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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开花荣的嘴,把杯子斜在他嘴边,一小股水下去,慢慢的不见了,看来他还能做起码的吞咽反射,但是照这个度我最少要1o多分的时间。

这时我已经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声音响起来,我喊道:“出去几个人截住他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张清和董平二话不说就往外冲,我拉住李逵嘱咐了一句:“别伤人命。”

“俺理会得。”李逵索姓把屋里另一张铁架床扛在肩上,像个扛着威力巨大武器的变异战士。

戴宗道:“让他们看见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害花荣兄弟。”

我说:“我们要害他只要让那些人上来就行了,正因为我们要救他才不能让人看见。”我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复活一个连光合作用都不会的植物人,我补充道,“对了,最好别让他们明白我们为什么截他们的路,你们只要制造混乱就行了,对——就说医院把病人膝盖接反了,你们是患者家属。”

戴宗喃喃道:“膝盖接反……那不成了狗了吗?”

我说李逵:“把这屋的床放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来过这里。”

李逵把床放在原来的位置,跑到走廊里顺手把女厕所的门掰了下来,遗憾的是里面没人……

这时人群已经拥到了4楼的楼道里,李逵把门板横在身前,像防暴警一样慢慢推前,嘴里哇啦哇啦骂着,只说是自家表弟膝盖让这里的大夫接反了,他这么一挡,谁也上不来,记者们纷纷拿出照相机拍照,张清从垃圾筒里抓出一堆装了消炎药那种小瓶,向着人群一撒一把,专打记者手里的照相机,在董平和杨志的帮助下,李逵顺利地用门板把人群挤到了4楼的走廊上,在这里开辟了第二战场,张清站在4楼和5楼的过道里提供火力掩护,有溜过第一道防线想趁机上楼的人都被他用那种很结实的小瓶打得鼻青脸肿。

外面的纷乱我全然不顾,只是小心地把水一点一点喂进花荣嘴里,不让一滴流失,他这辈子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要是再漏点,我生怕他醒来以后变成赵白脸那样的傻子。

时迁从窗户钻了进来,道:“哥哥们6续都来了,外面是怎么回事?”

吴用简单跟时迁说了情况,随即吩咐道:“你去让咱们的兄弟分成三组,第一组,让萧让金大坚打起横幅抗议,目的就是要制造轰动,让院方没有精力再来管我们;第二组,让阮家兄弟假装成愤怒的记者和张清他们开打,目的就是要把4楼打出一片隔离带来,不准任何人靠近;第三组让李云安道全带队,暂时潜伏等我军令,事情一完,他们的任务就是假作患者另一拨家属,出面息事宁人。”

时迁在窗台上一抱拳:“得令!”说罢一个倒栽葱不见了。还得说人家职业军师,前因后果算计得头头是道,连擦屁股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没过几分钟,只听下面又吵吵起来,萧让也不知道从哪找的毛笔,在一块3米见方的白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触目惊心的“冤”字让两个人举着在医院门口示威呢,看热闹的人围上来问怎么回事,萧让一手执笔一手捋髯,慢条斯理地说:“莫急莫急,且看我写与尔等知道。”说罢在另一块白布上刷刷点点写着,一会仿个《兰亭序》,一会甩几下颜楷体,时而飘逸时而端庄,短短十几个字,笔体到是换了五六种。

再说阮家兄弟并汤隆一伙人,声称自己是记者,一定要张清赔照相机,与董平等人动起手来,直打得天昏地暗,外人别说想穿过他们上楼,连靠近一点的都被碰得头破血流的,人们纷纷议论:这是《军事天地》的记者吧,身手太好了!

那些没有任务的好汉们都趁乱上了楼,进了我们的房间,卢俊义冲他们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谁也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扰了我给花荣喂药。

那杯药水此时已经见了底,但花荣毫无反应,我忐忑地把最后一滴水滴进他嘴里以后,花荣忽然睁开了眼,把我足足地吓了一大跳,手一软,杯子也打碎了。

这一声响彻底惊醒了花荣,他忽的一下坐起来,可能感觉不太舒服,随手把身上的管子摘巴了摘巴,略一抬头就看见了满屋的人,随即揉揉眼睛,笑道:“哥哥们都在啊,我这是怎么了,昨天喝多了?”说罢腿一弹跳在地上,可是因为半年不运动,花荣一个趔趄,他自嘲地摇摇头道:“果然是喝多了,现在脚还软呢。诶,哥哥们,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扈三娘一把拉住花荣的胳膊叫道:“兄弟,你可想死我们了!”

花荣笑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咦,三姐?你不是……朱贵哥哥?杜兴哥哥?你们不是也都阵亡了吗?我……我这是在哪啊?”

我们救的人,他果然是花荣!

好汉们一声喊,顿时把花荣抱在当中,有的笑有的哭有的顿足捶胸,吴用上前拦住大家道:“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花荣这时已经能站稳了,他竖起耳朵一听外面乱哄哄的声音,立刻说:“有人在打仗!我们被围了吗?来人,拿我枪弓来!”

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现在你不能在众人面前露面,我想办法让你走。”

花荣打开我的手,皱眉道:“你是何人?”

看见没,小白脸子没良心吧,老子为救你就差嘴对嘴人工呼吸了,刚能蹦达就不认识人了。

卢俊义道:“这是小强,也是咱们的兄弟,现在你就全听他的吧。”

花荣马上对我展颜一笑:“小强兄,不知者不怪,得罪了。”

我感觉花荣这小伙子豁达、干练、虽然有点城府却不令人讨厌,这大概和他先在朝廷里做军官后来又当土匪有关系,但是我还是生他气了,我把扈三娘头上的假揭下来扣在他脑袋上,假装公事公办地说:“今天就先委屈一下花贤弟扮个女人吧。”

花荣下意识地想往掉拿,可一见众人面色凝重,知道事态紧急只好就范。

你还别说,这顶长配上花荣精致的五官,猛一打眼真像个大美妞,可是我怎么看怎么别扭,问身边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把花荣摆在扈三娘身边再一看,明白了——花美人既不前凸也不后翘,平板身子顶着女人头,能不难看吗?

我三两下把一个枕头撕成两半塞进花荣的衣服里,这两个大包一鼓起来再看就神似多了,花荣尴尬地扶了扶胸前道:“这……这也太大了吧?”

我看了一眼也就一般大,不过36c,看来花帅哥的眼界真是太“小”了。

花荣想往外拿,我拉住他的手喝道:“别动,这个样子至少在外人眼里你还是个女人,你要掏出去那就只能当人妖了。”花荣根本没意识到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假扮女人更糟糕的情况,问道:“什么是人妖?”

“……就是太监假装成女人骗男人上床!”朱贵毕竟在酒吧那种地方待过,总结得很到位。

花荣面色惨变,只得把手放下了:“那我还是当女人吧。”

我把他推在人堆里,嘱咐:“不要说话,只管跟着我们走。”

现在整个医院都处在一片大乱中,院领导和医生护士都在焦头烂额地处理突事件,记者们捕捉到了比谋害植物人更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也都上蹿下跳地忙着偷拍,我们很顺利地来到医院外面,把花荣塞进车里以后,吴用给第三组的李云他们了暗号,只见李云扶着安道全跌跌撞撞地冲到医院院子里,安道全扯着破锣嗓子喊:“老三老四,老七老九,老十三老十四……误会啦,不是这家医院!”看热闹的交头接耳:“这家这是有多少兄弟呀?”

张清董平他们胡乱应着,爬窗跳楼一古脑全跑了,萧让的控诉书才写到一半,听到安道全喊,把手里的白布一扬,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哎呀,原来不是这家医院呀——可惜,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幅字儿。”阮小二他们撵着张清追了出去,大喊:“赔我们相机——”

一眨眼的工夫好汉们就作鸟兽散,连半个人影也没了,只剩下一座千疮百孔的医院和一堆还在蒙的人们……

我迅动车,照着高公路一头撞下去,花荣坐在后座上,一个劲傻道:“这……这……”吴用道:“花荣兄弟,你刚回来先歇息歇息,一会再跟你详细解释。”

花荣沉吟不语,半晌才说:“军师,你就告诉我,我现在是人是鬼?”

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他,调侃说:“自己是人是鬼不知道?你咬吴军师两口看他疼不疼你不就明白了?”

吴用怕他真咬,忙拍拍他肩膀宽慰:“是人,是人……”

我把花荣他们放在教室门口,跟好汉们说:“你们教育他吧,我四处转转。”

我点了根烟,背着手先去看了看小六他们,这帮混子自从来了育才每天要做几百个人的饭,忙得连牌也顾不上打了,见我进来,小六招呼道:“强哥,吃碗馄饨吧,我们把那锅百年老汤也端到咱学校了。”我连连摆手——那里面煮过人呐!

然后我又去看了看孩子们,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正常的文化课,政斧出面暂时抽调了一批常规学校的精英老师,颜景生再也不用跟个乡村教师似的一会带一年级一会带三年级了,孩子们每天上完早艹上文化课,下午是体能训练和课外活动,其实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参加的课外学习小组,程丰收段天狼和佟媛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小组员。

我看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把老张接过来让他看看,刚才医院大乱,老张就知道是我搞的鬼,打电话问我干什么我支吾过去了,就听见李白在电话旁边喊:“你告诉他,我还帮他在垃圾堆上点了一把火呢!”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教室,好汉们对花荣的启蒙教育看来已经完成,花帅哥坐在那里感慨良深,见我进来,他拉着我的手说:“小强,你救了我一命啊,刚才多有得罪,兄弟给你赔礼了。”

我脸一红说:“别这么说,刚才我也做得不对,本来我原计划是把你打扮成大夫混出去的,后来那是成心报复你……”

花荣一怔,气得在我胸前捶了一拳,好汉们哈哈大笑,都道:“小强可万万得罪不得。”

笑罢,吴用问:“花荣兄弟,庞万春的事我们也同你讲了……”

花荣一摆手,理所当然道:“这人自有我去对付他。”

董平道:“你躺了这么久,本事没丢吧?”

花荣拧胳膊抬腿:“没有大碍,就是还有点软,谁能给我找把弓来?”

……

公园里,懒汉守着他那个千年也没几个人光顾的射箭场正在打盹,结果一见我们就乐了,不等我说,“噌”一下蹿过来,把一大堆弓搬到我们面前,问:“这次还来2ooo块钱的?”

我把一百块钱按在桌子上说:“这次就射1oo块钱的,射中1o环奖5o还有效吗?”

懒汉洋洋自得地说:“有效,永远有效!”

花荣随便拿过一张弓,开始也皱了皱眉,但很快就专心致志地研究了起来,不过是半分钟之后,他拈起一根箭搭在弦上,嘣的一响,那箭扎在了4环上,我的心一凉:这不是还不如董平呢吗?

只有懒汉在一边鼓动道:“哥们加油啊,射中有奖励,下一箭肯定是1o环。”

花荣向他微微一笑:“谢你吉言。”话音未落第二箭箭去如蝗,正中靶心!我见懒汉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花荣道:“这弓误差不小,得临时调整,不过将就能用。”说着他提起箭筒背对靶子迈步走开,懒汉问我:“你们这哥们什么毛病,他还射不射了?”说着臊眉搭眼地把5o块钱递给我,我不接,笑眯眯地说:“一会一起算吧。”

花荣又走出1o来步远的距离这才停下,扭回身,搭弓,放箭,“辟”的一声,小说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桥段经典再现了:花荣的第二箭把头箭由尾至头射散了,先前那支箭像花朵一样绽放得无比美丽。

我急忙拉住懒汉问:“哎,这算不算又中5o?”我生怕他最后狡辩说只按靶上的箭来算钱。

懒汉苦着脸说:“算不算的先不说,我这箭也好几十一根呢。”

花荣第二箭得手,又提起箭筒向远处走去,然后回身,放箭,“嘶啦”一声,第三箭把前两根箭也射劈了。花荣毫不犹豫地再次转身……虽然我不懂射箭,但也明白距离越远肯定越难射,而且花荣也说了,这弓得随时调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看来干什么事情最高境界都是凭感觉,就比如说中国足球吧,我觉得根本不是什么技术体力问题,就是感觉不对,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照着球门里踢,要对准边裁射门,中国早拿大力神杯了。

花荣左一箭右一箭,箭箭不离靶心,后箭必破前箭,1o环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残箭堆得像个小喷泉似的了。而他的人这时也早已离我们在百步之外,几乎要站到公园门口去了。只有一条条箭痕带着飕飕的风声从远处掠过。

那懒汉开始是看呆了,这时忽然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带着哭音说:“大哥,我错了,你让那位大侠停手吧。”

我说:“现在喊他也听不见啊。”

懒汉忽然拼命挥舞着双手跳到靶前,叫道:“不要再射了!”

好汉们一起大惊,吼道:“闪开!”

但为时已晚,花荣一箭已经射了出来,懒汉的咽喉正挡在靶心前面,众人明白,以花荣的箭法,这一下必定是血溅当场。

花荣站在远处,虽然听不见我们说话,但是目光如炬,眼见懒汉就要扑在那飞出去的箭上,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却仍是不慌不忙,又拿起一根箭,这回拉个满弓,一放手,这后一支箭竟然像龟兔赛跑里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撵上前一支,箭头在第一支箭偏后的地方顶了一下,两支箭就在懒汉鼻子尖前人立起一个弧度,然后一起落在地上。

懒汉的眼睛瞪得牛蛋大,半晌之后“哇”一声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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