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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

内殿。

方世玉的面前,杨寓,景清,解缙。

三个人目光凝重的将朱棣的家书看完后。

方世玉出声询问道:“你们什么看法?朱棣想买火器,是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土,但这些火器流入到朱棣手里,定然会威胁老七,十三,二十的安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方世玉还是希望能够尽力平缓各地藩王之间的势力,让他们没有人可以做到一家独大,所有人都依附在中央朝廷下。

代表天朝的意志,征服整个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一旦他们其中,哪个藩王一家独大,获得了其他藩王的支持,难免不会反攻中原。

杨寓道:“这个,就要看殿下如何决断了,闽王在信中说,要洪武二十四式火铳,他明明知道朝廷已经列装了洪武二十七式线膛枪。”

“对于线膛枪闭口不谈,闽王本就是战场上下来的九大塞王之一,也见识过线膛枪的威力,想必他应该是没有反意。”

“不过这也只是微臣的浅显判断,不足以佐证。”

在杨寓看来,朝廷这几年,中央军,边防军,地方军,都已经完成了线膛枪的列装和训练,士兵们对线膛枪的能力,熟练度,已经今非昔比。

甚至可以说,线膛枪在大明的普及,洪武二十四式火铳,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解缙道:“虽然说今天闽王没有造反的心思,但若是他日,闽王得到朝廷这批火器,一旦他统一了西牛贺洲的次大陆。”

“从地图上看,他已经拥有了一个非常强,地理位置优越,四面环海的国家,到时候,经过三五代人的磨炼,传承。”

“谁也不敢保证,日后的闽王系,会不会有造反的可能,微臣浅见,应当严苛训诫闽王朱棣,火铳虽是过去式,但也不能让闽王统一西牛贺洲的次大陆才是。”

“不然的话,对于朝廷在海外的经营,将会是一个威胁。”解缙直接开口,感觉单单口头回绝朱棣还不够,他要用最强硬的语气,让朱棣放弃统一非洲的心思

朝廷那么多藩王,为什么分散在四处,同一块大陆,相隔甚远的同时,一块大些的大陆,至少要有四个以上的藩王。

为的就是防止一家做大,会动摇中央朝廷在海外的统治基础。

方世玉见景清不说话,开口道:“景清,你怎么不说话?”

“殿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和七军都督府的勋贵们谈嘛?”只有景清看透了其中的意味。

关于军火的事情,向来都不是文官集团可以做决定的,军火的买卖,文官能分到的利润,喝汤都算不上。

这也是为什么,文官对火器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方世玉笑着摇头道:“找那帮丘八谈,肯定所有人都说卖,他们只会认为朝廷拥有更强的武器,有着各种优势条件,藩王翻不了天。”

“那殿下的决定,就已经很明显了!”景清耸了耸肩,卖与不卖,完全就是方世玉的心中想法,他想卖,有一千万个借口卖给朱棣,乃至于直接送给朱棣。

他不想卖,也有一千万个借口,回绝朱棣,斥责朱棣。被景清一语惊醒,方世玉苦笑着道:“这就错了,相反,我是想卖的,但不能卖的这么便宜,也不能卖的这么轻松,主要的问题还是,如何限制朱棣的发展,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方世玉面色平静,卖军火赚钱,为什么不卖呢,而方世玉没去七军都督府,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如同景清说的那般,方世玉并不想要卖军火给朱棣。

只是他更需要一个可以限制朱棣发展,规避朱棣会给中央朝廷造成一定危险的方法。

“那这个就简单了,殿下既想让藩王迅速发展起来,瓜分整个世界,又想让各地藩王实力相当。”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拉拢,卖给闽王多少,一并卖给其他藩王,特别的同闽王处于同一地区的藩王们。”

景清继续说着。

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有一定见解,朝廷对藩王的控制,实则并不算多么严格,只是大家离开大明的时候,势力配备,人员补给,都是一样的。

只是其中,有的在南瞻部洲,有的在西牛贺洲次大陆。唯独朱权是去年跟着冯诚出海,在全球航行的路上,到了东胜神洲的时候,朱权就要去他的权植河就藩了。

“一并发展,但是其他藩王没有上表购买火器,难不成要朝廷免费赠与?而且就算是免费赠与,派谁送去,也是个问题啊!”

方世玉一时头大,虽然朱高煦是要返回的,但方世玉若是把送给其他藩王的火器弹丸交给朱高煦,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景清微微摇头道:“朝廷的海军数量依然是严重不足,水军将领也匮缺的很。希望今年的海事学院建成之后,能有学子成功结业吧。”

帝国要发展,少不了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海军有海军的人才,虽然海军更多的是看双方装备差距。

陆军有陆军的人才,虽然也是比较重视双方的装备差距。

而这些人才,发出的能力,实则并不单单是战场上的场战争的胜利。

往往触动人心的,都是临危之时。

“算了,军火的事情,我自己在想想吧,我今天把你们招来,耽误你们沐休的时间了,先回去陪家人吧。”

“殿下体恤,臣等自当竭力。”杨寓躬身作揖道。

今天来到文华殿的,可只有他们三个,内阁首辅一人,次辅两人。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方世玉突然开口道:“景清,我记得你有个女儿,是吗?”

景清目光一凝,狐疑不解的看了眼方世玉道:“殿下,是这样的,小女年幼,只有四岁,顽劣不堪。”

“可许人家?”方世玉直言道。

景清俯首道:“尚未!”

“嗯,我知道了。”方世玉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奏疏,示意景清可以离开了。

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给自己儿子找媳妇,朱棣的书信,真的是困住了方世玉,他当然是想卖军火的。

朱棣说的不要朝廷库存,真的就不要朝廷库存了?

朝廷若是愿意卖库存给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句话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先提高要求,让朝廷讨价还价。

哪怕是朝廷库存的洪武二十四式火铳,也不都是洪武二十四年制造的,大量火铳都是生产于洪武二十五年,洪武二十六年。

从生产出来,到列装全军,最终经历一定的时间后被军队淘汰。

这些火器放在眼下的世界,不能说是绝对领先,但也不会差于任何国家势力的火器。

景阳宫。

庆慎郡主正在临摹着什么,见到方世玉的身影,笑着起身道:“殿下来了怎的也不遣人告知一声。”

“妾身这边也没有半点准备。”

庆慎郡主头发略显蓬乱,终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做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方世玉道:“那也不能这样说,我来就是问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以开刊了吗?”

“大致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最近这段时间,翰林编修又送来了一些稿件,对全国御史,锦衣卫发现的问题,进行了严格批判。”

“凡是涉及到贪污,腐败的官员,朝廷严厉抓捕斩杀,不留一点余地,极尽全力增长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力。”

“只是成本太低,售价也低,怕是不好推广。”庆慎郡主拿着一张报刊,递给了方世玉道。

“成本压缩在多少钱?”

方世玉面色沉重,这么好的报刊板块,极力维护朝廷公信力,塑造朝廷光辉伟岸的形象,为国为民的精神传播。

几百年之后,大明一定可以率先掀起民族热潮。

华夏人民,从不缺少拼搏奋斗的韧性。

庆慎郡主道:“一贯宝钞,可以生产五份,但是无论运输,还是人工,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钱进去。”

“只怕会是个亏本的买卖。”

庆慎一脸凝重。

从京师发行,向南大明一直能到交趾布政司,西边有乌斯藏都司,庞大的帝国,交通没有完全解决,想要将这些东西推广开,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运输是问题的话,那就不搞运输了。”方世玉将报刊放在桌子上,面色平静道。

庆慎郡主一脸凝重,迟疑不决道:“不推广了?”

“当然要推广,但是我们完全不需要从京师送往每一个地方,两京一十五个布政司,建立十七个印刷局。”

“中央朝廷负责出原版稿件,送往各地,由各地进行印刷,售卖,也可以很好的将报刊推广出去。”

“而且报刊的主要销售人群,还是中产阶级。”方世玉直言道。

大明虽然还在风风火火的扫盲运动,全境内兴建各种各样的学府,医学,法学,技术学校,军学院,女子学院。

饶是朝廷大力扶持,给予入学优惠政策,实则还是有许多人,没有能力入学,无法读书。这也是古社会许多顾及不到的一方面。

庆慎郡主迷茫的目光看着方世玉道:“什么是中产阶级?”

“额,好吧,中产阶级简单来说就是地主老财。富户商贾。他们有钱,也有能力读书。”

方世玉耸了耸肩,报刊做的再好,也要老百姓买得起才行,而如今新问题是,老百姓买得起报刊,但是他们看不懂报刊。

这真的是足够让人抓瞎的了。

庆慎轻笑着点了点头道:“殿下知道的真多。”

“嘲讽我?你是不是跟徐妙锦学坏了?都学会讥讽我了?”方世玉上下其手的同庆慎说道。

“殿下,弄乱了,一会还要收拾,如果在全境每个布政司建立一个印刷局,倒是可以完成推广的重任,减少朝廷运输的成本。”

庆慎郡主连忙跑到一边,语气严肃道。

方世玉无聊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脑后,看着庆慎郡

主道:“我倒是真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问你。”

“殿下是想问朝鲜的事情吧。”庆慎郡主也不是傻子,见方世玉表情严肃,这在往常是不可见的。

方世玉道;“嗯,朝鲜的地理位置,对中央朝廷很是重要,当然,朝鲜愿意永为藩篱,我也无心染指那块地方。”

“现在重要的是,文华殿支持四舅子李芳干,七军都督府支持小舅子李芳远。”

“他们已经在文华殿和武英殿的支持下,打了半年时间了,再这样打下去,怕是整个朝鲜都要打没了。你说,我应该支持谁?”

方世玉表情及其严肃,朝鲜那块地方,要与不要,对于中央朝廷都不重要,一个三面环海,被大明在海上和大陆上同时包围的国家。

至于他们谁做朝鲜国王,对于方世玉而言,实则都没有什么差别,让你来朝贡,你就进京跪着就行了。

不让你来的时候,你也别求着。

庆慎郡主哀叹一声,对方世玉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既是嫁入皇宫,便不能以母家为主,只是期望殿下,无论支持谁,能尽早平息朝鲜的战火,免去子民水深火热。”

庆慎郡主一脸哀愁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出来,让方世玉支持谁,会发生什么,大明文武在中央朝廷较劲,永远分不清胜负。皇帝不会允许文官插手军队,同样也不会允许七军都督府插手内政,他们两个想要较劲,就只能在海外,你扶持个,我扶持一个,就在那里打一仗。

看看到底是你扶持的那个厉害,还是我扶持的那个更强

这打来打去,钱都进了七军都督府的口袋和皇帝的内帑,而文官集团也并非没有所获,他们同样可以输出儒家文化。

毕竟方世玉在境内修建的院校,儒家院校的数量越来越少,对于儒生教师的需求量也是极具减少。

打完仗了,重新建设,这些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国家,自然会哭着求着要宗主国帮忙建设,文化输出就是这么来的。当然,这个事情,目前只发生在了朝鲜,可随着文武之间的隔阂愈演愈烈,这种事情也在四百年内,殃及在整个地球的每个国家,地区。

而皇帝为了达到文武平衡的同时,极力分化双方,制造更多的隔阂,以保证自己皇位安稳,大权在握,苦难的他国百姓,就要为此买单了。

“那两个王弟,没有你看好的?”方世玉疑惑道。

深吸一口冷气,庆慎的小心脏砰砰乱撞,这个时候,她也摸不清楚,方世玉到底是打着什么念头。

如果她真的说出了自己支持的那个人,他是真的会成功,还是会在一瞬间,就被杀了?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长兄。。他既是朝鲜国王,又接受朝廷册封,如今却被架空。。。形同傀儡。”

庆慎郡主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那好,就他了,朝鲜的事情,也应该停下来了,等正月二十,我遣使去朝鲜调停双方战事,好生斥责李芳远和李芳干,还政于李芳果。”

方世玉轻笑一声,这个时期,看着李芳远和李芳干争的凶狠,实则朝鲜是有名义上的国王的。

大明朝廷册封的朝鲜国王。

只不过,这个朝鲜国王,被自己的弟弟架空了罢了。

双方争斗,战火不休,李芳远和李芳干,从文华殿,武英殿,买了多少朝廷的军火,已经不能估算。

按照文武给方世玉的订单总额,已经达到了十三万万贯宝钞的总额。

这笔钱,足够榨干朝鲜从太始五年开始,往后一百年乃至更久的收入了。再继续下去,反而不美。

朱高煦走街串巷,在官员沐休的这十余日工夫中,近乎是踏碎了每一个官员的家门槛。

希望说服方世玉,可以将军火卖给朱棣。

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朱高煦得到的答复是,朝廷库存五万杆火铳,连带南京火器制造局赶工生产四十万颗弹丸。

总价十一万万贯宝钞。

虽然价格确实让朱高煦头大,但好在,他也带来了非常具有优势,价值的好东西。

养心殿。

方世玉再次接见了朱高煦时,朱高煦的身后跟进来了三十多个红毛夷,一个个枯瘦如柴,目光呆滞,显然是在来到大明之前,就经历了惨无人道的修炼历程。

方世玉轻声笑着,不解的看着朱高煦道:“你带着这么几个红毛夷来见我,是献给我做男宠的?”

朱高煦连连摆手道:“祖师爷,我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且,谁说这都是男宠,也有女宠啊,你看这,腰条好,有力气,而且听说她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国的公主。”

“不过她的国家被海盗覆灭了,在路上又被我军抓获,祖师爷也知道,我们哪里没什么好东西进贡的。”

“这次我来,带来了三万个红毛夷,带来献给祖师爷的,都是上等货,他们在西牛贺洲,也算是贵族出身了。”

“知道很多西牛贺洲的事情。”

朱高煦好似在推销商品一般,对身后的红毛夷介绍道。

“先学学会不会跪吧。”

听着朱高煦的说法,方世玉倒是饶有兴趣的说着。

只见朱高煦回身呵斥一声道:“没听见祖师爷让你们跪着吗?跪下!”

噗通,噗通。

近三十名,男女参半的红毛夷,在朱高煦的呵斥下,似如得到了某种命令指示,如同机器人一般,双膝弯曲,跪在了养心殿内。

方世玉笑了笑,起身向着红毛夷走去。

这时,戚伟带着七名锦衣卫,站在红毛夷的身后,各各都是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只要这些红毛夷敢有半点动作。

人头滚滚已经是必然的。

伸手提着朱高煦说的那个所谓的公主,方世玉道:“听得懂天朝话吗?”

公主愣了愣,双目呆滞的看着方世玉,朱高煦厉声呵斥道:“祖师爷问你话,快回答!”

方世玉伸手叫停了朱高煦,望着这公主的眼睛,轻笑道:“听得懂吗?”

公主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身体不自然的抖动着,似乎是在畏惧,恐惧着什么。

方世玉继续问道:“会写天朝的字吗?”

公主继续点头。

方世玉道:“高煦,你弄个哑巴给我,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回头望了一眼朱高煦,这洋人,他在大明还真的是第次见到。

朱高煦一脸尴尬的看着方世玉道:“祖师爷,不是哑巴,这帮泥腿子,算了吧,小弟这就把她们带走,既然碍了祖师爷的眼,她们活着也是一种罪过。”

说着,朱高煦上前便要带着一众红毛夷离开,方世玉并没有阻拦。什么狗屁的公主,莫说他们亡国了,就是没亡国,又能如何?

对于红毛夷的生死命运,方世玉也懒得去管。

只是当朱高煦在一众锦衣卫的帮助下,准备带着这些红毛夷离开时,那个公主突然开口道:“祖师爷饶命。”

方世玉挥了挥手道:“先等一下吧。”

朱高煦看了眼戚伟,惴惴不安的说道:“祖师爷,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只知道大明以德服人,不知道孔子怒目!”

高煦这些年倒是没少读书呢,连孔子怒目都知道,讲道理呢,是要和听得懂道理的人讲,对于听不懂道理的人,先打到他听得懂为止。

“朱棣有你继承衣钵,真放心呐。”方世玉微微笑着,对那所谓的公主招了招手道:“过来!”

公主的手上,脚上,都被铁链捆住,步履艰难的一步步走到方世玉面前,这些人来到大明,说是献给方世玉瞧瞧。然而,等方世玉瞧够了,或者是方世玉不愿意看了,她们也就真的离死亡不远了。

方世玉开口道:“天主教,听得懂吗?”

“祖师爷也知道天主教?”公主的蹩脚中文,听起来虽然很难听,但大致还是能听懂她的说辞。

只是看着她激动的目光,方世玉略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往后退一点!”

戚伟也是不惯,直接上前一手抓住了公主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抓,直接和方世玉拉开了数步距离。

砰的一声,戚伟向前踹了一脚,直接将公主按着双肩,跪在了地砖上。

“行,就这样说话吧。”方世玉坐回椅子上,目光平淡的看着这个来自西牛贺洲的亡国公主道:“跟我说一说,天主教徒不是不跪,不拜的吗?”

公主低下了头,显然是后脑很痛,戚伟那一把至少抓下来了上百根头发,被踹的膝盖骨,直接跪在了地砖上。

回忆着来到这里之前,朱高煦教他们的方法,双手压在起,挡在额头上,磕头道:“初入天朝,不知礼节,祖师爷恕罪。”

“既然到了大明,天朝虽以仁义礼仪安身立命,治国定邦,但天朝也并非没有奴籍,世外桃源,也有看不见的黑暗,你们既来到了天朝,高煦,有登记造册吗?”方世玉看了眼朱高煦,他这一口气带来了三万多红毛夷。

这些红毛夷杀了可惜,留着也没什么大用,但方世玉还真不想杀,大明还有太多地方,需要用到人力了。

而且,大明的百姓,也应该享受一下,奴隶带来的红利。

整个大明,百多万奴籍,其中大多分部在南京,北京,云贵,交址,辽东居多。南京为前都,北京为现都,云贵交址的统治同内地有着天然差别。

云南的西平侯府,依然以军队统治云南,以维持朝廷在那边的控制,而奇怪的就是,方世玉将所有藩王都封到了海外,却唯独没有动云南的沐家。

哪怕沐家如今已经毅然形成了小朝廷。

这就和朱棣夺位后,依然没有拿沐家怎么样,却把宗室藩王都给削的干干净净是一个心思。

朱氏藩王,都是一个老祖宗,都是太祖皇帝的儿孙,你能做皇帝,凭什么我不能争一下,所以朱氏藩王必须削,削的越干净,越彻底越好。

但沐氏,他们同朱氏皇族渊源颇深不说,他们也没有造反的能力,安心的在云南玩他自己的,也省的朝廷派其他人去搞。

相对而言,对沐氏的放心程度,远远超过了对其他藩王的放心。

朱高煦听到方世玉的询问,连忙开口道:“三万七千人,正在登记造册,只不过官员都沐休了,速度缓慢了许多。”

“按照规矩,全部奴籍。在登陆之前,全部进行阉割过。”朱高煦耸了耸肩,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方世玉道:“既然都是奴籍,你们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公主,王公,贵贱之分,大明都是一视同仁的。”

“想要解除奴籍,获得民籍,我也不是残暴不仁之君,通道还是有的,你们中的若是会写天朝文字,把你们在西牛贺洲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部写出来。”

“如果是有用处的东西,朝廷会给予你们民籍作为奖励同天朝子民享受同样的待遇。”

方世玉笑了笑,看向朱高煦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朱高煦被方世玉问的一愣愣的,一众红毛夷虽然没有直接赶赴刑场,却是被压去了文华殿,交给文管大佬们处置。方世玉虽然知道地理位置,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比之土生土长的红毛夷来说,还是差的太远了。

甚至当今时节,那边处于什么时期,方世玉都不是很清楚。

让他们把西牛贺洲发生的事情,写下来也是大明快速了解西牛贺洲的重要方式。

朱高煦呆愣的看着方世玉道:“祖师爷,您这......”

哎,天朝嘛,向来有容人之量,海纳百川,而且这些年打仗少了,户部统计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而且,富户人家,养个三四房小妾,穷人娶不起媳妇,这种事情在大明也有很多,你们那边方便,就给朝廷出出力。”

方世玉勉励的看着朱高煦道

对于一夫一妻制,方世玉是没什么想法的,至少在他这代,乃至未来的几百年,都很难有这种心思想法。

但不能否认,大明的底层百姓,娶妻确实也是一件难事。

朝廷要解决这种办法,只能从其他国家抢夺女人,来补充大明的女性不足问题。

朱高煦笑了笑道:“祖师爷需要,小弟当然竭尽全力,这次回去,就让父王全力以赴。”朱高煦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或许,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赚钱买卖。

“嗯,我看好你。”方世玉亦是脸上带着笑容,他不是很喜欢这些洋女人,但也不代表不能尝尝鲜,再则说了,底层的百姓可不管那些,有女人就不错了。

他们会感恩戴德的。

“只是,这个,价格......”朱高煦吞吞吐吐的,这个买卖看似很好,但价格如果不是暴利的话,做起来也不方便。毕竟从海外来一趟大明,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特别是从好望角,乃至更远的地方出发。

方世玉道:“价钱这个都好说,这样,年龄越小的,价钱越高,一个幼童,五千贯宝钞,五年四千五百贯宝钞,十年四千贯宝钞,十五岁三千贯宝钞,二十的两千五百贯宝钞。有多少,我收多少!”

方世玉脸上的笑容无法散去,这绝对是暴利的买卖,既能保证大明的子民都能娶上媳妇,又能让百姓们对好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努力工作,赚钱娶老婆。

朱高煦道:“祖师爷,怎么越小的越贵,这小的养大,还是笔钱呢。”朱高煦除了会打仗,哪里有什么经商头脑。

在他看来,十五的二十的,拿来就能卖出去个好价钱,在他看,十五的二十的,拿来就能卖出个好价钱应该贵一点才是,反倒在方世玉这里,越小的越贵。

“这你就不懂了,小的好啊,从小培养,听话,乖巧,懂事,在官妓营里长大,接待高官勋贵,这价钱自然就不一样。”方世玉忧虑甚远,似如朱高煦想的,十五二十可以直接卖个好价钱,那是因为十五二十的已经没有培养价值了。

相较而言,越小,培养空间越大,长大以后能赚取的利润自然就越多。

朱高煦摇了摇头道:“有多少祖师爷要多少?”

“嗯,照单全收。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过段时间朝廷复工了,和兵部交割火铳吧。”方世玉说罢,朱高煦也不见离开,站在原地,疑惑道:“祖师爷,那男的要不要?”

“我要他们干什么?不能生,不能养的。”方世玉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那只朱高煦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听说祖师爷一直在内地搞建设嘛,人力短缺,我们哪里的男子,有把子力气,祖师爷要不要试一试?”

朱高煦脑海中幻想着,一个幼童五千贯宝钞,一千个就是五百万宝钞,只要他送几次过来,这次采购军火的钱,可就算是怼平了。

方世玉摇了摇头道:“天朝那么多子民的工作都没安排好,还想着给外人安排工作,拉倒吧,天朝的建设,天朝自己进行。”

方世玉在见到红毛夷的时候,并不是没想过要进行奴隶贸易,以此来推动大明的建设快速进行。

但这个念头只是片刻,就让方世玉给阉割成了针对女性的贸易,不得不说,西牛贺洲的人基因太强大了

方世玉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国家,一步步走向黑化,至于女性,还能勉强忍耐一下。

更何况,大量的人口流入大明,大明本就人口旺盛,如果什么事情都在几年内安排好了,那以后大明的子民靠什么赚钱?靠什么娶婆娘?

连个卖力气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朱高煦无奈道:“那好吧,我尽量。”

“别尽量,黑肤色的是刚才的价格,白肤色的全部照价翻一倍。加油吧,我看好你!”

方世玉赶忙补充道。

朱高煦闻言,微微一怔,狐疑道:“祖师爷,白肤色的和黑肤色的有什么差别吗??不都是人嘛。”

“这你就不懂了,黑肤色的基因太强,不容易血脉同化,白肤色的则更容易血脉同化,快去吧,回去做好准备。”

“大明有的是钱,等着你们赚走呢。”

方世玉笑了笑,宝钞结算,这宝钞多与少,那还不是方世玉说的算,如果真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这些海外藩王,就是在白打工罢了。

一旦宝钞成为废纸,他们不是白打工,又是什么?

朱高煦反倒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养心殿。

戚伟道:“殿下,闽王世子有些不安分,要不要派人监视着??”

微微点头,方世玉道:“多派些人手,他在境内做的每件事,我都要知道,以及说的每一句话。”

戚伟应声道:“卑职遵命!”

目送着戚伟离开,方世玉亦是迈步走出了养心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强权才是真正的道理啊,什么狗屁的天主教不跪拜。”

晃了晃脑袋,将大脑中的胡七乱八的心思甩掉,方世玉刚刚向着后宫走去,正碰见在御花园玩闹的三人组。

方文墐道:“父王,父王。”

“父王~”

“父王~”

朱楠和宝庆公主有模有样的学着,一旁的小太监脸色惨白,德妃赶忙上前拉住了朱楠和宝庆公主。

方世玉抱起了方文墐道:“你们在做什么?”

“和大姐在骑大马啊。”方文墐嘟嘟囔囔的说着。

方世玉脸色一沉,严厉训诫道:“什么大姐,你要叫叔叔,叫阿姨!”

“以后不许乱叫了。”方世玉对方文墐训后,上前看了眼德妃,方世玉并没有说话,只是对朱楠和宝庆公主做了个鬼脸道:“你们在瞎叫,我就把你们送去南京,让你们永远也见不到文墐!”

德妃娘娘道:“小孩子,应该只是听文墐叫的多了,他们对自己的父王又没什么印象。”

“那也不成,若是在这样的话,德妃还是搬回南京去吧,免得落人闲话,我还得顾及老朱头的名声。”

方世玉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朱元璋的后宫,并没有殉葬,宫娥也没有殉葬,全都奉养在了南京皇宫中。

至于德妃,朱楠和宝庆公主怎么样都不和方文墐分开,然后就造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朱楠和宝庆大长公主竟然把方世玉当爹,虽然有孩童不懂的问题在,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发生的好。

德妃躬身道:“回去定当好生训诫。”

“太妃先回去吧!”

太始五年,正月二十七。

乾清宫中,传出一纸调令,随之而动的,是整个文华殿,武英殿,上至内阁首辅,六部堂倌,各级勋贵,将校。下至升斗小民,贩夫走卒,无不被这张调令迁魂摄魄。自凋令发出日起,八百里加急送往扬州,南京,朱高煦等待的洪武二十四式火铳弹丸生产,并未投产。

反而是扬州火器制造局,南京火器制造局,全力生产洪武二十七式线膛枪的弹丸,朝廷订单五十万颗。

太始五年,二月初八装船,经长江口入海,北上抵运渤海辽东湾与旅顺卫卸货。

由古至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北境的粮食,只能保证应付饥荒,作为储备,非万不得已,朝廷是不会从北境大量采购粮食充作军粮。

而这一次从南方采购军粮,更可以看做是朝廷以战争为名目,采购三百万石军粮,维持江南地区的粮价回升到标准水平。

高效率的机器运转起来,让人瞠目结舌。

红头调令以南京陆军学院毕业两年,闲赋在家的开国公常升之子,常继祖为战时司令,以魏国公徐辉祖之子徐钦为中军总参谋。

调中央军三万七千人,合辽东建州卫,东平卫,兴中卫,三卫兵马共计近五万大军,进抵鸭绿江口,咸兴卫所军,三卫兵马共计近五方大军,进抵鸭绿江口,咸兴卫所军亦严守备战。

辽东渤海湾驻扎在直沽口,拱卫京师的水师舰队,一并出征,同时包围了整个朝鲜三面海域,封锁沿海地区。

虽然领军人物都是初生牛犊,不知战场凶险的世祖,但这场战争,却也是为了给他们二人镀金的一场战争。

五万装备线膛枪,大明朝廷精锐中的精锐。

辽东诸地卫所兵,战斗力并不比中央军差多少,实力真正差一截的,还当以内地的地方军,实力消散的最快。

更何况,打仗靠的是后勤,大明在辽东本就有大量的军屯粮,从南方调粮也只是为了保证战争可持续。

甚至在中央朝廷的判断中,他们并不想就这么容易的兵临城下,轻描淡写的解决朝鲜问题。

这标志着大明第一次以军事力量,强行干涉朝鲜内政的开始。

虽说直隶地区的火器制造局还没搭起来,但扬州和南京的两个制造局,生产速度还是非常迅速的。

时任辽东总兵的盛庸,自从和铁炫自东胜神洲返还后,铁炫被调去兵部做了尚书,原兵部尚书候泰调入内阁。

这也是大明朝廷的内阁和六部尚书之间,最后的一次转自候泰后,再无内阁辅臣成为六部尚书者,亦无六部尚书成为辅臣者。

朝廷的中央军接到调令后,迅速集结,校场点兵后,在常继祖和徐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山海关挺近。

过了山海关,进入辽东地界,距离即将抵达的朝鲜战场,可就不远了

而这个时候,徐钦和常继祖还走在路上,文书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建州卫,辽东总兵盛庸的手中。

在海外的几年颠簸,让盛庸更显的成熟果敢,在南京军学院的一年深造,结业后直接从千户攥升为总兵。

而且是整个辽东的总兵,辽东七卫三十八所,涉及七万余官兵,都在盛庸的手里。

可见,方世玉对盛庸的忠诚和能力品行,是非常看重可见,方世玉对盛庸的忠诚和能力品行,是非常看重的,盛庸也没有多犹豫。

接到文件的第一时刻,召集整个建州卫的军队将帅,在营帐中开会道:“朝廷的动作大家都看见了!今天本将接到红头文件。”

盛庸刚刚开口,众将帅知道盛庸要宣读红头文件,连忙躬身作揖,以表为臣者之忠心本分。

“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杨寓。七军都督府,魏国公徐辉祖,梁国公蓝玉,开国公常升,魏国公邓铭。及天雷王连同签署之调兵檄文!”

“自太始五年正月十三,天雷王遣使朝鲜,欲使朝鲜王室李芳干,李芳远把兵休斗,还政于朝鲜国王李芳果!”

“李芳远,李芳干虽口头同意,然其二人,狼子野心,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借使返京复命,囚禁李芳果。”

“天雷王晓,大怒不止,即令常继祖,徐钦领中央军三万余人,辽东出兵万余人,陈兵鸭绿江,同咸兴卫三路南下,消灭李芳干,李芳远之朝鲜叛军!”

“以正朝廷天威浩荡!”

“自令抵达日起,全军戒严,随时备战,因辽东地形所处之因素,为防鞑靼瓦剌等草原部落来侵,留曹国公李景隆镇守辽阳,以防鞑靼趁乱袭我后方!”

盛庸说罢,众将帅悉数领命应声,唯独李景隆开口道:“盛庸,你这不对啊,我好歹也是曹国公,你让我留守,你们去朝鲜建功立业,这怎么能行!”

“国公大人已经到了武爵之巅峰,难道是想再进一步,封王爵吗?”盛庸嗤笑一声,李景隆这家伙,实力一点没有。他为什么能坐上曹国公的位置?还不是有个好爹,当然,李景隆同朱氏也是有渊源的,李景隆他爹,第一代曹国公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

具体是朱元璋那个姐姐生的,就不知道了。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李景隆在李文忠亡故后,很快便承袭爵位,只不过方世玉在他承袭爵位后,以辽东不可无国公为由,把李景隆丢去辽东了。

反正辽东不会打仗,就让他在哪里猫着吧。

对于李景隆这个名号,方世玉可谓真的是如雷贯耳,放在身边怕自己被带偏了。

杀是铁定杀不得。

李景隆听盛庸拿着祖上的荣耀来编排自己,连忙开口道:“哼,那也不是这么说的,他常继祖,徐钦,虽然没承袭爵位,但在过二十多年,开国公和魏国公死了,他们自然也是国公。”

“凭什么他们能去,我曹国公差在哪里。不行,我要给天雷王写信。”

“你们欺负我。”

李景隆把这事情归咎在盛庸他们没有爵位,欺负自己这个国公,可怜他曹国公,在这辽东,竟然要听盛庸的话。

盛庸到底有什么权力?

整个辽东的军队都放在了盛庸的手里,并且盛庸是继流兵后,第一个被授权十五年治理辽东主卫官兵的武职。

方世玉不怕盛庸在辽东安插自己家族的势力,玩李成梁养寇自重的把戏吗?

不好意思,方世玉真的不怕。

盛庸有没有这个心思不知道,但他要是敢在辽东安插自己家族的势力,玩一手养寇自重,他这官途到头了不说,全家都不会有机会进行生存下去。

辽东有寇吗?如果野人女真也算的话。

那也是北方太冷,大明还无力向北方屯垦,一旦朝廷向外兴安岭地区屯垦戍边,野人女真也就随之清楚干净了。

“曹国公不要写了,天雷王在文件上说的,留曹国公镇守辽阳,不得有误!”盛庸见李景隆的样子,连忙开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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