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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只觉非常神妙,说不出所以然。秦弈自己知道,这是时光之道与神魂之用相结合的成果,目前的自己能回溯的范畴还不多。
但这几乎已经是自己人为在创造昆仑虚下面看电影的场景了。
性质确实是一样的,就是在看过去发生的、局限于特定范畴的影像,不能影响任何过去。只不过他重现的这个小很多,时长也没有那么夸张的跨度,那是从玉真人拜师之前直到玉真人死亡之后的漫长时光,他秦弈如今只能做到一个月以内。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因天地剧变而形成的自然造化,已经在他手中重现。
“夺天地造化”,成了字面意义。
“无法窥测未来,因为涉及了卜算,这就罢了,对窥测未来我们的兴趣本就不大。”秦弈压根都没感觉安安到了附近,兀自在和流苏交流:“无法身回过去……是因为涉及了空间之妙?”
哪怕身在同一点,现在的空间也不是过去的空间了……时间和空间其实是相互交缠的。
昆仑虚特殊环境导致了空间交叠,让他恰好发挥出了某种影响时间的能力……可平时怎么达成这一点?
“穿梭时空?回到过去?”流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在做梦?”
秦弈道:“我不就已经是活生生一例?说得多难似的……”
流苏张开拇指食指托腮沉吟:“e……”
“别萌混过关,我知道你会空间之能,而且可能是你真正的手段。”秦弈双手捏着它的脸:“你我初遇之处,就是一个极为特异的自辟空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连你老对手之能都没破解,对不对?”
流苏慈祥颔首:“变聪明了,小秦。”
没等秦弈回应,它飞速把脸一板:“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在区区乾元就想兼掌时空?练成个疯子很好玩吗?”
“呃……”秦弈小心问:“既然如今只能取其一,为什么我要学时光的时候你不阻止我,教我空间才是你的传承嘛?”
“因为你有时幻之纱,这确实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流苏抿了抿嘴,叹气道:“反观空间这块,你没有适合的辅助……我也不能为了一点私人情绪就碍了你的大道。”
秦弈愣了愣:“有你贴身教导都不够,必须有宝物辅助?”
流苏很肯定地看着他:“这不是靠传的,得悟。你既有门,依然需要一把钥匙。我最多提点你,让你准确地把钥匙插进孔眼。”
秦弈郁闷道:“我收集游戏已经玩太多了,有点不想玩了……”
流苏哑然失笑:“寻道寻道,你当为什么叫探寻……既是求知,也是收获,空口白牙,知在何处?你有没有想过,在大部分时候,你追寻某物的过程也就是你大踏步前行的过程,最终是否得到了那个东西都已经未必重要了,因为没有什么物品是不可替代的,唯有你自己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而努力的过程不可替代。”
“卧槽……”秦弈后仰一尺,惊诧地看它:“你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这么有道理的话了,我记忆中你这么有道理的时候还是刚认识不久那会儿,专业跟我装逼的时候。”
流苏叉腰:“我说话从来都很有道理!那时候说得多些不过是引诱你修道,日常交流才是真知!”
“就没见你除了卖萌之外还有什么真知。”
两人又揉成了一团。
安安站在不远处看着,总觉得当这俩开始扯淡的时候,别人几乎就没法插进去的样子。
不过他们说的事儿,好像格调真的很高,安安听了也似有所悟,并没打算去打扰了。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偷师?唔……他们在海岸边公然打情骂俏,该不算偷吧……
那边打闹暂歇,姿势已经变成了流苏掐着秦弈两边脸。
安安这才想起之前一直都是秦弈捏着它脸的姿势在说话的,只是如今反过来而已……
秦弈脸皮外扯,声音变调地说:“怪不得你很久没跟我吵闹剩下的几件东西了,是因为时至今日你觉得已经可以替代,或者已经胸有成竹?”
“差不多……最主要是我已阳神,有没有身躯的影响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大了,也就没那么着急。这就是在寻求的过程中,已经不知不觉地达成了重要的结果,我现在自己去找接下来的东西都已经有足够自信,要不是陪着你个菜鸟……”
秦弈压根没理它最后那句话,沉吟道:“所以本质上修行就是不断给自己树立目标的过程吧,然后不断去完成它,如攀高山,一节一节,终至顶峰。这与凡人树立小目标什么的也很像啊……”
流苏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
秦弈斜睨着它不说话。
“日复一日地做着重复的事情,只不过从一座山翻到另一座山,抬头一看,哎呀还有一座……”流苏上下挥舞着小手:“这么无聊的日子,不踏遍山河,挥洒自我,这日子能过?”
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跳了,秦弈揉了揉脸,好歹它为了挥手卖萌把掐他脸的动作取消了,算了不去说它。
“说了这么多,告诉你的就是过程。过程是最重要的,不要抬着头盯着上面的山峰,天天盘算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却忽略了沿路的所有。世人求道,最偏差的就在此处,抬头盯了一辈子,却只觉越来越难。此舍本逐末也。”
秦弈道:“虽然你这很像灌鸡汤……不过我就当成你是在鼓励我身边有妹子就要多聊聊,不要只顾盯着个球,感觉就正确多了。”
流苏:“……”
秦弈转向身后,看来已经发现安安在那里很久了。他笑容变得和蔼阳光,笑眯眯道:“安安今天怎么也会出来晒太阳?”
如果没之前那话,安安大概还会当他和蔼阳光,听了那话再看这笑脸,立马变得猥琐起来。安安有些哭笑不得,偷偷瞥了小幽灵一眼,那小幽灵的脸色已经变得黑绿黑绿的……
安安觉得下一刻先生可能要被打死。她悄悄向后挪动了半步,口中说的话却故意变得柔婉了三分:“安安原本担心先生练功枯燥,特来看看先生有什么需要……”
秦弈还没反应过来这忽然变得有些勾搭的语意是什么情况,身边巨力涌来,“砰”地一声,海岸上出现了一个大字形深坑。
流苏趴在坑口上喊:“给你传道受业,不是为了让你当着我的面勾搭一只蚌的!你给我去死!”
成功挑事的安安再度倒退了一步。
流苏转头碧油油地看着她,安安转身想跑。
就在此时,天上传来低沉的声音:“流苏,别来无恙。”
安安花容失色。
她连对方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弈骤然出现在坑边,狼牙棒已然在手。
流苏却头也不抬:“谁给你的资格,直呼我名?”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如今你的状态,非吾敌手。若我是你,根本不会这么公然现世。”
“那又如何?”流苏仰首而视,神色里竟带了些秦弈初见时的张狂:“当我知道那人已死,这三界之内有资格让我躲躲藏藏的人就再也不存在。你若不服,点齐兵马,来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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