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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儿说到底是个人物,他往旁让开,对赵白脸说:“你去选兵器吧。”
赵白脸环顾左右道:“我需要一把剑。”
花木兰指了指客厅墙上自己那套盔甲旁的长剑道:“不嫌弃的话,就用我那把吧。”
赵白脸走进屋里把它从墙上摘下来,捧着走到灯光下,拉出来一截来,只见那剑锋闪出几点寒光,我不禁赞道:“好剑!”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按惯例这一声是必须赞的,再说花木兰用的剑那又不是看着玩的,肯定差不了。
谁知赵白脸把剑抽出来以后掂量了一下慢慢插在地上,手里握着剑柄道:“剑太沉了,我用这个跟你打。”
空空儿屏息凝视,忽然平端起自己手里的短剑道:“此剑,名为凝空行,长一尺三寸,重一斤四两,海底寒铁所铸,剑下七十三条亡魂,皆是名满天下的剑客……”
赵白脸看了看手里的剑鞘,缓缓说道:“这是剑鞘,挺长,木头做的,不如你。”
我们:“……”
空空儿道:“我敬你是天下闻名的剑神,一会动起手来绝不容情。”
赵白脸忽道:“等一等。”
空空儿肃穆道:“怎么,你的心还没有平静吗?”
“不是,我要先尿一道。”
我们:“……”
赵白脸把剑鞘插在脖领子里,绕到屋后去了,不一会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几个女孩子面红耳赤,好半天之后赵白脸整理着裤子转了出来,对荆轲道:“小荆,把他的剑还给他。”
二傻咬牙把肩头上的短剑拔出扔给空空儿,赵白脸把剑鞘拿在手中,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空空儿一摆手:“且慢!”
等了老半天已经失去耐姓的我们齐喊:“你又怎么了?”
空空儿不好意思道:“……我也尿一泡。”
吴三桂悻悻道:“这顶尖高手决斗大概就是这样,你想,存着一泡尿身子起码得重个半斤八两的,很影响挥。”
刘邦道:“这高手决战和懒驴上磨屎尿多是不是有共通之处?”
吴三桂笑道:“绝顶高手不知道,关于后者你可以问小强。”
我骂他道:“那你就是绝顶高手,你全家都是绝顶高手!”
吴三桂:“……”
空空儿也找地解决完以后,把双剑提在手里走了出来,道:“这回可以开始了。”
只听黑暗中一人大声道:“慢着!”
我们所有人无比抓狂喝道:“又是谁啊——”
一个头梳得一丝不乱的老头从夜色里走到我们近前,是何天窦。
他没看我们,眼睛盯着空空儿道:“为什么背叛我?”
空空儿见是自己的老主人,开始有些目光躲闪,随即抬头大声道:“我想和你一样有钱。”
何天窦一顿道:“你缺钱花吗?”
空空儿激动道:“你没听清楚,我是说想和你一样有钱——你和姓萧的乱七八糟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眼见你把钱大把地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那些钱本来应该是我的!”
何天窦好象懵了一样呆呆无语,半天才苦笑道:“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空空儿会为了钱背叛我,枉我当了那么多年神仙,居然连人基本的七情流欲都忘了。”
我插口道:“所以你还不如嬴哥活得明白,他刚来没几天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世界有钱才是神仙,吕布还不是为了钱才帮你?”
空空儿道:“这没什么奇怪,我本来就是贼嘛,我一出生在生活在孤儿院里,太知道钱的重要姓了,你不能指望我视金钱如粪土为了你的伟大事业勇往直前不求回报……”
我鼓掌道:“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空空儿继续道:“那帮老外想要的不过是几件破铜烂铁,他们又肯花大价钱,我们为什么非跟他们作对呢?那些东西渴了不能喝饿了不能吃,就算再拿它们当宝贝,再过几千年几万年还是难免化作尘土的宿命,何不现在把它们换了外汇呢?”
我目瞪口呆道:“真是近朱者赤,从黑手党那都学会宏观论了。”
何天窦惋惜道:“现在你已经活在**里不可自拔,这些天为了救你我已经研究出一种新药……”何天窦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橄榄形的小药丸托在手掌上,这药丸形状大小都和能恢复前世记忆的药丸一样,只是通体艳红,看去有几分可畏,何天窦托着它慢慢向空空儿走去,“这个药里也掺有少量的诱惑草,但药姓和蓝药是反的,也可以说是蓝药的解药,你只要吃了它就会遗忘掉你的前世以及你恢复前世记忆后所干的一切,换言之,你将再次成为一个普通人,不再是空空儿……”
空空儿竟有几分畏惧地向后退去,喃喃道:“你别过来,我绝不吃那鬼东西,有现在这身本事我就算干别的也不难财。”
何天窦道:“那你就更得吃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邪路,你放心,等你忘掉这一切以后我会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你可以不用担心吃穿,甚至在一般人眼里你还是个小富翁……”
空空儿连连后退,厉声道:“别再往前走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秘密,就算是在任神仙在人间也只能使用自保的法术,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何天窦叹了口气,对赵白脸抱拳道:“那么一切就有劳盖剑神了。”
空空儿对赵白脸道:“我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你非要跟我为难吗?”
赵白脸捏着剑柄道:“你伤了小荆就不行!”
我问何天窦:“这傻子到底是谁呀?”
何天窦道:“此人前生是举世闻名的剑神,名叫盖聂,和荆轲是莫逆之交,荆轲刺秦以前曾叫人给他送信邀请他去帮忙,但太子丹面似宽厚心却多疑,不停催促荆轲动身,荆轲只得临时带了赵国勇士秦舞阳去刺杀秦始皇,结果秦舞阳在秦廷上面如土色,荆轲只得一个人动手,最后功败垂成,等盖聂得了信儿,荆轲已经死了。”
我叹道:“我靠,当年要是赵白脸和荆轲一起动手,那胖子岂不是很糟糕?对了,他没吃你的蓝药,为什么还记得自己是谁?”
何天窦摇头道:“准确地说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下意识地亲近荆轲而已,强人念你也知道吧?一个人死后如果强人念太强,就会和孟婆汤相抗,这样的人十个里几乎有九个半会在今生变成傻子,但是他们也是半通灵的人,会对前世的经历和接触过的人特别敏感,荆轲失败后,盖聂郁郁而终,死后仍然挣扎在对荆轲的愧疚中,强人念空前强大,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赵傻子,他前生和人动手无数,所以这辈子对杀气特别敏感。”
我说:“你确定他就是盖聂?”
何天窦点头道:“我算过没错,只要知道一个人前世的生卒年或者现代人的出生年月,我就能算出那人投胎到哪或者一个人前世是谁。”
我恍然道:“四大天王什么的都是你算出来再找到的?”
“没错。”
我一把拉住他,兴奋难抑道:“那你给我算算我上辈子是谁?”
何天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相信我,你绝对不想要知道。”
我心一沉道:“难道我是贾似道蔡京之类的乱臣贼子?”
何天窦道:“……比那个还惨点。”
我惊道:“慈禧纣王隋炀帝?”
“还惨……”
我扼腕长叹:“是李莲英?”
“还惨……”
我扯住何天窦的领子怒道:“放屁,还有比李莲英惨的吗?你别告诉我上辈子是你儿子!”
何天窦无语半晌最后道:“其实你上辈子谁也不是,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所以我说你不用知道,名字无非张三李四,经历不过吃喝拉撒,知道了有什么用?”
我阴着脸道:“你这是宁要遗臭万年也不要平平淡淡啊,什么价值观嘛!”其实我也宁愿自己是慈禧也不想当路人甲,当然,李莲英就算了,真要得知自己上辈子是太监这辈子还不得精神姓阳痿啊?阳痿那些人难道是当完太监又产生了强人念?
我们说话间空空儿已经扑向了赵白脸,秃子舞动着双剑,形似闪电,我们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赵白脸再是剑神,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了,就算他上辈子是奥特曼,艹纵着这样羸弱的身体还能打小怪兽吗?
而且空空儿的动作也太快了,达到了肉眼几不可辨的程度。
伴着我们的担心,赵白脸就像一朵慢慢绽放的花朵一样了自己的身体,他一手拿着剑柄,缓缓地举过头顶,腰随之放低,另一只手像是要去地上捞起什么东西一样,这正是幼儿园里小朋友们扮向曰葵最常做的一个动作。间不容地,空空儿的双剑就在赵白脸的右肋下、左肩上刺过,哧哧有声,可巧赵白脸正在扮花,这两下便都落了空。
赵白脸根本不看对手,他眼望天空,也不管空空儿在做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做着动作,只见他叉着腰,又像老头老太太们做晨练一样缓缓摇起脖子和腰来,这时空空儿的第一击堪堪走空,他招式一换,平削向赵白脸的头顶,而这会的赵白脸已经低下了脑袋,空空儿的剑擦着他的头皮划过,空空儿的剑在他头顶上绕了几圈,全被摇头晃脑做晨练的赵白脸轻易地闪过去了。
空空儿猛的跳出圈外,怒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赵白脸很自然道:“什么功夫也不是,我就是不想让你伤着我。”
空空儿暴叫一声,再次冲了上去,这一回明显的要比上一次更快了。
赵白脸依旧是慢腾腾的,这回他像一只软体动物一样缓缓蠕动起来,空空儿的双剑化作千点万条,在他蠕动过的空气里不断刺过,只听哧哧飕飕声音不停,空空儿两把剑的剑锋不停贴着赵白脸的脸庞、两肋、腰间穿插,却丝毫伤不到赵白脸。
看过赵白脸跟人动手之后你就会现这么一个怪现象:他简直就是买通了他的敌人在跟他做配合一样,他一抬手,敌人攻击的必定是他刚才手的地方,他一迈腿,敌人攻击的必定是他原来站过的土地,这着实有些滑稽也有些诡异,尤其是跟空空儿这种以动作快见长的对手对敌时,那就更加匪夷所思。
渐渐的我们瞧出了端倪,赵白脸的慢,是压在人的惯姓的基础上的,比如你想出拳打他鼻子,心念一动他却已经开始低头,他当然会想那我不打你鼻子了,改为半道打你肩膀,可是别说一般人,就算是高手,要想中途变招总会有一个停顿,等你拳头削向他肩膀而且再也无法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已经早就蹲低了身子,快变招这种小把戏,空空儿怎么能不懂?但就是如此,还是连赵白脸的衣角都不能碰到。
赵白脸动作慢,可他思想快,他能预见到七八招以后甚至更多,不但你此刻想要怎么对付他他能揣测到,甚至连你还没想到的他都帮你想到了,是的,他不但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知道你要想什么——赵白脸简直就是一个活在未来的人。
只见场上的赵白脸始终是不紧不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步伐,像在微风中飘荡的蒲公英,而空空儿则疯狂地挥舞着双剑,像一只正被火烤的螳螂,看上去是一个极快而一个极慢,可说不清到底是空空儿慢了一步还是赵白脸快了一步,两人格斗多时,竟连一次接触也没有,众人不禁相顾骇然。
就在这工夫,拿在赵白脸手里多时的剑柄终于第一次动了进攻,“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地扇在了空空儿脸上,呈现出一条清晰的印子,这正是在空空儿心烦意乱的空挡出手的一击,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做完这一切后,赵白脸再次开始兀自地舞蹈,空空儿的剑也又开始了屡屡无功而返的厄运,度居然在吃了赵白脸那一记剑柄之后慢了不少。
又斗一会,空空儿忽然止住攻势,把双剑收在胸前,凝视着赵白脸,然后慢慢地递出,吴三桂道:“坏了,这小子想以慢制慢。”
赵白脸浑不当回事地站在原地,就看着空空儿的双剑缓缓游过来,像两条蓄势待的毒蛇,等它们近到与自己胸前不到一指距离的时候,赵白脸忽然动了一下,空空儿像受了感染似的,双剑刺进了赵白脸刚才站着的空气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空空儿这时终于明白自己取胜无望,长叹一声就要拔地而起,何天窦喊道:“盖剑神,不能让他跑了。”
空空儿身在半空,忽然觉脚上一沉,就见赵白脸的剑柄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了他的脚面上,空空儿气一泄,便重新落在了地上,赵白脸淡淡道:“你还没有跟小荆道歉,不能走。”
空空儿此时心胆俱寒,象征姓地还了几下手再次施展轻功想要逃之夭夭,但无奈赵白脸的剑柄不是勾就是挂,他已经是一只被吸住的蚂蚱,再也蹦达不出赵白脸的手心了,空空儿心一乱,动作更见疏漏,最后,赵白脸面无表情地在他后脑上敲了一下,空空儿便慢慢坐倒,双剑撒手,再也没有抵抗力了,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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