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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庞大的远征军,罗斯王依旧强大?

留里克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实力衰减,恰恰相反王国实力每一天都在增值。

当海上君主号这艘巨舰下水,意味着的不只是一艘新锐大船入役,更意味着罗斯人造船技术达到新阶段。她仍需要大量海试来论证其优秀的适航性,正好842年有着充足的时间执行海试。

就在王国都城新罗斯堡,似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送别远征军再在都城逗留一段时间,留里克携王后、太子并带领第二骑兵队,沿着拉多加湖畔传统道路,优哉游哉地回到勃勃生机中的诺夫哥罗德。

牧草在疯长,牛羊驯鹿在自由啃草,又到一年牲畜繁衍的旺盛期。

在所有的牲畜中,他最关心的并非牛羊增殖,而是马群的规模。

从佩切涅格进口的草原马肩高并不太理想,哪怕它耐力强劲,在过去的战争中的确在一些方面逊色于法兰克人的战马。

战争中缴获的多是一些母马,少数公马成了宝贝。

自841年春季开始,840年战争中缴获的法兰克公马开始为罗斯的草原马配种,机遇杂交优势的理论,全新的子代可以继承母本的耐力,更能继承父本的冲击力。它的体型或许逊色于父本,怎么想一定比母本要优秀不少,至少肩高能明显增长。

新一代马匹究竟如何?

842年春夏之际,经历几乎一整年的孕育,大量马驹开始降生。

“好马!它们居然都有着长腿!”

军中的佩切涅格人战士在故乡时天天与马匹打交道,马匹优劣从其诞生之际即可看得出。能发出如此感慨,似乎验证了罗斯人配出了一种品质更高的马匹。

“唉,倘若如此也不枉法兰克军种马的奋力办事了。”

留里克不禁感慨的不只是战马,更是诙谐得自我感慨。

那些十多年前父亲为自己挑选的女孩,现在不仅成了孩子的母亲,她们依旧非常年前,现在正是集合母性的慈爱与女人魅力于一身的年华。

现在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也许君主现阶段最要做的实为无为而治。

所谓无为并非君主对一切视而不见乃至故意放纵,在他看来现在的生活一切顺遂,农业水平最高的以诺夫哥罗德为中心的尹尔门湖环湖区域,给予农民一个安稳的种田生活,只要气候不出大的岔子,他们的财富就在稳速增长,这就足够了。

留里克没有再下达任何自诩利好于农业的政策,鼓励开荒、清除杂草、施行灌既之类的工作不必他亲自去监督,广大民众自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斯拉夫人忙于“向森林索要土地”,一棵又一棵大树被砍伐锯倒,往往三十人一起上阵,用缆绳硬生生将大树根系拔出来。粗厚的树根最终也没有浪费,它被砍砸出巨大的木板,最终做成沉重木桌。

树干更有大用处,树皮剥下来直接卖到城里的国营造纸作坊,剩下的部分就以铁锄硬生生刨成独木舟,用以满足普通农民最低廉的划船钓鱼需求。砍伐那些书很有讲究,而有些树被认为冠以非必要不砍伐的原则,甚至它们就是民众自发种的。

诺夫哥罗德大城就是在白树庄园基础上大规模扩建,其规模还在随着人口的膨胀快速扩大。

本时代罗斯王国的都城内双层建筑越来越多,如果房子盖到了三层也不会引人叹为观止。

诺夫哥罗德城里的双层木屋逐渐增多,它多半就是在旧木屋基础上扩建。最普遍的依旧是独栋木屋,房子里一般就住上一家人,再搭配有篱笆墙围城的庭院,有心人甚至还基地挖一口浅井,并以烧制的粘土砖堆井壁。

所有小家庭都愿意这样处理自家房舍,城市不得不以摊大饼的方式向外辐射扩张。

附近的森林正在极具所见,万变不变的是,给予白树庄园名号的那片桦树林,它的林木范围反而扩大了。

砍伐一棵桦树就补种两三棵小树苗。它是巨大的宝贝,春季里甜蜜的桦树汁是被刻意收集的饮料,恰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树庄园显着创造了一片密集的白桦林。想要造出最合适的书写用纸张,材料被留里克锁定在桦树皮,为了避免竭泽而渔,桦树林还需认为扩大。

又是一年春季,环湖地区的树洞养蜂又欣欣向荣起来,无尽的蜜蜂在开满雏菊的湖畔荒草地飞舞。

农民在自家的土地耕种,由于铁器开始大规模使用,新一年的春耕万事顺遂。那些被留里克雇佣的白树庄园的农民,拿着一笔赏赐为王田完成播种工作,待到收获还有他们负责。此乃肥差,劳作者能拿走殷实的实物收益,而他们要做的最关键事务就只是完成春种与秋收。

如此肥差也只能便宜最早从龙有功的白树庄园出身的农民。

一块土地若是持续多年高强度种植,土壤肥力就被庄稼消耗殆尽。

留里克早就在尽量普及肥料与粮食的重要性,直白地向广大民众科普何为氮磷钾,那还不如直接张贴布告描述——粪便等秽物都能肥田。

这其实是一种很新的概念,广大民众尤其是被从森林区域以武力逼迫手段强行移民至湖畔区定居的“森林之民”,他们完全没有肥料概念,只有当土地被频繁种植消耗得贫瘠后,就自发以轮作的方式来缓解这种糟糕的贫瘠。

他们甚至连轮作休耕的根本原因也摸不清,只知道一块田被种植得过于贫瘠后,就去另一块田种地。等这块田又贫瘠后,折返回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中,就发现土地肥力又回来了。

一切皆是经验使然,现在他们愈发接受屎尿肥田的说法。可是去哪里搞到大量的粪便?

给予自家田地大量粪肥根本没有条件,他们收集自己与禽畜的粪便,最终混着土壤埋在自家种豌豆的院子。

战争带来的不只是破坏,还有战争的新生,840年的战争是欧洲两个世界的碰撞。留里克从乌得勒支收拢的豌豆在841年即在诺夫哥罗德试种成功。

起初还是王后斯维特兰娜领衔这一适种任务,最终成功的结果就由她来冠名。所谓王后为人民带来豌豆,这最先享受豌豆红利的正是王后的娘家人——白树庄园的农民。

各家各户都分到了一些全新的豌豆种子,他们开辟一个个小菜园,就在842年春耕季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播种。结果仅仅两个月,豌豆秧就已经长到约莫膝盖的高度。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过这种农作物,只知道最终结了豆荚后,里面的绿球状果实可以当饭吃且口感软糯清新很可口。

遂到了六月初豌豆大规模开花,继而是结豆荚。当它们大规模开花之际,无疑直接造成一场蜜蜂的狂欢,继而是高效的授粉,以至于每一株的种荚密而多。

自乌得勒支进口的豌豆,从播种到收获豌豆往往需要八十天。现在还没有科技加持去创造早熟品种的豌豆,来茵河口的乌得勒支毕竟更加温暖,豌豆生长期中规中矩,到了冷了不少的诺夫哥罗德,豌豆整个生长周期被延长两周也不稀奇。

就在东欧最温暖的七月,豌豆开始大规模收获。

扒豌豆荚成为老少咸宜的活计,自家的小菜园硬生生收获了巨量豆子,仅仅这些收获足够一家人生活一段时间。何况煮熟的豌豆就很好吃了,再把它捣成浆湖配上盐,更是一种极为可口的湖湖菜。

其实民众完全不知道的事,作为豆科植物一员的豌豆有着极强的固氮能力。想要本地的小麦、燕麦与黑麦长势旺盛收获大幅增产,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固氮。少量使用农家肥只是添头,给本就不缺氮肥的豌豆以肥料更是浪费。

也无怪民众无知,这些住在尹尔门湖畔的斯拉夫人还是首次接触豌豆这种豆类,要摸清它的习性、接受它成为一种主食还需要一些年月。

留里克知道它有固氮价值,奈何现在的大问题就在如如何扩种豌豆田。结症不在于缺乏田地,就在于果实的绝对数量太少了,王国尚没有足够的种子,好在种子的增值是以指数级别增长,842年时机不成熟,到了843年就可以在王室田地分出土地进行大规模种植。

留里克想到一招:我把田分成两部分,左边种麦子右边种豌豆,到了第二年反过来。

倘若如此效果也不嘉,那就把地分成三部分进行轮作。

从森林区域强制迁出的民众又被强行划归为二十个集体农庄,所有村子被认命一名博雅尔,并对诺夫哥罗德总督负责。

自最初的大移民到现在已经已经过去六年,森林民众早已适应河畔的安定生活,每一年他们都在用铁犁开垦新的湖畔荒地,并拎着斧头不断向森林索要生活空间。

他们不但享受了大移民后最初的两年免税期,又在第三年交了第一次税后,从第四年开始开始为期三年的战争红利特许免税。

十一税可谓重税,然税负仅从事实耕种的土地收取。

留里克训练的书吏人员越来越多,这些人接受了更高级的教育,他们在学成之后便分配到各个农庄。

他们要向最高书吏兼史观的艾尔拉负责,而她身为留里克的一位妾室,直接向君主负责。

一个村庄到底有多少田亩、多少在耕种、全村的人口有多少、其中最关键的12岁至50岁男丁有多少,通过书吏的羽毛笔写在纸张,最终由位于诺夫哥罗德的办事机构进行汇总统计。

如此留里克得以获悉本地区更为详细的人口数据,或曰王国在战争时期可从环湖地带征召的民兵之极限。

突破三十万人!记录在册的男女斯拉夫农民(连带刚出生的婴儿)就是这一惊人的数量!且随着仍有藏匿密林的小型农庄被集体迁移,这一数字还在缓慢增加。

而在诺夫哥罗德城东南方向的姆斯季斯克与青年城,两处老罗斯人的城市,人口不但突破两万,还距离达到三万人就差一步之遥。

此地的罗斯人人口构成极为年轻,绝大部分家庭在842年春夏之际再添新口,在可见的未来这种人口增长会持续加速。

每一天都有大量孩子降生,最关键的莫过于所有家庭都有足够的粮食养活得起。

只是制作衣服的材料之增值,已经赶不上呱呱坠地婴儿的增长速度。

越来越多新开辟的荒地干脆在842年种植亚麻。对于植物纤维的需求,迫使人们还剥掉葛藤皮与椴树皮,从而获取纤维强行纺织粗布满足起码的遮羞需求。

幸亏现在的温暖季节,一众光腚稚子无所谓地乱窜,幼小年纪尚不知羞耻但孩子大一些,父母怎样都会给孩子弄一套衣服感。

种植亚麻并非唯一解决手段,罗斯人等作为北方移民,基于传统的思维更倾向于使用皮革、羊毛制品。

罗斯王国不可能短时间内保证日益膨胀的人口都有一件衣服穿,再说人的欲望几乎没有终端,每个人渴望更多的衣服以备更换,还需要对羊毛、麻线染色,制作成更华丽的服装争奇斗艳。

留里克在842年的治理重心就是稳定后方,这便亲自监督农业中心的环尹尔门湖地区生产,面对几非常具体的问题,他的眼光不由得瞟向大湖最南端的新奥斯塔拉城。

墨绿色的湖畔草地拥挤着白花花的羊群,黑褐色的牛群聚在一起舒适肯草,有骑马的人手持长鞭看管这些庞大的牲畜群。

春耕之后正是剪羊毛的季节,再等到秋收时节又能再割一轮羊毛。绵羊就像是一种可移动有寿命的田地,它可以尽可能的增殖,以满足王国日益增长的纺织品需求。

但将羊毛制作成毛毡,亦或是拉成成毛线再手工纺织,无论怎样处理,羊毛制品总有些许尖锐质感,强行穿在身上浑身刺挠,最后还是需要细软的亚麻布做蒙皮,裁缝为贴身御寒的舒适羊毛衣。

大湖之南的奥斯塔拉公国的经济支柱就是羊毛、皮革产业,它一如既往发展着。

不过今年女公爵卡洛塔有着更大的任务——出兵稳固并继续建设大卢基、维捷布斯克据点,将波洛茨克社群的农业人口完全控制。

在庞大的瓦尔代高地的扩张急先锋就是这位女公爵、留里克名义的姐姐兼妻子之一。

女公爵带着公子卡尔在今年气温转暖便举兵南下,奥斯塔拉骑兵高举着两面旗帜:罗斯王旗与本部的牛头旗。

奥斯塔拉骑兵几乎都是斯拉夫人出身,名义上该势力仍是来自瑞典的移民,至少有着瑞典之魂与骨,然血肉已经是斯拉夫了。

这并不意味军队战斗力必然降低。

环湖地区过量的年轻人口被有意向周围的新开辟定居点疏散,这即缓解了环湖农垦区精华区域的人口压力,更稳定了新定居点。

年仅十二岁的斯拉夫男孩女孩持续长大,被强制移民的他们以奥斯塔拉人的名义大举定居在尹尔门湖正南方的大卢基城镇。他们突然成了游牧民,活得好似草原的佩切涅格人。

他们的骑马教练就是一众草原人,故而完全不同于法兰克骑兵,无论是罗斯骑兵还有奥斯塔拉骑兵都有着草原骑兵的精神内核,只是奥斯塔拉公国的军队在这方面不得不走得更长远。

越是内陆地区可供船只高效航行的水越是减少,北方人最具优势的长船只能在诸如西德维纳河、洛瓦季河、姆斯季河与第聂伯河做高机动。

就如绵羊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农田,马匹就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长船。

奥斯塔拉公国基于女公爵的喜好,公国的精神内核并没有丧失。她要强调本势力放牧牛羊的特色,其特色甚至就体现在战士独具特色的铁皮盔上。

罗斯骑兵的头盔必插着染成蓝色的大雁飞羽或白鹅飞羽,奥斯塔拉骑兵头盔的装饰物就是打磨后镶嵌的牛角。

这只是无心之举,当留里克亲自带着骑兵队抵达大湖之南,他看到这里游荡的武装骑马者,脑袋似乎都长出了牛角,竟从小规模行为升级为集体特色。

“卡洛塔,过去的冬季与春季,你的人在捣鼓这些事吗?头盔插牛角。你若是扩张太快,以后,外人会误解我们维京人就是顶着牛角的航海者呢。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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