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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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泪流尽，天将大明。

联邦第x届总统鲁迪在x年x月x日晚，于瓦艾特府前进行公开演讲时遭受枪击，随后送入医疗机构进行紧急救治，经过四个小时的政治性抢救之后，联邦政府宣布了鲁迪身亡的消息。

这一消息震惊了联邦，也轰动了世界。电视、电台、广播、网络、报刊开始不间断的播放有关总统遇刺的消息，在鲁迪的家乡白叶市，甚至一度因为这件事的散播交通全线瘫痪。

各个国家的领导人纷纷在外交渠道表示了对这件事的关注，同时强烈谴责了凶徒的这一暴行。

枪击发生的第一时间，联邦便启动了战时应急状态，两个小时后，根据幸存者法案规定，林姓副总统在国家安全局中宣誓就职临时总统，开始部署和安排全盘工作。

三个小时后，联邦政府宣布所有游行罢工事件必须停止，国民警卫队开始开始接管治安。在暴力镇压和总统遇刺的背景下，除了极少数个别团体外，轰轰烈烈的罢工活动好像就这么戛然而止。

七个小时后，警察系统、总统内勤、情报局、枪支超凡局、和安全局成立的联合调查组公布了已经抓获了暗杀鲁迪总统的嫌疑人吉米·哈森的消息，现场发现了一支大口径的远程狙击枪和六发弹壳，经过比对之后与鲁迪身上的弹头匹配。至于自首的事情根本没被提及。

四十八小时后，联合调查获得了包括目击者、枪支记录，家中日记，等一些列详尽到完全证据链闭合的证据，并且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吉米·哈森对所做的事情有可能要面临的指控供认不讳。

当审讯人员问他这么做的动机时，他坚定的说道，“太多的事情发生，让人们看不到我女儿死于疯子的枪击，我需要让所有人，特别是鲁迪总统知道，他让枪支可以被自由买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以上是官方公布的版本，虽然有些细节的缺失，不过无论是证据还是逻辑链上都形成了闭合链，但真相是什么样子，恐怕除了个别人外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

审讯室中，竺元白看着面前这个坦然的男人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总统的演讲计划？”

双手戴着镣铐的吉米，舔了舔已经干到起皮的嘴唇之后，笑了笑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真的要知道，那就是神的指示，他给了我这个机会。”

虽然证据很充足，可竺元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仅仅扫了一眼，就从其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你的射击地点距离总统有一千多米，即使你真的是神枪手，可是怎么提前预知到有人会扔鞋子。

就算你第一时间开枪，这个距离，子弹也不可能在第一枪能够击中。”

竺元白盯着吉米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你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你懂我说的意思。”

子弹的速度在这个距离击中鲁迪需要经过一秒多的飞行时间，但是鲁迪下意识的闪躲再回到防弹玻璃后面并不需要一秒的时间。

第一枪是非致命枪，推断为在近距离射出为后续的几枪创造条件。而根据弹道轨迹来推算，这些子弹根本是从同一方向的不同地点射击来的，而嵌入防弹玻璃当中有一枚子弹的深度和其余几枚不同。

竺元白怀疑，吉米是开枪了，但是他只开了一枪，并且根本没有击中鲁迪。

被以这个问题进行质问，吉米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我确实开了枪，总统确实死了，这本来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只能是我做的，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

“你可能会面临最低三十年以上的监禁。”竺元白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想你恐怕坐不完这个刑期。”

麻木的脸上缓缓出现了一丝笑意，吉米开口道，“我需要这个身份，来让人们记住我，从而记住我的女儿，记住和她一样的孩子们，所以我愿意承担这个身份背后的一切。”

“你会死的。”竺元白提醒道。

由于政治的因素在内，很可能吉米不会判死刑，但是如果考虑到阴谋的话，吉米估计活不了多久。

“我早已经死了。”吉米淡然的笑着回答道。

静静地看了吉米许久，竺元白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然后合上了面前的记录本。

至此，三枚弹壳变六枚，子弹超速飞行，等一系列的问号被画上了句号。

就像是在游行中那名警察的枪到底开没开一样。

就像是那名精神有问题的疯子为什么选择在吉米女儿的学校开枪，而吉米刚好有创伤后遗症一样。

就像是那名用鞋扔向防弹玻璃的记者一样。

就像是鲁迪在医院抢救的四个小时一样。

就像是那防弹玻璃的设计方案一样。

就像是竞选安排、工地工人的罢工、恰好的游行一样······这种事情追查下去正如吉米所说，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管吉米究竟是一个想替女儿报仇的替罪羊，还是真正的杀手，杀害总统的人只能是他。

一个月后，联合调查委员会，“不负众望”，据说是寻访了552位证人和25000其他人员后，完成了一份洋洋洒洒912页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的核心是：

吉米为刺杀总统的凶手，他共射击了六颗子弹，第一和第六发命中总统，第六发杀死了总统。枪击鲁迪是吉米的个人行为，没有任何更深的政治背景。

这份报告详细的内容被封存了起来，等级为绝密，解密之期遥遥无期。

而对于公众来说，唯一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除了演讲时的枪声，就是吉米在被押送至重型监狱时，在记者镜头下嘶声力竭的咆哮。

“对，是我干的！。

我也曾经为联邦忠诚过、流过血，可是爆出来的一件件丑闻，政客和资本勾结，倾轧，斗争，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不会管我们要的是什么，也不会为我们考虑，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贪污、受贿、帮派盛行、药品泛滥、人人嗑药，到处借钱，道德沦丧，这些就算了。

可当一个十二岁的男生去超市买一把枪比买涩情杂志还简单的时候，所有人就都他妈的完全疯了！

去他妈的联邦梦！

去他妈的再次伟大！

整个联邦政府，联邦总统，都！他妈的！在他妈的！说谎！”

······

象国沙滩上，李明看着手中的报纸，有些感慨的对拉玛说道，“你看，为人民着想的总统，被人民杀死了，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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