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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飘扬着一些橘色的旗帜,那就是诺森布里亚王旗。
进攻的维京大军也扬起这面旗帜,便是留里克掌握的罗斯桨旗。
攻打爱丁堡的军队,就性质而言它的确是罗斯军队,因为它的统帅正是罗斯公国的实质统治者。或者说,这支几乎全由巴尔默克人和设得兰人构成的军队,他们的作战模式当与曾经的罗斯军队一模一样。
可真正的罗斯军已经在留里克的亲自训练下脱胎换骨,那强劲的战斗力岂是一千个巴尔默克莽夫可以比拟的?
至于眼前的诺森布里亚人,留里克看到这座堪称“土匪城寨”一般的城市,已经在怀疑里面能有多少宝贝。
不!
他们的确有宝贝!
留里克眯着眼,赫然看到了一个头顶尖帽子的男人,即便那人躲在城垛后鬼鬼祟祟。那人一直高举着一个金光闪闪有着强烈金属色泽的十字架,而那个帽子分明是“主教帽”。
“一个大人物不好好待在修道院,怎么样也来城头压阵了?给守军加神圣buff吗?”
留里克无话可说,战场上他也无需赘言。
接受他指挥的一批持弓者,他们聚在一起向着吊桥所在的木头城门抛射箭矢。
一批骨簇箭飞射出去,以较高密度的抛射,给予对手劈头盖脸的攻击。
骨头做的箭簇能有多大用处?也就在打猎小型猎物有好效果。
留里克完全不奢望巴尔默克弓手的实力,真的要压制城头射箭的那些敌人,还得看十字弓。
由待在罗斯一整年的巴尔默克探险者、精锐佣兵、阿芙洛拉号水手拼凑而成的“十字弓射击队”,开始最精确的打击。
诺森布里亚的战士如同枝头上的鸟,被纷纷击落。
包括爱丁堡伯爵在内,该城的所有人都没见过,更是不知道十字弓的存在。他们一开始觉得对手的骨箭过于荒谬,人们在被占据压得喘不过气的情况下拼命抵抗,结果致命打击来了。
守军弓手咬着牙躲藏起来,其中的勇者奋尔继续射箭,结果自然是致命的。他们的整体式牛皮甲,面对表面硬化处理过的锥形破甲箭,就是一戳就破。
勇敢的爱丁堡主教,他的帽子始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高帽直接被箭矢打飞,惊得主教这位秃顶的中年人,急忙抱着镀金镶宝石的十字架趴在城头木廊,他已经无所谓什么形象,左手捂住十字架,右手可是不停划着十字,嘴上还不停念着祈祷的经文。
可怜他的两位年轻的教士侍从……
也许,此二人觉得信仰的力量的无穷的。他们身着灰白的袍子,高举挂在胸口的十字架,高喊着神圣口号怒视攻城的野蛮人。
但两人皆被多支箭矢击中,跌落城头一命呜呼。
甚至一把十字弓发射的破甲箭,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爱丁堡伯爵本人的头盔。
得益于头盔半球形的构造,客观上造成箭矢的弹跳。伯爵大人的脑袋被猛地撞了一下,他整个人被打倒,当士兵急忙来救援时,他捂着简直要断裂的脖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大人!请您撤到城下,我们誓死保卫城市。”一名士兵瑟瑟发抖道。
伯爵眼冒金星,没有回复说话的战士,又在其他人护送下撤下墙头。
可惜,守军的士气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一批城内的居民渴望从别的城门逃走,奈何偌大的爱丁堡城外到处都是野蛮人虎视眈眈的身影。到处都是饿狼,一旦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成里的平民逃出去不过是羊入虎口,更恐怖的是,野蛮人会轻易的走吊桥冲入城里,一切全都完了!
无论爱丁堡的守军怎样想,留里克最引以为傲的十座扭力弹弓,所有的准备工作皆以完毕。
在大船上,比勇尼真切的见识到扭力弹弓的可怕威力,他万万没想到这种设备还能用作攻击城堡。
留里克一脸严肃,持剑直指吊桥:“给我射击吊桥的两个角!”
比勇尼大惊:“留里克,你希望弹丸打断吊桥锁链?!”
“不!比勇尼,让你的人瞄准固定锁链之地,砸碎那些木头,桥自然就倒下来。”
十字弓手纷纷暂停压制,他们摇身一变成为扭力弹弓射手。
换做爱丁堡守军的视角,他们看到了更奇葩的器械开始发威。
虽然建造城市围墙的材料几乎都是松木,爱丁堡守军既然有意识地挖掘了壕沟,在制作吊桥方面,自然要继承旧罗马的一些技术。绞盘机构在木墙之内,外部的打击很难破坏绞盘。
然而留里克一眼看出了它的致命设计缺陷。或者说,爱丁堡守军在建设之际,从未考虑过皮克特人有攻城锤(就是大木头)外的攻城武器,这样的吊桥系统,皮克特人是无解的。
铸铁弹丸开始重重地撞击吊桥两个角,一次两次撞击自然效果窳劣,然多次撞期情况骤变。
扭力弹弓那近距离的精准射击,仅仅两轮,吊桥轰然倒塌。
比勇尼就像是狂暴的公牛,他一声嘶吼:“兄弟们!给我冲!”
完全不需要他来发号施令,早就注意到那摇摇欲坠的吊桥的维京战士,纷纷向这边靠拢。
暴怒的大军直接踏着吊桥冲到了木墙之下。
哪怕城门仍有一道木门,面对维京人已经形同虚设。
专为砍伐巨木而打造的长柄北欧森林斧开始发威,多名壮汉持斧冲在第一线,他们满是浓密的金色胸毛、纹着兽纹,挥舞着大斧直接暴力破拆,须臾他们的胸毛便被汗水沾湿得亮晶晶。
为了掩护这些“特种工兵”,留里克仍旧命令扭力弹弓继续火力压制。
对于爱丁堡的守军,对于城内的所有人,他们在瑟瑟发抖!男人女人,大量人员逃到城里那最重要石头建筑,逃入爱丁堡圣母修道院里,与刚刚逃进来、脑袋嗡嗡的主教站在一起。他们不停地划着十字,祈求主的显灵,祈求降下神罚迫使野蛮人逃走。
但最后的木门仍被维京战士砸了个稀碎。
城门后面聚集有近一百名诺森布里亚战士,他们在脖子生疼、决议战斗到底的、手握诺森布里亚王旗的爱丁堡伯爵的亲自带领下,决议与爱丁堡共存亡。
也许,伯爵只是不想成为野蛮人的俘虏,从而让灵魂遭遇最可悲的亵渎。
他更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倘若当约克方面获悉爱丁堡遭遇巨大灾祸,等于是向国王、甚至是向整个英格兰宣布,诺森布里亚北方防线崩溃了!
守军战士持矛仗剑,一个个佝偻着身子,他们干瘦普遍缺乏营养的身躯难以带来足够的自信。唯有少数的披着锁甲的战士,他们有一些将敌人拼死堵在城门的信心。
维京人的冲击力岂是这些人能挡住的?
完全凭借着兵力的巨大优势、个人的强壮突破与勇武,破门之后的维京剑盾手们,非常默契的组成经典有传统、简直刻在灵魂里的盾墙战术。圆盾互相堆叠,真如墙壁一般威压而去。
盾墙勉强阻挡了守军的长矛戳刺,一些巴尔默克维京战士被戳死,然零距离的厮杀骤然开始。
剑与斧迅速染血,后排的维京战士手持的长柄斧头从天而降不停地夯打,矛头也从厮杀的缝隙中戳进去。
曾几何时,爱丁堡的军队扣押过袭击本地人的外来者,甚至试图感化其中一些有皈依潜力的人。但几年以来,那些所谓的皈依这还是因为曾经犯下的杀人罪被处决了。不过因得到了一些消息,爱丁堡伯爵获悉了外来的渔夫来自北方的一片岛屿的事实。
因接触的匮乏,爱丁堡人相信那是另一支与皮克特人有关系的部族,总之都是野蛮、难以驯服之人。
直到爱丁堡伯爵本人身陷囹圄之际,他仍不知道这群凶猛的、兵力雄厚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已经丧失了去了解的机会,因为,他已经要死了!
纵使披着披甲套着锁甲,在巴尔默克人购自罗斯人的铬钢矛头的迅猛戳刺下,一样是形同虚设。
乱军之中维京大军如何判断敌人中的重要目标,战斗已经变成一方碾压另一方,杀红眼的维京人只想将敌方武装抵抗者歼灭,接着抓紧时间去抢掠!
爱丁堡伯爵,任何平民见到他都必须鞠躬行礼。他就是诺森布里亚北方最重要的军事长官,是本地的实权人物,更是王国的重要贵族。可怜他死得像是最下级的战士,所谓的甲胄无法挡住敌人的戳刺,他身中七八矛当场一命呜呼,躺在黑色的土地上,尸体又被乱作一团厮杀的人们踩踏。或许,唯有他身边那剑柄镀银的已经弯折的铁剑,以及被踩踏得满是泥浆的橘色的王旗,才能立刻证明其旁边的尸体身份高贵。
守军早在激战开始前士气就濒临崩溃,被伯爵本人强行凝聚起来的气势,现在王旗倒了,士气彻底崩溃。
爱丁堡已经破防!
惊恐中的部分守军被更加惊恐的民众推搡,一些小门被打开,吊桥被放下。结果这番骚操作立刻被守株待兔的维京军队发现。
爱丁堡已经千疮百孔了,巴尔默克人和设得兰人,他们根本就是来参加一场嗜血的劫掠狂欢。他们一路狂奔,遇到任何城里之人,立刻挥动剑与斧。
这真是一个恐怖的下午,它的恐怖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
比勇尼癫狂着脸,甚至他的弟弟弗洛基也浑身是他人的血迹。兄弟二人参与到了与守军的最后厮杀,大军彻底歼灭了那一撮守军后,旋即开始找寻新的主攻目标。
因为,比勇尼兄弟可是部族首领的儿子,他们与其他的家族首领是不一样的!至少格局更高一些。
那些小型的家族,他们的人手已经开始到处搜索,寻找一切有用的的东西,尤其是是金子和银子。
当然,还有女人……
整个城市乱作一团,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故意纵火。
但留里克不想搀和其中,他约束着自己的最精锐手下,在城里一片混乱之际,就在成晚看管好十字弓和扭力弹弓。
耶夫洛一度非常不解:“大人,我们不去劫掠吗?我们难道把发财的机会全让给他们?”
“无所谓。我是罗斯公爵,不是他们这群专注于一点小利益的匪徒。我!不是下贱的匪徒!”
话是如此,实际上留里克也不想走入城里,去“欣赏”巴尔默克人搞出来的人间惨剧。虽说他已经有了很强的抗性,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少看一点为妙。毕竟,留里克本人对这样的暴力行径根本引不起丝毫乐趣,目击后只有那挥之不去的不爽。
比勇尼可是恰恰相反的!他领着一百多名浑身血污的兄弟们,气势汹汹直奔那最大的石头房子。
那房顶还杵着一个十字架呢,虽然比勇尼并不知道那究竟代表什么,考虑此房舍的与众不同,他相信里面必有财宝。
可怜那些祈祷的人们,他们不停的祈祷,以麻痹自己趋于崩溃的心。
他们祈求天使降临,驱散那些肆虐的魔鬼。
现在,魔鬼一般的维京人破门而入。人们开始疯狂的尖叫,试图找到逃生的机会,他们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的野人,这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又是什么?
一切的逃离都是徒劳的,魔鬼亮出了他们收割生命的致命斧头……
比勇尼带着手下到处砍杀,无论男女皆成了维京人的刀下鬼,直到连主教本人都被一剑砍飞的脑袋。
本该是严肃清净的修道院,现在化作地狱。
直到这时候,比勇尼才带队搜查起财宝,果然大有收获!
那些黄金打造的神圣器皿,包括死者身上的贵重饰品都被搜刮。曾几何时在巴尔默克部族极为罕见的金器,比勇尼索性搞到了两个纯金打造的大杯子。其实这就是盛放圣水的金器,加上两尊金银打造的十字架,就是这座修道院最重要的圣器。
更让比勇尼大为震惊的是,修道院的通向地下的阶梯,连通的就是爱丁堡金库!当木门被暴力砸开后,两箱银币被搬了出来。
至于比勇尼的好哥们儿盖格,这小子领着瓦斯荷比的农夫渔民构成的一百多号战士,嗷嗷叫地直接冲入了爱丁堡伯爵的宅邸。
他们毫不犹豫的杀死伯爵的子嗣与妻子,抢走其家中的宝贝,凌辱侍女后又将之绳捆索绑。他们的想法极度单纯,就是抓获年轻的女人带回老家瓦斯荷比,从而成为“居民联盟”使唤的奴隶,甚至成为大家的妻妾,实在是因为瓦斯荷比的人们太需要外来的女人。
这就是盖格与比勇尼一伙理念的重大不同,盖格、埃斯比约恩兄弟,他们在意识到被手下活计按在地上欺负的那十多名女人,其身份必然是本地“大人物”的奴隶,既然是奴隶身份,为我所用再合适不过。
某种意义上,盖格一众反而是这恐怖之城里,最后一丁点人性的所在。如果那也算是人性的话。
至于留里克呢?他仍然待在城外,就等着城里的大军完成最彻底的占领,自己再进城一探究竟。
什么弄到俘虏、搜刮金银,留里克并非特别的看重。唯有一样东西让他重视,便是爱丁堡的粮仓。
他倒是没想到,那些设得兰人就在因被俘被动来过此地的霍得的带领下,本着记忆直奔爱丁堡粮仓冲了过去。金银是好,可它能有粮食、布匹好的?设得兰人更想大口吃麦子。正当其他人杀他个昏天黑地,拽着被俘女人头发施以暴行,设得兰的渔夫已经在用找到的粗麻布口袋,疯狂的往里面塞着新鲜麦子。
就搜刮新麦这一点,设得兰的卑尔根移民,与留里克实在是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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