟钝地意识到端木宪一直没说话。
他清清嗓子,神色郑重地看着端木宪,又道:“端木大人,本王今日特意来府上,也是想向你讨个主意。”
豫亲王来找端木宪一方面是因为端木宪是首辅,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端木家与慕炎的关系,毕竟端木家的四姑娘可是慕炎的未婚妻。
而且,素闻安平长公主对端木绯很是看重,而慕炎素来敬重安平。
端木宪心念一动,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王爷,坐下说话吧。”端木宪伸手做请状,两人隔着一个如意小方几坐了下来。
“我倒是知道缘由。”端木宪直言道。
豫亲王眼睛一亮,急切地看着端木宪,用眼神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端木宪也不卖关子,解释道:“这件事也没有王爷想的那么复杂,阿……咳,摄政王拿泰郡王开刀,不过是因为泰郡王昨晚跑去公主府给他送了两个瘦马。”
端木宪之所以好心与豫亲王说这些,也是担心这些宗室非要往“清算旧账”上想,平白惹出额外的事端来。
他虽然看慕炎这臭小子不顺眼,可是他再不讨喜,也是自己的孙女婿,作为长辈总得护一二。
“瘦马?!”豫亲王目瞪口呆地看着端木宪脱口道,差点没拧了自己一把。
这什么跟什么啊!
屋子里陷入一片古怪的寂静中。
端木宪看着豫亲王震惊的神色,心里觉得舒畅多了:相比下,自己方才听说时可比豫亲王要镇定多了!
端木宪深谙点到为止之道,知道说多了说白了,别人反而不信,不如留点余地给人。
他不再多说,气定神闲地端起了茶盅,悠然饮茶,举止之间就流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
“……”豫亲王看着端木宪欲言又止,瞳孔中明明暗暗,思绪如疯长的野草般开始发散起来。
泰郡王不过是送了两个美人向慕炎示好罢了,慕炎就算不喜,拒了便是,何至于为此要夺泰郡王府的爵位呢!
等等!
豫亲王忽然灵光一闪,双目瞪大,目光落在端木宪脸上。
难道是因为那位端木四姑娘?慕炎怕自己收了美人,让四姑娘不快,进而得罪了岑隐?
有可能!
不,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慕炎现在才刚刚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地位还不稳,今后他仰仗岑隐的地方还多着呢,在这个时候,慕炎肯定不会冒险去得罪岑隐,也唯有忍辱负重了。
泰郡王也是倒霉,恰好被慕炎拿来杀鸡儆猴了!
定是如此。
豫亲王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七上八下的心此刻终于定了不少。
端木宪是聪明人,一看到豫亲王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估计是想偏了,但也没打算纠正对方,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端木大人,”豫亲王急切地朝端木宪凑了过来,追问道,“这个是不是真的?你有几分把握?”
端木宪一派坦然地说道:“这是摄政王亲口说的,他刚刚才走。”
慕炎才刚来过?豫亲王又是一惊,眸色变得更幽深了。莫非端木宪方才说他知道泰郡王被夺爵的事就是慕炎亲口告诉他的?
慕炎昨晚拒了美人,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来了端木府把这件事说了,也就是说,自己方才的猜测没错,这其中的关键果然是那位端木四姑娘!
更甚者,慕炎也许猜到了会有人来端木府试探端木宪的口风,干脆就借着端木宪的嘴把他的意图透露给自己以及其他的宗室,打算借此敲打他们?
豫亲王眉宇深锁,又想远了。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豫亲王的那盅茶像是被遗忘般,从头到尾都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无人理会。
端木宪由着豫亲王自己瞎想,自顾自地品茗,心里冷笑:他还不知道吗?不止是泰郡王,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想着要给慕炎塞人呢!
自己当然要把他们那些个心思掐灭在萌芽时,也免得慕炎那小子被美人迷花了眼,欺负了小孙女。
无论豫亲王信亦或是不信,在这个时候,他总也不可能应是,赔笑道:“哪里哪里。端木大人好心指点本王,本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的一片心意!”
再说了,豫亲王其实已经信了。
泰郡王若是真的给慕炎送了瘦马,京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去中辰街那边问问,肯定有人看到。
端木宪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自己!
这么前因后果在心中一理,豫亲王顿时悟了。
他急切地站起身来,慎重地对着端木宪拱了拱手,道:“多谢端木大人指点。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豫亲王没再留,匆匆告辞了。
“王爷慢走。”端木宪笑眯眯地起身相送,又让管事替自己送客,心里却是冷笑着:哼,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给慕炎塞人了!
豫亲王忐忑而来,满意而归。
他其实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来,是一些宗室王爷共同推出来打听消息的,那些王爷们都还候在豫亲王府等消息。
此刻,他们正焦虑地聚集在正厅中,或是伸长脖子张望着厅外,或是焦虑地来回走动,或是交头接耳,或是坐立不安,一个个都觉得度日如年。
“回来了,他回来了!”
豫亲王的归来让厅堂内一下子炸开了锅,七八个王爷全都一股脑地朝豫亲王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问道:
“怎么样?端木宪他怎么说?”
“慕炎……摄政王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会真的是要……”
“……”
相比这些人掩也掩不住的焦虑,豫亲王显得那么从容镇定,挥了挥手,道:“你们好歹让本王喘口气,喝口茶吧。”
一个五十来岁、挺着将军肚的青袍男子连忙道:“老弟,你坐下说,坐下说!”
更有人亲自把一盅茶送到豫亲王的手中。
豫亲王还颇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地以茶盖拨去浮在茶汤上的茶叶,浅啜了两口茶,这才开始说正事。
这里都是自己人,豫亲王也不藏着掖着,就把方才从端木宪那里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厅堂里只剩下豫亲王一个人的声音,其他几位王爷皆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待豫亲王说完后,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
“……”
“……”
静了片刻后,有人迟疑地问道:“豫亲王,真的是为了这个?”
其他王爷们惊疑不定地面面相看,神情各异,有人皱了皱眉,有人不以为然,更多的人都是将信将疑,毕竟谁也没想到,泰郡王府遭殃只是因为泰郡王给慕炎送美人,这听起来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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