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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棠棠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她暗道不好,好像自己太过直接了,狗主人听着不开心了。
但她说的是事实啊。
从汪秦愈到秦愈,晋棠棠就没有相信过,她又不是个蠢蛋,哪有这么巧合的,那世界上全都是偶像剧了。
她只是不想他用秦愈的名头。
在她眼里,秦愈是个真正的歌手,他从未炒作过,晋棠棠喜欢他专心写歌唱歌。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有点指手画脚。
晋棠棠反省了一下,别人的未来和她无关,她一个兼职的遛狗师,并没有指责的权利。
临走前,她开口:“抱歉,秦先生,刚才的话是无心之言,没有指责您的意思,您也很优秀。”
别墅里寂静无声。
真生气了?不说话了?
晋棠棠叹了口气,只好先带来福出门。
没有才怪。
秦愈坐在楼上的房间里,看着黑漆漆的屏幕,里面映出他自己的脸。
虽然刚才他手快把摄像头关了,但其他设备还开着,他能听到晋棠棠的话。
她不觉得他是秦愈。
秦愈听出来她的意思,她是觉得他不如那个外界的秦愈,现在是在模仿他。
“我模仿我自己?”他自言自语。
秦愈哭笑不得,但让他解释,又是不太可能的事。而且,怎么会没听出来他的声音。
他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设备让他变声了。
第二个可能就是,工作室给他的歌修音了。
第一种秦愈无法得知是不是,但设备是买的最好的,应该变声不会太离谱。
而第二种……他录歌是在自己家里录的,这里有录歌房,然后直接发到经纪人那边去。
后续的一切都是经纪人和工作室处理。
工作室是秦宗那边让公司单独拨开的,所以秦愈对外的一系列都由他们来办。
秦愈就像甩手掌柜,只和经纪人交流。
他向来不会听工作室的版本,他自己会留下所有曲子的各种版本,自己听的也是自己留下的。
再加上平时又不出门,就听不到奶茶店、商场等公众场合的播放效果。
他的第一首歌基本就是他的真实写照,自己给自己上了道枷锁,到目前也没有解开的迹象。
难道是工作室背着他请了个修音师?
秦愈找出经纪人的微信:【在吗?】
经纪人此刻正在公司里,看到他的消息,喜极而泣,秦愈从来就不主动给他发消息,每次都是他去问。
今天居然主动了!
难不成是有新歌了?
要知道距离上首歌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工作室微博每天都有粉丝过来骂经纪人不作为。
经纪人也委屈得很,这会儿顾不上形象,连忙回:【在!你有新歌了?!】
秦愈回:【没有。】
经纪人摊回沙发上,就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白期待了:【好吧。】
秦愈:【我的歌,你们修音吗?】
经纪人回复:【什么歌都会修音的,但我听过了,和你发来的最初版本没什么区别。】
秦愈十分怀疑真实性。
他退出微信,去搜了自己的歌,点击播放,他自己听着的确是没有多大区别,所以——
她为什么认不出来?
难不成……她是假粉?其实没听过自己的歌?
经纪人半天没等到回复,戳了戳:【怎么了?】
秦愈毫无沟通的**,只回了个“没”字。
经纪人心想,今天也是没有快乐的一天。
晋棠棠遛着来福在外面转圈,戴着耳机听秦愈的歌,“这才是真正的秦愈嘛。”
人和人的感官是不同的。
在晋棠棠的耳朵里,秦愈的歌曲里,他的声音是自由的,也是热情的,即使是《枷锁》这首歌。
而来福的主人……太过沉闷。
来福汪汪两声。
“不要告诉你主人啊。”晋棠棠笑着叮嘱,有经过的路人见他们对话,忍俊不禁。
“汪。”
“好,就当你答应了。”
晋棠棠回到别墅时,发现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开了,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所以之前是觉得她说的话不对吗?
还是不想承认?
其实狗主人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可爱的,她眼睛弯了弯,冒出这么个想法。
晋棠棠想起一些综艺里,摄像头会点头摇头,别墅的摄像头如果会动就好了。
这样也可以交流。
别墅的事始终是个插曲。
晋棠棠兼职遛狗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班上也有人找兼职,但大多数是做家教。
星湖大学是知名学府,录取分数线极高,即使是畜牧专业,也是同样。
不过畜牧专业说出去确实让人感官奇特。
而且这段时间的课越来越接地气,甚至还开始杀起鸡来,文玥抓着鸡腿,“棠棠,你真厉害。”
晋棠棠说:“不就是杀鸡。”
她利落地杀鸡放血,如果有机会,还打算剃毛的,心里已经把这只鸡做成了红烧鸡。
文玥努嘴,“你看那边。”
晋棠棠扭头,有个组一刀没砍上鸡,鸡受痛逃跑了,这会儿正在教室里咯咯咯乱蹦。
教室里一片混乱。
“抓鸡啊!”
“把刀放下!万一砍到人了!”
“鸡飞起来了!”
“学校边上开了家温泉农家乐,咱们去泡温泉吧。”文玥看完热闹,怂恿:“怎么样?”
晋棠棠还没泡过温泉呢,“可以。”
关筱竹说:“去,我也去。”
下课后,几人放了书直奔农家乐而去。
农家乐不大,但是新开业有优惠,来的人不少,她们找了个最边上最小的一个池子。
晋棠棠一脱了衣服,两人瞪大眼。
文玥瞅了瞅自己的飞机场:“棠棠,没想到你这么有料啊,平时我都没看出来。”
“别看我,会害羞的。”晋棠棠道。
说是这么说,她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文玥无语:“但凡你脸色有点红,这话都有可信度。”
晋棠棠装模作样地低头,“这样可以吗?”
“哈哈哈哈哈哈。”
“棠棠你也太好笑了吧。”
三人笑闹着下水,天南地北地聊着,晋棠棠就将今天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是瞎说的名字?”
“不然呢。”晋棠棠吃了块瓜,反问:“我随便找个兼职就找到了秦愈的头上?”
关筱竹老神在在,“凡事都有万一。”
文玥点头:“明星也是普通人啊,也是要社交的,总会有人碰到,也许那个人就是你。”
“你看,秦愈多久没发歌了,说不定就是因为太宅了。”她说得有理有据。
晋棠棠说:“绝无可能。”
她趴在池边上,从这里其实能看到远处的别墅区,只是看不到“秦愈”的那栋。
外面这么美好,怎么会有人一直宅在家里呢?
泡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起身去更衣室。
晋棠棠裹着毛巾,将姣好的身形笼罩在其中,惹得文玥和关筱竹打趣不停。
才到更衣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吵闹不停。
“……这里是女更衣室!”
“我儿子那么小,又不懂,你想太多。”
晋棠棠推开门,看到最中间两人正对峙着,其中一个女人边上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女更衣室里还有几人,这会儿都用毛巾裹着身体。
“小?”先前吵起来的女人冷笑一声:“在我这里,三岁以下才叫小,你儿子三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儿子乖得很,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怕你多看我儿子呢……”
“……”
文玥和关筱竹听得大为震撼。
就在即将要打起来的时候,晋棠棠出声:“别吵了。”
没人搭理她。
晋棠棠见她们依旧不动,将身上毛巾系好,三两步走过去,那边的男孩还在看。
她干脆跟拎小鸡似的,将那个男孩拎起来,提溜到了外面,干脆利落地关上门。
门外的男孩终于回神,拍打起门来。
“放我进去!妈!妈!”
吵闹中的中年妇女也清醒了,当下就要和晋棠棠吵,“你干什么?你是谁?!”
晋棠棠气定神闲:“等他变完性了再进来。”
“你说什么?!”对方大怒。
“或者你去男更衣室?”晋棠棠提议,“虽然你看起来不像未成年,但也可以说自己是个孩子。”
文玥和关筱竹噗嗤笑出声来。
就连一开始争执的女生都不禁露出微笑。
对方气到快要晕厥,好在农家乐这边的负责人很快过来处理,晋棠棠换好衣服,一出去就听到“她必须向我道歉”的话。
文玥白眼,“还道歉呢。”
晋棠棠晃了晃头,“走吧。”
她正大光明地从边上离开,背对着她们的人还在和负责人扯皮,肯定是吵不到答案了。
翌日,晋棠棠收到了孔先生的消息。
“合同这边要下个月给你,对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可以见面详谈吗?”
晋棠棠想了想,没拒绝。
上次她先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只是签个字的事儿,要等到下个月。
孔景是认真思考了许久的,他虽然不是天天在别墅里,但目前得到的信息都是好的。
昨天秦愈的经纪人还告诉他,秦愈居然主动联系他了,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而一切的转变都在晋棠棠过来之后。
虽然孔景并不觉得这件事全是她的缘故,但秦愈状况没有越来越遭,绝对有她的缘故。
“你应该发现来福的主人不对劲了吧?”孔景问。
晋棠棠乖巧点头,“嗯。”
孔景说:“他有社交恐惧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
晋棠棠之前就想过,此刻也是得到了证实。
和其他的可能相比,社交恐惧是一个温和无害的状态,反而让她比较放心。
见晋棠棠表示知道,他就没多废话,直入主题:“来福是他哥哥送他的,打算让他多出门,但显然没成功。”
原来如此,晋棠棠了然。
“他抗拒陌生人,这段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陌生人,所以你的身份比较合理。”孔景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尽可能让他多说话、出门。”
晋棠棠眨眼,“我只负责遛狗的。”
孔景意会,立刻掏出一张卡:“我可以再开工资。”
反正这是秦宗的卡,他甩得毫无压力,甚至体验到了传说中霸道总裁的快乐。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件事,单纯遛狗就行。”孔景又补充道。
晋棠棠稍稍矜持了两秒:“好的。”
孔景还想着怎么劝呢,突然这就同意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他问。
晋棠棠怪异地看他一眼,“孔先生,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比杀鸡简单多了。”
孔景:“……?”
这是什么比喻?
比单手拎鹅还要神奇。
等离开后,孔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告诉她秦愈的名字,算了,她拿到合同就知道了。
晋棠棠拍拍手,去了别墅。
来福今天没有做什么幺蛾子,大概是因为主人之前被它摆了一道的事,所以它又过上了被拴在茶几上的生活。
“好悲惨一条狗。”晋棠棠感慨。
来福呜呜两声,将爪子搭在晋棠棠的膝盖上,明明长得那么大,却可怜兮兮的样子。
晋棠棠捏捏它的狗爪,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等她收手,看到自己的手指黑了点,于是在来福再次亲近时拒绝了它的亲昵。
“来福,你要洗澡了。”晋棠棠严肃脸。
此时正值傍晚,窗帘半拉,屋外的晚霞和夕阳余晖洒进冰冷的房间里,映出男人的半个身影。
秦愈将他们的互动一览无余。
这样的静谧让他觉得安心,别人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样,他却不可以。
晋棠棠无论是和人,还是和狗……等等,好像这样想哪里不对劲,秦愈的思维戛然而止。
他一回神,发现晋棠棠不知何时抬起了头。
她仰着脸,明亮的眼眸看向摄像头,他如同居高临下,和她对视上,被她看到。
秦愈瞬间就想要伸手挡住摄像头。
连日来的平静已经让他丧失了一些警惕心,也没想过晋棠棠会忽然找准最正确的镜头。
不过,她真的看不到自己。
秦愈正在想,楼下女孩已经浅浅笑开,慢吞吞道:“秦先生,你是不是在偷看……”
她问的很认真,其实这之前两人就互相知道,但这种突然被点破的羞耻,秦愈不知如何回答她。
承认吗?
承认自己是在监视偷看?
秦愈还未纠结出答案,又听见晋棠棠继续没说完的话:“——偷看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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