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快去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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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轻的投降可谓丝滑至极，以至于铆足了劲地高览都不知道把马槊往哪里戳去。

此时，孙轻大营中的场面已经一片混乱，尤其是与孙轻离得比较近的那些黑山军士卒，他们前一秒还听着孙轻的话要奋起反抗，结果下一秒孙轻自己先投降了。

如今主将都已经降了，他们这些小兵又有什么理由拼命杀敌呢？

于是，在双方士卒的呼喊下，此处的黑山军纷纷跪地乞降。

就在黑山军大规模投降的时候，营寨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队莫约千余人的冀州士卒，显然他们是利用了孙轻调动兵马的空隙从后方突破防线的。

这时候，孙轻才明白刚才他投降的决定是有多么明智，当然这一场仗也让孙轻明白了此时的冀州军与他以往遇到的冀州军已经完全不同了。

面对这样的强敌，张燕如何能胜？

此时，张燕也确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孙轻王当二人的营寨被袭击肯定瞒不过时时关注战局的张燕，当他得知潘凤分兵两处的时候，他本能地以为破敌的机会来了，所以没有多想就要领兵出城。

然而，临到出城，张燕突然想起根据探得的消息，潘凤只用了两万兵马攻打两处营寨，按理说他应该还有将近两万人才对！

这样一想，张燕顿时脊背发凉。

或许潘凤那两万人就等在营中，只要他张燕出马潘凤就会率军袭击！

可不能这样大意失城啊！

为了稳妥起见，张燕再次派出了哨骑，不过这一次哨骑探的是冀州大营，最后探得的消息也让张燕一阵后怕。

潘凤的大军果然在营中等待，若是刚才他贸然出兵支援，说不定就中了潘凤的埋伏！

想到这里，张燕当即绝了出城救援的打算。

在他看来，潘凤派出去的两万人分兵两处应该只是仰攻而已，想要拿下城外的两座营寨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了。

然而，不等张燕将麾下士卒遣散，就接连听到了两个噩耗。

孙轻王当先后投降了冀州军！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雨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候距离潘凤的大军分兵进攻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换句话说这才半天不到！

孙轻王当拥兵八万，半天不到就双双投降！

小孩子过家家也不至于这样草率啊，除非...两人早有反意。

“是了，他们两个早在中山国的时候就与潘凤接触过，这些年虽然不在冀州，但他们私下里的交流或许不曾断过！”张燕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背叛这种事情对他们黑山军来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两个无耻之徒！”张燕怒骂一声。

其实光是两人背叛还不足以让他如此愤怒，真正让张燕怒的是两人不光带走了八万黑山士卒，而且还把他分兵在外的计划给打乱了，这样一来河内城就成了一座孤城！

到了这个时候，以张燕的眼光也能看出这次他的处境应该是自起事以来最危险的一次了。

不过让他就此束手显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没了城外的援军，张燕相信依靠着城池也能让潘凤难受很久！

“传令下去，将四处城门完全封锁，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违令者，斩！”张燕冷声说道。

“诺！”亲卫领命退下。

很快，张燕的命令就传了下去，得益于张燕平时在黑山军中的威望，这道命令并没有引起黑山军士卒的任何不满，倒是河内城中的世家豪绅颇有微词，不过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罢了，真让他们面对‘无恶不作’的黑山军时，还真没几个敢站出来的。

就这样，河内城在张燕的一句话后几乎斩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除了那些逃回来的黑山军会被放进来以外，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在进出了。

当然了，放回来的黑山军也都要经过严格的‘认亲’过程，但凡军中找不出认识的人，那就一缕当成冀州军的细作秘密处理。

至于被处死的人里面有多少是冤枉的，张燕已经顾不得去统计了，毕竟没亲没故的人，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呢？

在张燕封锁城池的时候，高览和麴义两人也分别占领了孙轻王当的营寨。

不过在伤亡上，麴义率领的部曲却比高览率领的要小很多，究其原因便是麴义的攻打方式相对稳妥一些。

与高览那种横冲直撞不同，麴义攻打王当营寨时也是利用了黑山军军械不足的劣势，然后就堵着黑山军的营门不停地射出火箭，硬是让黑山士卒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营门和周围的栅栏被逐渐烧光。

当营门倒塌，栅栏毁坏的时候，黑山军的士气也跌倒了谷底，这时候麴义再率军冲杀，那些黑山军又有什么勇气来抵挡气势如虹的冀州军？

当时的王当也没有想要抵抗，在麴义冲杀一阵后他就选择了投降。

其实他与孙轻两人在出城扎寨的时候就有了投降潘凤的想法，之所以争取这个看似必死的任务也是为了方便自己投降罢了。

如今冀州军的锋芒他们也见识了，对于投降这样的强军两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便是事后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两人投降后很快就被高览麴义带到了潘凤面前。

此时的潘凤正在纳闷张燕为什么没有出城救援，就听到了孙轻王当两人的声音。

“罪将孙轻（王当），见过潘将军。”

两人跪倒在地不敢直视潘凤。

潘凤回过神来，看了眼跪地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两人的不战而降潘凤已经知道，对于这样的将领他是不可能拿来重用的，再说了，从两人的属性面板上也看不出他们有多少能力，便是天赋也是普普通通毫无亮点。

这样的人，只配坐在最角落的冷板凳上。

当然，千金买马骨的事情潘凤还是知道的，目前还有一座河内城没有攻破，他就算做做样子也要做到底才行。

“呵呵，二位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潘凤淡淡一笑。

上一次见面还是中山国境内，那时候双方还是友军，但这会儿两人已经成了潘凤的阶下囚。

孙轻王当脸皮便是再厚，这会儿也是有些脸红，不过性命当前他俩也只能继续厚脸皮下去了。

“我...我等知晓潘将军之神勇，孤儿不敢与将军为敌，奈何张燕一意孤行不顾军中子弟的性命要与将军作对，我等又岂能助纣为虐故而投靠将军，恳请将军收留我等！”孙轻说完在地上重重磕头，一旁的王当有样学样也磕了个响头。

潘凤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孙轻，这家伙说话有点意思啊，跟黑山军里的那些大老粗倒是有些不同，不过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

为将者，不战而降是为大忌！

“哈哈哈，二位将军能够弃暗投明前来助我，实乃我军之幸事啊，来来来，二位将军请起。”潘凤笑着将两人扶起。

这一举措让孙轻王当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待两人站定，潘凤继续说道：“二位将军能够相助某甚是喜悦，只不过我军中向来以军功说话，你二人身后的麴义原本是辞去了军中职务的，如今官复原职也是用了先登之功，所以二位将军虽然投效有功，但暂时还只能将二位拜为裨将，待日后立功，再另行封赏，你看如何？”

两人一听，那还有什么话说，裨将虽然地位低，但好歹也是个将军啊！

对于身为俘虏的他们来讲还有什么期望的呢？而且潘凤也说了，往后立功后还能继续升迁，从现在的局势来看，这个河内城中不正好有个大功？

“将军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孙轻王当拱手道谢。

“既然如此，二位将军就先下去歇息吧。”

“诺！”

待孙轻王当下去后，麴义忍不住上前说道：“将军，此二人贼寇出身又毫无血性，实为不堪大用，将军莫要被他俩的虚妄之词所蒙蔽。”

“是啊将军，此二人的脾性末将也有一些了解，可不能真的重用他们！”高览也站出来说道。

麴义和高览与黑山军打交道有些年头了，对于孙轻王当两人如何不知，现在两人入了营中，麴义和高览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潘凤的话他们也不能违背，只能好意提醒两句，只求潘凤不要重用他们。

两人的话让潘凤不禁莞尔：“你们以为我看不出这两个人的能耐吗？如今将他们收入帐中不过是权宜之计，就是做给城中那些人看的，而且这两人在黑山军中有些名望，如今攻打张燕未尝没有用到他们的机会。”

听到这话，麴义和高览算是放心了，他们还真怕潘凤像对待徐荣那样对待两人，徐荣的能力以往他们不清楚，但现在多少是了解了一些，也证明潘凤的做法确实是正确的，可孙轻王当两人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这一点麴义高览可以肯定！

“既然将军早有安排，末将便不多嘴了。”麴义拱了拱手退回阵列。

如今孙轻王当被拿下了，两个营寨俘虏的黑山军也有六万余人，还有一万余人不是死在了乱军之中就是趁乱逃离了这里，总之从残存的士卒数量也能看出孙轻王当的抵抗意志有多么薄弱了。

“如今我担心的倒不是孙王二人，而是那俘虏的黑山士卒，那可是六万多张嘴啊，以我军的粮草还真不一定供得起他们。”潘凤说道。

“这样吧，我等从中挑选一万精锐充作军用，剩下的便由公耀领五千兵马押往上党，此时的上党正是用人之际，黑山军虽然良莠不齐，但胜在人数众多，用来替代征发的民夫再适合不过了。”潘凤说道。

徐荣脸色一苦：“将军，这事能不能换个人去，末将想在这里跟将军一起攻打张燕。”

运送这一批人回去也就意味着脱离了前线战场，那还能有什么功劳？

“公耀莫要贪功，你在丁振身上已经赚足了功劳，剩下的也该让我们这些寸功未立之人尝尝甜头了吧。”张郃站出来说道。

张郃一开口，徐荣就不好再反驳了，毕竟张郃与潘凤关系匪浅而且自身的能力比他要强很多，更重要的是张郃还寸功未立呢！

照道理仗打到这时候张郃应该首先立功，但因为他率领的是骑兵不利于攻城拔寨，所以才便宜了麴义与高览。

本来潘凤的意思是让张郃的一万麒麟营跟着剩下的步卒伏击张燕，结果张燕贼的很直接躲在了城中，这就造成了张郃现在的尴尬境地。

要是出征一趟寸功未立，估计张郃回去后连觉都说不好了。

“既然将军有令，末将遵从便是。”徐荣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将黑山军安排好后，潘凤便与众人开始商讨进攻河内城的计划，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回到帐中的孙轻王当也有了一些小心思。

孙轻王当能够率先投降固然有墙头草的性格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两人精准的眼光看出了冀州军的强大和张燕败亡的结局。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孙轻王当自然不愿意跟着张燕一起死战，他们要的是活，而且是滋润地活下去。

如今加入冀州军中只不过是活的第一步而已，其实早在两人投降之前，他们就暗中说服了其他几个有投降意图的将领，两人出城假意设寨实则投降的举措也是给那些尚在摇摆的将领做个榜样罢了。

从现在的结局来看，潘凤显然是不介意他们投降的，甚至还给了一个裨将的职位。

冀州军中的裨将不比黑山军中的渠帅要香？别的不说，两边统帅的士卒就不再一个档次上！

两人成功投降潘凤后剩下的心思就要放在怎样建功立业上了。

如今城中那些意图摇摆的将领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投降成功的消息，所以接下来必须将消息送进去，要让他们知道，投降冀州军这条路是走得通的，然后再想办法联合内外抢占功劳！

当然，这些事情如果能等潘凤他们攻城不下再提出来自然是最好的，不过眼下在见识过冀州军的战力后，两人一致觉得还是早些提出来比较好，万一冀州军强攻打下了河内城，那他俩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就白白浪费掉了。

只是眼下有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我放在在路上听人说河内城的城门已经全部封闭，现在便是逃散的士卒也回不去了，我等要如何才能将消息传达给那些渠帅？”王当问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信要是送不进去说什么都是屁话，而且就算送进去也不能被人发现，否则计划必失。

孙轻皱眉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出现在他的脑海。

“我等何须派人送信，只需向将军请命前去劝降便可！只要我等到城下露个面，其他人不就知道我等的待遇了吗？”孙轻说道。

王当眼睛一亮：“我等现在就去找将军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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