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少女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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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以“万物通晓”，直视过命运神殿一次。

那一眼，已是梦幻主宰的唐奇差点因此陨落。

唐奇隐约知晓自己能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祂庇佑了起源星。

那短暂的一眼，唐奇看到了无垠神秘真正不为人知的秘密：

命运神殿！

这件超越所有权柄神物的“唯一伟物”，它既存在也不存在。

它可以是任何世界、任何时空的一座宫殿，它的一砖一瓦，一个门户，一道纹理，一个符号……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垠神秘所有的生命与死物的命运，过去、现在、未来所有时空的命运，它是一切命运的集合。

它也可以是概念，是命运本身。

它不存在时是不存在，它存在时又是不可摧毁的。

或许另一种概念，比如“时间”本身，能与它互相碰撞。

但谁知道呢？

或许“命运”与“时间”永远不会有交汇，也或许二者本就有重合。

那是更高层面的东西，唐奇暂时无法接触，甚至无法思索的东西。

唐奇所知晓的，是另一个奥秘。

命运神殿，原本永远都不会出现，因为要让神殿降临，第一个条件就是撬动众生众神的命运气息。

或许在起源纪早期，无垠神秘初生，生灵与死物，以及其他的造物都较为稀少时，更加容易实现。

但随着岁月流逝，无垠神秘无限膨胀，生灵与死物同样如此，这使得命运神殿的降临几乎成为不可能发生的事。

最关键的是，命运神殿不会拥有主人，谁也无法掌控它。

无垠神秘或许可以出现“命运主宰”这样的神灵，但命运主宰也处于神殿之下。

某种程度上，命运神殿或许比至高级万灵更加可怕。

那婊子耗费漫长岁月去布置棋子，弄出一个个阴谋，最后掀起比黑暗纪大灾变更加可怕的战争。

祂的目标，正是让“命运神殿”显现出来。

各种苛刻的条件，一点一点被命运女神实现。

祂做到了，堪称伟业的事迹。

从起源纪开始，也只有命运女士实现这种伟业。

也是因为祂走出了路径，唐奇才能悄悄的复制。

就如刚刚唐奇所说，当祂和莎莉站在一起时，祂们也能撬动命运河潮，从而去影响命运神殿的“选择”。

而与之相反，命运女士所有的布置已经彻底结束，祂没有和唐奇博弈的资格了。

“你愚弄了无垠神秘的众生与众神，你撬动了命运河潮，你也堆积起了这命运废墟……你以为实现了这些阴谋，就可以很合理的进入那神殿加冕。”

“可惜，这一切不会如你所愿。”

因所有梦幻种子发芽，唐奇所承受的损伤似乎都在这一刻复原。

祂的一条触手被莎莉牵着，二者共同控制着新的“命运河潮”将那废墟山峰切割成了两半。

也便是说，此刻的梦魇战场内，耸立着两座高峰。

不会被任何目光注视的“唯一伟物”悬在两座山峰中间，它面临着一种选择。

如今要登山的，有两位命运神灵。

神殿落在哪座山巅，就意味着登山者可以加冕。

命运女士！

命运少女！

二者，都是候选。

不同的是女士已狂奔完一半路程，而莎莉则仍在山脚。

轰隆！

轰隆轰隆！

命运河潮陡然开始掀起难以想象的波涛，无数漩涡生出，海啸般的河水涌起并互相拍打消融。

两位命运神灵开始“角力”，各自控制着不同的命运河潮。

如果是在片刻之前，那么命运婊将毫无疑问占据上风，祂太强大了。

但现在，祂正在被疯狂削弱。

祂过早的掀开了自己所有底牌，致命的是每一张底牌都被唐奇针对。

祂无法抹杀莎莉，祂也无法掠夺其他神灵的命运权柄，祂也无力再控制着那些神系阵营互相厮杀，提供足够烈度的“混乱因子”。

祂失去所有后续力量，祂仅剩下自己身为命运女神所拥有的本源神力。

也就是说，祂只能靠自己了。

祂的耳边很快又听到唐奇的嘲讽，毫无疑问，新生的梦幻主宰心眼也不是很大。

“很不习惯吧女士，你这样喜欢在阴暗角落阴谋算计的婊子，一旦要亲自上阵，很快就会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

唐奇在嘲讽，同时也不断给予命运女士致命伤害。

或许是莎莉本身的吸引力，也或许是唐奇控制梦幻种子消弭混乱带来的正向影响。

冥冥之中，不会被任何生命、万灵注视的唯一伟物，它渐渐落向莎莉所在的命运山峰，即便莎莉还在山脚，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一幕并未进入任何存在的眼眸内，但却莫名被所有参与者和旁观者知晓。

因为唐奇的干预，战争纷纷停歇，死亡、混乱与各种灾难都被消弭，这自然导致旁观者越来越多。

万灵们，都想知道谁会是这场“命运战争”最终的胜利者。

此刻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愚弄了无垠神秘的命运女士，祂即将遭遇失败。

山脚下，那只触手怪又发来嘲讽。

“女士你看，伟大的‘命运’本身，它也不喜欢一个婊子。”

“这其实很合理，当候选者分别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少女，和一位刻薄恶心的婊子时，非常容易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都知道你也可以幻化出少女形态，但那没有意义，众生与众神都知晓你的本质就是一个‘婊子’，甚至连我的椅子都知道……”

唐奇吐出的嘲讽，威力越来越可怕。

不过正在旁观着的万灵中，有一些熟悉唐奇的存在，祂们认为新生梦幻主宰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神灵。

事实也的确不是，唐奇的嘲讽，带有某种目的。

那只已经攀登至高处的巨型牝鹿，祂感知到了命运神殿没有选择祂，最后的“希望”落空了。

祂那有着无穷尽黑色鹿角，蔓延至虚无深处的头颅此刻扭转，用极尽怨毒的目光盯着唐奇，尖锐的嘶吼响彻战场。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这个卑劣、无耻、低贱的欺骗者，我要毁了你，我要彻底毁了你。”

“轰”

怒火淹没了命运女神最后的理智，祂疯狂了。

祂的确没有任何一张底牌，可以支撑祂与莎莉竞争。

但祂可以针对唐奇，祂知道唐奇在无垠神秘之中并不只有祂一个“死敌”。

事实上，还有两个。

而且都是比命运女神本身，更加可怕得多的死敌。

当祂咆哮出口时，祂头顶的鹿角纷纷断裂。

大量鲜血溅射下来，但这阻碍不了命运女士施放神术。

每一根黑色鹿角都在眨眼间化作一头“牝鹿”，除了神力不如本体，其他几乎与本体完全一致。

眨眼间，无数牝鹿开始扑通扑通往命运长河内跳跃。

当然不是自杀，祂是在实现自己嘶吼出来的诅咒。

“开始恐惧吧你这个卑劣的奴隶，我将唤醒那些沉睡在无尽黑泥之中的‘神’，我也将你的一切秘密告知那稚嫩又强大的‘造物主’……”

命运女士此刻吐出的话，唐奇已经根本不在意了。

祂的威胁对于唐奇来说的确有着不小的作用，但前提条件是可以实现。

起源神族！

幼年造物主！

无垠神秘之中两大“至高级”万灵，二者都是唐奇的死敌。

如果真的被命运婊强行唤醒，那么唐奇无疑将陷入大麻烦。

但这一刻，唐奇眼眸内毫无惊慌之色。

祂真正的目的，已经实现。

唐奇注视着位于命运山峰高处的巨大牝鹿，祂此刻的状态看起来极度凄惨。

祂的鹿角完全断裂，祂几乎是沐浴在鲜血中的。

为了施放那一记“神术”，祂付出了不小代价。

当然，只是一记神术根本无法让命运婊进入陨落阶段。

唐奇的目光很快转移，落在那牝鹿的脚下。

映入目中的景象，让他缓缓露出笑容。

同时，祂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触手，与莎莉一起施放神力。

只听“哗啦哗啦”的声响不断，所有跃入河潮的牝鹿都被一个个漩涡送了出来。

原本只听从命运女士的那些漆黑之线，此刻都无比乖巧的听从着莎莉的意志，将这些牝鹿一头一头捆缚之后，悬吊起来。

同一时刻，原本混乱扭曲的噩梦世界开始哀嚎。

一头几乎相当于堕落版唐奇的“巨大触手怪”从虚幻中显现出来，祂哭泣哀嚎，祂在迷雾河潮中蠕动着，发出婴儿般的哭泣声音，试图向祂的主人求救。

只是很快，祂的声音就开始变得微弱，祂开始衰亡。

闪烁着梦幻磷光的触手与泡泡不断生出并扩散，美梦世界开始替代噩梦。

那美丽无比的画面，实际上代表着唐奇正在杀死“梦魇主宰”，祂正在接管这个战场。

那些来不及跃入河潮，想用其他方式逃离去唤醒起源神族和幼年造物主的牝鹿，全部被触手裹卷着，同样悬吊起来。

虚幻与真实，在这战场由唐奇主宰。

哪怕只是让自己的“分身”脱离战场，去唤醒唐奇的死敌，祂也无法再做到了。

而不久之前，这种事情对于命运女神来说是无比简单的。

祂只要一动念，就可以让唐奇陷入悲惨境地。

但现在，祂的所有分身都被抓了回来。

命运河潮由莎莉主宰，梦魇战场则被唐奇接管。

祂耗费漫长岁月才做到的伟业，正在被“窃取”。

这景象对于“命运女神”来说无比的残忍，也有着难以想象的刺激。

尤其当唐奇再度发出致命嘲讽时，某个临界点被打破了。

“女士，你输了。”

唐奇吐出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进行着一种正常的阐述。

但就是这句话，使得祂完全失控。

“嘭！”

“嘭嘭嘭！”

山峰高处的巨大牝鹿，祂那高傲的头颅不断甩动起来，眼眸内满是猩红色彩，祂疯狂践踏起了脚下由诸神尸骸构成的山峰。

祂头顶断裂的鹿角开始重新生长，只是这次全都变得血红一片。

祂以前所未有的癫狂姿态，继续往山巅狂奔。

“不，我不会输。”

“我才是最伟大的‘命运’，你们只是虫子，是蝼蚁，是奴隶……。”

祂不再有任何顾忌，祂甚至一点一点高昂起满是猩红鹿角的头颅，试图去注视那无垠神秘命运本身，那座至高无上的神殿。

祂完全没有发觉，祂正在失控，真正意义上的失控。

原本由诸神、主宰尸骸所化的废墟，已经蜕变为一种命运神物，不再是真实血肉。

至少对于祂和莎莉来说，脚下应该是阶梯，而不是真实尸骸。

但这一刻，当祂失控之时，一切开始变化。

祂那狂奔的鹿脚渐渐触及真实血肉，那些邪神恶灵与混乱主宰的血肉。

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不可驱除的可怕污染。

祂的鹿脚陷入其中，被一条条触手、一张张利口、一颗颗眼球……裹卷着，污秽着。

祂那代表着强大命运，不可直视的美丽又威严神躯开始变化，被迷雾与命运之线覆盖的躯体裂开，鲜红的血变得腥臭漆黑，伤口开始腐烂，生出肉瘤与蛆虫，或是邪恶的眼球，以及狞笑着的嘴。

祂开始变得面目可憎，不可直视。

祂的脚下，被祂坑害的无数邪神恶灵，还有腐烂父神、深渊祖神、血肉主宰等等万灵全部浮现出了脸庞，露出狰狞笑容，并发出刺痛祂心灵的嘲讽。

祂更加失控，不顾一切的狂奔向山巅。

“玩弄命运者，必将被命运所厌弃。”

山脚处，唐奇吐出了最后一句嘲讽。

旋即，唐奇也有了动作。

祂摇晃着那条被莎莉牵着的触手，而后让自己的梦幻身躯，以及被无尽梦幻泡泡包裹着数十亿起源星人类，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融入莎莉所在的“命运山峰”。

唐奇所代表的，是此刻正在恢复宁静的无垠神秘。

数十亿起源星人所代表的，自然是“起源星”本身。

他们，共同选择了莎莉。

轰！

蓦地这一刻，一条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辉的阶梯诞生。

这梦幻阶梯直接托着莎莉，往那山巅送去。

时空法则再次失效，莎莉后发先至，新生的“命运少女”即将进入那至高无上的神殿。

“不”

与之对应的另一座命运山峰，疯狂攀爬终于来到山巅，但已经完全没有原貌的命运女神。

祂发出不甘心的嘶吼，此刻的祂几乎看不出那高高在上，践踏众生命运牝鹿之神的风采。

祂变成了一头腐烂扭曲，长满猩红鹿角的怪物，祂站在山巅，向着莎莉也向着命运神殿跳跃而来。

祂那被命运反噬已经完全扭曲的灵魂，喷涌着污秽的信息流。

“那是我的，我应加冕。”

“我是命运，我是最伟大的命运。”

“骗子、婊子、虫子、奴隶……”

“轰隆”

跳跃至高处的牝鹿怪物，就在祂的鹿角即将触碰莎莉所在山峰时，祂身后的山峰猛地化作无尽腐烂又粉碎的血肉之潮，碾碎时空涌来，将失控癫狂的怪物紧紧裹住，而后拖拽了回去。

在裹卷刹那，祂那凝聚了命运权柄，但污秽不堪的躯体就被一众邪神恶灵混乱主宰“分食”，蕴着诸如“婊子”、“美味”、“恶心”等等神性词语，更加磅礴污秽的信息流喷涌而出。

命运女士，祂陨落了。

祂那猩红疯狂的眼眸目睹的最后一幕，也是让祂彻底自我失控的一幕：

所有的命运权柄，归于莎莉。

在梦幻光辉的闪耀中，少女步入那至高无上的唯一伟物之中，她得以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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