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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阿斯托尔福的噩梦
这件事发生在他刚离开莱维平原战场不远的时候。那时,阿斯托尔福正在返回卡斯城的路上,他手里拿着从莱维人萨满手里要来的符咒。可现在,他的记忆却变得有些模糊。当他清醒时,赶路时,他对那件事的映像便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茫然无措;然而他的记忆又似乎很清晰,当他走进梦境中时,在一个个噩梦间穿梭时,每一个画面的细节却都仿佛绘制在幕布中。
用血。
梦境是个奇特的地方,没有距离感,没有时间感,无所谓遥远,也无所谓前后,一切模糊或飘渺的事物都化作思维的泡沫和情感的波动,哪怕是人最不愿意想起的东西,也会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你眼前。
阿斯托尔福梦到了塔莉莎,那个消失在塔瓦萨的法师:她不可思议地活着。她就在莱维平原的战场上,作为死神胡德的使者在绯红护卫军里服役。塔莉莎的金发扎成了粗犷的马尾,披着一件黑色的军大衣,上面的符记用死神的印记缝住,盖掉了;她戴着黑绒的低风帽,风帽压得很低,一直压到她不像过去那样清秀的蓝眼睛上,让她看起来很阴沉;女法师坐在马匹上,咬着冻出冰凌的白面包,嚼地咯吧咯吧响。
那不太像她原本会吃的东西。
“塔莉莎!”阿斯托尔福骑着马走到她一旁。“好久不见,真高兴你还像过去一样健康!这些俘虏是要送去俘虏营吗?你看过那个黑精灵长官写的命令了?”
塔莉莎没理会他,好像他是不存在的人一样,只是咯吧咯吧地嚼着冻得很硬的面包。塔莉莎在对另一个人说话,那人的形象很模糊,似乎也是阿斯托尔福,是他自己——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很正常。
疏离感让他觉得很正常。
“那个冷淡的黑精灵,我非要给她一剑不可,”塔莉莎用阴郁的声音说,“真是异想天开,对这些见鬼的叛徒和残暴的刽子手,她居然要担保他们去俘虏营地?......我不答应!怎么可能答应?”
“可是黑精灵女士说要送去俘虏营地啊?”他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没什么好说的。命令?绯红护卫军的命令?”她嘲讽地笑着,用一种原本她不该有的锐利目光望着跟随马匹挪动的俘虏们。她用镇定到不可思议——而且近乎冷淡的语气说,“我,塔莉莎,被胡德从泥沼里拖出来废物利用的死人,我要在这里决定这些俘虏的命运,决定的结果就是就地处决,埋尸荒野。”
“可他们会在那里得到应有的审判啊?”
“这没有什么好审判的!”塔莉莎提高了声音,嘴角哆嗦着,也不知是因为结冰的面包,还是因为恼火。“胡德的使者就是能决定活着的人的命运!决定罪人的命运!阿斯托尔福,你漫无目的地旅行太久了,你最好还是多在战场和阵地上去走走,而不是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她苍白到不像活人的手指哆嗦起来,指着那些俘虏最前列的人。“你可知道他的背叛害死了这里多少人?不只是士兵......我们的随军文员头上挨了四刀,我们的女医师被扒干净衣服打断了四肢,我们的所有人都死得一干二净,还遭受了帝国士兵的玷污!”
他没说话,他梦中的自己也没说话,该说什么呢?
告诉她:是他我找绯红护卫军的人报了讯,在追逃里背后挨了一剑,膝盖摔断了,差点儿,随军的萨满就没有把他救起来?
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意义。
诉苦就是诉诸道德,除了让别人感到不适外毫无意义。他就是这么想的,不管这是对是错,谁也不能纠正他的想法。
“我不答应,”她眼中射出越来越阴冷的目光,驱赶着马匹朝俘虏走过去,“你也别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阿斯托尔福的马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不动了。也许是因为胡德的使者用了某种巫术——这巫术使马儿感到恐惧。
阿斯托尔福从马上跳下来,几乎忘了膝盖还没好,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倒抽了口凉气,仰面摔倒在结冰的地上,勉强恢复的伤口里冒出黏稠的淤血。他没等人搀扶便手足并用地爬了起来,掌心感到荒原刺骨的寒气,勉强支撑着剑一瘸一拐地跟上塔莉莎的马匹,支着这铁做的拐杖,靠在后面一匹战马身上,才没有摔倒。
世界隐约间透出血色。阿斯托尔福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或者有什么人变了,或者,一切都变了。
塔莉莎跳下马,头也不回地来到那俘虏面前。那是个年轻的男性,对自己的状况毫无畏惧,只是轻蔑地眯缝着眼睛看着她,目光亮得不像是被捆住手的人。阿斯托尔福只看到塔莉莎,那个孩子气地笑着找他问东问西的塔莉莎,她手指哆嗦着,走的越近,手指颤抖地越厉害,和那年轻人毫无畏惧的目光对上了,并用某种不属于人世的阴冷目光压倒了那轻蔑地目光。
成百上千条冰冷的虫腿在她手指上轻盈地爬行,成千上万透明的翅膀合拢,并寂静无声地维持着沉默。
那是苍蝇。
“爬满苍蝇的脏东西!蛆虫堆!早在你们征用了我们的粮食的时候,你们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下贱的婊子!奸贼!不只是我会诅咒你们,我的家人会!我的妻子会!连我的孩子们都会!”那男人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塔莉莎动了动脚步,好像是在躲避他的咒骂,是在躲避抽来的耳光一样;她的脖颈下涌出一堆黑色的嗡嗡声,美丽的脸颊似乎在发青,连吸气都显得很困难。
阿斯托尔福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
那男人脸色煞白,牙齿要把嘴咬出血来,拼命地挪动着身体,在绳索里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他越说越哆嗦的嘴里吐出来的字眼越来越模糊,掺杂了越来越多的本地土语,还有各种语言里骂对方是贱-货和婊子的话。他听不太清,或许只有最靠近那人的塔莉莎听得清。
“死人就该待在死人该待的地方!”男人猛然间提高了声音。他用他最清晰的语气把这句话骂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俘虏们,绯红护卫军的看押人员,阿斯托尔福,随行的黑精灵,甚至是远处的莱维人萨满——他们都听清了。
笼罩她肌肤的嗡嗡声瞬间扩张成铺天盖地的乌云,在上空疯狂盘旋,变调。塔莉莎就像气都喘不过来了一样,沉闷地喘着气。她一只手提起腰间的长剑。
黑精灵还是那样,总是对任何事都毫不理会——哪怕是他们同僚的命令。护卫军的另外几个人都赶忙朝那位胡德的新使者扑过去,阿斯托尔福则又在地上摔了一跤。他膝盖里血流的更多了。但塔莉莎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跨前一步,使出全身力气,把剑当作切肉刀一样朝那男人的脑袋劈下去。
阿斯托尔福看到,一旁一个胖胖的女人扑过来,把她捆在一起的胳膊挡在男人头顶上。
世界的颜色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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