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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撕咬
薇奥拉站在船边,目送着希丝卡消失在岛屿浅灰色的迷雾深处。她们的旅程已经结束,这意味着她可以离开了。
是的,我已经可以离开了,老师,但这样真的够了吗?
她握住希丝卡留下的罗盘,握得这么紧,几乎使她从它满是划痕的边缘感到一丝刺痛。她盯着这罗盘,看到缓缓旋转的黑色指针越转越慢,越转越慢,就像要确定什么一样——最终它停了下来。
我不该就这样回去。
薇奥拉没动,但眼神已沿着指针的指向探向岛屿的迷雾深处。
“你确定你还要留在这里?”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灵魂里说,“我顺着符咒进来的只有意识,我可不能让你在这地方安然无恙。”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逃......”
“我不怎么想干扰你的选择,毕竟我不是你母亲,”那声音说,“但你最好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遵守约定,妮娜。”
“我不叫妮娜。”
“你以前没告诉过我。”
“我的义务里不包含和看护人交谈,我也不怎么喜欢和你们交谈。”
“现在你就在和我交谈啊?”
“那是因为我没法把你强行拉出去。”
“......那你叫什么?”
“去问你老师吧,孩子。如果你能再见到他的话,就去问吧。恶魔可没这个义务。”
薇奥拉从船边跳到岛屿上,双脚体会到海面的冰冷时感到一阵刺痛。她打了个寒颤,然后朝岛屿深处前进,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寂静的迷雾和若影若现的黑色树枝当中。
远远的,她似乎听见什么东西在嚎叫。
斜坡很陡,薇奥拉蹬着已经变成爪子的赤脚,努力用长满鳞片的手扶住雪松的树枝,沿着逐渐隆起的坡地前进。迷雾很浓厚,夜幕昏暗无比,茂盛的针叶树几乎覆盖了每一寸空隙,也看不出明显的路径。积雪覆盖的枝叶显现出银白色,空气中可以嗅到一股寒夜的寂寥。
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听到什么东西在嚎叫。
某种声音在呼唤她从梦中醒来,但薇奥拉还是在前进。她穿过雪堆,绕开荆棘丛,跌跌撞撞地跳进深涧,又用爪子扣住岩壁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当爬出深涧时,她用拉长的犬齿咬住罗盘,爪子深深嵌入悬崖边的松树树干,感到树枝划伤的肩头阵阵抽痛,并品尝到一种离奇的苦涩。
我跟苏西说好的。那是黑巫师的约定,带着某种神圣意味的、不能违背的约定......
终于,她抓着树干爬上了这块坡地,像只猫一样手足并用地攀在上面。身下的树感觉像是石柱,结满了冰块,靠在上面睡过去似乎也不错。她感觉自己的头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犄角,金发则被冰凝住,喉咙深处有某种发痒的刺痛。
妮娜没说话。似乎有只手在摇她。
薇奥拉把罗盘吐到手里,低头看了看。
西南方。
她哈出一口热气,然后咬住罗盘,边咳嗽,边扫视树林,——她能感到她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深涧上方的坡地更陡,积雪也更厚实,除去诸多死去多年的枯树伸展着宽广扭曲的树冠外,还有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残垣断壁矗立在斜坡上。她穿过白色的废墟,在枯树林中穿行,身后的山涧在雾中越发朦脓,但那些声音却越来越近。
薇奥拉侧过脸,看到一大群雪狼尾随着她的足迹冲出迷雾,大步跨过积雪。
它们把她围住了。
妮娜还是没有说话。
畏惧。无助的畏惧感环绕着她,孤独的畏惧感支配着她,晚上则在她的梦中横行。她的思维因为畏惧而显得飘忽不定,从一个荒谬的念头跳到另一个荒谬的念头。
起先是邪教徒的仪式将她在卡恩的家毁灭一空,屋子的主人杀煮熟她的父亲,这是第一次她品尝到无力感;然后则是战争将她在卡斯城的家拆成两半,它带走了她觉得比任何人都可靠的老师,这是第二次她品尝到无力感;现在则是噩梦将她在法兰萨斯学院勉力维持的友情拆成两半,将她独自带入这段荒谬的梦境,老师却没有来救她,这是第三次她品尝无力感。
畏惧,无力感带来畏惧,畏惧让她的胃在抽搐,让她的手在颤抖,让她感到无力感;无条件的惩罚带来深深的无力感,无可抵抗的无力感——没有逻辑,似乎命运本身就确定要给她带来惩罚:为她私底下谁都没告诉的嫉妒,为她举行的邪恶黑巫术仪式,为她杀的每一个人,为她伤害的每一个人。
父亲告诉她:你要做一个善良的女孩,善良的女孩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小精灵,善良的女孩能得到幸福,善良的女孩会有骑士来守护。
父亲告诉她:不要在晚上到处乱走,不然你会就被黑巫师带走;不要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不然你就会被狼叼走;不要嫉妒别人怨恨别人,不然可怕的魔女就会惩罚你邪恶的灵魂。连神明也会遗弃邪恶的心灵。
我不是善良的女孩,我注定要成为邪恶的黑巫师,所以神明要遗弃我,命运要惩罚我,要让我体会到所有坏家伙都会体会到的无力感。
薇奥拉站在寒夜冰冷的迷雾和积雪中,麻木地张望着,在立刻逃离梦境和罗盘的指引中徘徊着思维,感到莫名其妙的疲惫。
狼群嚎叫着朝她扑过来,有如一波灰色的浪潮——就像父亲那些蕴藏着可怕隐喻的故事一样,带着某种不可回避的意味。
下一刻,她朝前猛扑过去,抱住那条朝她咬来的狼,用她满是鳞片的四肢紧紧环住那野兽。她感到骨骼在她手臂中断裂,血肉在她的爪子下撕裂。
血。比夜色更黑的血,溅落到她脸上。一瞬间的疯狂,然后是更多杂乱无章的撕咬和暴力。
薇奥拉朝着罗盘指出的方向狂奔,撞向离她最近的雪狼,把它撞翻在雪地里,犄角陷入它柔软的肚腹。这次她用力撕咬对方的脸,拿犬齿穿过它的骨骼和肌肉,拿爪子用力扯住它的脖子,在冰冷的积雪和枯树林中撞来撞去。她听到它疯狂的嚎叫,将那东西的脑袋和脊骨扯出身体。
什么东西咬到她腰上。她感到剧痛,伤口传出刺骨的寒意。薇奥拉用力朝下挥出爪子,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对方咬在她身上的颅骨粉碎,热血和脑浆溅到她脸上,颓然跌倒在地,在苍白的毛皮上,黑色的血和月光交相辉映。
更多高大的身影从迷雾中冒出,耐心地围绕着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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