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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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在无量山里，千树万树的神木绽放着灿烂如锦的宝花，每朵花蕊流转光华摇曳四溢。当虚空擂台决出又一个千年冠军之后，亿万朵灵花会从无量山最高处开始洒落，真就如九天垂落的星雨一般！

那时会有千万生灵呼声响起，咏念冠军之名，传唱一方天地。

每每这时，叶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卧在道宫之中，饮上一杯灵酒看山中辉煌盛景，直到神花落尽。

而今年，叶苏却也没有了那种闲逸的心情。在太上老君骑牛远去后不久，他伸手往虚空一捞，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出现在了叶苏手中。

“太上老君在我的道场里，连混沌钟里的鲲鹏残魂都能感应到。你这么躲着在虚空里，肯定是也被察觉了！”

叶苏捏着彼岸花问道：“所以，为何不干脆出来一见？”

那彼岸花散发着莹莹红光，见此神花者，恶自去除。

点点红光氤氲散开，自一片片花瓣之中浮现一座无穷无尽的曼珠沙华花园。

一花一世界！

花中世界里，有一位风华无双的青衫仙子立在花丛中凝望虚空。

像是听到叶苏的言语，青衫仙子微微一笑，折下身旁的一朵彼岸花将它散成千万瓣。

这些花瓣勾连灵光阵阵，在青衫仙子周围各种符文出现，那是大道凝结而成的道纹，化作纹络将她包裹，一时间响起了诵经声，仿佛要震动花中世界。

刹那之间，一扇光门出现在无量宫中，一只洁白的玉足从其中迈出，接着便是花中世界的青衫仙子降临到了道宫内！

不知跨越了多少空间而来的仙子，眼波流转，第一件事不是回答叶苏而是伸出手来问道：“我的桃子呢？”

“被昊天收回去了。”

叶苏摊了摊手：“总不能说此乃后土圣人让我帮她带回吧？”

青衫仙子瘪了瘪嘴，一副损失了天大机缘的模样。

叶苏见此也不禁摇头笑了笑，那时他们游历洪荒五百年，这个家伙也是这般贪吃，甚至还忍不住捉了别人龙族的一条璃龙来做了龙羹。

只是后来.......成了一族领袖，端严肃穆之后就再难见到这么一副嘴馋的模样。

这青衫仙子正是后土，或者说是后土圣人在轮回前斩出的月影仙子分身。

亲自拆分自己的道基来复活其他十一位祖巫之后，她便以彼岸花之主月影仙子居幽冥之中，为众生魂灵引路。

若不是地府或者无量山有难的话，她就无法以圣人的力量和身份出现在天地之中。自然也不能干预轮回，影响天道至公。

这是后土圣人与天地大道的约定，也让月影仙子能便会曾经无忧无虑的模样。

“这桃子对大罗金仙大有裨益，但到了我们这般修为之后，最多不过是增添一缕先天精气而已，再也无甚大用。”

虽然这么说道，但他还是摸出青衫衣袖中灵物给后土递了过去，正是那枚如红玛瑙一般的先天蟠桃果。

见了心心念念的果子，后土眼前一亮，从叶苏手里接过来之后好奇翻转观摩了许久。

与叶苏同款青衫的她盘坐在道宫中凭空生成的由鲜红花瓣铺成的道蒲上，一点蟠桃果，神果便整齐的一分为二。一份归自己，一分又回到了叶苏手里。

道宫中顿时精气弥漫，全由那先天蟠桃中源源不断涌出。神霞晶莹灿烂，化作一片光雨，映得殿内流光溢彩。

这神物已经破开，用大法力封印才能存住精华，但与其那样小心翼翼还，不如此刻与佳人一同享用这先天蟠桃的美味。

升腾的仙辉如烈火般跳动，但全都被后土摄入体内，这半边先天蟠桃好似无上神药，将道躯渲染成琉璃色。

但也仅仅如此了！

如果是大罗金仙吃下整枚先天蟠桃，起码能增进六万年道行。但若是准圣服用，不过就是加了几道元气而已。

这么一看，就知道混元道果何其难成就！

不以鸿蒙紫气为捷径，恐怕洪荒之中还要诸多纪元之后才能诞生混元圣人！

“太上道友，这般作为，保不齐是想通过你这个风灵老祖来算计我呢？”

后土把玩着如宝石一般的蟠桃果核，这才回答了之前叶苏的问题：“出来一见，岂不是要中了他的谋算？”

叶苏一边感受着先天蟠桃滋味一边说道：“我倒是觉得太上道友，有几分催促我的意思。”

“他的一番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后土的目光越过道宫的遮挡，看向繁荣的山中感叹说道：“到底是无量山困住了你几分，亦或者是........无量山所谓的庇护困住了山中生灵几分？”

“天行健，生灵以自强不息。”

“曾经我还以为巫族一旦失去祖巫，必将湮灭于天地之中，但实则那些不愿归去地府的族人在大地之上依旧过得很好。甚至能以自己之力，融合了妖法和人族道法创出了全新的巫族法术。”

“如今族人人数不断增加，巫族部落又一点点重新找回失去的领地，或许将来还能有机会做回大地的主宰？”

“风灵........你可曾想过，你也和曾经的我那般，如被这样那样的身份束缚？无量山风灵老祖的荣光不仅束缚了你，还让你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动力？”

叶苏沉默了半响之后才开口回道：“........我确实对无量山的去留犹豫了。”

“这处之地见证了我曾经的艰难，见证了我在洪荒中留下的种种痕迹，更见证了我一步步走到如今。”

他拿出腰间的玄黄小钟，只要轻轻一敲，将混沌钟里的鲲鹏残骸活活震碎，那么这无量山失去天地宏愿的加持后，便会化为托在手掌上分宝岩。

但叶苏依旧是没有敲动小钟，而是像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如果真的到了无量山谢幕的时候，那我也要用最辉煌的方式来纪念这洪荒第一高峰！”

“是时候让整个洪荒好好看看，什么是全新交易方式！又是什么彻底改变了众生修行模式！”

“我要让这天地众生自愿替我分尽鸿蒙紫气上亿万重因果，还要齐口赞美无量山时，便是我敲响此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