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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数据足够大的时候,出现意外事件是难免的。一百个人里面,出现一个差错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两千三百多人,没有一个出现意外差错,全部通过。

这就惊悚了。

但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这就如同天才班的考试测验中,几十个学生想要做到百分之百满分很难,但所有人都超过八十分却很简单。

眼前这支军队或许谈不上是天才,但绝对是顶级尖子。

接下来沈浪和苦头欢为难了。

应该怎么办啊?

这次边境会猎,就只能有两千人参加。

没办法,只能抽签了!

两千个长签,三百多个短签,抽到短签的人就只能作为替补了。

望着前面被砍断的几百棵树(因为每棵树能够砍好几次),沈浪忽然问道:“这些树长这么大不容易吧。”

宁政身边的老太监道:“这片树林应该是陛下的爷爷辈种下来的,甚至有几十棵是先王种下的,算是御林。”

沈浪道:“那是不是应该找陛下报备一下啊?”

老宦官无语,几百棵树都砍完了你才想着报备,会不会太晚了。

也就是你了,换成别人敢砍先王亲手种的树就等着掉脑袋吧。

………………

两千三百多人的最后考核结束了。

这群人依旧无比迷恋地抱着手中的超级陌刀。

一刀两断的感觉真的会上瘾的。

之前都是用铅刀空砍,练习了一百多万次,内心对真砍的冲动已经积累到了极致。

这下子真的一刀两断,实在是太过瘾了。

可惜啊。

每个人就只能砍这么一次。

这就对了!

一直无敌的军队一定要对真正的战斗充满饥饿感,甚至上瘾。

内心无比期待一刀斩下的感觉。

如果换成其他军队,沈浪还会说从今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兵器了,就是你们的第二生命。

但对于这支军队是完全不需要的。

每一支超级陌刀的上面,都刻着每一个血脉蜕变者的名字。

这群人用陌刀斩完了大树之后,立刻小心翼翼地擦拭,并且上油。

而且拿那种非常细腻的磨刀石,一丁点地磨刀。

他们不仅仅开始研究这超级陌刀的纹理,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刀刃的颜色了。

甚至真的害怕他们一冲动,用自己的脑袋去测试这刀刃锋利程度。

而且研究得更加高深的人,开始用小锤子,轻轻起敲打这超级磨刀的每一寸地方,检查有没有暗伤,又或者有什么质地不均匀的地方。

更有甚者,已经把陌刀放在水槽中,然后用溢出水的体积换算密度了。

沈浪和苦头欢,还有宁政都惊呆了。

谁说这群人傻了?

沈浪教给他们的知识不多,而且其他人完全不感兴趣,唯独这群人完全听了进去,而且学了进去,并且开始自我研究琢磨。

………………

接下来就是试甲!

十七世纪西方的重甲,重量最高能达到四十公斤左右。

中国宋朝的时候重甲大概在二十九公斤。

那么沈浪这支王牌军队铠甲有多重?

五十公斤。

这是一个近乎逆天的重量了。

普通士兵穿上这种板甲,压根连路都走不动了。

但沈浪这支王牌军队,每天负重训练是三百五十斤,七个小时来回共一百多里的超级急行军,整整训练了两个多月。

说句实话,穿着五十公斤的板甲,他们甚至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两千多人的板甲,需要消耗十万公斤的超级钢材。

这应该是越国最好的钢了,价格昂贵之极,全部出产金氏家族的金山岛炼钢作坊。

这是全身甲,从头到脚完全包裹。

唯一露出来的,大概只有眼睛。

“砍,砍,砍……”

十几斤的战刀,疯狂劈砍在这重甲上。

飞溅出一阵阵火星。

但是只砍出了几道痕迹,甚至连伤痕都算不上。

这支军队不需要盾牌了。

因为他们全身每一处都是盾牌。

苦头欢脑子里面不由得幻想着,两千多个这样的超级重甲陌刀队出现在战场上,会是何等华丽画面?

真正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吧。

又如同钢铁长城一般,刀枪不入,想象都热血沸腾。

可惜啊,这样王牌军队完全是用金子堆出来的。

沈浪究竟花了多少金币?苦头欢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用同样的价钱至少可以武装出五万大军了。

………………

明日就要出发去参加边境会猎了。

换成其他军队一定要进行战前动员的,而且还要发开拔银子。

但对这支军队完全不必要。

“所有人,武器上交,铠甲上交,剩下半天时间,自由活动。”

苦头欢最后下令。

然后王大等人就呆了。

自由活动?

那……那我应该干嘛啊?

这每天都训练的,怎么今天不训练了?

总不能因为明天要出发,今天就停止训练啊?

王大想了三分钟,根本想不到可以做其他什么事。

既然是自由活动,那么训练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那支二百多斤的训练铅刀,再一次开始了训练。

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

尽管已经训练一百多万次了,但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

这大概就是后世那些超级学痴。

我的天那,学霸里面的题也被我做完了,黄冈密卷也做完了,商店里面能买到的题集我全部都做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啊?没有题目做,我会死的!

然后,两千多人全部拿出了练习铅刀,进入了疯狂的训练。

………………

而另外一边。

真正的十个天才,兰氏十兄弟听到自由活动的命令后,顿时狂喜。

太不容易了。

整整学习训练了几个月了,终于有半天的空闲了。

来来来,推牌九。

我兰一是老二,我来坐庄。

来押大小了啊。

要现银,不许赊欠。

反正每个人都军饷,还不低。

一时间,这十个人赌得如痴如醉。

半个时辰后,空气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苦头欢走了进来。

“大……大人,自由活动时间,所以我们才……”兰一颤抖道。

苦头欢二话不说,抽出了鞭子。

“啪啪啪啪啪啪……”

一个个往死里抽。

“自由活动,自由活动,我让你自由活动!”

“一个个蠢笨如猪。”

“就你们这幅样子,有资格成为百户吗?刀法练完了吗?兵法背完了吗?算术学完了吗?”

“还赌钱,赌钱!”

兰氏十兄弟,每个人被狂抽一百多鞭。

苦头欢活生生抽断了十根鞭子。

兰氏十兄弟不敢哭,也不敢喊。

心中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明明是老大你说的自由活动啊。

这就像是后世高三学生,你以为放假就是让你们玩?太天真了,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学习而已。

打完之后,苦头欢还对这十个天才进行精神蹂躏。

“你们觉得自己是特殊血脉者,就是天才了对不对?”

“你们每个人都是百户了,好了不起啊。但是看看你们带的兵?他们才是真正的王牌,才是我和沈公子真正的骄傲。”

“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让你们成为他们的百户官,真是糟蹋了他们。”

“不怕跟你们讲,我就算将你们十个人全部打死了也没事,反正就你们百户这工作给一条狗在他们脖子上挂一块饼,它都能完成。这么优秀的军队,这么王牌的军队,谁指挥都能百战百胜。”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天才了?我呸!”

兰氏十兄弟被打击得面如土色,摇摇欲坠。

然后,被鞭子赶去训练场,继续苦练。

夕阳西下。

苦头欢回到两千多个血脉蜕变者面前,脸色变得无比和蔼,声音炽热。

“差不多了,不许练了啊!”

“今天晚上绝对不许练,听到了没有,好好休息,实在觉得无聊的可以去看大地图!”

“王大你带头,不许练了!”

……………………

次日一早!

国君召见了太子宁翼。

“父王,边境会猎您真的要去吗?不是交给五弟了吗?”

宁元宪道:“楚王都去了,我如何不去?”

他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被内,整个人仿佛都佝偻着,看上去尤其老迈虚弱。

太子宁翼道:“可是您的身体……”

“不碍事,我身体好着呢。”宁元宪道:“你监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还是很放心的,也就没什么话吩咐你的了。”

太子叩首道:“儿臣惶恐。”

宁元宪挥了挥手道:“黎隼,起驾吧!”

大宦官黎隼上前,将宁元宪背了起来,一直背到巨大的马车内。

“走!”

一声令下。

五千禁军护送着宁元宪,浩浩荡荡离开了王宫。

王宫之外!

宁政一身甲胄,单膝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王,万寿安康。”

宁元宪没有说话,也没有露面。

黎隼大宦官道:“长平侯起。”

宁政站起躬身道:“父王,参加边境会猎的两千新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是否检阅?”

“不用了。”国君意兴阑珊道。

依旧没有露面,仿佛连看一眼这两千新军的兴致都没有。

满朝文武都来送行国君,随同宁元宪一起出发的,大概有五十名官员,大部分都是礼部的。

众多大臣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千多新军,就是沈浪抓来的废物炮灰?

都练兵三个多月了啊。

还是那么瘦弱?

而且全部穿着粗布衣衫,也不穿铠甲?你这是因为穿了铠甲走不动路吗?

而且你们的兵器呢?作为一支军队,连兵器都不随身带吗?

关键是眼神。

这是军人的眼神吗?没有一点点杀气,完全是一片木讷。

三个月时间,就练了一招一刀两断。不知道可练好了没有。

“行了,走吧……”国君懒洋洋道。

大宦官黎隼大喊道:“走!”

接下来的一幕,真的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浪和宁政麾下的两千多新军,竟然纷纷爬上了马车。

这……这太秀了吧。

国君乘坐马车,你们这些小兵也坐马车?

走路都走不动了吗?

太过分了啊。

不穿铠甲,不带兵器也就罢了,不会骑马情有可原。连走路都不愿意?去参加边境会猎,竟然还坐车去?

顿时,有一名御史就要出列抨击。

旁边人赶紧拉住了他。

算了算了。

这群人是去送死的炮灰,对于将死之人就不要苛求那么多了。而且这些人可都是低能儿,可能还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宁政、苦头欢和兰氏十兄弟骑上战马。沈浪坐上一辆华贵舒适的马车,

“出发!”

苦头欢一声令下。

两千多新军乘坐一百辆马车,浩浩荡荡跟在国君的禁军身后,沿着朱雀大道离开国都,一路往西,前往越楚两国边境。

他们的身后,还有上百辆马车。

那里面装着的是新军的超级陌刀,重装铠甲。还有无数的肉干粮。

没有任何壮行之酒。

甚至群臣也没有祝福。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所谓的边境会猎根本就是向楚国妥协,割肉让利而已。

必输无疑的,那如果再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岂不是打国君的脸?

无数百姓也纷纷前来看热闹,指指点点。

“这就是要参加边境会猎的新兵啊?”

“怎么几个月过去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啊,我的那个傻子邻居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呆啊。”

“可怜哦,这群人要去送死了,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哭。”

这其中就有王大的弟弟王二,他的双腿已经接上了,但接的不好,依旧拄着拐杖。

他一眼就找到了哥哥王大,心中愤恨,这傻子竟然还没死?

都怪这个傻子,害得我王二双腿被打断了。

不过这次他总要死了吧,活该!

而大多数百姓心中应该算是百感交集的。

他们毕竟是越国的子民,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君去丢脸,心中终究是不好受的。

要不是国君在女人的肚皮上中风,也不至于要跪舔楚国,也不至于去丢人现眼。

这样的国君,真是一个昏君啊。

同行护送五千禁军心中也不由得鄙夷大骂。我们禁军都走路,你们这群废物新军竟然坐马车?真是岂有此理?都怪你们这群废物,害得我们禁军也被百姓们鄙夷。

一支强大的军队,从他们身上就能嗅出杀气。但是,禁军在沈浪新军的身上完全没有嗅到任何杀气。只有呆板和木讷。

……………………

大军离开国都范围,进入天西行省境内!

出了琅郡之后,便朝着西北方向而去,进入了种氏家族的防区!

越国太尉,镇西大都督,镇西侯种尧亲自出迎几百里,率领八千大军保护国君。

“种尧兄,我们大概十几年没有见了吧。”国君缓缓道。

种尧坐在马车内,身体微微前倾表示恭敬道:“臣惶恐。”

作为越国军方巨头,他整整十几年没有进国都拜见君王,确实非常失礼。

而宁元宪能够容忍对方这等行为,也能称得上相忍为国。

种尧当年支持的是宁元武,他本身也喜欢宁元武这种英姿勃发的君主,宁元宪这人才阴柔了。

但是这些年,种尧尽管和国君私交不好,但对国君的每一道旨意,他算是执行得非常到位的。

宁元宪道:“边境会猎之后,万一南方有变,楚国大局进攻,能挡得住吗?”

种尧道:“臣当竭尽全力。”

宁元宪点了点头道:“这次师师在国都受了伤,是我照顾不周,要向你致歉的。”

种尧道:“臣不敢。”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寂。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双方谁都不喜欢对方,待在一起确实难受。

种尧大概还在腹诽,这次边境会猎摆明是给楚国送肉,国君你还来做什么?

你这一来,害得我要千里迢迢出迎护送,反而影响我的正常军务。

种尧是有资格鄙夷国君的。

这些年为了牵制和监督他种尧,国君派来了心腹郑陀。

结果呢?

郑陀自己叛乱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难为你宁元宪唾面自干。

“行了,寡人乏了。”宁元宪挥了挥手。

种尧起身:“臣告退!”

然后,他离开了国君的马车,回到大军之中。

从这一天起,种尧履行防卫国君的任务算得上是矜矜业业,但是再也没有来和国君私下会面。

宁元宪朝着黎隼笑道:“卞逍傲,种尧也傲。但是卞逍的傲是独善其身、不善言辞,而种尧之傲是真的傲,又不是真的。”

黎隼微微一笑。

认同国君的话。

种尧之傲,首先在于自负。

哪怕面对国君,也表现的绝对不卑不亢。

面对同僚时时刻刻都要压人一头。

但真正骄傲的人,应该是不屑讨好巴结任何人的。

就如同沈浪一样,他只巴结在乎的人,比如他娘子,他岳母,对这个国君他都不怎么巴结的。

而种尧你若真的傲,为何还要和大炎帝国王族联姻?

可见你心中还是分了三六九等。

………………

整整走了十几天时间!

大军终于到了楚越边境!

毕竟是四个月前就约定好的边境会猎,行营已经完全搭建完毕。

九十级的高台,也已经搭建完毕了。

边境猎场,旌旗招展。

宁元宪随同几十名官员,上百名宦官,上百名宫女,加上种尧的护卫大军,总共一万多人。

仿佛为了表示比较低的姿态,宁元宪提前三日赶到。

楚王觉得是胜利者,表现得非常矜持,宁元宪到边境的时候,他还没有来。

宁元宪赶到边境后的第二天。

各国使臣,纷纷到来!

吴国,新乾国,梁国,晋国等等,几百名使臣到场。

然后是大炎帝国使团到来,为首的便是大炎帝国廉亲王。

大炎帝国使团,不仅仅是这次边境会猎的旁观者,而且还是见证者,裁决者。

大炎帝国廉亲王和宁元宪曾经是儿女亲家,关系密切。

两人进行了两个时辰的会谈。

交谈的内容和边境会猎无关,因为在廉亲王看来这次越国必输无疑,就没有必要谈起了。

两人聊的都是矜君。

“帝国对矜君的态度非常暧昧,他颇有一批支持者。”廉亲王道。

宁元宪道:“可是矜君和大劫寺纠缠不清,皇帝陛下不是最反感大劫寺的么?”

廉亲王道:“可是很多人觉得,矜君一旦统一了沙蛮族,一定会进行王化,届时我大炎王朝的疆土将再一次南扩几千里。”

宁元宪心中冷笑,大炎帝国大概是不希望南方出现真正的霸主,越是四分五裂越好吧。

矜君作为一个搅局者,对帝国的利益再符合不过了。

“所以越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万一矜君统一了沙蛮族,上表皇帝陛下的时候,帝国可能真的会承认他的国度,甚至对他进行册封。”廉亲王道:“还有这次边境会猎,楚王的胃口大概也不会满足的,越王你……”

他本来想说宁元宪这次边境会猎有些不智,但想了想这些话还是不适合说出来。

他和宁元宪虽然曾经是儿女亲家,而且也是好友。

但毕竟他是帝国亲王,而宁元宪是越国之王。

离开的时候,廉亲王还是说了出来。

“越王啊,这次边境会猎输了,你是不是要将宁政和沈浪流放掉?”

宁元宪点头道:“当然如此!”

廉亲王道:“流放好,流放好,既然流放了那就不要再召回来了,帝国有很多人不喜欢沈浪,很看不惯。”

宁元宪笑道:“多谢王兄好意。”

但是他心中却冷笑。

你们大炎帝国看得惯谁?

若非矜君所作所为符合你们的利益,你们也看不惯矜君。

总之,你们就是看不惯任何尤其出色的天才,你们最喜欢的就是循规蹈矩之辈。

最好所有人都在你们大炎帝国的条条框框下蠕行,千万不要有什么逾越之举。

……………………

距离边境会猎还有一天的时候。

楚王终于姗姗来迟。

作为胜利者,他必须要矜持啊。

虽然在场有帝国廉亲王在,但楚王年纪更大,资格更老,让廉亲王等一等也没有什么。

当天晚上。

廉亲王做东,找到两位大王。

楚王见到宁元宪如此老迈不堪的样子,心中顿时大喜。

而且他还注意到,宁元宪一直用左手,右手鲜有拿出来。

很显然是右手行动不便。

中风者最容易半身不遂了。

顿时,楚王目光无比关切道:“元宪吾弟,几年不见,气色还好。”

宁元宪缓慢道:“王兄真是见笑了,我比王兄小了十几岁,但是看上去竟然比王兄还要老迈,真是造化弄人。”

楚王叹息道:“我们都是老家伙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不过我倒是羡慕你啊,有几个那么出色的儿子,不像我这个太子,不成器的很。太子,还不来拜见两位叔父?”

楚国太子出列,躬身道:“拜见廉亲王叔父,拜见越王叔父。”

楚王这话也是在讽刺越王。

曾经你宁元宪威风八面,而一旦病倒了,连两个野心勃勃的儿子都压不住了。如今你越国内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倒要看看你怎么办?真是玩火自焚啊。

而我楚国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太子之位稳固无比。

宁元宪道:“楚国太子真是英姿勃勃,让人喜爱。”

然后,他也不介绍宁政。

宁政就一个人默默跪座在一边,仿佛隐形人一般。

楚国太子道:“这位是越王的哪一位麒麟?”

他问得非常亲近,但却算是一种讥讽了。

宁政从来都没有露面过,所以作为越王的儿子,几乎无人认识。

宁元宪垂首不语,依旧没有向人介绍宁政的意思。

宁政上前躬身拜下道:“拜见廉亲王,拜见楚王,拜见楚太子,在下宁政。”

廉亲王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楚王就仿佛没有听到,楚国太子端起酒杯示意一下。

然后,宁政再一次作为透明人。

半个时辰后!

整场酒宴不欢而散。

整场宴会,宁元宪彻底演绎了一个落寞者,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而楚王不时发出豪迈大笑的声音,连着喝了好几杯酒,也将一个胜利者演绎得淋漓尽致。

………………

次日一早!

三王祭天!

天公作美,今日天气非常好。

非常适合边境会猎。

然后,廉亲王再一次诵读边境会猎具体条款。

“越王,你确定出动两千军队?”

“楚王,你确定出动五千军队?”

两位大王点头。

“输者,公开赔礼道歉,割让边境二十里,二十三堡垒,赔款八十万金币?”

两位大王再一次确认。

诸国使臣尽管已经知道这次边境会猎的具体内容,但再一次听到还是觉得非常荒谬。

越国这割肉放血也太明显了啊。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坐车来的军队,不穿铠甲,不拿兵器,连路都走不动了么。

真是亏得沈浪能够找到这两千个毫无价值的废物做炮灰啊。

“如此,楚越两位君王,边境会猎正式开始!”

“天下见证!”

上千名各国使臣,纷纷在高台就坐,见证这一次边境会猎。

上一次宁元宪和吴王的边境会猎,也是这样的。

楚王见到自己这一方军容英姿勃发,杀气腾腾。

顿时他心中豪迈,大笑道:“越王贤弟,听说你一贯来擅长对弈,这次会猎,不如先来一场棋局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惊讶。

越王擅长对弈,但没有听说楚王也好此道啊。

宁元宪穿着厚厚的棉服,微微皱眉道:“王兄,这次边境会猎上,没有文猎啊。”

楚王笑道:“两军厮杀对垒,需要时间准备,这闲着也是闲着,我听说贤弟是大国手,就让我们垫一垫场子,免得诸君等待得太过于无聊了。”

边境会猎垫场也很正常的,宁元宪就最喜欢下棋博弈。

宁元宪道:“可是我身体有些不适,不如就此作罢。”

这态度仿佛彻底自暴自弃,恨不得立刻结束边境会猎,结束羞辱,返回国内。

楚王道:“不急不急,越王贤弟的棋艺超过我何止十倍?你定是必赢的,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残局,找遍了楚国境内所有的围棋高手,竟然没有一人能够破解,我想到越王贤弟是国手啊,我这便向你请教了!”

然后,楚王大声道:“摆局!”

顿时,一个棋局出现在了宁元宪的面前。

另外一个巨大的棋盘出现在场地中央,足足有几十米大小。

上面的每一个棋子,都巨大无比,使得在场的上千名多国使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越王宁元宪只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

这是天残局,他根本解不了的,已经试过好几年了。

而在场的多国使臣也不由得心中腹诽。

楚王你真是得势不饶人。

不但要在军战上碾压屠杀越国。

而且还要在文猎上欺辱越王?

这天残局太有名了。

在场几乎每一个围棋爱好者都尝试解过,但完全无解的。

楚王躬身道:“越王贤弟,我这是真心向你请教的啊。这次对弈,完全不影响边境会猎输赢,我执黑子,你执白子。若越王贤弟你能赢我,帮我破解这个残局,我亲自为你击缶如何?”

楚国太子道:“若越王陛下不能破解,那也请您为我父王击缶。”

宁元宪心中无奈。

他要是能解的话,几年前就解了,何必等到现在。

楚王再一次躬身道:“越王贤弟,你是有名的大国手,便是试一试都不答应吗?”

此时,楚国礼部侍郎道:“大王又何必为难越王呢?越王刚刚重病痊愈啊。”

这话一出,全场纷纷点头称是。

宁元宪大怒。

你楚国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中风坏了脑子,头脑已经不清醒了,所以怕露怯,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吗?

顿时间,宁元宪被顶在半空中。

答应吧,又必输无疑。

不答应吧,又会被人认为中风坏了脑子。

他一贯来是以国手自居的,若是在围棋上被楚王欺压,那真是奇耻大辱了。

而沈浪心中冷笑。

楚王你这德性,还真是被我摸得透透的啊。

把不住你的脉,我也不做兽医了。

这天残局太有名了,也是从天涯海阁传出来的。

天下围棋高手,无人能解。

当然沈浪也完全解不开。

但是……他的智脑能解啊。

整整耗费了几十个小时,智脑进行了上千次的尝试,终于破解了这个天残局。

顿时,沈浪出列躬身道:“楚王,区区天残局,又何必越王陛下亲自动手呢?宁政殿下便可!”

此时,五王子宁政道:“父王,儿臣愿意替父王对弈。”

众人一愕,这倒是一个办法。

反正都是要输的,宁政输了就没有那么丢人了,反正这次边境会猎他是来背黑锅的,马上就要被流放了,多输一场棋也没什么。

这天残局,无数国手都解不了,更何况你区区宁政,一个废物王子呢。

沈浪道:“话说好了,若宁政殿下破解天残局,赢了楚王陛下,那楚王您可要为我家大王击缶,楚国太子要唱歌应和啊。”

“行啊!越王若赢,我父子为他击缶唱歌。”楚王哈哈大笑道:“既然越王贤弟身体有恙,那让儿子代替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输了之后,击缶一事可要越王亲自动手,别人不能代劳,如何?”

宁元宪道:“一言为定!”

楚王道:“一言为定!”

然后,宁政走上高台,代替宁元宪下棋。

而出国那边,也由楚国太子代替楚王下棋。

反正楚国那边谁下都一样,这是天残局,关键是看白子如何破局。

两位君王之子一边落子,那边大棋盘上,同步落子,也算是另类的现场直播了。

所有人昏昏欲睡。

因为这个棋局已经注定。

多少年了,这棋局都无人能解。

宁政算得上什么?

然而……

仅仅一刻钟后!

所有人睡意全无!

因为棋局大变!

宁政这边竟然要赢?

这,这怎么可能啊?

这天残局白子必输,明明无解的啊?

多少大国手呕心沥血都没能破解,这可是天涯海阁的残局啊。

宁政竟然破解了?竟然要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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